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公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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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温泉宫的跑马场。
厚重的云层遮挡住了太阳，光线明亮但不刺眼。
孟钰和李哲热身完后就上马开始了比试。
王楚婳则站在一旁的帐篷中紧张地捏帕，时刻关注着马场上的一举一动。
走到她的身侧，李益突然发问：“你为何信任她？”
王楚婳疑惑侧头看向太子，“太子殿下是指？”
李益双眼紧盯纵马驰骋在马场上撒欢的孟钰，淡然道：“你们才见两次。”
这才确定太子说的是孟钰，王楚婳笑着点头，“臣女觉得她亲切。”
“你是如何发现的？”李益并不准备跟她绕圈子。
知道太子向来聪慧，王楚婳没有隐瞒，“她看向殿下的眼神不一样。”
李益倒是意外她细致的关注点，“嗯？”
王楚婳歪头笑说：“就像赵五娘看向我阿爷的眼神。”
似被她打趣了，李益握拳抵唇轻咳了几声。
看到太子失态，王楚婳觉得好笑，也顺便在太子这里报备了阿爷与赵五娘的事，表态阿爷没有完全偏向王贵妃，“而且她来自北疆，殿下待她也很好。”
李益倒是勾了勾唇，“太傅这是脚踏两船？”
王楚婳也同样望向场中，李哲似乎又落后了，“殿下，您才是大昭的未来之主。”
李益不置可否，这样的恭维话听听就好，“婳师妹倒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王楚婳笑着摇头，“殿下睿智，臣女只是说了心里话。”
“孤没能亲自去探望老师……”李益只是开了个话头。
知道太子的不便，王楚婳立马接上话，“殿下的心意，阿爷收到了。”
“还要劳请婳师妹带句话给太傅。”李益倒是满意她的知情识趣。
“您说。”
“孤的提醒不变。”
“是。”
“孤再好心提醒你一句，小心贵妃。”
王楚婳没忍住瞪大眼看向太子的侧颜，意识到自己失礼后她赶紧又看向马场中，孟钰正在跑马上炫技，而李哲看得既敬佩又气愤。
转而一想，太子一直把王贵妃当作杀母仇人，即使他不把仇恨延续到李哲身上，但他对王贵妃向来仇恨，也许是她与王贵妃走得太近，他才这般提醒，太子不可能跟她多作解释，王楚婳唯有这样安慰自己。
吴启希站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语含机锋地说话，他知道王楚婳向来聪明，只是以前她面对他和太子时总是小心翼翼的。
孟钰毫无悬念地赢了，李哲垂头丧气地跟在她后面喊了一声“老大”。
“乖。”孟钰笑着应下。
李哲不甘极了，追到她旁边，“等我找个厉害师父，再练习一段时间定能赢你。”
孟钰摆摆手，“小弟你呢，有很多进步空间，只是你再怎么练习，也比不过我的。”
“为什么？”李哲缠着她非要答案。
他们已经进了帐篷，倒是太子给了李哲答案，“她从小在军营里长大，你如何比得过她？”
孟钰不满地推了下李益的肩膀，“喂，不是说好不准打听我以前的事？”
李益无奈道：“这是孟将军主动告诉孤的。”
“哼，坏阿爷，又出卖我。”孟钰就没见过这么爱出卖女儿的父亲，他也不想想多为自己的女儿留点秘密。
李哲倒是若有所思道：“是不是进了军营，我就能跟孟将军一样厉害？”
孟钰回身面向李哲这个自大狂，“小弟想什么呢？即使你从小待在军营里，也成为不了我阿爷，连你舅舅王大将军，你也拍马不及。”
“哼，是你小看人，”李哲颇为自信道：“我只是年岁尚小，暂时不及人，等日后，我肯定比你厉害。”
“比我厉害？”孟钰不信任地上下打量他，勾唇嘲讽道：“小弟还是多多练习。”
“你——你给我等着。”李哲气急放下狠话，就望向王楚婳求认同。
王楚婳笑看着李哲，见他双眼气得瞪圆了，赞同道：“我相信哲哥哥以后会成为非常厉害的大将军。”
李哲听完王楚婳的吹捧，双眼发亮，骄傲地看向旁人，如果他有尾巴，此时已是翘到天上去了。
就没见过李哲这般好哄的，孟钰双手抱臂，看向王楚婳，撇嘴道：“婳妹妹这次怎么站他那边？”
看着李哲和孟钰无忧无虑地拌嘴，王楚婳深感幸福，笑说：“你们都很厉害啊，只要往自己的目标去努力，哲哥哥一定能实现自己的志向。”
今世，帮李哲早点明晰自己的志向并及早实现，是王楚婳的第二个重生目标。
因为孟钰的出现，李哲似乎已立志，王楚婳感激地看向孟钰。
见王楚婳软糯糯地看来，孟钰这才不吃醋，又开始逗李哲玩。
在他们分开去泡汤前，李哲拉住王楚婳问：“刚刚太子和你说什么了？”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王楚婳笑说：“太子殿下关心了阿爷的身体，让我将他的问候带给阿爷。”
李哲挑眉，“就这？我明明见你紧盯着他许久。”
“你不认真比试，还分心看我，要是被摔下马背，看你怎么办？”王楚婳气鼓鼓地瞪着他，十分后怕。
李哲看出她不想说实话，就任由她转移了注意，“本皇子才不会被摔下来。”
王楚婳又唠叨了几句让他下次不要分心才去泡汤，但她不免又开始想太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钰跑马过后出了一身汗，非常期待地跟着太子去泡专属太子的那一眼温泉。
原以为能和太子坦诚相对，结果太子才入池就着湿衣落荒而逃，只剩孟钰一人独自泡温泉，没了美人入浴可以欣赏，她觉得无聊极了，就提前出来了。
询问宫人后，孟钰找到了王楚婳泡温泉的地方，她对王楚婳挺好奇的，倒是一直没找到可以单独说话的机会，奇怪的是这里居然都没个宫人守在门外，她穿着男装很容易地就进去了。
