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戏费头子竹马》暖风夏荷

14、原因

　　陈叔说：“二皇子和秦小姐一起进府来探望郎君和小姐。”

　　王楚婳和赵云曦面面相觑。

　　王远山则又开始暗自生气，经历终南山一行，他好不容易对二皇子有所改观，结果这小子不知再接再厉，反而去招惹别的小娘子，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赵云曦则有些发愁，“婳婳要见秦小姐吗？你不愿的话，我去打发了她。”

　　王楚婳笑着摇头，“姨姨不用担心，我应付得了。”

　　秦嫣然带着红豆饼来看王楚婳，“这可是终南山的文婆婆亲手做的红豆饼，婳婳没能吃到，姐姐专门为你带回来了。为了让你早点吃上，姐姐一路上都没有停歇，婳婳快快尝尝。”

　　“文婆婆？”王楚婳听到“文”字就心中冷笑，她还在拿母亲做文章，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问：“婆婆姓文？”

　　嘴角带着浅笑，秦嫣然摇头，语气颇为神秘，“不是，人们以前称呼文婆婆为文娘。”

　　王楚婳瞬间瞪大了眼睛，合掌惊喜道：“真是太好了，你也可以找一个曾叫春娘的春婆婆为你做红豆饼吃。”

　　原等着王楚婳急切地向她打听文婆婆的事，秦嫣然正借喝茶遮掩唇角笑意，含在口中的茶水一时无法下咽，她赶紧放下茶杯，捂嘴呛咳，难受之极。

　　除了紫琴帮秦嫣然顺气，守在一旁的孙嬷嬷也立即上前，温柔地替秦嫣然顺背，“秦小姐该喝慢些。”

　　只当孙嬷嬷待谁都这般温柔，王楚婳并未在意，对着秦嫣然紧张道：“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将张太医叫来给你瞧瞧？”

　　终于平复后，秦嫣然的声音有些嘶哑，忍不住质问：“婳婳是真不懂吗？”

　　王楚婳歪头疑惑道：“你在说什么？”

　　总觉得她明明知道了什么，却还是这样装傻充愣，秦嫣然很快收拾好情绪，“今日姐姐来是为你压惊的，婳婳不是一直惦记文婆婆的红豆饼吗？快吃了这红豆饼吧！”

　　顺从地拿起一块红豆饼，王楚婳凑近闻了闻就扔下了红豆饼，以帕掩唇泛恶心，“快拿走，闻到这味我就想起了那日的血，快拿走——”

　　赵云曦派来照顾王楚婳的女婢云和动作极快地收走了那盘红豆饼，然后扶着王楚婳去歇息。

　　秦嫣然的目的还未达到，她想跟着王楚婳入内室，却被云和制止。

　　云和不等秦嫣然以身份相压，立马歉意道：“还请秦小姐止步，张太医说近日二娘都不得受刺激。”

　　不想承认就是她送来的东西刺激到了王楚婳，秦嫣然捏紧帕子死死盯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大声质问：“婳婳难道真要让你的表姐红绡当下贱的婢女？”

　　随侍在秦嫣然身后的紫琴立马变了脸色，难堪之极，原来她在自家小姐眼中就是下贱的，难怪小姐不帮她要回紫琪的尸首。

　　原本扶靠在云和身上的王楚婳站直了身，回头冷冷道：“秦小姐管得可真宽。”

　　秦嫣然见王楚婳不止不再喊她姐姐，还称呼她为“秦小姐”，急忙解释，“我也是进你家门时遇到哭哭啼啼的红绡，才多问了几句，不是要管你什么，姐姐也是为你好，这要是传了出去，让外人怎么看王叔叔……”

　　“不劳你操心。”王楚婳又靠到云和身上，笑道：“你的运气挺好的，一路上遇到这么多人。”

　　“你——你与二皇子交好，为何都不将我引见给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秦嫣然忍不住问出了心底嫉妒了好久的事。

　　秦嫣然的马车一直停在王家附近，发现一辆华丽宫车驶来，她就让车夫驾车故意去与宫车相撞，可二皇子连面都未露。

　　在王家大门前停下马车后，秦嫣然先一步下车上前与二皇子见礼，二皇子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就径直入了府。

　　“呵，我以前什么样？我有什么，就要给你备一份？我最喜欢的臂钏只有一份，也要忍痛送与你？就连二皇子，我也要拱手奉到你面前？”王楚婳边说边回忆着自己曾经无数次“孔融让梨”的画面，真是数不清啊！

　　“你——你怎可如此算计？我对你不好吗？我为你不辞辛苦带回红豆饼，你就让人扔了，我……”秦嫣然一时想不出自己还送过她什么，好像她送的东西更多。

　　孙嬷嬷赶紧过来扶住王楚婳往内室走，“二娘该休息了。”

　　王楚婳还没看够秦嫣然的可笑模样就被孙嬷嬷打断了。

　　另一边，李哲受到的待遇还不如秦嫣然。

　　王远山气瞪着李哲，赵云曦则坐在一旁悠闲地剥松子吃。

　　李哲小心翼翼道：“老师恢复得不错，学生也就安心了，可否让学生去见见师妹，免得她被人欺负了。”

