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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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离开后，王远山就派人来请王楚婳去书房。
王远山沉吟许久才开口，“他回来了？”
王楚婳点头。
“他惹你生气了？”王远山听陈叔说，李哲风尘仆仆地赶到府中与婳婳大吵了一架，“他一回来就这般不守规矩，肆意妄为。”
王楚婳赶紧摇头，为李哲辩解，“阿爷，这其中有点误会他才激动了些，他还急着进宫面见圣上才愡乎而去。”
“哼，你不用为他说话，”王远山抬手让婳婳不要说了，“他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日子，就冲进府中对你大呼小叫耍威风，还让其他人看笑话，招呼也不打就又离开。”
“阿爷，下次我一定让他好好给您赔罪。”王楚婳只能先替李哲认错。
王远山倒是反被她的话噎住，叹了一口气，“为父说这么多是为了谁？你呀，真是太顺着他了。”
王楚婳笑着上前为他顺气，“阿爷说的是，是女儿任性，让阿爷为女儿操心。”
“为父还是不看好他，”王远山一手摸着蓄了许久的胡须，“加之王贵妃现在也不亲近你，我看还是吴启希更适合你。”
“只要阿爷您为相一日，贵妃娘娘就不会真的厌弃女儿，再说娘娘也送来了及笄礼物，”王楚婳并不担心王贵妃会反对，“还有三郎，女儿只把他当哥哥看待。”
王远山摇头，“你呀，还是年纪太轻，王贵妃虽会顾忌阿爷的位置而不苛待你，但她总会觉得是你抢了她的儿子而不满于你。像吴家的安国侯夫人就不会这般想你，她只会善待你。”
知道父亲这是为她着想，王楚婳心下感动，但她并不会因其他人的反对而放弃李哲，即便王贵妃针对她，她相信王贵妃为了李哲好也不至于做得过分，“女儿明白。”
见说不通固执的女儿，王远山没再坚持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他这几年提了许多次让她考虑其他优秀的小郎君，可都被她给拒绝了。
“阿爷放心，我会和他好好的，当前还有许多重要的事需要我们去做。”王楚婳不想父亲过于思虑她和李哲的事。
回想婳婳这些年所走的每一步，王远山颇感宽慰，“你很有耐心，我很放心。”
王楚婳回自己的房间里，坐到梳妆镜前才抽下头上的玉簪，这玉簪是及笄礼上安国侯夫人为她簪上的。
这玉簪通体莹润白腻，是上好的羊脂玉，握在手中滑.润生暖，安国侯夫人笑着为她插簪时，王楚婳能感受到吴夫人的满意喜欢。
知道安国侯吴家上下都是纯良忠厚之人，王楚婳深深佩服吴家满门忠烈，可她就是无法割舍对李哲的在意。
即使今日李哲的冲动易怒让她很生气，王楚婳还是对他讨厌不起来，只会开心在她及笄的日子上见到他，心疼他这些年风餐露宿的不易，欣喜于他的成长勇毅。
*
“李哲——你给我站住。”孟钰跟在李哲身后大喊。
耳朵微动，李哲听到了她的叫喊，但并不作停留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李哲离开长安的几年里长得这般快，大长腿似乎都超过了太子的，孟钰提起碍事的裙摆跑到他面前，张开双手拦住他。
“你现在可看清了？我是女子，是你的未来大嫂，连这你都分辨不出来，亏你还是婳婳看上的人。”
垂眸认真看了她几眼，她未修饰眉形，眉宇间有股独特的英气，即使穿着华美宫装也难掩一身锐气，李哲声音低沉道：“是她让你来找我解释的？”
孟钰提气停顿了一息，然后猛地点头，“是，关键是我也想来，怕你这几年待在军营里成了榆木脑袋，连我是女子都分辨不出来，你和婳妹妹这么误会下去可就不好了。”
难怪当初临行前，他去威胁她，让她不要趁他不在时勾搭他的王楚婳，结果她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还被太子教训了一句，李哲抿唇，“那她怎么不自己来？”
“是你不听她说完就甩脸走人，还轻信那两人的挑拨。”孟钰很是不满李哲听信谗言这一点，好在太子就不会轻信别的女子的挑拨。
等她说完，李哲直接迈腿越过她就要离开。
孟钰又折身去追他，差点踩到裙摆摔上一跤，“李哲，你现在是要去找她吗？”
