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林叶》欧阳语陌

19、解释

　　林翯手忙脚乱地把电脑擦干净，然后转过脸苦恼地看雷钧，一脸犹疑不定的诡异表情。
　　雷钧被他看的有些发毛，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恼羞成怒打算杀人灭口吧？
　　林翯突然朝着雷钧猛扑了过去，整个人跳起来扑过去那种。雷钧吓得赶忙伸手接住，生怕将他摔个好歹的。于是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幸而铺了地毯，仅仅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倒没摔伤两个人。
　　林翯压在雷钧身上，撑着上半身坐起来，嘴角露出坏笑来，扑到成功。
　　雷钧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林翯哭笑不得，这小子又想干什么？
　　林翯却突然开始动手扒雷钧的衣服，干脆利索的让人来不及阻止。夏天又是在家里，雷钧穿的并不多，一件白色衬衫被林翯扒开只是瞬间的事情。健美的胸肌展露出来，林翯顿时自卑了。虽然他缺乏锻炼，可是也不能差别这么大啊，明明都是男人嘛。想起来愤愤不平，却低下头压着雷钧一顿乱亲。
　　雷钧措手不及，更是万分愕然，反应过来后便将林翯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叹气，“你发什么疯啊？”他不知道么？这个样子会让他忍不下去的。.
　　“做春梦不过瘾，老子要玩真的。”林翯哈哈大笑着又开始扑在雷钧身上又亲又摸。
　　雷钧一翻身将林翯压在身下，学他的样子也扒开了又亲又摸，不过片刻，林翯就大声求饶起来，“啊，不要啊，雷大侠饶命。”
　　“你在我身上扑腾的挺乐呵嘛。”雷钧也坏笑着说着，“让你也知道知道被勾挑是什么滋味。”说着下手又是一通抚摸，捡着他敏感处还轻舔细吻，弄得林翯一张脸红成番茄样，可怜巴巴地哀叫饶命。
　　“以后还敢不敢？”雷钧虎着脸吓唬林翯。
　　“不敢了不敢了。”林翯赶紧保证。
　　雷钧这才放开了他。一得了自由林翯就窜到卫生间去了，过了好半天也没有出来。
　　雷钧低头看了看自己，也苦笑起来，这么教训他，倒霉可不止一个人啊……
　　林翯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低着头不看雷钧，雷钧也觉得有些尴尬，却还是走过去将林翯抱进了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是认真的，等你也认真起来的时候，咱们试试。我保证会比春梦更爽的多。”
　　林翯依旧脸红红地靠在雷钧怀里，听了他的话疑惑地道：“什么叫等我认真起来的时候，难道现在我不是认真的？”
　　雷钧苦笑，揉着他的脑袋道：“还不是时候。”说道这里却有忽的坏笑起来，言道，“还是你真的着急和我亲热？”
　　“胡说八道。”林翯推开他，背过脸去也不知是生气了还是害羞了，闷闷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雷钧见他不高兴了，凑上去又把人抱住，在他耳边道：“别不高兴了，我们去约会？”
　　林翯瞪大了眼睛看着雷钧，“明星也可以去约会么？”上街之后被人围观，被一群粉丝追着疯狂地要签名，如果是这样，这个约会他可是兴趣缺缺。
　　“要变装啊。”雷钧哈哈大笑着打开了林翯的衣柜，看着那一件件让人头疼的衣服，仔细地挑选着。
　　这些日子，雷钧没少替林翯买衣服，家里都是他在替林翯打理，可怜的Juli也整天被捉来帮忙收拾屋子洗衣服，所以雷钧现在才有心情在林翯的衣柜里选衣服。
　　说起来雷钧要比林翯高一点点，肌肉也比他结实，但好在两个人的身材都算不错，因此雷钧穿林翯的衣服倒也合身。
　　换了一条简单的牛仔裤，套上一件黑色棉布T恤，又带了帽子和墨镜，雷钧就像一个阳光时尚的大学生般，而离那个人气天王的形象则远了很多，加上帽子和墨镜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就这么上街去，估计也不会怎么让人注意了。
　　“这样就行了？”林翯奇怪地看着雷钧，虽然不是那么显眼了，可是如果有人注意看的话，还是会看出来的吧？
　　“当然不是，我最重要的变装道具是……你！”雷钧伸手一指林翯，嘴角翘的更高。
　　“我？”林翯疑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雷钧大笑着开始给林翯挑衣服，不多时最新搭配出炉。
　　被雷钧强行套上衣服的林翯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新造型，皱起眉头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像一颗青菜？”
　　菜青色的古怪T恤，上面还有一团凸出的菜叶型装饰，菜青色的裤子，居然是喇叭口的款式，菜青色的鞋子，鞋带好像两条扭曲的毛毛虫……
　　“你不是一向喜欢奇装异服的么？”雷钧倒是看得蛮乐呵的，用手勾着林翯的肩膀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我才不喜欢，我只是不修边幅而已，绝对不是喜欢古怪的衣服。”林翯愤愤然地辩驳，“我不要穿成青菜一样上街。”
　　“让你穿成这样，是为了保护我哦。”雷钧摸过去亲亲林翯的脸蛋，刮着他的鼻头说道。
　　林翯一愣，然后安静了下来，想了片刻后，接着道：“也好，保护你是应该的，谁让你是我的人呢。”说完高高兴兴拉着雷钧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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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吟搂着顾子青回到了家里，先让子青去洗个澡暖和一下，自己则去做晚饭。一锅暖暖的蔬菜汤端上桌，顾子青刚好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我要喝牛肉汤。”看着汤里尽是蔬菜，顾子青苦了脸。
