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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表演 ...

  •   “猫喜欢扑蝶,你们应该都知道?”

      恩子和同事连同猫主人最终还是把猫埋了,刚埋好,男主人回来了。他们正想怎么解释,有点不好意思,把人的猫埋那。但男主人却只安抚一笑,把夫人牵回去洗了下手,安抚人休息就出来招待他们了。

      恩子两人点头。

      “你们刚刚动土时看到那稍远些的蝴蝶草了吗?已经干了,估计认不太出来吧?这种菜的土当时是让他们随便弄回来的,也不知是哪里的。清理好后撒下籽,一场雨后它也跟着起来了,湘渠说叫蝴蝶草,会开花,我太太便留下了。蝴蝶喜欢蝴蝶花,总是飞走一只又来一只,两只猫追得,我太太天天看着感觉清醒的时间都多了。厕所是最先建的,也给蝴蝶草挪过地,但是不行,它挑地盘,最后又给挪回来了。它们喜欢在一起,既然如此,便葬在一起,有了最喜欢的,便也不会介意在什么环境了。”

      原来如此,竟真葬在一起了。不过,照顾他们的人怎么也没看到?

      “放假了,让他们回去看看家人。”陈先生说。

      也不必同时放吧?
      看来他们夫妻俩更喜欢实用的,只辟了地方种菜,剩余的绿化鲜少有花。电子门自动打开,恩子两人与主人告辞。
      “陈先生留步,若有什么不方便的,再打我们电话。”

      韩绪言其实人缘还行,毕竟实力摆在那,能一起出国挣金牌的AD,不会差到哪儿去。只不过他最近的一些言行,大家要么是不敢苟同,静观其变,亦或事不关己,直到他拖着行李箱下楼,也不过是三两个上前招呼。队长看着他,劝过,但发现以前他们相处时仅仅了解了一面,现在这样,一样是他,只是不会再与之为伍,三观不同。他拍了拍对方的肩,就退到一旁。他是在战队成立之初就被签过来的,与韩绪言相处也不过两年,男人间确实不讲究那么多,能一起往上冲就能称兄道弟…可是两年,确实不敢言深。

      “律师已经推给你了,网上都能搜得到,你先考虑,有什么想要补充的我们下个星期碰头的时候一并谈妥,时间不早了,送你过去。”
      说完起身,把座位后头的外套披到了张耀身上,牵着他,看着张决隶。

      张决隶坐在病床前,还在考虑下午张隶说的话。就这么确定我会签?还谈妥……
      如此让步的合同,战队其他人不会有意见吗?让这么大步,宠妻宠出新高度,就因为我是他老婆的偶像!

      落地,落根,落脚。之前那小孩失踪他们查完摄像头回去时,连君顾站在香樟树下,眼神明静,相熟,等待,肩后的红叶翩然飘落。分不清是那片叶子的本意,还是里头贮存的糖分也格外钟爱红色,分解转变的花青素很多,那叶片的颜色飘然中亦能看到无比艳红。宁静的他,刺目的红,天生耀眼。
      霍闻磨着手头质地细腻,水头鲜活的红翡,如果,在这个翡翠里头刻个闻字,会不会暴殄天物?
      连君顾走的第一天,他就办理了出院,拿出珍藏的红翡,磨成那天见到他的样子的香樟叶,他想把“落”送给他,由他保管,让他拥有。

      热汤下肚,毛孔都不再瑟缩。霍闻把碗底的蛋皮用筷子扒进嘴里,抄起碗碟就往洗碗池去。天气真正冷了之后,他早上的碗筷都是两副。环卫工吴叔经过他门口就意味着已经扫了一半,他的汤也就刚关火两分钟,端出去既烫又处于吹两下就能喝一口的程度。平时都是吴叔喝好了他把碗拿回来,搁桌上然后开始吃他的早餐。很家常的汤,吴叔从拒绝到默契夸赞,两人已坚持了四五年。
      今天很冷,刮大风,起码有五级了,关着的两半玻璃窗明明楚河汉界分明,却被风强行哄架,一会儿你一巴掌,一会儿我一巴掌的,外头的树都快被它腰斩了。霍闻开着车,不知他那边的风,与这里的是不是本家。

