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上帝给我点甜》土豆玫瑰

3、叶小芸的难过

　　上个世纪，计划生育尤为重要，随着时代的变化，国家开始提倡3胎政策。时代在不断进步，人的思想也不断变化。

　　在叶小秋的弟弟快3岁时，计划生育也是查得比较严的一年。

　　过一段时间，叶小秋便会听到村支书去每家每户通知，“计划生育”明天就会来了。

　　叶小秋的认知里，计划生育是什么呀？是像电视剧里魔鬼一般的存在？叶母没有告诉过叶小秋，也没有其他人给叶小秋解释“计划生育”的概念。叶小秋只知道，每当这个时候，母亲会告诉自己，一定好好好听话。

　　于是，在“计划生育”的那天，叶母领着几个小孩一起往后山跑。叶小秋跟在母亲后面，那会的叶母是叶小秋的信念之石，母亲在身旁，即使天塌下来也不会害怕。

　　后山有一块大石头，大石头的后面有一个洞，洞里有人养蜜蜂，幸运的是，几人没有被蜜蜂蛰。

　　躲在洞里的叶母抱着叶兵，叶小云3个则在一旁静静蹲着。好笑的是，几个小孩没有打闹，静止在原地。也许是知道，如果不听话，“计划生育”的人会像书中的魔鬼一般将自己抓走。

　　不知道待了多久，也许两个小时，也许三个小时……
　　“小秋，你偷偷回去看看计划生育的人走了没有？”听到母亲的话，叶小秋就觉得“计划生育”的人便没有那么可怕了。

　　叶小秋站了起来，离开了山洞。才走到屋后，叶小秋就发现离房屋不远的方向“计划生育”的10多个人离去的背影。他们长得特别魁梧，反正比自己的父亲高大；他们有的人手上拿着粗木棍，看起来比电视中的妖怪还可怕。

　　总之，在叶小秋看来，如果自己被他们发现，那么结局一定是被抓过去，然后被打几大棍的悲惨局面。所幸在他们背影消失之前没有被发现，叶小秋觉得幸运极了。

　　叶小秋走回后山的路都是欢快的，叶母听到叶小秋的说辞，松了口气，带着几个孩子回到了家。

　　傻眼的是，门上多了几个“凹陷”处，叶小秋才明白刚刚看到的大木棍是怎么回事。……原以为躲过一劫，叶小秋很多年后才明白，因为家里孩子多，最终还是被罚了挺多钱。

　　时间就这样悄然过去，一点一滴记录着叶小秋的生活，记忆的年轮一圈又一圈萦绕心头。最近，叶小秋几个人晚上总爱去叶琴琴家玩。

　　叶琴琴家妈妈特别热情好客，脾气也特别好。一去她家，总会拿出水果，瓜子招待，每一次都不例外。当然，去她家不是因为想吃这些，而是几个人聚在一起讲讲话。而叶小秋最喜欢的就是去叶琴琴家看电视，自己家的电视上个月已经坏了。

　　每当有电视，无论看些什么，叶小秋总看得津津有味。回家的路上，风特别大，叶母背着叶兵走在前面，叶小云走在中间，叶小秋走在了最后面。那天的夜晚特别黑，黯淡的月光都谈不上。

　　风一大，叶小秋的蜡烛被吹灭。叶小秋一个不小心掉入两米高的坑。叶小秋怕被叶母骂，没有出声，甚至连痛觉都仿佛消失了一般。叶小秋赶紧爬了起来，追上了他们。

　　等大家都睡后，叶小秋却又睡不着了。头靠在床沿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糟糕，这是什么呀？

　　叶小秋发觉手上黏黏的液体是血，本想告知自己的母亲，却还是选择沉默，叶小秋总是觉得会被责骂。

　　叶小秋再次小心翼翼摸向自己的头顶，这一摸还得了，叶小秋感觉摸出了“小窟窿”，到底“小窟窿存不存在，叶小秋不知道。那时的她，感觉害怕极了，头也很晕，强撑着身体。过了不知多久，叶小秋睡着了不过不是躺着睡着的，而是坐在床沿边。

　　“小秋，这白床帐上的血迹是什么呀。是不是你弄上去的？”叶母一大早就看到了床帐上凸显的血迹。

　　“我不知道。”叶小秋怕被责骂而选择否认。叶小秋不明白的是，一个小孩怎么喜欢撒谎。随着时间的推移，叶小秋的“小窟窿”不治而愈，只是那块小小的地方，有了一个伤疤，不长头发的伤疤。叶小秋至今都后悔当初没告诉自己的母亲。

　　待在母亲身边的时间过得很快，快得让叶小秋已经忘记了那些所属的共同时光，记忆的洪流在不断消散，渐渐模糊叶小秋了对父母的印象。

　　借着月光，叶父叶母悄悄离开了家，踏上了外出打工的路。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邻居家的狗一直不停的叫。这一叫，直接把叶小芸，叶兵几个吵醒了。叶兵因为年龄原因，又继续睡着了。而叶小芸立马清醒过来，穿上衣服，随意穿了双拖鞋就跑了出去。

