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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圣亚割尼殉道者(下) ...

  •   等斯宾塞睁开眼睛的时候,依旧是一片黑暗,仿若目盲一般的感觉让不禁让他心生担忧。脑后的钝痛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已经过去多久了?一天?还是两天?也许是在一片黑暗中其他感官会非常敏锐,斯宾塞明显感觉自己的肚子在为主人至少两天以上没有给他食物而抗议着。
      啊……真的好饿啊。
      不过即使再怎么思考自己好饿,思维也无法填饱肚子。于是尽可能的将注意力从自身的状况转移出去,比如思考人存在的意义、还有偶尔因为不明原因乱跑的太阳什么的……。
      不过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只思考了大约十秒钟,然后就转而开始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首先,这个黑暗的空间十分狭窄。斯宾塞算是比较小只的男性了,但是他依旧能感到自己一抬头就会撞到边缘。其次,自己的手脚正被什么东西捆着,这并不是普通的绳子,从斯宾塞试图挣脱束缚却没成功就能了解了。
      现在的状况真是糟糕透顶了。斯宾塞活动了一下背在背后的有些酸痛的手腕。
      而且,真的好饿。
      此时,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缝隙,突然出现的光芒让斯宾塞猝不及防的眯起了眼睛,差点没当场泪流两行。不过,尽管光芒让刚刚适应了黑暗的斯宾塞眼花缭乱,但是他依旧能看见有一个人影站在他的面前。
      斯宾塞猛地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不过这让斯宾塞感到更加糟糕了,甚至不如一直被关在黑暗中。
      苍白的面庞,此时已经削瘦的有些脱相,双眸已经完全成为了奇异的紫色,但是他的五官和依旧仁慈的表情,无一不在告诉斯宾塞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学长、他曾经的引路人——曼尔威特·卡俄曼斯特。
      两人面面相觑,而相顾无言,也许是因为此时没有必要说话,心照不宣罢了。
      曼尔威特打开了柜门——斯宾塞发现自己原来被锁在橱柜里,怪不得空间如此狭小。曼尔威特正跪着,手里拿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就像神父去贫民窟中亲手喂养病人一样,用小勺子乘的恰到好处,递到了斯宾塞的面前。
      对于饿了好几天的斯宾塞来说即使粥也是无比的美味——他丝毫没有抗拒的凑上前去,将唇贴上勺子的边缘,曼尔威特似乎是生怕呛到了他一般,动作轻柔的将粥喂给了斯宾塞。
      一碗粥很快就见底了,曼尔威特拿出了一张手帕,轻轻的帮斯宾塞擦了擦嘴,一语不发,将柜门重新关上了。
      回归黑暗中的、已经不那么饥饿了的斯宾塞的脑子在疯狂转动着。
      ‘看起来曼尔威特对我暂时并没有什么恶意,这大概算一件好事。’斯宾塞想着:‘想必防剿局的同事会很快发现我失踪的事,会立即来寻我,所以接下来只需等待。’
      黑暗中的时间被的很长,斯宾塞感觉他仿佛被关了一个世纪,而他的胃告诉他才不过过去了大概半天时间。此时柜门又被打开了,但是这回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曼尔威特的脸,而是维克多的。他毫不温柔的将斯宾塞拖出了橱柜,然后像麻袋一样抗在了肩上。被关了一天而有些僵硬的骨头终于得到了舒展的机会,仅仅是这一点就足够让斯宾塞感到乐观。
      此时正值黄昏,来自于残阳的残缺之光将影子拖的老长。维克多将斯宾塞扛进了教堂里,曼尔威特正站在祭坛前,穿着神父的法袍和罩衫,背对着他们在祈祷着什么。曼尔威特听到教堂门被打开的声音,转过身,柔和的笑了笑:
      “辛苦你了,维克多。接下来你带领信徒们,像我之前说的一样行动吧。”
      维克多将斯宾塞按在单独放在台阶下方的椅子上,眼中是疑虑的神色:“教主,您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吗?”
