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重生 ...

  •   “哎,这莫不是个疯子,躺这儿一下午了,嘴里还念叨个狗屁玩意儿,城管大人,您行个好,把这人弄走吧!他在这,我还做个毛线生意?客人们都被恶心走了……”

      司马钟年是硬生生被吵醒的。睁开眼,首先迎接他的是一缕刺眼的阳光,耳边是繁吵的虫鸣声,四角的流苏占据了他的视线。周围着黑压压大群人在交头接耳,或是粗鲁的男人和女人边喷着大把口水骂着坑中之人。

      “我,我不是死了吗?”司马钟年喃喃着,觉得一切都过得迷迷糊糊,傻愣愣望着周围的人,眼神中充满了“睿智”。

      “死你妈死死死,但我看你也是半不活了……本来小爷的生意还是挺兴旺的,踩着狗屎了我今儿运怎么这么差……”一个男人首先冲出人群站了出来,肥头大耳,上身光着,胸膛前像被搓的红红一般,眉毛紧蹙成了个黑色肉球,简直是五头身大汉的标准,整个人俯视着钟年---司马钟年与他比起来,简直是一个蜜罐里爬出来的娇宝宝,小白脸。

      司马钟年仰起头来,脖子酸痛的很,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巨大的土坑中,应该是刚下过雨,后背一整块地方都被一种湿湿的,凉凉的一种诡异触感占据,雨水也应该不是怎么干净,掺杂着一些沙子和小石子,搁得人生疼,还有种酥麻麻的感觉,一阵阵传到神经中……

      “喂。我说,你到底起不起来?!”上一位的火还没消呢,又来一名长相猥琐的男子正向他大吼着,“真的是。哪边凉快滚哪边去,看着就不爽,打扰我在这块地享福嘞……”

      “嗯?”司马钟年有些许疑惑,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遭到这么多人讨厌。

      “您老大爷总算吱声了,识相就爬起来滚谅块地去,这么大个人了,跟个小孩子家一样,脸皮比城墙还厚啊!”司马钟年在心底里大叫一声好家伙,上两个男人要说是气势汹汹,这个就无法找到一个词来形容了……

      “对啊”

      “真是的。”

      “如果我是管地的,早就把他踢出去了。”

      ……周围的嚷声越来越大,吵的能把人的耳膜活生生穿个洞。

      “相公,你看他,脸色都煞白煞白的,怕不是中什么毒或中暑了?我去拿些水给他喝。”身着紫衣的女人拿来了一壶水,用小瓷杯装着,分外的精致。

      司马钟年实在是太渴了,也不管什么礼不礼仪不仪的,几口就咽了下去,还不忘掠掠嘴角。女子看他喝完,眯着一双眼睛,欣慰的笑了起来。

      “这位公子,躺在这里也不太好吧。起来说话?”

      他想起来,但自己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简直有余心而力不足。

      “好,我这就走哈。但我起不来了,谁拉一把?”他先连忙应付着,想拖些时间。

      大家似乎都不想拉他。等了一会儿,才有一个长相彪悍的大汉嫌弃的把司马钟年提起来。又在他的后背猛的一拍,这一拍,他的骨架快散了。

      阳光正好,司马钟年真想在这多躺一会儿,但眼皮底下再不起来就要被别人暴力行事的情况下……

      还是赶紧滚好了。

      太阳暴晒,司马钟年的口格外干,他从心底中与“夸父”有了同样痛苦劳累之感。有时间弄清楚为什么自己重生了--还不如喝壶酒消消愁,毕竟一醉解千愁嘛!

      他跌跌撞撞到了一家小酒馆,屁股刚落在留有余温檀木椅上,店家小二就跟了过来:

      “客官,您喝点什么嚒?”随后那小二抿着嘴,似女人般的看着司马钟年不明意味的偷偷笑着。

      司马钟年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社死的事情,一男的遇到了一“男变态”---离了大谱!但他还是迎着小二那“核善”的笑容装作镇定道:“听说你们这里的竹酒不错,来一壶。”

      “好勒,客官您等着!我马上就唤人去做,哈!”