　　“爸爸，妈，等等我！”叶小芸边喊边跑。等叶父叶母两人扛着行李的袋子才刚好走到村口，就被几个小孩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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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回去了，听话。过年给你们新衣服穿！听话，小秋，你大点，带着妹妹回去。”叶父第一次说话那么温柔，让叶小秋感到吃惊。

　　“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们出去，等等我！”

　　“快回去了，天冷”叶小芸快要哭了出来，伸手去抓叶父的腿。叶父拿着行李口袋，也空不下手把叶小芸的手拿开，就直接提脚就走。叶母跟在叶父后面。

　　见两人没有继续喊叶小芸几个回家，叶小芸笑了出来。欢快地迎着月光跟在两人后面。叶小秋叶明白父母的意思，但是为了照顾妹妹，也跟在了后面。

　　走了大约20分钟，到了坐车的地方。叶小芸巴巴地抓住父亲的裤子。生怕父亲又不答应自己的要求了，叶父没有说话，看着来车的方向。

　　不一会儿，客车就来了，司机打开了车门，叶母拿着行李就上车。叶小芸见母亲已经上车，而父亲也即将走，松开了父亲的裤脚，踉踉跄跄准备跑上车去。

　　脚才一踩上踏板，就被叶母强抱了下来。叶小芸发觉事情的不对劲，才一下车，就有哭着要上车。却不知，小小的年纪是奈何不了大人的。

　　就这样僵持了几次，车里的司机喊话了，“旁边那个妹妹，你把她整下去。我们要走了！时间有点赶。”

　　叶小秋听到司机的喊话，来到了叶小芸的身边，连忙将她的手禁锢住。

　　叶小芸用着最大的力气，挣脱了叶小芸的手，又一个劲往车上赶。此时，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中年妇女，看到叶小芸这个样子，就上手将叶小芸从车上抱了下来，将叶小芸死死禁锢住。

　　“铛！”车门关上了。

　　叶小芸彻底嚎啕大哭起来，自知追不上远去的车，往地上睡了起来。叶小秋看到叶小芸这个“浑劲”，没有把她立马拖起来。只见叶小芸越发的伤心难过，双脚不停得蹬着地，就这样，10几分钟过去了，叶小芸停止了哭泣，静静地躺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天色越来越亮，叶小芸的脸满是泪痕，衣服上布满了灰。叶小秋回忆起那一天，她确实不能感同身受，却知道那是一个童真的孩子对于父母的依念。叶小秋只知道在回家的路上叶小芸一直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去把她从车上抱下来，那种慌乱紧张让叶小芸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中年妇女的存在。

　　从害怕到欢喜，最后到绝望，那一天叶小芸算是体会到了。

　　自从叶父叶母外出后，几人就跟着奶奶一起过日子。叶小秋的爷爷不到60岁就去世了，几个孩子也没看见过爷爷。常听奶奶说，爷爷是个爱打牌喝酒的人，脾气挺温和的人。

　　奶奶一辈子都很操劳，不是上坡砍柴就是挖土，反正是闲不下来的。和奶奶一起过日子的时候，叶小秋10岁了，而奶奶已经75岁的年龄了。

　　等到10岁左右时，叶小秋才对奶奶这个概念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6岁的孩子若是没有与奶奶经常相处，那么对于奶奶的概念一定是模糊的，藏在内心深处的就只有父母。叶小秋还记得6岁开始读书时，奶奶开了一个移动的小卖部，就是那种自己背着背篓卖些瓜子，辣条，鸡蛋，水之类的小卖部。

　　叶小秋记得，从来没有去奶奶那里拿过零食吃，不是不敢，不是不想，而是当时的叶小秋并不觉得去拿奶奶的零食是正确的做法。只有伸手问父母要钱才是最理智的选择，至少那时的叶小秋是这么认为的。

　　奶奶的个子很小，但肩上的担子很重。那一年，叔叔也外出打工，奶奶的肩上扛的是6个孩子的担子。

　　“吃饭了没，奶奶？”

　　“喂，是哪个？你讲大声点，我听不到！”

　　“奶奶，我是小秋呀！”

　　“小秋，是你打电话来呀，在外好好读书。”

　　“奶奶，你注意身体！”

　　叶小秋上了大学后，隔段时间便会与奶奶打个电话。每当快要挂电话时，叶小秋便能听到旁人问奶奶谁的电话，奶奶便会大声说出是叶小秋的电话。还不忘说叶小秋经常给她打电话，而其他几个孙子孙女都不记得给她打电话。

　　电话这头的叶小秋眼睛有些红了，挂了电话。不是因为奶奶说的话刺痛了叶小秋，而是叶小秋想到儿时的一些事，到底还是家庭教育才让家人之间的关系变得那么令人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