　　“晚上不适合吃油腻的，等明天再做给你。”乔吟笑着接过了子青手里的毛巾替他擦头发，这个人总是照顾不好自己，不在他身边的这两年，其实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
　　“嗯，味道还不错，蔬菜汤就蔬菜汤吧。”顾子青尝了一口汤，还算满意。
　　吃过了饭，顾子青盯着乔吟使劲看，看的乔吟后脖颈子凉飕飕的，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碗。
　　顾子青哼了一声，自己削个苹果吃，削了两刀又嫌麻烦，对着厨房大声喊：“乔吟，来给我削苹果。”
　　乔吟用最快的速度把盘子冲干净，擦了擦手，进屋来接过苹果开始削皮。
　　顾子青横躺在沙发上，把脚翘在乔吟大腿上，女王一样挑眉道：“有话快说。”
　　乔吟看他一眼，继续低头削苹果。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需要想想怎么开口。
　　顾子青急了，拿脚踢乔吟，“有话你倒是说啊。”他不是要解释么？自己愿意听他解释了，他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还都是骗自己的，他那是分明就是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还是有什么事情他不敢说？
　　乔吟递过苹果，“吃吧。”
　　顾子青接过苹果，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然后小声嘀咕道：“孬种。”
　　乔吟挑眉，握住顾子青的脚踝，轻轻磋磨着，又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才缓缓开口道：“我从一开始就进的是刑警队，你已经知道了。”
　　“是啊是啊，好好的非要去做危险的要死的刑警，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面对歹徒很好玩么？你就不想想你要是……”说道一半又住了嘴，又拿另一只脚踢他，“啰哩吧唆地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乔吟无奈地叹口气道：“你知道我进了刑警队，可有件事情我从一开始就瞒了你，我不仅进了刑警队，而且进的是特别组。”
　　“特别组？什么意思？”顾子青并不太了解警察局的组织结构，但是也只觉得那不是什么好差事。
　　“特别组负责的都是一些很特殊的任务，也……很危险。”乔吟犹豫地说着。
　　果然，他话音刚落，顾子青就有发疯的迹象。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就这么砸了过来。乔吟低头躲过，顾子青却扑过来把他压在沙发上，拿手使劲捶他，“你疯了是吧，不仅去给我干刑警，还干这么危险的任务，你想找死是吧？你想死的吧？你就没有想过我是不是？你死了我怎么办？还不告诉我，你居然不告诉我！”
　　“子青，冷静点。你还想听我说么？”乔吟紧紧抱住顾子青，紧紧的用力的。他的反应这么激烈，正如他想的一样，他一直都是有些神经质的人，如果当年就告诉他，他一定会反对到底的吧，就算不闹到自己辞职，也会天天担心的睡不着觉。
　　“你说，我让你说，我掐死你。”顾子青掐着乔吟的脖子做凶恶状，手下却根本舍不得使劲。
　　乔吟拍着顾子青的后背，用蛊惑的声音道：“刑警立功的机会多，越危险我越可以晋升的快一些，我要早些又足够的能力照顾你。而且工资也比较高，你要上学、要出国都需要钱。”
　　顾子青突然失了力气一般趴在乔吟身上不动了，这个混蛋，这个白痴！可是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难受，心被揉软了。这个讨厌鬼……
　　“从你出国不久，我就被指派了一个任务，是……卧底……”乔吟明显感觉到顾子青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还是这么担心么，仅仅是听到自己去做卧底就紧张成这样。
　　“所以，你越来越少给我打电话，即便我打过去，你也会按掉或者干脆就没人接？”顾子青皱着眉头看乔吟，他是为了工作么？并不是有意冷落自己。
　　乔吟轻轻“嗯”了一声。接着道：“你那时没说过要回来，我也没有想到你会突然回来。你那天看到的，在家里，其实……并不是那样……”说道这里乔吟又停下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是怎样？”顾子青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他已经愿意相信乔吟了，相信他不曾背叛自己，相信他一直爱着自己。既然是这样，他宁肯被自己误会这么久也一直不解释的事情，一定很严重……
　　“子青，没事，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么？不说了。”乔吟感受到顾子青的颤抖，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轻声哄着。
　　“我想知道。”顾子青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乔吟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好，不过我们最好换一个地方继续说。”说完坐了起来，再站起身，将顾子青横抱在怀里，朝着卧室走了过去。
　　把顾子青安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上去，用一个很舒服的姿势将他抱进怀里，再拉过薄毯盖住两个人的身体，才接着说了起来。