      “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曼尔威特用着温柔的声音说:“快去吧,维克多,不必担心我,牧羊人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羔羊的。”
      当维克多离开,教堂大门的关闭之时,曼尔威特对斯宾塞开口了:“我知道你有些事想问我,现在你可以随意问了,斯宾塞。”
      斯宾塞抬了抬自己被困缚的双脚:“劳烦解开一下?被捆着很难受。”
      就在斯宾塞话刚出口的一瞬间,斯宾塞感觉自己脚上和手腕上的绳子泄了力道。斯宾塞毫不费力的将绳子解了下来,此时他才注意到一直束缚着自己的是蛇肠拧成的绳子,怪不得他无法用启之准则让它自行滑脱。斯宾塞看着曼尔威特:“谢了。”
      “看来你终究是疏忽了修习启之秘传,连这种绳子都挣脱不开。”曼尔威特开口了:“果然,我不能让你一直留在防剿局。”
      “既然你知道我在防剿局工作,绑架我来这里是不是太无谋了?”
      曼尔威特不置可否:“如果你还是记者的话,消失十天半月也无人注意到。但是防剿局的话最多只消半天就会注意到了,并且应该很快会锁定目标找上门来。不过这些不是我在意的东西,不然我就把你关进下水道里再谈话了。”
      “看起来你观察我好久了。”
      “实际上,这是最近我才知道的事。不得不说,你的躲藏行之有效。但是人行走在世上总归会留下痕迹,哪怕你只是要出门去购买生活必需品。说实话,我并没有想到你会在防剿局工作。”曼尔威特笑了笑:“毕竟韦克菲尔德在隐秘世界可谓是臭名昭著,虽然他并不是神秘主义者,更不是武力高强之人,理论上不难对付,但是他的思维缜密可谓举世无双。他在借调进防剿局之前就在将嫌犯献祭给残阳,被借调进防剿局之后抓获并献祭的密教徒更是不计其数……是我疏忽,我没有想到你被招募的可能性。所以很多的线索都指出你在防剿局活动让我很迷惑。”
      “所以,你需要确认我是否真的在防剿局工作。”
      “是的。”曼尔威特点了点头:“所以我将蠕虫放进了莱姆豪斯码头仓库,再向防剿局报警,借此机会将韦克菲尔德引出防剿局,再趁机潜入探查。当然这并不容易。要知道为了保证能引出韦克菲尔德一段时间,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养大了蠕虫。只是没想到,在韦克菲尔德身旁发现的助手是你。”
      “我就说那个事件一直有疑点,原来是这样吗?那你为何不当时就抓住我?”
      曼尔威特看着他: “我只是好奇,对付蠕虫为何需要启之准则?在发现你的踪迹之后,我决定还是先观察为上。” 曼尔威特露出了一个微笑:“结果,我发现你的启之准则已被蛾之准则所污染。”
      曼尔威特一步一步走下祭坛,到了斯宾塞的面前,伸出伤痕累累的手,冰冷的指尖捏着斯宾塞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自己的那双紫色眸子:“我感到了失望,甚至在思考我是不是看错了人,因此我迟迟没有动手。但是在你与康妮小姐的香艳故事发生后,伟大母亲在上,你不会知道我是多么的愤怒。”
      “难道说你嫉妒了?”斯宾塞没有挣扎的想法,蓝紫色的眸子只是戏谑的看着曼尔威特。
      “只是单纯的愤怒罢了。”曼尔威特平静的说:“我所爱的只有伟大母亲,我无法忍受你对伟大母亲的背叛。你忘记了吗,在那神圣的一天我们所发下的誓言。”
      斯宾塞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但是很可惜,我早已不是神父了,誓言无法束缚我。”
      “真的吗?”曼尔威特的手指顺着斯宾塞的下巴滑到了他的领口,摩挲着他脖子上的蛇肠绳:“如果是真的,你为何不丢弃这块圣亚割妮徽记,而是依旧将他贴在心口的伤疤之上呢?毕竟你已经没有义务将自己奉献给伟大母亲了,不是吗?”
