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象不太正常怎么办（快穿）》老陈的桃子

2、嗜睡（二）

　　姜守宴微怔，看他神色认真，竟不像是在玩笑，心底愈发诧异。

　　坐姜家备好的马车，苏方一路顺顺利利回了家，他在家门口下马车时，迎面走来个人，路也不看直直往他身上撞。

　　苏方避开半步，瞧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眉梢微扬。
　　这不是……弘昫么？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虽然弘昫应该不认识他才是。
　　苏方望着弘昫离去的方向，心思转过几转。

　　将弘家与这地方连成条线，再结合弘昫的性情来推测他的目的地并不难——他应当是往些花街柳巷寻欢作乐去了。

　　弘昫十来岁时，被一群狐朋狗友带进那些地方玩乐过一回，之后食髓知味，沉迷于其中不可自拔，隔三岔五便要约个朋友去那儿见见相好。他父母是见不惯这种事的，所以他每回都得偷偷摸摸去，慢慢摸出了门道，愣是一次都没被他人发现过。

　　同被姜家派来送他回家的车夫道过谢后，苏方站在门口目送着马车转过街角，方才转身回到家中。

　　他在这个小世界中一没背景二没官职，因着教出了几个颇有成就的学生，才稍有了几分名气。姜守宴也是从一位朋友那儿听了苏方的名后，才想到要请他来做儿子的老师。

　　他的小厮童纾听着声，已经候在了门边。

　　苏方将东西递给他的同时轻声吩咐道：“童纾，请上你的朋友，到弘家帮我办件事。”

　　^

　　暮色渐浓，晚霞布满了半边天空。再过一会儿，恐怕就要看不清道了。

　　弘戚氏站在屋旁，任丫鬟劝了几回也不肯回屋休息。
　　儿子出门大半天了，说是和朋友去谈些事情，怎么一去竟要这么久，天快黑了也不见回来？

　　恰在此时，两个丫鬟一块儿走进院来，面上的表情都不大好看，像是遇着了什么难事，有话在嘴边却开不了口。

　　弘戚氏心中忽然就有了点不好的预感，忙叫来两人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快同我说说。”

　　两个丫鬟相视一眼，最终还是年长些的那个开了口：“许是跟少爷有关。门口来了两个人，瞧着不像是正经人家的，说是要找少爷。奴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是老爷在府中，她们便直接去问老爷了，可偏偏他还在外头，府中失了主心骨，她们只好来问问夫人可有主意。

　　弘戚氏下意识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要不夫人您……亲自去看看？”
　　“前头带路。”

　　丫鬟并不是说不清，而是不敢说。她们担心那些话若是由自己来转述，夫人的怒气便该撒在她们头上了。

　　迎客堂中，两名弘戚氏从未见过的男子正拘谨地坐在太师椅上。年轻些的那个看着还有几分书生气，不过褂子上缀满了补丁，想来连买身好衣服的钱都没有。年纪大些的那个就更不像样子了，一身破烂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还总是斜着眼睛看人，精明的小眼睛中满是算计。

　　弘戚氏极不自在地接待了他们，一落座，忙便往正题上扯：“不知两位今日来是……？”

　　那后生向着她拱手后道：“弘夫人，我们今日来是想求您一件事，您能不能让弘公子高抬贵手，莫要再同我争如霏姑娘了？”

　　这话听得弘戚氏直犯迷糊：“如霏姑娘是何人，怎会同我儿扯上关系？”

　　“如霏姑娘那可是……”后生忽地红了脸，声音都放柔许多：“是春风楼最美的女子，弘公子来之前，是我与她关系最好，可现在，她都不愿搭理我了。弘夫人，您看看……”

　　“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儿怎会和那种地方的龌龊女子不清不楚！”

　　弘戚氏虽从未听说过春风楼，但凭着他的表情与神态，猜也能猜到几分。她如何会信这种事，气得将茶水一掀就将两人轰出了府。

　　后生受此对待，心爱女子又无端被贬低，还被冠以“龌龊”二字，他脾气也上来了，站在弘家门口将弘昫好一通说，话中不带脏字，却将弘昫与弘戚氏的所作所为仔细交待过一遍。直到护院拿着棍子追出门来，他才和另一人撒腿跑开。

　　这一幕被不少过路人看了热闹，暂时不知道由此会掀起多大风浪的弘戚氏正端坐于屋中，捂着心口，好半天才顺过气来。

　　方才那后生的请求盘旋于她脑中久久不散，到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喊来几个人，要他们去春风楼探探情况。

