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上帝给我点甜》土豆玫瑰

8、被婶婶打后留下阴影

　　叶小秋长大后，总觉得和家里人不亲近。对于弟弟叶兵，是百般无奈，无论自己微信发多少信息，却如玫瑰花瓣落入深渊听不到一点回声；对于婶婶，即便是后来的婶婶变化再大，却再也捂不热叶小秋那颗早已透彻冰骨的心。

　　很多人都说，应该放下过去，过好当下，可叶小秋心里总是存在着一股散不去的恨意。叶小秋虽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做一个豁达的人，可心总是不由自主如飘絮一般终究还是会沉下来，落入水里，落入尘埃里。

　　那一年，叶小秋5岁。

　　“啪”，一个绯红的手掌印落在了叶小秋的脸上。叶小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些眩晕，整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本以为就此打住，叶小秋赶紧爬了起来。

　　接着，女人高大的身影再一次映入眼帘。叶小秋仰着头看了看女人，女人脸拉得老长，满脸透露出愤怒。

　　“啊，你把盆里的水洒掉干嘛，看我不打死你。”女人用手指指着叶小秋的额头。

　　叶小秋听到这话，心一下子坠入了湖底。忽然，只见坐在堂屋凳子上上的堂哥端端正正看着书，原以为是一束光能够照入湖底，却不知光根本就没想着照亮自己。

　　“啪”一个巴掌又落入了叶小秋的脸上，接踵而至的是女人的脚踢在了叶小秋的肚子上，腿上，膝盖上……

　　叶小秋一下子哭了出来，女人再次开口说话，“再哭，我撕烂你的嘴巴。”

　　叶小秋停止了哭泣，小心翼翼地走开了。而那时坐在堂屋的堂哥还在看着书，至于书看没看进去，叶小秋不得而知。只是在叶小秋看来，那会的堂哥已经16岁了，却看着自己挨打。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叶小秋都会认为，是不是小孩子做错事了，都会被大人那样毒打，而其他人都会袖手旁观。

　　被打之后的叶小秋没有告诉自己的父母，潜意识觉得没有用。顶着脏兮兮的头发又去了邻居家玩。

　　“叶兵，你还在那里上班吗？”

　　“疫情严重，在外注意身体。”

　　“家里的房子开始装修了。”

　　长大后的叶小秋发去两段房屋的视频。

　　一周过去了，叶兵还是没有回。

　　到底怎么了，叶兵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怎么最近游戏也没上线了。想到这儿，叶小秋鼻子酸酸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回忆又拉回了小时候。

　　一个盛夏的下午，家里就叶小秋奶奶和叶小秋姐弟4人在家，哥哥叶勇去了镇上的中学读书去了。
　　叶父叶母外出打工3年了，还是没有回家。每当逢年过节打电话回来时，叶小秋总会激动得问，“爸爸，妈，你们今年回家过年吗？”

　　“要回来的，过年给你们买新衣服穿。”

　　“今年回不来了，车费贵，过年这几天加班工资高。你们几个在家要听奶奶的话，好好读书。小秋，你年纪大点，好好照顾他们。”

　　在满怀期待中等来的是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来叶小秋便不再问这类的问题。

　　盛夏的黄昏，余热还没消去，吃完饭的几人汗水直流。叶小秋是打算洗完碗就下河洗澡的。农村那会儿条件差，没有独立的浴室用来洗澡，大都只是用一个浅口的木盆洗。所以，河水便是孩子夏天的天堂。

　　叶小秋家房屋有几块地，全都被叶小秋的奶奶给种上了蔬菜。茄子，豇豆，苦瓜，白菜，辣椒……但大多数菜都会拿去集市上卖掉，只剩下一些卖相不好的拿来吃。

　　叶小秋碗都还没洗好，就听到了院子里的说话声。叶小秋赶紧跑了出来，连手上的洗澡帕都没拿掉。

　　“妈妈，就是他，把我的轮胎整爆了。”叶小秋4岁的堂妹指着叶兵。叶小秋也描述不出当时的感受，只清晰得记得，7岁的叶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不敢看任何人，低低地看着地上的石板。仿佛一尊雕像。

　　高大的婶婶气冲冲走了过来，头发还滴着水，显然是洗澡完没来得及擦掉。

　　叶小秋的婶婶看着地上半瘪的轮胎，一下子就明白了叶兵闯下的祸。走过去，对着身高才到她腰的叶兵就是两巴掌。叶小秋的婶婶似乎也是看到了几米处的叶小秋，这才愤然离去。

　　叶小秋现在才明白，那个女人并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而是她散发的最后一点“怜悯”罢了。

　　瘦小的叶兵在被打了两巴掌后没有坑声，还是低低地看着石板。

　　如今已经长大的叶小秋回想起以前的事，想放下，却又总是带着恨意，因为他们，弟弟才变得孤僻，不爱说话。

　　秋叶缤纷，回忆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