　　“哼，你怎么跟她一起来的？”王远山已经晾了他一刻，才愿意搭理他。

　　皱眉不解，李哲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老师是指那位故意撞了学生宫车的小姐？”

　　赵云曦忍不住插嘴道：“她还撞了你的车？”

　　李哲点头，无辜道：“学生根本就不认识她。”

　　“好了好了，她已经走了，你快去看看婳婳。”赵云曦已经开始挥手赶他走。

　　李哲颇为上道，唇角高高翘起，行礼道：“谢谢师母。”

　　王远山气瞪完李哲，又瞪向赵五娘，“你不该这么惯着他们。”

　　赵云曦原本正笑得开心，转而不悦道：“你没听见他刚刚怎么叫我？”

　　脸色转红，王远山扭头闭目休息。

　　凑到他的榻边，赵云曦塞了一颗松子到他的嘴里，“吃了我的嘴软，说吧，什么时候让我正经地当他的师母？”

　　已经吞下松子的王远山是想吐也吐不出来，叹了一口气，“五娘，这事不该你自己提。”

　　“哼——难道等你主动提吗？那我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赵云曦紧盯着他温润的双眸，“六郎，我已经不小了，我二姐的女儿阿钰比婳婳还大。”

　　“你没能早点成亲生子倒是因为我了？”王远山不想背下这口锅。

　　赵云曦倒是真诚点头，“还不是都怪你，我苦追你五年，翻遍所有传奇话本，也未将你拿下，这不怪你怪谁？否则婳婳早有弟弟可以保护她了。”

　　没想到她畅想了这么遥远的事，王远山忍不住低咳了一下，“你呀……”

　　“我什么？你快回答，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赵云曦可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

　　受不住她的不依不饶，王远山笑说：“你靠近点，我就告诉你。”

　　赵云曦俯下身靠近了些，他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耳边，如坠温泉，他的话更甚蜜糖，甜到心底。

　　李哲找到王楚婳时，她才被孙嬷嬷唠叨完，孙嬷嬷说她应该与人为善，即使不喜秦嫣然，她也不该那样说话，知道孙嬷嬷是真心为她好，她才耐心听完了。

　　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李哲笑问：“婳表妹今日若是进宫看本皇子蹴鞠，就不会遇到这些麻烦事了。”

　　王楚婳不答他的话，反而目光炯炯地紧盯着李哲，“你今日见到秦嫣然了？”

　　李哲点头。

　　“你感觉如何？”王楚婳看着他的表情，幽幽问着。

　　皱眉不解，李哲总觉得她问得怪怪的，“什么感觉？能有什么感觉？”

　　王楚婳起了话头，“你不觉得她长得漂亮？”

　　李哲摇头，老实道：“你最好看。”

　　“你不觉得她熟悉？”王楚婳不死心地继续问着。

　　“我第一次见到她，熟悉什么？”李哲的眉心都要皱出纹路了。

　　看来他真没有上一世的记忆，王楚婳问了他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那为什么你也只见了我一次，就对我这般好？”

　　没想到她问得如此直接，李哲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立即回道：“你是老师的女儿，我当然要善待师妹。”

　　“是吗？”王楚婳显然不信，“除了这个，还有吗？”

　　李哲挺起小胸脯，傲娇道：“你是大昭子民，我身为皇子，对你优待些，没问题。”

　　“既然这样，尊贵的皇子殿下师兄，请快快离开我的房间，男女六岁不同席，现在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是不合规矩。”王楚婳推着他的后背要把他送出房间。

　　李哲轻松躲开她的推拒，转身往她的床榻跑。

　　“李哲，你给我下来，上次你就是没脱靴就上了我的榻。”王楚婳要气疯了，上次为了藏他，就让他穿着鞋躲到了被子里，等他离开了，她还找借口重新换了被子。

　　麻溜地脱了鞋，李哲舒服地躺到榻上闭眼，“还是你这里舒服，本皇子好久都没有睡好了，让我睡会儿。”

　　本已伸手要将他拉下榻，听他如此说，王楚婳立即心软，还贴心地为他拉好被子，前世的李哲也常睡不好，她以为李哲小时候也有失眠的毛病。

　　没想到示弱这么管用，李哲勾了勾唇角，安心睡去，看来母妃的主意还是不错的，母妃的这些招数用在父皇身上没用，但他用在婳婳身上却挺有用的。

　　等赵云曦赶来看李哲怎么还没离开时，王楚婳正靠在榻边睡觉，而李哲则在偷看她，还用头发去骚扰她。

　　赵云曦见李哲如此不顾规矩，吼道：“坏小子，你在干什么？”

　　李哲被吓得手一抖，头发落到王楚婳的鼻间，她猛打了一个喷嚏，悠悠转醒。

　　李哲已经被赵云曦追得满屋跑，迈过门槛之际，忙回头喊：“婳表妹别忘了明日进宫看我蹴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