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天光乍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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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亮，天空泛白。
一队人马走在林间的马路上，领头的便是混元剑派的苦地和应玄二位长老，跟着大部分是混元剑派众弟子，中间零零散散跟着一些华衣阁的弟子以及装着满满当当的几辆马车。
沈纵骑着先前那匹马跟在队伍最后面，看似神情自若，目视前方，实则眼神不时看向旁边那匹枣红马的主人，一点也不自然。
“你到底想干什么？”元知知剜了一眼沈纵，不耐烦的道。元知知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承认自己对沈纵起了心思是一回事，接下来做的事情要不要手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元知知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却被沈纵听得一清二楚，沈纵依然看着前方，目不斜视的样子，“只是感觉这边风景甚好，想多看几眼。”
元知知目光微微闪烁，不过随即便恢复正常，冷哼道：“呸，我才不信。”
沈纵笑着摇头：“真是不识好人心。元姑娘这就冤枉我了，我这句话可是发自内心的，绝无半点虚假。”
元知知看着沈纵握住缰绳的手根本动都不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眯起来，“怎么，昨晚不好受吧？”
笑得跟个偷腥的小狐狸一模一样，得意洋洋的。
沈纵一下僵住，一句话的时间，从脖子到脸蔓延出大片的红，完全被这大胆的调戏噎住，再也不敢往元知知方向看一下。
元知知嘴角勾起，心情很好的样子，昨晚有个人装得倒是好，这不还是露馅了。
很快，一行人就赶到了混元剑派的山门外，山门口的守卫看到混元剑派的弟子到来，立刻放行。
苦地带着众人便直接来到了掌门混元子的住处。
“掌门师兄，华掌门寿宴被长命剑派袭击，如今华衣阁已是十不存一，剩余华衣阁弟子我便带回来了。”苦地向混元子行了行礼，沉重的说道。
混元子先是长长的叹息一声，“我已知晓。看来南疆那边对于星月图是势在必得。也不知他们是串通好的还是各怀鬼胎，无论哪种，都是江湖的灾难啊。”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捋了捋胡须，眼里满是沉痛。
“南疆如此大动干戈，肯定是有所准备。之前合欢谷也惨遭全灭，这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准备来一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在我们发现得早，还来得及准备。”苦地忙上前劝慰。
跟在苦地身后的华衣阁的弟子们一脸沉重，宗门遭到重创，想要报仇也深知自己这等力量无异于以卵击石，眼下只剩这些人不知何去何从，目光皆落在了蓝湘月的身上。
注意到这一幕，苦地让出位置，“掌门师兄，这就是华衣阁剩余的弟子了，这位侄女是华掌门的女儿，现在是华衣阁的掌门。”
蓝湘月带着其余弟子一下跪在地上，道：“混元子师伯，求求您帮帮华衣阁吧。我们宗门被灭，我母亲和师叔她们战死，都是因为星月图……”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混元子伸手就要去扶蓝湘月。
蓝湘月却执意跪在地上，“各位师叔师伯，湘月知道这是在为难你们，只是如果混元剑派也不愿出手的话，我们华衣阁弟子就算拼了命没办法向长命剑派复仇。湘月无能，只能如此逼迫各位师叔了。”蓝湘月跪倒在地上，头径直向地上的青砖磕去，几乎是一下就见了红。
混元子摇摇头，急忙把蓝湘月扶起来，“好孩子，好孩子，都是苦了你们了。是我们没及时准备，才造成了今天的事情。我对不起华师妹，我混元剑派也对不起华衣阁和江湖众人啊……”
毕竟是女弟子，混元子没有直接上前，只是拍了拍蓝湘月的肩膀，痛心的自责着，眼泪落在苍老的沟壑里，一时间，整个华衣阁还剩下的人都不禁垂泪涕泣。
蓝湘月眼睛红红的，“混元子师叔，这事怎么能怪你们，都怪长命剑派和万蛊门心狠手辣！都怪我自己没用……”
“到底是我们失职，以后别说出不出手这样的话了，我们混元剑派是正派之首，这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们和全天下的人一个交代，否则岂不是欺我中原无人！”
“掌门师兄你也别太过悲痛，丫头，你放心，他长命剑派敢公然到我们中原地界来撒野那是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的。”最嫉恶如仇的应玄上前扶住过于感伤的混元子，如此向蓝湘月一行人保证。
“如此那就多拜托几位师叔了，师叔若有用得到我们华衣阁的地方，尽管向我说明。”这个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庇佑的天之骄子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伏在混元子手臂上哀哀的哭泣着。
