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大厦》千字不卡

14、招惹

　　有人又喷了陈音佳一下。

　　陈音佳衣服上已经很狼藉了，她笑着躲：“干嘛啊。”

　　大家起哄。
　　“别耍赖！肯定有。”
　　“怕什么啊，姜哥又不会因为这个计较，是吧姜哥。”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一定要姜江表态。
　　姜江只能说是。

　　于是那人喊道：“来来，姜哥说了不计较，Iris你随便讲。”

　　陈音佳无奈，看向姜江：“真的不怪我啊。”

　　姜江好笑，点头。

　　“我想想。”
　　陈音佳像是认真想了下，然后笑眼盈盈地开口。
　　“身材太好了吧。”她说。

　　众人直接爆笑。

　　“让你得罪他结果你去调戏他！”
　　“哈哈哈Iris现在也学坏了。”
　　“别撩啦宝，人家心比冰还冷，撩不动的。”

　　气氛起来，还有人开始吹口哨。

　　姜江笑得垂下眼，极力克制上扬的嘴角。
　　所幸光线不好，泛红的耳根没人能看见。

　　陈音佳含着笑，把自己杯子拿过来倒酒。
　　她刚刚没回答上的那个问题得喝。

　　乔娜琢磨了一会：“不是，那他也不能在床上叫你姐姐啊。”

　　陈音佳正在喝酒呢，被弄笑了，结果就是酒喝一半呛住了。
　　下半张脸和衣服领口湿了，她捂着嘴咳。

　　朋友们再次爆笑，有好心人递纸巾过来。

　　乔娜自己也笑得不行：“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

　　陈音佳身上那件衣服不能要了，去换了件短袖连帽卫衣。

　　她回来后没怎么再凑热闹，低着头像是回消息，抽牌发牌都是身边的人帮她。

　　但她心情似乎很好，因为唇边始终勾着弧度。
　　偶尔侧头跟楚世溪她们讲话时，那双眼里盛满了笑意，映着彩灯熠熠的光，像是银河连成一片。

　　姜江很难控制自己的目光。

　　他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看着她笑的时候，他莫名地也想笑。
　　好像在与她共鸣。

　　他知道他现在心跳不正常。
　　刚刚那一幕像是反复在他脑海里放映，然后不自觉地想笑。

　　玩这种游戏的局就是会生出很多暧昧，有些是真的，有些只是顺应气氛。
　　他比谁都清楚陈音佳是后者。
　　但那又怎么样呢。

　　心脏远比大脑诚实。

　　晚上的海和天都像墨一样深，白色支架上绕着彩灯，和不远处的投影，让这片露营地在夜里亮起点点星光。

　　又玩了几局，大家终于玩腻了，散场各自准备回去。

　　陈音佳坐了会才收起手机，抬头见楚世溪她们在一个高脚桌边聊天，也走过去。

　　这三个女人在喝番茄汁，见陈音佳过来，老徐也给她递了一盒。
　　“刚刚干嘛呢，心情这么好？”

　　陈音佳：“今天高考出分，旭日这一届19个，都过本科线了。”

　　老徐反应了一下，也跟着笑了：“恭喜。”
　　她道：“难怪你们三个刚刚都在笑。”

　　楚世溪也勾着唇：“这届是王校长亲自从高一带上来的，而且生源好，过线没问题，就看能不能上了。”

　　老孟问：“什么时候报志愿？”
　　“提前批应该已经开始了。”楚世溪说，“她打算后天过去看看。”
　　陈音佳道：“有个妹妹过了空军招飞，我去给她们庆祝一下。”

　　老徐挺惊讶：“小姑娘可以啊。”
　　楚世溪：“天生的苗子，羡慕不来。听说家里本来不让，结果没犟过她。”

　　陈音佳轻笑：“运气也好，今年正好招女生。”

　　沉默一瞬。
　　老徐笑叹，用果汁跟她们碰了下：“祝妹妹们未来可期。”

　　“会的。”
　　祝福被海风卷进浪潮，会有神明收到的。

　　放下果汁，陈音佳道：“走吧，差不多回去了，不是还有事吗。”

　　“嗯，回去聊。”老徐道，“我先去趟洗手间。”
　　楚世溪也跟她一起。

　　老孟从口袋里拿出盒烟，指了指马路边：“我上去抽根烟。”

　　陈音佳点头，一个人坐在高脚凳上吹海风。

　　虽然散场了，但还挺多人没走。新郎那边的人在室内，身后亮着灯的玻璃木屋里传来笑声。
　　这片有风，挂在栏杆上的彩灯被吹的轻晃，音响还在放歌，很轻快。

　　陈音佳不喝番茄汁，手上拎着盒子在桌上一点一点，看着远处有两个男的下去海边，身影像活蹦乱跳的猴子。

　　或许是心情好，陈音佳没由来地笑了。

　　目光扫到对面时，她顿了下。

　　这片露营地挺大，树木后的沙滩上有帐篷烧烤架和投影，上楼来是个露天酒吧和基地，外面露台区域很长很宽敞。
　　陈音佳这会坐在基地前面，顺着露台木地板往那边看，看见坐在酒吧吧台前的姜江。

