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我的爱》诗薇塔洱

3、被炮灰的情人

　　“你杀了我的人。”
　　这冰冷的声音在我房门前响起的时候，我正对着午后的阳光最后一次擦拭我心爱的奶茶壶。晶亮的光柱在透明的亚克力上来回滚动，纯粹得找不到一滴干透的水渍。
　　我偏着头仔细对着阳光检验我的工作成效，微眯着眼，头也不回的：
　　“萨芬是你杀的吗？”
　　“不是。”对方爽快的回答
　　“萨芬是你杀的吗？”
　　“不是……”
　　“萨芬是你杀的吗？”
　　“……不是。”

　　“好。”我把奶茶壶放到书架上，终于回过头去，“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门口的人还站在原处，额头上的十字路却已经蹦到了我的眼前。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我都很满意看到小媳妇的愤懑，就算当年萨芬不是他杀的，我也总要制造一种他也脱不了干系的假象。
　　更何况一个人动不动就拎着一具女人的尸体到你家里来兴师问罪，我想再淳朴的良民也会顿生敌意。
　　…………
　　……

　　一个小时以前，有一位美丽的小姑娘到我这里来，要求我把和她情人的关系给她说清楚。
　　我和她的情人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也无从说清。美丽的姑娘脾气却很暴躁，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就开始对我大打出手（我一直很奇怪，她很希望我和她情人有关系吗？）。
　　我这辈子对强化系的选手非常畏惧，他们通常性情用事又破坏力无穷。所以当强化系的美丽姑娘威胁到我的生命财产安全的时候，我很不厚道的还击了。
　　哭泣……我哪里知道她那么不堪一击？手稍重一点就酿成了惨剧。

　　战斗结束之后，我望着被毁得破败不堪的小屋和狰狞的尸体。仔细盘算自己认识的强化系里面，只有窝金最乐于助人且不收报酬，于是呼叫。
　　窝金果然是古道热心肠，不仅帮我把屋子翻修一新，还主动将尸体带走帮我处理。只是，
　　他刚离开没有十分钟，小媳妇就带着同一具尸体大驾光临。

　　此时，他把手里的尸体往我这边一扔。
　　我躲。尸体正好横向砸中我身后的书架，各式各样的书籍跟着倒塌的架子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喝了一半的奶茶和刚擦拭好的奶茶壶也不能幸免的垂直落体，雪白的书页贪婪的吸食着淡棕色的液体，一地狼藉。
　　我低头数着被毁坏的书籍数目。

　　“扯平啦，小媳妇，”我夸张的对着他嗓道，“我说，我们扯平啦。”

　　他毫不含糊的回答我：“书毁了可以再去抢，人死了，你让她复生。”

　　——这是一句笑话。
　　我是说，这样的话从小媳妇这样的强盗嘴里说出来，不失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小媳妇的字典里从来只有一个“抢”字。大到宫殿黄金，小到一粒纽扣，只要看上，顺手抢羊。只是一向草菅人命无法无天的他如今却说出了生命无价的哲言，这不仅让我大笑之余吃惊不已。

　　“你不会气晕了吧？”我同情且小心的试探，“很重要的女人？”
　　他这次没有回答我，沉默有时比语言更能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们相互盯了对方一会儿，他又开口：“你杀了她。”还是肯定句。
　　我没承认，但是我的眼神出卖了我对于泄露情报者的不满。

　　“窝金告诉我的。”他毫不客气的回答我无声的问题，顺便带着猜中别人心思的坏笑

　　……我再一次拜倒在强化系的耿介豪爽之下。窝金，大嘴巴窝金……让我猜猜假如有一天你被人俘虏胁迫说出旅团的秘密，你会不会也这样无遮无拦的豪迈？

　　“你可以去找他算账，他出卖了你。”小媳妇又带着邪恶的隐笑说道，虽然大多数时候他性情暴戾急躁，但精明的察言观色和揣摩对手心思的能力一点也没因此而减少。

　　“我不和强化系的笨蛋一般见识。”我一摆手，我想我笑得一定有些勉强

　　“窝金会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背后评价他。”可恶的小媳妇又抓住了我的话柄，还不忘现抓现用威胁一番。

　　“哎呀我亲爱的小媳妇，”我很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你还是不要将我的美言告之窝金好些。像我这么腼腆害羞的人，不习惯别人热情的感谢。”