　　“我接的那个任务，是在一个贩毒集团卧底。”
　　顾子青一听见贩毒集团几个字，就用手紧紧抓住了乔吟的胳膊，甚至抓出了几道血痕。乔吟知道，他是在害怕，替自己害怕。毒贩多是亡命之徒，在那种地方卧底，危险可想而知。
　　轻轻吻了顾子青一下，乔吟拍抚着他的后背，“我用了三个月时间，终于接近了集团中的二级首脑，却始终无法引出幕后最大的黑手。直到那次机会的来临……”
　　“集团中有一个叫白沙的，是幕后大BOSS的情人，台前的事情几乎都是他在管，他……看上了我……”乔吟讲到这里顾子青哼了一声。
　　乔吟笑嘻嘻地搂过他大大地亲了一口，“我不稀罕别人看上我，就稀罕你看上我。”
　　“我狗屎糊了眼才看上你。”顾子青掐住乔吟胸口那个小点，用力一扭。
　　饶是乔吟也疼得变了脸色。不过心里却甜丝丝的，这人，吃醋了呢。
　　“白沙变着法地勾搭我，我跟他周旋了大半个月，然后假意答应和他偷情，再把这件事情悄悄‘不小心’地泄露给另一个和他不对付的二号人物，这样就可以引出那个幕后的人来了。”乔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可是我没有想到那个时候，你会突然回来。”
　　“我看到的是一场戏？”顾子青虽然早就有了猜想，可听乔吟说出来后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既然是这样，周围应该有布置好的警察啊，怎么会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我走回家里来？”顾子青追问。
　　“周围自然有布置好的警察，可是也有贩毒集团的人在周围监视，如果那个时候有人阻止你，就会打草惊蛇。那次机会是一个同事用命换来的，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乔吟的语气很沉重。
　　“原来是这样。”顾子青喃喃自语，是他差点破坏了他们的行动么？
　　“白沙是个很危险的人，看见你回来的一刹那，我心都差点不跳了，既怕白沙会伤害你，又怕很快那里就会发生大战，所以只好想办法让你尽快离开，才会说了……分手的话。”那是迫不得已，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明知是假的，还是心痛的似乎被扯成了碎片。看着子青转身离去，他几乎不能呼吸。
　　“笨蛋，既然是这样，事情结束后你打电话来解释清楚不就好了。”顾子青用力地抱紧了乔吟，恨恨地说着。自己伤心了两年，这个沉默的傻瓜竟然不懂得解释！
　　而这一回，乔吟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顾子青感受着他的沉默，突然像是被电着了一样，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受伤了是不是？”顾子青整个人都是慌乱的，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出其他的。那个人有什么理由在事情结束了那么久之后仍然不跟自己解释清楚，甚至没有试图联系过自己。一年半，他该是受了多严重的伤？是那次的卧底行动中受得伤么？是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扰乱了他的心境，才让他受伤的么？他现在还有事么？自己回来见他第一眼就该看出来的，他瘦了好多，那么憔悴，那么悲伤，自己怎么能……
　　顾子青越想越自责，死死咬着下唇，眼眶都红了。
　　乔吟也坐了起来，深深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搂着顾子青，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的身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解释。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么？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子青喜欢胡思乱想，如果告诉他自己曾经受得伤，他一定会神经质地恐慌，他不想看他提心吊胆，做梦都会吓醒的样子，所以只好瞒着他。本以为等他先接受了自己回到他身边，再慢慢说这些事情，可以给他有所依靠的安全感，可是还是吓到他了。
　　“伤在哪里，告诉我。”顾子青疯了一样地撕扯着乔吟的衣服，他要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他要看到他真的是完好无缺的。
　　乔吟只好脱了上衣，背后一个子弹留下的伤痕赫然在目。
　　“我怎么会没有注意到，我怎么会没有注意到？我疯了么？我该看到的。”顾子青按着自己的额头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那天只顾着生气，根本没有去仔细看乔吟的身体，被他拥抱时一直被他从正面压着，也没机会看他的后背，否则看到那个，他早该知道的。
　　“那一枪理心脏只有几厘米，不过总算有惊无险，我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医生不许我用电话。等我能下床的时候，医生告诉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一次我没事，至少能平安活到七老八十。子青，我没事，一切都已经没事了。我们都还安然无恙，我们都还彼此相爱，这不是很好么？”乔吟知道顾子青越是听不到真相越是会胡思乱想，所以索性把一切摊开来讲。
　　回答乔吟的，是顾子青的放声痛哭……心结放下后，他需要一个宣泄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