      “吼…所幸我们是在内堂,外头风太大了,我坐摩托后头手都僵。”大华往手心哈着热气,又整理了下发型,挨着连君顾看闹唤的人群。

      “嗯,风大。”连君顾插着兜,时不时用帽边的毛蹭下脸蛋,安慰安慰毛细血管。
      “嘟嘟……”与手相贴的手机轻振动,来者是色是义决定他掏手机的决心。犹豫两秒,问候或者情话,仅一点暖度的手好像都不想出窝。又两秒,熟悉的主持人熟悉的客套完了,该他上台。灯光一换,双手出兜,台下的观众给面子地舞着从闲田摘来的菜花和枝条。方才斟酌再三的手握着话筒,互动自如。

      “诶,他好像前年来过吧?”
      有人谈论着。

      “他刚刚在那候着我就觉得像了,不过光线暗又不确定,就是他啊,前年那帅哥,唱歌还非常好听。”
      有人兴奋回她。

      “是来过,小伙子前年戴了婚戒来着,今年倒摘了。”
      一位大叔也跟着说。观察切入点倒是与众不同。

      “风循着他转,
      徘徊亦或破开,
      忧思各半,
      信手而来,
      我踏坚韧,
      你端信任,
      缺一也可,
      是足够追着。
      ……”

      “救命!!他的转音好摄人,太惑了,我感觉已经蛊了,我愿意用全世界渣男最后的深情来换他的天使之嗓!!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啊??”
      主歌间隙,小女生们激动地叫唤,脑袋转了,眼睛却没离开过追光下的青年。

      “我拥抱这一切,
      笑着。
      我择着向上的,
      承着。
      ……”

      第一句高音出来,好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欢呼特别不是时候。心就跟着他牵引,随他到什么地方,他说哪一刻爆就哪一刻爆。
      直至高音走完,他昂起的头颅再次看向观众,众人似高音余震,林穹忘返,伴奏已近尾声,才爆发欢呼,口哨,掌声与起立,几近掀棚。

      “我操,他的高音可以啊!”
      轰动暂歇,青年交头接耳,同伴也是热情高涨。

      “这开场震惊四座,完美无瑕,好了,现在压力给到我们大华……”大华接过连君顾手中的话筒,讲着单口相声,换来连君顾的一脚。
      回到台下的他,再次把脑袋缩进帽子里,手在两条大腿前侧磨搓,企图生热。

      这种事有什么可考虑的?合同是便宜他了,压力全在他那。正常上课,训练也不要求时长,他还能在战队立得住都只能是他天赋异禀。但这东西很讲究手感,所以能不能呆得下去,得靠他合理挤时间。所以考虑那都是浪费时间。

      “其他不带了?不是说认床吗?”张隶看他只将一个行李箱装满就停手了,便问。

      大哥,多久之前游戏里说的话?这都记得?
      “游戏里的床,多少认一认。”张决隶看他一眼,回。

      “哦,还以为你一语双关呢。”张耀在屋子里晃荡,当时是觉得偶像认床,理所应当,不想竟会错了意思。

      “走吧。”张决隶看了眼屋子,率先推着箱子走。

      张隶接过他手里的箱子,提到楼下,放到了后备箱。关好便去给对象开车门。

      张决隶落后两步,瞧见他这绅士行为,正打算绕开到另一边开车门,却见张耀已经过来,一头钻了进去,身子挪到了那边靠窗。他看着一时没动。

      “上来啊。”
      还是张耀说,他才上车。不过就这车,床搬下来了也塞不进去啊。

      “我平时只坐副驾。”
      在张决隶坐好,张隶关车门的时候,张耀说。

      张决隶反应两秒,后靠背坐。
      “哦。”他说。

      路是水泥路,但并不是很宽,两车相遇完全只能一方后退礼让。张隶往前开了还不足四百米,就遇到了一辆小面包车。路况不熟,他眼不错地看着车外后视镜倒退,七十米处有条岔路,前宽后窄,将车开了大半进去,前车刚好能过。

      张决隶透过玻璃看前车的人,但对方的注意力显然在自己坐的车辆的车牌信息和司机上,又不是经常打招呼的人,他便也没有理会。

      “这里的路窄,屋子多了,密密层层的,等会出了村子就好了。”车子转回去后,张决隶说。

      “嗯。”张隶应声。

      “你们端午的时候是不是家家户户挂菖蒲啊?我看刚刚那田里的,是野生的吗?”张耀手掌顺着解下的围巾,问张决隶。

      “嗯,擦,还有喝雄黄酒,菖蒲柳枝都挂。”

      “那池塘边的柳树你是不是还爬过?”张耀指着窗外越来越远的树。枝干粗壮,柳条繁茂。

      张隶在距柳树还有点距离的时候视线就扫到了,不过不在意,张耀指的时候他又扭头看了一眼。他们也没少爬。

      “都爬过吧。放假不就是下河上树?”张决隶顺着他的手指去看,旁边还有两棵糙叶树,通常都是你占一棵我占一棵。

      “真好玩。是不是?”