　　小媳妇冷笑了一声。他也只会冷笑，你让他笑得开心笑得阳光点比让他长高十厘米还难。
　　“我来不是听你给我说废话的，这个女人，”他的眼光落在那具伤痕斑驳的尸体上，“你要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二十五道伤口而已。”我也顺着瞄了一眼，“要不我也直接让你刺二十五刀得了。”

　　小媳妇还在继续阴笑：“还有上次的40道，前三个月那女人的37道，前五个月那女人的71道，一年前两个月的19道，一年前四个月的……”
　　“停！”我打断他，“一年前四个月我没有碰过你的人，不是我的帐不要乱加。”

　　“好吧，就截止那里吧。”小媳妇抄起了手，我知道他其实握着藏在袖子里的黑色雨伞，“我可以给你打个折扣，让你死得不那么难看。”

　　我也摸到了我的腹部，不过我不是在暗握武器，我是要指控他的罪证。
　　“上次你打断我三根肋骨，前三个月你刺穿我的肺叶，前五个月你大面积烧伤我的皮肤，一年前两个月你让我内脏大出血，一年前四个月你……”
　　“停！”这次轮到他打断我，“一年前四个月你没碰过我的人，不是我伤的你不要乱赖。”

　　“所以你看，”我无奈的摊手，“我和你啊，天生就是犯冲。从现在开始，要么是你，要么是我，迅速远离对方至少十公里以上，才能避免悲剧的再一次发生。”

　　“还有一种避免的办法。”他说

　　我没有接话，没有问他是什么办法。
　　我不会蠢到让他来回答是我死。我只是问他：“其实，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到底是哪个白痴在背后无端的挑唆，硬要把你和我完全不存在的关系硬扣在我们头上，引得你历届情人醋坛子大翻不幸丧命。”

　　小媳妇又笑了，笑得阴险毒辣：“你骂谁是白痴？”

　　我也笑了，这次不用难看和勉强，我笑得自然随和：“管不好自己女人的男人，也比白痴好不到哪儿去。”
　　这话说完，我就已经急急的躲开小媳妇手中的利刃。

　　“找死。”这两个字从他的咽喉里迸发出来，压着浓浓的杀意

　　“既然敢说找死的话，就一定会事先寻好求活的路。”我已经坐在窗台上，随时准备跳下去。小媳妇的身手非比寻常的凌厉飞速，不过我已经在和他狗追兔子的拉锯战中寻到了正确有效的经验对策。

　　只是，在逃命之前——
　　“我想我们之间还是需要诚意的。”我突然主动示好

　　他手中的剑放了下来，虽然随时仍有可能将我劈成两半。
　　“你认为呢？”听起来完全没有商量挽回的余地

　　“我说我想补偿你的损失，用你期待的方式。”我随手比划了一下，肢体语言更显真诚

　　“好。”他倒是出奇的爽快起来，利剑回伞，不过是晃眼之间一闪黑影，“下来，成交。”

　　其实我知道他并没有相信我的鬼话，骗我下来后我凄惨的下场可以预想，不过鬼话既然已经开场，就必须完结下去。
　　我扣住手，放到双膝上，十二万分正襟危坐的告诉他：
　　“我所用的你期待的方式，就是在今后见你的三次中，不再称呼你为‘小媳妇’，而是直呼你的名字。这不正是你多年来一起期待的事情吗？你认为呢？

　　飞——坦……哦，这声算是免费赠送的……”

　　…………
　　……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我跳出了炽日的攻击范围，两公里之外才敢稍稍停下脚步喘口气，顺便将胃里破碎微血管里渗出的鲜血吐一口出来。

　　小媳妇你这混蛋，我摸着再次断掉疼痛不已的肋骨暗暗咒骂，自从和这家伙反目成仇以后，这副身板就从没完好过三个月以上。每次找玛琪修复伤口所打折的人情费，这辈子都别想还清了……

　　忍不住回头，曾经温馨的小窝早在一朵缓缓升空的小型蘑菇云下化为灰烬。

　　轰吧轰吧，我在心里破罐子破摔的想到，反正我今晚上就要飞去枯枯戮山上的揍敌客家送死，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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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晚上更新两章，然后明天去拜菩萨。
这文已经很邪乎了……掉稿也就算了，现在连我亲爱的给的长评也掉……我要去拜菩萨，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