“那是自然，孩子你放心，以后混元剑派就是你们的家，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你们的居住的地方，以后宗门都一视同仁，我跟华掌门也是多年交情，别跟我们客气，安心住下来便是。”
人群最末尾的元知知看着这似乎要感天动地的一幕，头微低着，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自己的手指。
戏台子也搭好了，接下来就看这戏到底怎么唱了。
要是不盛大一点，可对不起这番唱念做打。
……
沈纵果然没食言，即使这段时间他忙得脚不沾地，也找了混元剑派最好的厨子来给元知知做菜，把人照顾得颇为精细。
元知知某天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好像胖了几斤来着。
元知知：实在是不务正业。
这么想着的元知知在混元剑派不断乱逛，沈纵的名头相当好用，除了机密的地方不许她进，其余地处一概是畅通无阻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元知知就来到了一座小楼前。
小楼是建立在悬崖峭壁上，四周环绕着高耸入云的树木，几乎找不到可以窃听的地方。
“嗯？”元知知犹豫了一下，提起身进了小楼，她的身法极为出众，落地的时候没法一点声音，一楼空旷没什么好看的，便很快来到了二楼，走到了一扇门前。
“门没关，进来吧。”
一个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被发现了。
能发现的自己人……可是寥寥无几啊，就是不知道是混元剑派哪个长老了。
不过元知知倒也没什么害怕情绪，稍稍沉思了一下便推开门。
里面的布置倒很雅致，不是她想的密室之类的地方，一张祥云紫檀香木桌子映入眼帘，左右各放着一对铜胎掐丝珐琅花瓶，墙面上柜子里错落放着金玉摆件和失传古籍，元知知眼皮一跳，忍不住看向桌子后面坐着那人，那是个知天命年纪的老人中，穿着一件素色云锦，看起来倒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这老人正在看书，见元知知进来了，便抬起了头。
混元子。
元知知想了想，这个人的实力比自己强大太多，打是肯定打不赢的。
“你是……跟着纵儿一起上山的小友？"老人有点疑惑的打量着元知知，目光很温和，并不叫人感到冒犯。
“您老记性好，说得极是。”这类掌管一宗的掌门人肯定会把宗门情况掌握在手里，元知知也没太讶异，这两天的生面孔除了华衣阁那几个，就只有自己了，真不清楚自己的来历反倒更奇怪。
“这倒是很有缘，小友没走到别的地方，偏偏走进了老头子这里。”混元子笑了。
“您老客气。”元知知的笑容完全不输混元子。
混元子捋了捋胡须，道：“小友一路走来，觉得我混元剑派景色如何？”
元知知袖子里的蛊虫已经在蠢蠢欲动，目光略过混元子书桌上那方价值千金的徽墨，笑容更深 “自是钟灵毓秀，雍容气派，不愧为正道之首。”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能劳动小友千里迢迢从南疆过来。”
元知知正要动手，就见混元子的手往下按了按，“小友稍安勿躁，只要对本门没有妨害，老头子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你到底是谁？”元知知明知故问。她的心已经崩到极点，红色的蛊虫几乎就要爬出袖口，只是眼前这人内力如山川一样宏大，压得她不敢轻易动手。
“小友又是谁，从南疆哪里来呢？”混元子像是把元知知看穿了一般，好笑的摇了摇头，“至于我是谁，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老人家，咱们下次再见。”元知知面朝着混元子，借着这人还没拆穿自己，一步一步退出房间，等关上房门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后背打湿了一片。
直到走出阁楼，元知知才呼出一口气，混元子肯定是对她的身份起疑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具体是什么身份。
酒楼被丐帮的仇岩偷袭那天，那一句“圣女”到底是被人觉察出了端倪，要不是事后她就让元嬴去处理了这件事，想来今天倒不一定走得出那个阁楼。
想着想着，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狠辣之意。
......
元知知离开之后，沈纵便来到了混元子房前，敲了敲门，“师父。”
“进来吧！”里屋传出了混元子的声音。
进门之后沈纵便关上了房门，来到混元子身前。
“纵儿，你交的这个朋友可不简单。”
沈纵低着头，不置一词。
“到底是南疆什么势力的人为师暂时不清楚，但她那身武功，若非有内伤，比你，也不差什么了。”沈纵的武功基本上就快到了华衣阁掌门的水平，与门内长老相差无几，这哪里来的小丫头，竟然也到了这般程度。
“真是后生可畏。”混元子叹道：“行了，你既然向我保证过，我便也不追究她就是。”
“多谢师父。弟子已向各大门派发出了请帖，近两日内估计便会陆续上门了。”
“嗯，你要做好准备，这次可是有硬仗要打，如今已经做好了安排，便只等南疆那边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天光乍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