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象不太正常怎么办（快穿）》老陈的桃子

23、书虫（十一）

　　慈惠大师面上现出几分了然，再没多问什么，同时向着苏方发出邀请，要他到里头坐坐。

　　都已经和姜半见拉上手了，苏方没错过这机会，赶忙递了个东西过去。
　　多亏了宽大袖袍的遮掩，慈惠大师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

　　他想将手抽回来时，手却被姜半见紧紧握住。后者转头向他眨眨眼睛，旋即别过脸去继续做出慌乱无措的模样。她对表情的控制能力实在让苏方自愧不如。

　　苏方暗暗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坏了，怎么反而让她主动上了。

　　在屋中落座后，姜半见才真正开始发挥她的演技。

　　被慈惠大师劝慰了几句后，她卸下了心房，梨花带雨地讲述了自己如何因为夫君待她冷淡而一时糊涂，与家中管家不清不楚，情欲断时反遭威胁险些丧命，好在夫君及时赶回。
　　“我……我那时只是轻轻一推，我怎么也没到他会从楼上摔下去，没来得及叫大夫就咽了气……我，可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好在，好在严夫人给我指了条明路，让我知道了还有这样一个去处……”

　　待人冷淡的夫君恰到好处地递上一块巾帕，却深谙设定一句安慰的话都没多说。

　　“严夫人”三字让慈惠大师的神情起了变化。既是熟客介绍来的新客，一些流程就可以走得快些。

　　她耐着性子好一通安慰，待姜半见平复下来，便开始将庙中几样除邪套餐一一说给她听。苏方在边上听着，基本没几句话是靠谱的，姜半见倒是一句一句仔细听了，时不时点点头，深以为然的架势。

　　待慈惠大师介绍完毕，姜半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师您说的我基本上没听懂，但只要买最贵的镇邪塔，此事便能解决了是么？”

　　慈惠大师胸有成竹地一点头：“自然如此。施主并非有意害人，神佛慈悲，又怎么忍心看施主日日夜夜为此事所扰？”

　　姜半见眼中皆是喜意，她认真问了摆放镇邪塔的法子后，在慈惠大师的指点之下，一笔一划将自己的罪状写在了白纸之上。等她全部写完，慈惠大师将白纸收走，张罗着要立刻为两人除邪。

　　苏方眼睁睁看着慈惠大师领着二人去了后院的枯井前，努力克制着没让表情变化太多。
　　巧了，这井和上次严慢拜的是同一口，都被死死封住压根儿打不开。不过，两次的镇邪塔有些不同，符纸上针对的名字也有所变化。

　　慈惠大师倒是挺环保的，还知道一井多用。

　　交完钱、做完法事，苏方夫妻二人心满意足地离开静水庙。看门之人神游天外的一瞬，苏方抱着姜半见，悄无声息便回到了静水庙中。

　　慈惠大师正抱着那白纸往一个房间中去。
　　两人悄悄跟上时，正好瞧见她将白纸锁入箱中。那只小小的箱子里，与之相似的白纸还有七八张。

　　苏方一脚踹开房门，姜半见趁其不备上前几步，将方才牵手时他递来的匕首架在了慈惠大师脖间：“大师好。神佛慈悲，我若是在此夺你性命，神佛定然不会怪罪吧。”

　　慈惠大师慌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搁，开口时声音微微发颤：“你们两个……想做什么？”

　　姜半见向着苏方眨一眨眼，后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将那几份纸张一一看过，很快就找到了属于严慢的那份。

　　和姜半见的一样，上头严慢认认真真将她与丈夫的所作所为尽数写下，一个字都不带漏的。
　　进姜家之前，她连字都不认识，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所以这份纸特别厚，有好几张，上头的字也特别大，像是刚学写字之人所书。

　　苏方推测着，慈惠大师大概想赚上两笔，第一笔是除邪费，只要那些“鬼魂”一直缠着这些人，除邪费就能取之不尽。若是某一日他们忽然意识到自己被骗，又或者“鬼魂”消失，有这些物证在手，慈惠大师便仍占据着主动权。那些人绝不敢报官，而她则可以利用这些东西再敲上对方一笔。

　　“大师，我这么大一个把柄在你手中，怎么可能不防着呢？”姜半见从苏方手中接过自己亲手写下的那一张，折好后塞进了袖子里。

　　“既然如此，你将你这张拿走就是，除邪祟一事，我还是会帮你办好的！”

　　没想到这时候慈惠大师还记挂着自己的命脉。姜半见笑了笑，语气诚挚地作答道：“大师有如此实力，我直接将大师带回家中，岂不是再无恶鬼敢放肆了。”
　　她手中的匕首只是个装饰，真要做事，还得靠苏方一棍子打晕。

　　“走吧，将人和东西一块儿带走。”

