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实弹比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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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柠片装饰淡粉色蜜桃柠檬汁，果味酸甜，透明玻璃杯壁沁出水珠，里面冰块翻涌。
姜江问：“下午打算去哪玩？”
陈音佳拿着杯子，浅尝了一口：“附近有个实弹射击场，我们提前定好了，等下看大家有没有想去的。”
“在山上那个吗？”
“嗯，老孟她们说环境可以。”
陈音佳说着，又好笑道：“她们还不一定醒了，刚刚在上面都没看见。”
姜江笑了：“昨晚玩到几点？”
“不知道她们，我跟世溪回得早。”陈音佳道，“那群人通宵也不是没可能。”
等杯子见底，估计婚礼仪式也结束了，她们乘电梯回楼上宴厅。
姜江和陈音佳座位不在一起，进宴厅分开前，他问：“等下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射击场吗？”
陈音佳笑着：“可以啊。”
宴厅里，舞台上乐队在表演，新娘新郎正在敬酒。
楚世溪换掉了婚纱，披了件披肩，里面是件红色缎面的敬酒服，稍微拖地。
这个套装将楚世溪的身材里那些人所不喜欢的地方都遮挡了。
她差不多敬完了，转眼看见陈音佳过来。
楚世溪：“去哪了？”
“楼下。”陈音佳摸出几颗糖给她，“等会跟我们去玩吗，还是回去休息？”
“休息。”楚世溪累得不想多说，“给我张房卡。”
楚世溪和新郎住在别墅婚房，没有单独的地方，她要是回去睡估计睡不好。
陈音佳将房卡递给她：“别睡过了。”
“嗯。”
楚世溪拿了房卡就打算走，陈音佳不自觉叫住她。
“世溪。”
楚世溪回头：“嗯？”
“……”
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于是僵持片刻，陈音佳被自己弄笑了，笑叹一声。
“没什么，好好休息。”
楚世溪却好像知道她想说什么，笑了笑。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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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午宴之后没有安排，各位老总和长辈下午就回去了，只有还要参加晚宴的年轻朋友们，下午在这边随便玩。
那个射击场面积很大，实弹射击房在一楼。
射击房跟外面隔了两层玻璃门，每个站位之间都有透明板隔离，台上是牵引绳和数据面板。
来玩的人里只有两个之前没摸过枪，其余人都稍微熟悉一下就能上手。
这里能选的步.枪种类不多，没有温度的冰冷器械拿在手里，或多或少激起了一点冲动。
陈音佳带上隔音耳罩，十发一组，她打得很顺，多少有些发泄的意思。
她肩膀抵着枪，腰很直，没垫沙包，每一发都很稳。教练没有用武之地，站在她身后监督安全。
姜江在后面看了会，走到她旁边的站位。
陈音佳那张脸往往会让人忽视她的其它方面，但现在拿着极具杀伤力的武器，一切都很明显。
比如她放松时看不出来的手臂肌肉。为了压住后坐力，她小臂上青筋微凸，平时被隐藏的攻击力终于能窥见一角。
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
陈音佳很敏锐，注意到身旁这人打了几发又看过来，于是也摘了耳罩，转头看过去。
她笑道：“做什么，是要跟我比吗？”
在枪声震耳的射击房里，人声不太能被清楚识别。
姜江有一瞬心跳停拍，但很快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好啊。”他笑笑。
她为他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他没有理由不应下。
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他真答应了，陈音佳也没想到，目光看向他的数据面板。
——都是ak，无倍镜，大口径弹。他已经打了六发，都在7环以内。
说不定还真是想跟她比比。
“行，那先把这组打完。”她说。
姜江点头，重新带上耳罩。
这里轰鸣声不断，她们打完一组之后，退后让开位置，教练替她们上弹匣。
陈音佳远远看到姜江的成绩，提议：“打25米的吧？”
她们现在是15米靶道，两个人准度差不多，比不出来什么。
姜江没想到她是来真的。
他眼里漫上淡淡笑意：“输了的怎么办？”
陈音佳想了想：“给大家包场买单？”
“好。”
陈音佳不由看他一眼，调侃：“应得好干脆啊，小心你等会钱包遭殃。”
姜江唇边勾起弧度：“这么有信心。”
她笑着微微耸肩。
回到原来的站位，15米的靶纸后退到25米。
两人调整了一下，枪托抵肩贴腮，瞄准后相继开枪。
陈音佳扣动扳机。
子.弹从枪.管迅速弹出，降过噪的枪声依旧轰鸣炸耳。
她的身体跟着后坐力一震，弹壳弹到隔板上。
接着，她听见姜江的枪声紧跟而上。
25米靶道跟15米的自然不同，她们都适应了一会。
枪声的远近足够陈音佳听出哪枪是姜江开的。
这样的认知带来紧促感，她咬牙，不可抑制地想笑，却扣下扳机，数据板显示8环。