　　他一个人坐在那，不喝酒，也没玩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腿长，搭着休闲装，一股松松散散的味道。
　　但其实这套衣服把他身材遮住了，之前几次的衬衫才是显身材，肩宽腰窄腿长。

　　真丝衬衫应该挺适合他。

　　陈音佳莫名其妙地想着，又想起来刚刚他回答没有sex的样子。
　　表情不变，眼里毫无波澜。
　　一本正经的。

　　陈音佳拿了盒果汁过去。

　　姜江在她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不过一直没抬头。

　　直到陈音佳过来，将果汁放到他面前，背靠吧台，轻笑着。
　　“干嘛呢，喝醉了？”

　　姜江笑了下，接过来道了声谢。
　　他说：“没醉，在等他们。”

　　“下次别喝这么猛。”陈音佳笑着，算是善意提醒，“你平时又不是没机会喝，太伤胃了。”

　　其实也就是很正常的话。她的意思是平时应酬不得不喝酒，大家玩的时候可以少喝点。
　　但大概是酒喝多了，姜江心跳开始乱。

　　主要是陈音佳今晚笑得实在是犯规，眼神都不自知流露出一点温柔，她这个样子，就算递过来一个毒苹果，姜江估计也会接。

　　姜江垂眸也笑了下，应声：“嗯。”

　　他本来想问她今晚怎么这么高兴，不过没等开口，楚世溪和徐策从基地里出来了。
　　徐策在找人：“陈音佳？人呢？”

　　陈音佳回头：“来了。”
　　然后她站直准备走，跟他道：“先走了？”

　　姜江：“好。”

　　“你们也早点回去。”她拍了下他的肩，留下一句。

　　那边徐策大概有点近视，没认出来他，随口问：“跟谁在聊啊，老孟呢？”

　　陈音佳没回答前半句，只抬手指指上面马路：“她先上去了。”

　　倒是楚世溪，望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打招呼，目光很快又回到陈音佳身上。

　　姜江没再看她们。
　　他发现陈音佳对目光挺敏锐的，刚刚他坐这儿看她，都在下一秒被看回来了。

　　今晚海风温柔，月色也温柔，让人不禁升起几分留恋。

　　等她们走了，姜江拿起那盒果汁，下去沙滩，找孙逸飞他们。

　　几个男的在投影前面玩手机，姜江下来，问了句：“走不走？”

　　“等一下那两个傻叉。”孙逸飞示意在海边蹦跶的两只猴子，“免得被冲走了都没人知道。”

　　离姜江最近的男人坐在软沙发里，一抬眼，看见他手里的番茄汁。
　　他随口吐槽：“刚刚给你你不喝。”

　　孙逸飞方才目睹全程，嘲笑：“你给的肯定不喝啊。”

　　那个男的反应很快：“什么意思，这谁给的？”

　　姜江语气如常：“没谁，我自己拿的。”

　　-

　　陈音佳这次过来是自己另外开的套间，客厅和卧室的窗户一整面落地，景色极好。

　　四个女人在客厅里，聊完正事，电脑被合上。

　　老徐坐地毯上，摘了眼镜，往后面沙发一靠，偏头问她们：“明天跟不跟我去南城，去玩几天。”

　　老孟：“不去，我来这两天都不知道耽误多少进度了。”
　　楚世溪：“我没空，明天要回公司，还有采访。”

　　老徐轻啧：“你们两个不会享受生活的家伙。”

　　陈音佳还在看手机里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调侃：“她们的原则是时间等于金钱，在这浪费几个亿了，享受不了一点。”

　　老孟：“得了吧，你这样能挥霍时间的日子也不多了。”

　　“哼，她比你会享受多了。”老徐拖着懒散的调子哼笑，“上床都要找叫姐姐的。”
　　她被陈音佳睨了一眼。

　　老徐笑出声，又道：“不过找男人的话得注意点，特有钱的和特没钱的都不干净。”

　　陈音佳手机弹出百分之二十的电量警告，她关掉提示，好笑回了句：“这话得跟你自己说。”
　　说着，起身去卧室拿数据线。

　　老徐这些年在金融圈混得十分符合刻板印象，走路带风的同时情史丰富，过万花丛中。

　　老徐坐起来：“诶，今天说禁欲的那个，真的假的？”

　　她看着楚世溪问的，楚世溪还在想别的事，突然被打断，皱着眉没反应过来她在说谁。

　　老徐提醒：“就是Iris说身材好的那个。”

　　“你说姜江？”楚世溪靠进沙发里，也放松了点，“真假不知道，但确实没见过他谈女朋友，SexParty好像也没去过。”

　　老孟不咸不淡地轻哂一声，这是不信的意思。
　　老徐直接道：“长得好看，身材也可以。虽然不像，但有没有可能深柜？”

　　楚世溪笑了声：“是不是真的处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gay。”

　　陈音佳从里面出来，随口问了句：“谁啊？”

　　楚世溪道：“姜江。”

　　“我感觉也直。”老徐回忆了一下，“像看起来不好搞，要是搞定了就很听话的类型。”

　　干净的人总是惹人觊觎。
　　没有人不想看清高者在自己面前仰头听话的乖巧样子。

　　陈音佳坐到老徐后面的沙发上，光脚踢了踢她的背，笑着：“别招惹人家准备单身的。”

　　楚世溪挑眉。

　　老徐一愣，笑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