      司马钟年长舒了一口气。莫名的安心。

      “鬼府府主,您,醒了?”

      他的脑子里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弱弱的,小小的,娇娇的,如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在他人看来,这是再恐怖不过的,但司马钟年这个人呢,什么东西没见识过,反倒习以为常。

      “你是?”司马钟年尝试与那人对话。

      “我……我是书扬青……您认识的。”

      “书扬青?就……就是那个……”

      书家的疯子小姐?

      司马钟年死的早,他自己概括为“英年早逝”,才二十岁。但书扬青死的更早,才刚满十七。世人都道她是因为对世俗分外憎恨,割腕自尽。自己是见过她的。

      “我说呢,原来碰上老熟人了。上次和姑娘匆匆见了一面后,就再没机会碰头了……”

      必竟,他和她,都死了

      “挺遗憾的。我和公子的缘分的确挺巧。念个旧情,这次我是让您来帮我件事的。我死后,将自身灵魂投在了公子身上,使得您死而复生。”

      司马钟年惊讶道:“啊?哦……姑娘你这是何必,他们那些人恨我入骨,就怕我死不干净,玷污了他们那群‘正人君子’……再说,鬼府府主只是个传说,像村民那些是肯定不认识我的,但总有些那种人……你知道的,可能地位高一点的人,他们就认识我了,我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难不成还是要再死几次?……”

      “您……不用担心……这幅身子虽然是照着公子仿的,但不会有人认出您!您的脸上胭脂可不少了!”

      司马钟年紧忙拿了一面古铜境,一照,浮夸的妆容,鲜艳的红唇,以及艳紫色的眼影……奇丑无比,让人无法直视。

      辣眼睛啊……

      “对不起,公子,我不会易容,只能......只能帮您粗略的掩饰一下,对不住……”

      司马钟年回应她的是一声尴尬的呵笑。

      书扬青顿了顿:“公子......我想您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大仇不报,我心难安。您就帮小女,杀一个人,好吗?”

      “我曾在十九岁时向天发誓,不再杀人。”司马钟年低下头去,沉默了。

      “他是坏人!这你也要放过吗?这贱人屠我全家,毁我前途,杀了我全部的朋友!我要他偿命!”书扬青像是情绪过激了,声音中带着了一点小小哭腔。

      .

      .

      .

      .

      “客官?客官?”小二己经端上了酒。

      “公子,实在对不住,我们这位置实在是排的太满了,您迁就下,和这位,拼个桌。”小二的身后,是一名男子。这男子长相清秀,皮肤白如羊脂,丹凤眼柳叶眉,一身黑衣,把他托显得更加俊俏,瘦削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男子在司马钟年对面坐下,同样也是点了一壶竹酒。两人之间的气氛真是极度尴尬,使人看了都起鸡皮疙瘩。

      男子盯着司马钟年的脸,一只手托着下巴:“不错。”

      不错?

      司马钟年最看不惯被别人这样子调戏,这可是逗小姑娘的法。

      “这位公子,您这样说,可是多我有些许不敬了。”司马钟年道。

      男子点了点头:“失礼了,望这位多多梅涵。”

      司马钟年看这男子,越看越熟悉,像是在哪见过。便随口道:“敢问这位姓名,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看上去……挺投缘的。”

      那男子脸上的笑容刹那消失了,司马钟年以为自己不小心触犯了人家,戳了人家的脊梁骨,准备道歉,男子却又是展开了笑颜:

      “我是在中原那边的,名为卿渝。”

      “卿渝,名字起的好,真是别番雅致。那以后,叫你阿渝好了,显得不是那么生分。”司马钟年笑道。觉得,这人还不错,是个可以交的朋友。

      他是愿意交,卿渝就不太一定了。

      “阿渝,你可知,这镇上是否发生过些奇闻异事?”

      “具体哪是一类的?”

      “嗯......”司马钟年思索了一会儿,道:

      “比如说,什么灭门惨案啦,鬼吃人啦,血腥些,可怕些,只要够吓人,我就喜欢!”

