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魄》雪桑

47、第 47 章

　　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盆含羞草，一蓬翠绿的叶子，细细密密，脆弱纤巧。
　　暮色笼罩，云后探出点朦胧月光，情人眼波般的温柔。
　　陆钊赤条条的，一身结实性感的肌肉，靠在窗边抽烟——这回的三炮台，抽起来滋味儿赛神仙，当然不是烟的缘故，烟还是那款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但心情不是当时的心情。
　　他现在心里美着呢。
　　林醉在大床上躺着，宛如一条搁浅的美人鱼，光溜溜、白生生、汗津津，四仰八叉，头发凌乱地洒在枕头上，身上红痕错落，桃花一样绚烂——陆钊方才的杰作。他把林醉摁住狠狠修理了一回。
　　陆钊得意地吐出一口烟，隔着烟雾欣赏林醉的身体，嘴角挂着笑。
　　林醉还没从刚才的澎湃激情中缓过劲儿来，尤自半睡半醒地迷瞪着，蹙着眉毛，好像受了多大委屈。
　　不过，陆钊确实也没有轻饶他，到了要紧处，陆钊拿捏住他，恶狠狠地问：“蓦如，你知道错了吗？”
　　林醉已经让他整迷了，可怜兮兮地求饶：“错……错了，我……我……”
　　“你怎么的？”
　　“我……”林醉语不成调，“我下次……还敢……”
　　“他奶奶的！”
　　陆钊回想起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林醉撩起一只眼皮，警惕地问：“你笑什么？”
　　唉，嗓子哑了。
　　陆钊听得心里那个疼，暗想下次一定手下留情，不让林醉太辛苦，林醉本来就有点沙的嗓子，让他折腾得一顿叫唤，现在听着都磨耳朵。
　　陆钊有点不好意思，远远地朝林醉晃了晃烟盒：“抽吗？”
　　林醉侧躺了身子，撑着脑袋考虑了下，说：“嗯。”
　　陆钊大步上前，坐到林醉身边，大喇喇地往林醉的胸前一靠，热腾腾的身体，亲密无间。他从烟盒里摸出一支，食指中指夹着，探身向前往林醉唇边递，林醉一口叼住，慢慢抬起眼眸看他，眼中有种溺死人的风情。
　　陆钊呼吸有点乱：“忘了拿火。”
　　林醉叼着烟，抓住陆钊递烟的手，望着他的嘴巴：“你不是有吗？”
　　陆钊恍然大悟，慢慢低下头，搂着林醉的脖子，用嘴里的烟跟林醉对火。空气宁静，听见极轻微的呲拉一声，火续上了，红光在连接处暧昧地闪烁，两个灵魂的片刻交汇。
　　燃了烟，林醉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一口，神情十分享受。陆钊想起酒馆里的初见：“你不是不会抽烟吗？”
　　林醉不说话，只是笑，陆钊不服气地在他胸口推一把：“连那个也是装的？”
　　林醉娴熟地吐出一个烟圈，慢悠悠地道：“假作真时真亦假……”
　　这个狐狸精！陆钊愤愤不平，夺过林醉手里的烟，连同着自己的，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一回身跳上床，把林醉严严实实地按住，滚着喉头：“你说说，你老是骗我，我要怎么惩罚你？”
　　林醉一副皮松肉紧的德性：“悉听尊便。”
　　陆钊顿时又来劲了，瞥一眼窗外月光正好，漫漫长夜，他有的是工夫教训这个狡诈的家伙。
　　直到后半夜，乌云散去，月色隐退，天幕里星河耿耿，陆钊依然双目炯炯，他有无穷的精力，怎么挥洒也消耗不尽。
　　只可惜，林醉已经受不了了，昏昏沉沉地睡死过去。
　　陆钊舍不得再弄他，但又睡不着，便起床玩窗台上那盆含羞草。
　　按说含羞草到晚上要把叶子合拢睡觉，但这盆一看就是不知羞的货，不仅大晚上张着叶子，陆钊拿指头戳它，它也没有反应，戳得狠了，它抖抖叶子，带着挑衅，挺不服的样子。
　　陆钊无聊，肚子空空，下楼打算随便吃点宵夜。
　　一楼的空气中充斥着榴莲的味道，他被熏得晕头转向，缓了好一会儿，刚想拾掇了扔出去，突然反应过来，林醉特意买的，莫不是林醉好这口？
　　这东西千里迢迢从南洋运过来，价格不菲，陆钊虽然有钱，但犯不上花钱买屎吃。但是嘛，要是林醉喜欢，就另当别论了。
　　夜深人静，陆钊盯着那个浑身硬刺的家伙，突然夫爱泛滥，找块棉纱蒙住口鼻，克服心中重重障碍，拎着榴莲进了厨房。
　　原来他突发奇想，打算发挥厨艺，用这堆臭烘烘的东西给林醉做个蛋糕，炖个汤，凉拌一个冷盘，再下个面条。横竖他睡不着，做完这些，天也该亮了。
　　他一个人在厨房热火朝天地忙活，捂着鼻子剥开的榴莲，码在白瓷盘上。
　　金条晃悠悠地走了进来。跳上桌台，对着这盘黄澄澄的东西咬了一口，大嚼几口，咽下去，舔舔嘴唇：“喵呜。”
　　看它的神情，好像是被美到了。陆钊目瞪口呆。
　　“你们还真是臭味相投！”陆钊嫌弃地说，当然是说它和林醉，但金条装作听不见，又啃了一口。正吃着，它突然一愣，跳下台子跑了，不一会儿，领着银锭进来，绕着陆钊的腿喵喵叫。
　　“真有这么好吃？”陆钊狐疑地揭开口罩，鬼使神差地夹起来，忍着恶心咬下一小块……
　　第二天，林醉起床，满屋找了几圈：“哎，平桢，我昨天带回来的榴莲呢？”
　　心虚。陆钊瞅瞅金条，金条瞅瞅银锭，银锭瞅瞅陆钊。
　　谁也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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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醉：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