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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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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锦瑟紧了紧嗓子,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她悄悄握了握拳头,只觉得心砰砰跳的厉害。
倒是顾枭先开口了。
“这么好兴致?”他扫了扫锦瑟微红的双颊,看见她眼底尚未褪去的笑意。
这个女人!
知道苏曼如不见了之后,他立刻把镇长找来,这个镇长倒也不糊涂,他表明身份后,立刻派人去找苏曼如。但是很显然根本找不到。等他想到要去船上搜查的时候,船已经开走了。
不过镇长说起了她,说大概她们是一伙儿的,要他来看看。
镇长不知道,他如何不清楚?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她的身份已经被调查清楚放到他的桌子上。
黎锦瑟。黎开山的三女儿。母亲是朱宛如,在她一岁的时候得病死去。她在家里很不受重视,所以本来是应该在十七岁那年出嫁的,却硬生生被二姐顶替了,抢了她的老公,而她被迫去到了英国念书,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姑娘”。
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她原本要嫁给的人,恰恰正是他的大儿子,顾礼。
他隐约记得他的大儿媳妇,高高瘦瘦的,颧骨老高,倒不是不美,但是略微刻薄,一脸的小家子气,远远不如她。
她,黎锦瑟,比她二姐好看多了,也,让人喜欢多了。
他不由得想起她在他怀中凝视漫天烟火欢喜的小模样,想起她又气又恼的扑过来打他,想起她在他怀中承接他吻的时候气喘吁吁的狼狈,想起……
该死的。
他暗骂,然而脸上仍然波澜不惊。
“怎么,不请我坐下来?”他笑笑。
“你谁啊?”涵碧皱皱眉毫不客气的质问。
“我是谁?”顾枭笑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朝锦瑟道,“问问你主子就知道了。”
锦瑟不自然的笑笑,也坐下来:“船上认识的一个人而已。”
她见顾枭坐下来就着剩下的冷饭吃,忍不住开口道:“再叫些吧,这都是吃剩的。”
顾枭挑挑眉,含笑看着她,直把她看的脸上绯红一片。
“你到底吃还是不吃!”锦瑟被他看恼了,呵斥道。
“给我盛饭。”顾枭往椅背上一靠,大大咧咧的说。
锦瑟翻了翻白眼,这个沙文主义猪,到哪里都是沙文主义猪!大男子主义的沙文主义猪!
“自己没手啊!”虽然嘴上这么说,锦瑟还是拿了一个干净的碗,从米饭盆子里捡了一块最好的递给他,没好气的说,“快吃,冷了就用热水泡泡,谁有空去伺候你!”
顾枭便当真乖乖的吃起来,锦瑟又觉得过意不去,于是把店主叫来,又上了一个松仁玉米,红烧肉,虾仁豆腐,干煸扁豆。
涵碧只觉得奇怪,但是她又不敢问,只好坐在一边看着。
一时顾枭吃完了,店家上来收拾完碗筷,上来甜品和茶,锦瑟便打发涵碧下去了。
顾枭笑着看锦瑟谨慎的关上门,坐到自己身边,皱眉问:“你怎么也来了?”
顾枭咧咧嘴:“怎么,我不能来么?”
锦瑟着急道:“你快些走吧!我被他们扣留下了,你不走,连你也要扣在这里!”
顾枭无声的笑笑,这个小女人,还知道自己被扣留住了啊!
“你笑什么!快走吧!”锦瑟忍不住推推他。
顾枭转过头来,笑吟吟的看着她:“你怎么不求我带你走?不求我帮忙?”
锦瑟一怔,像是被这个问题问住,半天才嗫嗫嚅嚅道:“你能么?”
顾枭呵呵笑着,脸上却刷上了一层冰霜:“你看不起我?”
这个问题很严重,回答不好,会直接挫伤他大男人的自尊心。
锦瑟丝毫未觉,只顾着自己说:“我是黎家三小姐,我不怕,他们还等着我种出摇钱树呢!”
顾枭从口袋掏出一个袋子来,哗啦一投,满桌子便都滚满了这种摇钱树。
“你说这个?”顾枭挑眉,“巧克力豆?”
“呃。”锦瑟语塞,赶紧把巧克力豆全都收好放起来,“嘘,别让他们听见,不然,我们都活不了!”
顾枭却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笑,把她笑得恼了。
“你笑什么呀,快点儿走吧!”
顾枭终于收敛住了笑意,豁然起身,伸手抓住了锦瑟的手:“跟我来!”
一路拉着她到了楼下,终于停住,锦瑟才要挣扎,却看到门口站着整整一排人,当头的,正是镇长。
“呃。”锦瑟噤声,向顾枭身后躲了躲,“可怎么办呀!”
顾枭笑笑,挽住她的手,把她拉到前面来,朝众人宣布道:“她是我老婆,你们可都看清楚了?”
啥?
锦瑟刚要分辨,谁知道些人却恭恭敬敬的低头道:“知道了。”
她刚要奇怪为什么这些人如此听话了,顾枭却早就招手要来一辆黄包车,把锦瑟先塞上去,自己接着坐了上去。
“走吧!”那黄包车夫得令,便起劲的拉起车来,车子朝远处的黑暗驶过去。
过了一会儿,锦瑟估摸着那些人是再也不能追上来了,这才转过头来问:“你说谁是你老婆呢!”
顾枭等着她问呢,谁知道她别的不问,倒先计较起这个来了,倒把他弄得哭笑不得。
他一辈子没在女人上花过一分心思,所以现在越发觉得女人怪异。
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小女人。
但是他偏头看看她眼底浮现的坚持,仍然还是说了。
“因为,我看上你了。”
锦瑟心陡然便是一跳,无端的便欢喜起来。脸上烧的热乎乎的,浑身都燥热起来。
她只得把身子探出黄包车去,借着江面吹来的晚风冷却一下自己烫热的心扉。
江风凉的很,她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身子早被顾枭揽了回去,牢牢的抱在怀里。
锦瑟咬咬牙,使劲推开他,气恼的盯了他半天,才说:“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
顾枭叹道:“你怎么知道?”
“你根本不曾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顾枭顿了顿,笑,“我叫顾则长。”
他没骗她,他小名是叫则长的。只是这小名,若非最亲近的家人,其他人一概不知。
“则长。”她随口念出来,眉头微蹙,似是在思索什么。
顾枭心里一沉,顾家和黎家世交,万一这丫头知道呢。正在想着呢,忽然见她笑出来,欢喜的说;“这名字真好听。”
“是么?”他松一口气,暗自松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搂得更紧。
“嗯。”她笑笑,对他的暗自靠近浑然不知,仍然乐陶陶的说,“你看,则,以身作则为则,是你要有榜样的作用,长,绵泽长流为长,是要你也和水一样的福泽绵长。喂,你干什么!”
到了最后才知道不对劲,顾枭的嘴唇却已经贴了上来,密密实实的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我要,”他抵住她的额头,笑得得意洋洋,“安静一下。”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不似昨晚那么的狂暴急切,而是温柔绵密的,似乎在珍惜她的情意,生怕她受到一丁点的惊吓。
结束的时候,锦瑟结结巴巴的问:“你干嘛,干嘛又……”
“我喜欢你,锦瑟。”顾枭轻轻抚过她微带婴儿肥的脸颊,沙哑道。
锦瑟眸子亮了一下,接着黯淡下去,她轻轻推开他的手,转过头去,低低地说:“可是,我就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