      “只是觉得很时髦罢了。”斯宾塞毫不犹豫的回答。
      “如果是过去的你这么说,我会信的。”曼尔威特收回了手:“但是现在我无法分辨你说的究竟是实话还是假话。”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斯宾塞挑了挑眉:“不可以致使自己伤残,不可损害自己的性命,你想要如何惩罚我?”
      “斯宾塞,我认为你是最了解我的。我怎会私自惩罚伟大母亲的儿女?”曼尔威特向后退去:“穿上神父的法袍,让我们回忆起必不可遗忘之事吧。”
      斯宾塞顺着曼尔威特的手指看去,才发现在祭坛上整整齐齐的叠着一件神父法袍,还有一台留声机。看来曼尔威特早做好决定了。斯宾塞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祭台前,用手指解开了自己的风衣,脱下衬衫,任由它们落在地上。熟练的将神父的法袍套在身上,遮挡住了胸前狰狞的紫色伤疤。
      曼尔威特抬起手,扶住了斯宾塞的手,随后留声机中发出悠扬的音乐——是小步舞曲。
      这场景让斯宾塞触发了肌肉记忆,他的配合着曼尔威特的脚步踏出优雅的步伐。
      斯宾塞怎么会忘记这个场景呢。他还在神学院之时,他要学习的科目远不止神学,如何与社会名流相处也是必修课,打猎、槌球、舞蹈等等均在此列。这些科目中,只有舞蹈是一个人练不得的。尽管如此,为了能在第二天拿到优异的成绩,年轻的斯宾塞在玻璃穹顶投射的月光之下与想象中的舞伴翩翩起舞,他本以为在这个时间没有人会来到这里,但还是被曼尔威特瞧见了。那个时候曼尔威特还不是现在这样,那个时候他的身上没有狰狞的伤疤,他高大而英俊,是众多同学所倾慕的对象。
      就是在那个晚上,曼尔威特执起了他的手,在月光下和他跳了第二天的考试内容小步舞曲,他温柔的指出斯宾塞哪里的动作僵硬,哪里的步伐有误,将正确姿势示范给斯宾塞,在他理解后再实践起来……那天他们的舞蹈没有音乐,因为他们早已将音符牢牢的记入了脑海当中。这是斯宾塞脑海中最为快乐的记忆之一,他怎么会忘记呢?
      夕阳已经落下,从窗口投射进的是淡白的月光,周围摇曳着点点烛火,与那天的夜晚何其相似?双手分开,如同行走在水面上一般迈着精巧而优雅的步伐,看着对方的眸子,仿佛永远可望而不可及一般,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直到某些时候两人的手会再次握起,但很快又再次分开。
      光透过裂缝漏入,斯宾塞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在舞步中他的意识渐渐游离,越升越高,直至穿过了历史之间的缝隙——这是何等的奇观!音乐落下,舞步停止,斯宾塞将额头靠在了曼尔威特的肩膀上,呼吸声清晰可闻——斯宾塞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
      曼尔威特执起斯宾塞的手,摘掉了他黑色的手套。随着手套落在地上,手背和手心的狰狞伤疤也一览无遗,这伤疤和曼尔威特手中的伤疤是如此相似。突然,冰冷的东西铐上了手腕,这让斯宾塞有些回过了神——断绝了冬之准则后他对寒冷一直很敏感。他看向自己的手腕,赫然发现了束缚着他手腕的一对白色镣铐。
      “现在你该想起来了吧,斯宾塞,你是我的钥匙。”曼尔威特凑在斯宾塞耳边,耳语道:“你要做的是开启让我通往伟大母亲臂弯的门户。你只需要开启和拆解,而不是其他的一切。”
      话音刚落,曼尔威特便将斯宾塞背朝上按在了祭坛上,从自己的长袍下拿出了一柄匕首,手柄上的花纹雕刻着圣亚割妮的头像。刀刃划开了斯宾塞神父法袍的背部,曼尔威特伸手撕开衣服的破口,露出了两侧的肩胛骨。