“大嫂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李哲回话时，头也没回，他的太子哥哥就在暗处阴测测地注视这边。
不等孟钰再跟上李哲，李益就从暗处走了出来，叫住了火急火燎的人儿，“阿钰——”
孟钰回头看了李益一眼就准备继续去追李哲，“阿益，我很忙。”
“你是为了见他才换了这身裙衫？”李益问得很平静。
一下就听出了他的酸言酸语，孟钰没再去追李哲，返身回来面对他，“阿益，你又吃醋了？”
李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不说话。
赶紧上前搂住他的胳膊，孟钰讨好道：“这身裙衫本来就是要穿给你看的，今日事出紧急，我才穿了出来。”
仍端肃着脸，不见一丝松弛，李益闷声问：“何事？”
见他还愿听她解释，孟钰忙将今日王楚婳及笄礼后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李益皱眉，不赞同地看向她，“他本来就小心眼，又易冲动，你何必去招惹他？”
“好，好，是我的错，我怎么知道他去军营历练了几年还是这般单纯不做作。”孟钰对此事颇为无奈。
“我想去湖边走走。”李益的目光流连在那身婀娜多姿的裙衫上。
孟钰听到他突然提出的想法，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勉为其难道：“走吧！”然后她颇为不自在地走在前面。
李益在孟钰看不到的角度勾了勾唇。
天上流云，夏日的湖边，暖风习习，粉荷娇俏，含苞待放地藏在灼然芳华间。
湖边粗壮的柳树支起飘逸蓬盖，洒下一片阴凉。
孟钰看到湖面上的野鸭突然钻水啄食，闻着荷香笑得开心，侧首看向李益，“这里真舒服，下次我要带阿婳来。”
李益看着她甜美的笑容，心底甜丝丝的，可她又提到了王楚婳，原以为她特意从北疆来到长安是为了陪他，结果她整日和王楚婳在一起，连看美景都惦记带王楚婳一起来。
心中瞬间酸溜溜的，李益克制道：“阿钰，她好不容易等回了李哲，你就不要再常去找她，多给他们点单独相处的机会。”
孟钰不喜他的说法，噘嘴不满道：“今日李哲一回来就被人挑拨误会了阿婳，我得帮阿婳解释，否则以李哲那臭脾气，他们不得一直闹不快？”
李益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严肃道：“你今日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以后少掺和他们的事，好不好？”
孟钰摇头。
“我不是让你不再和王楚婳玩，我只是想要你多陪陪我。”李益软下态度，真挚道：“阿钰，我们……”
抽回被他紧握的手，孟钰突然觉得穿回美丽的裙衫有些难受，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整日陪你在东宫吗？现在连我和阿婳玩，你都要管。”
想着除了吃饭睡觉，他们都要读书习武，他还要处理政务，即使他们都住在东宫，其实能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李益更加坚定道：“平日里单单是这样好好看你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即使知道你就在东宫，我犹觉得不够，阿钰，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从未听过李益说这样的软话，孟钰的手早已又被握进他的掌中，她脸红红道：“听你的。”
垂下头靠近，鼻尖点触即离，呼吸交缠，唇峰相接，李益吞下她的呜咽，舌尖从微微洞开的唇缝滑.入，搅乱甜蜜的荷香。
一个转身，孟钰背抵粗糙的柳树皮，后脑枕在他的掌中，襟口绣的红莲被他揉捏把玩，双手挂在他的脖后，如坠迷梦，她就知道换上裙衫，太子就不会做人。
踮起脚尖，孟钰用力向上回吻他，微微推开他的胸膛，沿着下颌吻到他的耳垂，声音急促道：“天还没黑。”
李益掐住腰间细肉以支撑她不往下坠，闷笑声连带着胸间震颤，“这里没人敢看。”
停在柳树枝头休憩的水鸟听到下面不断发出水滋声，急飞而出，飞掠过水面，抓起小鱼飞离。
*
日落，芙蓉宫。
王贵妃早早地来到大殿门口等着，往宫殿外的廊道望了许久也不见李哲出现，她有些急切地自言自语，“哲儿怎么还不过来？圣上也不该留他那么久。”