      只要够血腥,够吓人的,基本上悬赏都很高。

      “最近倒没有,之前的,略有耳闻。”

      “是什么,讲来听听。”司马钟年急切问。

      卿渝笑了笑,凑上身来:

      “好。”

      “在以前,有一个舞女。这舞女,本与辛桐公主是对双胞胎姐妹。她们长大了,姐姐被这里的太子看上,结了婚,生了孩子。姐姐怕妹妹要抢了太子,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给杀了。过了几年后,辛桐公主被报复,吊死于皇宫的大厅墙上。后每隔一年,辛桐公主的手下都会有人死去。这不是最令人奇怪的,毕竟人生自古谁无死嘛。怪就怪在这几个手下也都是被人吊死的,并且也在同一个地方。太子发的悬赏令,很多人都去探险过,没有一个人回来。所以当地的人都不怎么管这些事了......”

      “啊?这么可怕?”司马钟年叹道,“可惜了那些无辜丧命的人了......”

      卿渝做出了一副讥笑似的表情:“他们活该。”

      这件事,司马钟年一定要把它弄个清楚,拿到悬赏金以后,岂不是飞黄腾达了?

      ......

      两人说说笑笑,桌上的酒很快就喝完了。司马钟年起身要走的时候,一个人拉住了他,便是那小二:“公子,您还没付钱呢。”

      司马钟年掏了掏口袋

      完蛋,还没意识到呢。重生之前银子虽然不多,但至少喝个酒的钱是有的。重生之后……哪来的狗屁银子?

      小二看出了不对劲,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凶狠可恶:“我知道了,你是想在我们这里吃霸王餐?你敢!今天要不把酒钱付了,我……我叫城管打断你的腿!!老子早就看你不爽,要不是你点了这么贵的酒,小爷会对你笑脸相迎?嗯?……”

      司马钟年正想着怎么偿还酒钱,一旁的卿渝便向那小二的脸上丢去了一大把银子:“不用找了,你个做下工的,嘴头上的功夫挺厉害啊。”

      ……那小二被砸的脸生疼,但一看满地的银子,便忍住了怒气,捧起一把就逃了。

      司马钟年望了望卿渝,轻轻地道了谢,两人便在酒馆前分手了。

      司马钟年没有住所,只能在四处瞎逛,找个草丛睡一下也没事。他到了双湖池边,准备把自己脸上浮夸的妆容给卸了,就发现一大群人马正从自己的身旁走过去,也是相当吵闹的。他们好像在谈论着……

      鬼府府主!

      “哎,你说,司马家怎么就捡了个孽种回来?可真是倒霉。”

      “是啊。这白眼狼,杀了自己一家子,害了自己的师妹,把天下捣的一团糟,不就是个搅屎棍吗!”

      “幸好我不是他的亲人,不然得要性命难保了。”

      ……

      司马钟年望着清澈的湖水,他仿佛还能听见,自己和家人相处的时光,和小师妹的嬉戏打闹。

      他,

      真的做错了吗?

      天越来越暗了,司马钟年一个人,脸也没心洗了。走在孤僻的小道上。可喜的是附近有个好心人,唤他在自己家里住一晚。樟木门前有一幅画像:眼珠突出,脸部畸形,就是个怪物。在这幅画像的右边,写着四个书法大字--鬼府府主

      不就是他吗?自己看自己画像的感觉,太怪了。司马钟年假装嗯了一下。

      “道友,是对我这有什么不满吗?”好心人看着他。

      “有倒没有,就是你把鬼府府主画这么丑,不怕,他夜里来找你?”司马钟年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微妙。

      “这有些什么怕的,这些都是虚的啊。我的母亲生病了,以毒攻毒。再说那人不已经死了吗?天下咒他的有那么多人,他想找,也找不过来啰……”

      ……司马钟年无奈的笑了笑,心头一阵酸。他到了那人给他安排的房间,干净是干净,只是,这更像是供神的道观:一张长方形小桌,两张绿色布坐垫,还有一把正方形的小木椅子。白玉盘上摆着的水果已经发霉了,就是长毛了。

      管他什么房间,能睡就行了。司马钟年找了块空地,没有毯子,没有被子,倒头就睡。

      今晚,他睡的很香。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