水雾缭绕，拂开纱幔，孟钰看到王楚婳双眼紧闭，正慢慢地靠着池壁滑入温泉水中，水面已漫过脖颈，将要淹盖口鼻。
急忙上前拉起王楚婳，孟钰没找到任何衣物来包裹她的身体，只能继续让王楚婳泡在池水中，拍打她的脸颊也喊不醒她，按压她的穴位才才使她迷糊转醒。
王楚婳难受地睁开眼睛，迷蒙的双眼慢慢聚焦，看到孟钰正满脸紧张地看着她，小声问：“钰姐姐怎么在这？”
孟钰虽好奇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还是更在意她现在的情况，“你差点淹死在温泉里，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受地用手指按压太阳穴，王楚婳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在想问题，然后迷迷糊糊地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外面没有宫人守着，而且我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你的衣物，”孟钰直觉这事不简单，“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竟然想在温泉宫里杀你？”
听完孟钰的分析，王楚婳瞬间睁大了眼睛，想起太子说过的话，但再多想一点，就不会是王贵妃，王贵妃没必要杀她，依旧摇头道：“不知道。”
看到她眼中的亮光一闪而过，孟钰知道此事不好办，这完全可以伪造成是她自己淹死的，“现在怎么办？”
也就是在这时，从外面传来李哲怒吼的声音。
李哲怒道：“你们这是从外面回来？”
手持托盘的宫女们都连忙跪下，领头的宫女急忙解释，“殿下，奴婢们刚刚是去准备衣物和吃食。”
“可这门口都没人守着。”李哲手指着紧闭的大门，心中止不住地惊怕。
那宫女继续辩解：“殿下，奴婢们离开不久，这……”
李哲见再问不出什么，指向门的手没有放下，“还不快进去伺候。”
见二皇子终于放过她们，宫女们一溜烟儿全进了房间，发现王楚婳好好地泡在池水中，提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只是她们也奇怪守在门外的人怎么不见了。
“你们出去吧！”王楚婳现在并不信任她们。
“这……”领头宫女为难道：“王小姐，还是由奴婢伺候您换衣。”
“出去，我要我带来的婢女碧英，”王楚婳双手拍打水面，娇蛮道：“再不找来她，我就跟仙女娘娘说你们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宫女们大喊冤枉，领头宫女立马应下，“奴婢这就去将碧英姑娘带来，碧英姑娘学了半日宫规定已有所成。”
见她们杵在那还不行动，王楚婳立马娇喝：“还不去？”
待房门再次合上，孟钰才从房梁上轻轻翻落下来，用帕子擦拭指尖抠下的香灰，小声问：“可还是那拨伺候你的人？”
王楚婳点头，没想到父亲无事后，竟然还有人想让她死，“谢谢钰姐姐。”
孟钰靠近她，紧盯她双眼认真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身份？太子不可能主动告诉你。”
“我有一长姐，她嫁去了江陵，”王楚婳说出一早想好的理由，“看到钰姐姐就像看到长姐，很是可亲，我又多加观察，发现钰姐姐是女子。”
对于这样的理由，孟钰不置可否，“你还知道什么？”
王楚婳也不想瞒着孟钰什么，笑说：“太子殿下是个很好的人。”
孟钰抱臂勾唇，“我知道了，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将此事闹大，外面那小子也挺急的。”
转眼间孟钰就消失不见了，王楚婳低头思虑这事该如何处理。
李哲还守在门外，等着那擅离职守的宫人回来，结果看到秦嫣然和红绡说笑着走来。
跪着的宫女忙指认守门的宫人就跟在秦嫣然和红绡身后。
见李哲满眼冷意地看过来，秦嫣然柔顺行礼后笑说：“殿下也在这里，我们刚去采了山茶花，用上这个泡温泉可以怡情，嫣然送殿下开得最盛的两朵。”
李哲紧紧盯着她，冷声肯定道：“是你叫走了守门宫人。”
秦嫣然惊讶抬头，“不知殿下何意？”
那两名守门宫人忙跪下求饶，“殿下饶命，奴婢只是听令行事。”
偏头看向那两人，李哲厉声质问：“听谁的令？”
两名宫人面面相觑，既怕被罚，又怕得罪人。
秦嫣然也怕宫人将事情都推到她头上，抢先道：“嫣然是奉贵妃娘娘的命来温泉宫中，婳妹妹不愿共用一池，嫣然想着婳妹妹喜欢山茶花，就带人去采些来讨婳妹妹的喜欢。”
嘴边露出讽笑，李哲冷眼看向她，“呵，那你刚刚还要用这花讨本皇子的喜欢。”
做足柔顺模样，秦嫣然体贴道：“嫣然采的多，婳妹妹不会介意的。”
房门突然被从内打开，王楚婳不满道：“我很介意。”
李哲亲眼见到王楚婳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此事我会处理好的。”
王楚婳点头。
秦嫣然不满地抿唇，心中暗暗发誓定要让二皇子眼中只有她，“嫣然也要求一个公道。”
最终这事由王贵妃处置，因王楚婳无事，且秦嫣然和红绡是她做主请来的，只有守门的宫人因擅离职守被处罚了。
王楚婳并没有向其他人提及自己差点被淹死的事，望着清冷弯月叹气。
李哲正烦躁怎么安慰她。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公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