      启之准则可以破开世界的表皮,看见原本看不见的东西——因此在在曼尔威特的眼里,斯宾塞的肩胛骨上蜷缩着飞蛾尚未完全长成的翅膀。如果说用匕首能够割断心之准则,那割断蛾之准则自然也不是问题。利刃划破斯宾塞的肩胛骨上方的皮肤,割裂肌肉,莫约九厘米左右。先是左侧,之后是右侧。虽然肩胛的血肉并不丰厚,但是被开口子也不会好过,鲜血顿时从伤口涌出,染红了斯宾塞的肩膀。如果只是划开两道伤口倒也没什么,曼尔威特用刀刃在伤口中挑弄着,仿佛正试图将还没展开的皱成一小团的翅膀从血肉中挑出来。清晰的感觉到刀刃在血肉里搅动,不时碰到裸露的骨头,这种感觉让斯宾塞感到的不但是疼痛,还有深深的恐惧。但他无法挣扎,因为绝对不会放松钳制的镣铐似乎在吸收着他仅存的力量,最后一丝毫无意义的尊严迫使他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
      “放松,不要恐惧。很快就会结束的。”曼尔威特感到斯宾塞的肌肉紧绷,于是用着非常柔软的声音,仿佛在哄小孩子一般的声音,一只手在斯宾塞的肩膀上轻轻按摩着,试图让他放松一点。曼尔威特将沾满鲜血的刀放在一旁。此时在外人眼里,他只是在用着沾满鲜血的手指探进伤口里抚摸着裸露的血肉,但在曼尔威特眼里,他是在用手抚平了皱起来的、沾满鲜血的小翅膀。在他的抚摸下,小翅膀开始展平,白色的鳞粉沾染了他的手指。曼尔威特将放在一旁的匕首拿了起来,将刀刃对准了翅膀的根部。
      就是在此时。
      “开门!防剿局!”
      教堂的大门的门闩发出一声爆裂的声音,然后便崩裂开来。赫菲斯托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抬着脚,似乎教堂的门闩是他用怪力一个人踢断的。紧接着扎迦利、康妮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不约而同的将手中的枪口对准了曼尔威特。
      门的洞开带来了寒冷的北风,教堂中骤然异常寒冷,这寒冷穿透了衣物,穿透了皮肤,宿居在血管里。康妮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只暴怒的野兽,可以确定,如果不是扎迦利在这里,她早就开枪将曼尔威特打成了筛子。
      “看来是我输了。”曼尔威特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慌不忙的将鲜血淋漓的匕首放在了一旁,然后将沾满鲜血的双手举了起来,“猎人们,放轻松,我没有拿武器。”
      “你对斯宾塞做了什么?竟然敢对我的男人动手!”康妮咬着牙关,随着语言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暴怒和杀意。
      “你说斯宾塞?你的男人?很遗憾……”曼尔威特破天荒的轻蔑的笑了一声:“无论在过去、现在和未来,无论是在哪一重历史,他都只属于伟大母亲!”
      “由于绑架和人身伤害,你被逮捕了,曼尔威特神父。”扎迦利拦住了眼看就要冲上前去的康妮,低沉的声音响彻教堂。他举着手枪,走进了教堂:“束手就擒吧。”
      “韦克菲尔德督察,我倒是有一件事要反问你。”曼尔威特将双手放了下来,“你用这些世俗的罪名逮捕嫌疑人,真的不嫌道貌岸然么?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夺取民间的资源,给高官提供活祭与研究材料。”曼尔威特苦笑了一声:“你献祭少数人是为了保护绝大多数人,而我杀害雇工的只为了我教新晋者。我们双方都非绝对正义之人。”
      “你想说什么遗言?”