陈音佳的情绪本来不算高涨，但现在莫名其妙地，骨子里的征服欲大盛，连心跳声也清晰。
神经越活跃，注意力却越集中。
她们不比快，确认瞄准后再扣扳机，枪声比其余人的间隔更长，往往相继响起。
十发结束。
两人互看了一眼彼此的成绩。
姜江拉下耳罩，无奈认输。
“行，我请客。”
陈音佳活动了一下五指，有点上头了：“再来一组？”
刚收枪，她神情未敛，认真得没有笑意，眼睛像是穿透云雾的星辰，甚至有些锋芒。
对视片刻，姜江蓦然笑了。
“好。”
她们总共打了三组，按三局两胜算的话，也正好是陈音佳赢。
都出了汗。
枪.管在手里微微发热。
总共有四十发了，两人见好就收，将枪交给教练，一起离开射击房。
玻璃门将枪声隔开，被激起的那股劲也慢慢冷静下来。
姜江问：“最近玩过？”
“嗯，前几天在静海陪别人打了。”
陈音佳按了按肩，玩笑着。
“我这种闲散人士吃喝玩乐，跟你们坐办公室肯定不一样。吃亏了啊姜总。”
替输了的人找好台阶，这大概是天之骄子必备的温柔技能之一。
姜江轻笑：“愿赌服输。”
他确实没想到陈音佳现在玩得这么好。
陈音佳第一次摸枪的时候，姜江是在的，甚至是他帮她挑的枪。
当时是高一运动会，下午项目结束后没老师管，姜江和国际部几个人翻墙出去，结果在校门口遇到了伪造放行条出来的陈音佳。
大家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玩。
陈音佳问玩什么。
班上一个叫乔娜的女生回了句：“枪。”
陈音佳没反应过来：“什么？”
有人笑着怼了下乔娜，替她说：“实弹射击。”
陈音佳有点兴趣了：“好啊，走。”
她当时是第一次去实弹射击场，步.枪加了瞄准镜，而且是小口径弹，全打十环都算正常。
当时陈音佳跟姜江关系还不错，可以说正是聊得来的时候。
姜江问她本来打算去哪里。
她说赛车场。
姜江微怔。
“你去看比赛的，还是参赛……？”
“开着玩。”她这么笑着，耸了下肩，“顺便凑进活动履历里，申学校用。”
那时姜江没忍住笑，问她：“地方在哪？”
“浦沅那边，静海就那一个赛车场。有兴趣？”
“嗯，有时间去看看。”
“可以啊，那你去了叫我，我还能载你跑一圈。”
但后来并没有兑现，因为陈音佳很忙，寒暑假都在准备竞赛或者补习。慢慢地两个人都没提过这件事。
再后来，陈音佳就转班了，那句话变成很常见的随口一说。
现在她多半也忘了。
射击场的二楼有几间vip休息室，上楼需要路过大厅。
楼梯前，陈音佳叫他等等，走到服务台要了瓶冰红茶。
她回身看向姜江：“喝什么吗？”
“跟你一样。”他说。
陈音佳从前台拿了两瓶冰红茶，扔一瓶给他：“请你的，不客气。”
姜江抬手接住，无奈：“最后还是我买单吧。”
“别计较啊。”陈音佳笑道。
姜江像是无可奈何地垂眸，眼里也染上笑意。
上了楼，还能隐隐能听见射击枪声。
休息室里铺了吸音地毯，墙上挂着投影布，窗帘都扎着，能看到窗外山上的树木。
“最近忙吗？”陈音佳问。
姜江：“嗯，快端午节了，回去就要做节假日安排。”
她拧开瓶盖，坐到沙发上：“你们节假日都怎么放的？”
“看岗位，不能放的排休，算三倍工资。”
姜江在她对面坐下，问：“你们呢，画漫画的时间应该比较自由。”
陈音佳笑道：“节假日对我们也没用，有时候还要加更。”
他问：“平时是怎么更新的？”
“看情况。我们是编剧跟主笔合作的模式。”她简单解释，“编剧给剧情，我来画，然后助理完善细节。”
“一般我在周五前画完，给助理上色做后期，周日上传平台。”
他说：“听起来也不轻松。”
“但是比之前好很多。”陈音佳轻笑，“以前做投资，天天去各种地方，吃饭打球喝酒。”
姜江笑了声，倒是认同道：“差不多，跟别人喝酒的时间比坐办公室的时间还长。有时候都不知道在忙什么。”
最后一句话的笑意里带上了轻嘲。
这话听起来可不像什么想接班的继承人状态，不是说他家还有个在管地产的表姐么。
但陈音佳没问，毕竟是家事，说不定人家就是随口一说，该争的还是要争。
她说：“确实，我刚回国那个月在拾音，经常想我这么忙的意义在哪。”
姜江像是有点意外地抬眼，他笑：“你也有这种时候。”
“谁都有吧。”陈音佳笑着，“不过我也不想为难自己，所以干脆不干了。”
姜江看着她，点了下头：“做点别的也好，换个状态。”
她道：“嗯，怎么不算一种gap year呢。”
“……”
他实在有点好笑：“你的gap year就是换份工作。陈音佳，你要把人卷死。”
陈音佳笑出声。
她说：“是你你也闲不下来，很容易觉得无聊，那比之前还糟糕。”
Gap不是为了什么都不做，而是为了做喜欢的事情。
姜江问：“没想过去旅游吗？”
“有啊。”她笑了笑。
她整个四月份都在旅游。有些地方她很早就去过，再去时也能发觉不同。
她好像在寻找自己和世界的联系，可那种感觉只会加深她对原来身份和目标的质疑，迫切地想要脱离社会。
“比起旅游，可能换个工作更适合我。”
陈音佳这么说。
“你呢，打算出去玩玩吗？”
“倒是想去，没时间。”姜江笑了下，“以后再说吧。”
陈音佳理解这种感觉。
她道：“反正才二十多岁，不急。”
她是随口说的，一句客套话，但姜江不知道为什么笑了。
“也是，反正才二十多岁。”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实弹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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