　　仆役看出弘戚氏怒在心头，不敢耽搁领命便去。

　　事情坏就坏在，几个仆役在春风楼中挨个房间寻到弘昫时，他衣服脱到一半正准备办事。
　　乍一听到母亲竟寻过来了，他受了不小的惊吓，不仅事没办成，还留下了一些隐疾。若当时发现了、及时接受治疗，倒也不至于对以后的幸福生活造成负面影响，可偏偏急着回家同母亲解释的他并未觉察异常，生生耽误了时间。

　　第二日，弘昫因前段时间风流韵事被父母发现、被罚在家中反思时，苏方带着姜程寻了处茶馆，悠哉听起说书来。

　　姜程还是第一次到茶馆，这样的经历于他而言弥足珍贵，屏风挡着也不能阻止他东张西望，趁着说书先生还未落座，连着问了苏方好几回来此是为何事。

　　“今日来，就是为听故事来的，你自在些便是。”

　　眼下说书还未开场，四周有不少议论之声，待醒木一响，那些声音尽数消了下去，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被说书先生吸引了过去。

　　姜程大概是今日在场听众中，听得最认真那一个。说书先生口中那位落草为寇的英雄让他生出无限敬仰之情，要是能让他见上此人一面，付出什么代价，他都甘心。

　　说书先生说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后便收赏钱离了场，姜程坐在位置上，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一冷静下来就想追上去问一句：“这位姓周的英雄被官府捉住后究竟能不能逃出生天！”可惜说书先生早已走没了影儿。

　　他转头看向苏方，带着十分期望问道：“苏先生应当不是第一次来听说书了？这故事的后续，你可知道？”

　　“想知道？”
　　“想！”

　　“说书先生提到这位姓周的英雄，便是我朝开国重臣，追随太祖打天下的周大将军。姜大人不是说，你对周大将军向来……”

　　姜程在该抓重点的时候从来不会偏移：“那周大将军究竟有没有逃出生天？”

　　苏方：……
　　“你猜猜周大将军落草为寇是在受封前，还是在受封后？”

　　姜程猜到了答案，眸中光彩愈发炽烈：“周大将军竟是如此传奇之人！”

　　“你要是想再多了解他几分，我带了几册与他有关的书来，回去以后可以带着你读一读。”眼见着姜程的屁股一下就从椅上弹开了，苏方端起茶盏又补充一句：“不急，等喝完茶再走。”

　　姜程又坐回到了椅子上，只是动来动去一点也不安分，估计就等着苏方一句话便要冲出门去。

　　说书听完，馆中又响起了各种各样的议论之声，苏方竖起耳朵稍一分辨，就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内容。

　　就在他们隔壁那一桌，几个书生谈起了昨日的见闻。

　　“董兄当真去了弘家要人？”
　　“可不是！不过这事也是弘昫不地道，如霏就等着董兄哪日考取功名、赚了钱回来赎身，弘昫呢，瞧上人貌美就非得插一脚，各种强迫的手段都用上了。昨日要不是弘家自己的人坏了事，恐怕就要被他得逞了。”
　　“你说说他这人……还好还好，最终无事。”

　　书生对此事又聊了几句，声音不轻也不重，想来茶馆不少人都听了一耳朵的热闹。

　　这些话姜程也听到了，他记下“弘昫”二字，轻啐一声表明了态度。

　　手中的茶见了底，苏方向着姜程笑笑：“走吧，我们回去。”

　　站起来的一瞬，另一桌人的闲谈正好被他们听见一句。
　　“说到怪病……你们可听说过一位姜半见小姐？”

　　苏方与姜程相视一眼，颇有默契地同时坐下，并悄无声息地将椅子往那个方向挪了挪。

　　“姜半见……噢，姜家那位从来没在外人面前露过面的大小姐啊，知道是知道，她不是因为体弱才不常出门么，和怪病有什么关系？”
　　“什么体弱，那是姜家人为护住女儿尊严才拿出来骗人的说辞，实际上她就是染了怪病，根本见不了人，才不敢出门的。”

　　“你这么说可有依据？”
　　“需要什么依据，敏敏不就是姜家人！敏敏你说，真实情况是不是就像我说的那般，姜半见整张脸都毁了，根本见不了人！”

　　眼见着姜程一下便站了起来，苏方拉住他的衣袖：“做什么？”
　　“当然是去训人！谁许他们这样污蔑我姐姐的！”

　　“训人就训人，礼貌些，我帮你一块儿。”
　　“？”

　　苏方一脚将隔间门踹开的同时，姜程只迟疑片刻，便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里头几位女客受了惊，姜程无视那些惊叫声，直直向着其中一人走去：“姜敏小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