      扎迦利丝毫没有动摇的用着枪口对着曼尔威特,冰冷的眼神表明他不再打算逮捕曼尔威特,而是打算将他当场击毙——他的手指勾上了扳机。
      “当铸炉冷却,辉光黯淡,林地化尘之时,你方能理解我的言语。”曼尔威特丝毫没有恐惧的笑了笑:“来日方长,万万不要让自己被绝望击垮,韦克菲尔德督察。”
      此时,曼尔威特的感到手腕突然被握住了。曼尔威特一低头,发现斯宾塞的蓝紫色眸子正死死的盯着他。尽管刚才的折磨让他头晕目眩,让他的呼吸艰难着,眼看要晕过去,但是他僵硬的手指还是死死的握着曼尔威特的手腕。
      虽然斯宾塞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但是两人如同钥匙匹配了合适的锁,只要钥匙滑进锁孔,门关就会自动打开一般,想要表达的意思心照不宣。
      曼尔威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语言还是化为了笑容:“真拿你没办法。”这是充满了宠溺的声音,那是在遥远的过去,坐在患得重流感之时的斯宾塞床前温柔的话语。他沾满鲜血的指尖抚摸着斯宾塞的脸颊:“睡吧,等你醒来,你将会代替我被伟大母亲拥入的永恒的臂弯。”
      曼尔威特的声音仿佛母亲将婴儿抱在怀抱中唱出的摇篮曲,在震耳欲聋的枪鸣响的同时,斯宾塞渐渐陷入了黑暗。

      入秋的伦敦,树叶成为了金黄色,成片成片的落下,散落在泰晤士河之上。这虽然是看惯了的景色,但对于难得清闲的斯宾塞来说是第一次得以仔细欣赏。由于康妮出钱的缘故,斯宾塞享受到了单人病房的待遇,而康妮做为女强人,竟然会过来给他喂食,这让斯宾塞受宠若惊。当然,如果去除掉后续的康妮逼迫他臣服的对话就好了。不过由于斯宾塞缝合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斯宾塞能毫无顾忌的拒绝康妮的要求,尽管被扔过来的 ‘男人你吸引了我的注意’这类的眼神让他有点脊背发毛。
      斯宾塞看着窗外飘落的金黄色的树叶,若有所思。
      ‘曼尔威特……神圣伤口会的教主怎么样了?’他问。
      ‘我确认我击中了他,理应是死了。’扎迦利回答:“但是当他倒下后,我没有在地上看见他的遗体。’
      如此冷漠的扎迦利居然也来到了医院看望他,这位工作狂同事居然会将工作放在一边,这是何等的殊荣。虽然他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回去工作了吧。总而言之,这是斯宾塞刚刚醒来后和扎迦利的对话。
      ‘不过,我居然接受了医疗手段,缝合了伤口。’
      斯宾塞感受着身后肩胛骨的处微微的刺痛——他的伤口依旧愈合的十分缓慢,但是这种感觉仍然让他感觉很新鲜。
      ‘……现在是时候与过去道别了吗。’
      斯宾塞闭上了紫色的双眸,感受着微开的窗口吹进来的微风。
      那天,曼尔威特是想要和他说什么呢?曼尔威特似乎知道很多这个历史中的人所不曾知道之事,他是在历史的缝隙中窥见了什么吗?曼尔威特是否还活着呢?毕竟他曾对维克多说过,牧羊人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羔羊。
      曼尔威特从来不会说谎,他是在暗喻着什么吗?
      也许是由于思考过度,困意袭来,斯宾塞在朦胧中,他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带有玻璃穹顶的小教堂。他拿出了的一本旧手记,一捆纸页从封皮下掉出,滑向地板。
      这儿有一块上刻四射光芒的太阳。这儿,洗礼坛下,刻着绳结。这儿,祭台后的窗户上,有着只在拂晓时可见,旋转如朵朵花儿的那七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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