芙菊上前扶住她的胳膊，笑道：“娘娘还是坐下等殿下，圣上定是有许多话要与殿下说。”
“哼，圣上狠心让我儿一个小郎君到南疆从军，现在我儿出息了，他才知要重视我儿。”王贵妃虽嘴上说着酸言酸语，其实心中很是开心圣上对李哲的重视。
陪着王贵妃一起等，芙菊继续捧着她说话，“殿下打了胜仗，成了将军，圣上必将重视殿下，您呀，可是生养了一位优秀的皇子。”
王贵妃最自得的就是能亲自教养儿子，“我儿是天潢贵胄，聪敏好学，文武双全，可不是谁都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并且亲自教养。”
芙菊突然激动地大声说话，并手指向远处，“娘娘快看，那道身影是不是殿下？”
王贵妃顺着手指的方向定睛往那里看，夕阳的余晖下，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快速移动，转眼就到了宫殿外，她惊喜道：“是哲儿，是哲儿回来了。”
一说完，王贵妃就转身不再守在门口，而是回到茶榻上坐着，“这坏小子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找王楚婳。要不是本宫把他叫回来，就连圣上都要等着他。”
芙菊为王贵妃倒了一杯茶，劝道：“娘娘今日不也给王小姐送去了及笄礼物？他们分开多年，殿下也是想赶上王小姐的及笄礼。”
“哼，他倒是心切，跑死多匹快马才赶了回来。”王贵妃喝了茶还不解气。
“殿下就要到了，娘娘可莫气这个了。”芙菊赶紧再安抚几句，好让母子团聚更为和睦。
“母妃——”李哲还没出现在大殿里，他的声音就已传进众人耳中。
一众内侍宫女纷纷行礼恭贺二皇子凯旋归来。
王贵妃笑容满面地看着李哲对她行跪礼参拜，然后热切地扶起他，抚摸着他粗糙黝黑了许多的脸颊，眼中含泪地心疼道：“哲儿——你吃苦了。”
伸手盖住母妃的手，让母妃能更好地抚摸他的脸颊，李哲笑说：“儿子不苦，倒是儿子不孝，让母妃担心了。”
紧紧抱着他，王贵妃直接哭了出来，忍不住用手轻拍他的后背。
“你这个坏小子，成日只会让母妃担心，让母妃好好看看你，可有哪里伤着，你舅舅每次都说你好得很，他自己过得糙，你别不是跟他一样？”
“母妃，舅舅没有骗您，我本来就很好，倒是舅舅受伤了，舅舅还要晚些才能回来。”李哲恨不得脱了衣裳让母妃好好看看，他并未受重伤，顶多身上伤疤多些而已。
王贵妃只是知道个大概，“本宫听说是一土司之女救了你们。”
李哲点头，“儿子把她给带回来了。”
“既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就该好好待她，只是你舅舅那？”王贵妃已经在想着怎么答谢那位女子了。
“舅舅只需静养，金花跟着儿子就可以了。”李哲早答应了金花要带着她一起。
王贵妃这才放心，“好，好，你再和母妃说说，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李哲满脸璀璨的笑容，“母妃可要听好久，儿子才能讲完。”
“去摆上他喜欢的蜜糖酥，还有蟹酿橙……”王贵妃早让人准备好了许多李哲爱吃的。
“母妃别急，儿子现在已经不爱酸甜口了。”李哲倒是更想和母妃聊天，“等儿子讲完再吃。”
王贵妃笑着依他，“随你。”
*
秦府，棠梨院。
秦嫣然一直在房中等着从宫里传出的消息。
红绡则紧张地问：“嫣然姐姐，二皇子回京了，以后贵妃娘娘会不会就不理我们了？”
“不会的，”秦嫣然担心的并不是这个，淡定道：“你先回去吧！”
“嫣然姐姐，我怕，”红绡并不想这么快回去，“你说二皇子会不会为我们欺负过王楚婳的事而找我们报仇啊？”
秦嫣然懒得安慰她，“二皇子才没心思管这些，你快回去吧。”
红绡也想似秦嫣然这般淡定，可她并不得王贵妃重视，自己的父亲也只是个小官，她只能依附秦嫣然才能见些世面，到底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等了许久，秦嫣然才收到让她不要担心的字条，她这才安下心来，她要抓紧机会让二皇子对她动心，最好让李哲和王楚婳永远误会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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