　　苏方应下一声好：“姑娘在此稍等片刻，我先将慈惠大师送出去，一会儿再来接姑娘。”

　　姜半见摆摆手：“不劳烦先生了，同先生走过这么多回，如何才能顺利翻墙，我已摸索出来。”

　　苏方：？
　　那他还怎么抱……罢了，会有其他机会的。

　　看苏方将昏迷的慈惠大师扛在肩上抬脚便走，姜半见在他转身之后弯了弯嘴角，旋即调整好表情，跟在了他身后。

　　亲眼瞧着半见稳稳当当地落了地，苏方伸出去接人的手微微一顿，心不甘情不愿地变为了拉住慈惠大师：“我们快些走吧，一会儿被那守门的发现了，此事就不大好办了。”

　　姜半见应了声好，跟在苏方后头快步往山下赶。

　　之前状告县主簿李大人可以用送密信的方式，牵扯到生死之事，还有个人证在手，便不太能故技重施了。他们只好求见了县丞齐大人，将慈惠大师与那几份记载了种种罪状的纸张一块儿呈在他面前，请求他主持公道。

　　此事涉及到好几桩杀人重案，齐大人也不敢随意处置，将罪证收集完全后，他嘱咐二人先莫要声张，避免打草惊蛇，他会在暗中搜集线索，绝不会让这些凶手成为漏网之鱼。

　　正是了解过齐大人的为人，姜苏两人才敢将这些事都交由他来处理。被他如此嘱咐，两人一叠声应下，如对方所想，尽可能不引人注目地离开了这儿。

　　这一阶段能做的事基本都做完了，按照他们原本计划好的，他们会回到姜家安安分分地待上一段时间，最好时不时在严慢面前晃一晃，免得严慢起疑。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回去休息了几天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竟是——
　　落英要嫁给肖远为妾了！

　　此事事发突然，让姜半见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落英竟然甘心只当一个妾室？她之前的目标，不是做正房太太么？

　　这倒不是落英不想，而是她目前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为了达成目的，落英稍微使用了一点手段。

　　肖远久卧在床，这不能吃、那不能动的，险些要把自己憋坏。落英看准机会献上酒水，他一口气就将半壶酒喝得半点不剩。

　　为保证能达成目的，她还往酒中加了点催情的草药，肖远喝得急，愣是没觉察出任何异常。

　　等丫鬟婆子觉察到事情不对，慌慌张张冲进屋中时，衣衫不整的二人已将所有事情办完。落英的叫喊声把严慢都吸引了过来。

　　严慢卧床休养已有段时日，待她跌跌撞撞地在女儿搀扶下赶到此处，立刻就看明白了事情经过，恨不能一把将多事的落英给掐死。
　　儿子与落英毕竟有了夫妻之实，她再不情愿，为了护住儿子的面子也只能做出退步，允许落英为妾。

　　落英倒是还想往上争取，严慢却是忍不了了，丢下一句：“你若真如此不知好歹，我们不妨将此事捅了出去。阿远始乱终弃是会被别人说些闲话，你一个使手段爬主子床的丫鬟，又能落得什么好？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中。”

　　这话算是卡住了落英的命脉，让她安分下来。她细细一想，最终接受了这差强人意的结果。
　　她盘算着，只要能怀上大公子的孩子，这孩子将来能有继承家业的机会，她总能熬死这老太婆，守得云开见月明。

　　左右也是闲着无事，姜半见和苏方去围观了肖远纳妾。

　　看着那顶粉色小轿从角门入府，径直被送入肖远的屋子里，姜半见眉头微蹙，随后摇头轻叹：“她这样……挺没意思的。”
　　怎么说落英也是府中的“老人”，如今选择这么一条路，她几乎能看见对方的结局。她只能祝愿落英心想事成、不会后悔。

　　“自己做出的选择，总是要承担后果的。”苏方笑笑，转而道：“可看够了？若是够了，我送你回去。”

　　他今日特意带着姜半见翻了最高的一堵墙。美其名曰“看热闹方便”，实际就是看准了这高墙以半见一己之力绝对翻不下去。甭管她有没有看穿他的心思吧，总之她配合了，最终同意和他一块儿站在这墙上了。

　　“好，我们回去吧。今日我收到齐大人的密信，一切他都已准备好，不日就会上门了。不用再演给舅母看了，我今日就去把表姐接过来。”

　　姜半见早就想让肖九九过来和自己一块儿住。
　　可她偷摸着去了两趟，不是被避而不见，就是被严词拒绝。她知道肖九九是心结未了，只好暂时压下此事，等事情有个结果再做打算。

　　“姑娘之前对肖姑娘的担忧……？”
　　“我仍觉得有些不安，但硬要逆着表姐的性子来，又怕之后我们会生分。所以——方先生，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