      “嗯。”张隶应了。

      原来问的不是他。张决隶后知后觉,摆弄起手机,微信显示六条消息,估计同学,他点开去看。

      张耀始终看着陌生的路景,直到听见一段乐声,与张决隶同时抬头去看。

      “一年一度的节日……”

      “老公,停一下。”
      张决隶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张耀喊,车子并不急促地停下。
      “你看那外头吹风的,是连君顾吗?”

      张决隶寻着他说的人。

      “谁?”张隶问。

      “闵行文酒吧,驻唱。”张耀说。凑到了张决隶这边的窗户,想看更清楚些。

      “往前走,过了那个弯再往右六百米有个右拐的岔路,离那近些。”张决隶指着路。

      张隶重新启动车子,沿着张决隶所指,四分钟后停在了活动大堂的外面。

      三人下车,自然地走到连君顾那侧。镇上的活动张决隶看得少,但也看过几年,所以并不是那么好奇。只不过他看的时候都没有连君顾这号人,估计是这两年才来的。

      里面人多了,感觉闷得透不过气,甚至都不如刚开始那么冷了,连君顾索性出去透下气。
      这会儿风倒是不大了,他解锁早已沉寂的手机,点进数字红点。
      【夫人,你爱喝的汤已熟练尔,何日归来品尝?】霍闻七点五十分发的。

      【你家那位出院了。】
      这条是袁辞岁的消息,早上九点钟发的。

      【你家那位什么时候能来听我的演唱会?】
      连君顾回过去,单身狗还不好打?

      【操!】

      连君顾看着对方吃瘪的单字,乐出了声,往手心哈口热气,继续敲字。
      【也不知是送子观音忘了她还是你俩失了忆,恨嫁处男午夜惊魂捶胸顿足……】
      怼完这个又打开另一窗口。
      【单身狗可不就只能研究厨艺了。】

      【操!!!!】
      还在与霍闻的聊天界面里,就看到上头垂下来的,袁辞岁用多余的三个感叹号来挞伐他。连君顾忍俊不禁,轻握拳,抵唇边低低地笑出声来。

      张耀三人一走过来就看到他笑,清朗的低笑。

      大家都在看表演,连君顾不防有人过来,当即收了神色,锁屏放兜。来看表演的?刚想给他们指路,对方却开口。

      见连君顾敛神,张耀三步上前,“你好,企慕已久,不知可否一交?”他伸出右手,赤诚正派,欲相交的殷切,是真诚。

      “你好。”连君顾与之握手,他的印象里并没有这号人,倒是那个少年,一高一矮…突然有点想某个少年了……对了,楼梯间,昨天去医院的时候他们在楼梯口一坐一站。不得不说,一上一下,匆匆一瞥,是完美的擦肩。

      “我对你的初见,是在闵行文的酒吧,你在唱歌,声声入心。”这双手,唱歌的时候都在发功吧,握着都觉得圣洁!

      “你好。”松手后,连君顾重新说了句你好。

      “你的声音,不唱歌的时候,也很好听。”张耀发自内心。

      “谢谢,先生不凡。几位……?”

      “我姓张,这是我的名片。”

      张隶随后也递上自己的名片,站到张耀一旁。
      “我们与行文是老朋友,今年刚回国,之前甚少联系,只去了他酒吧一回,冒昧了。”

      连君顾摇头。“不会。”

      “我们昨天在医院见过,记得吗?”张耀说。

      连君顾点头,“当然,只是不想竟在这不期而会。”

      “我们过来办点事,准备回了。我能叫你君顾吗?感觉亲切,想亲切地叫你,光是你的名字,就让人有这种冲动了。我可能太唐突了,你稍等,我给闵行文打个电话确认下身份……”

      “不不不……”连君顾拦下他,“不用,三位端举可见一斑,身姿容清,骗子演不出来。”况且他见过张隶的名片,在酒吧吧台,那天开台之前。“你可以这么叫,无妨,你……”

      “反差很大,对吧?”
      倒是那少年懂了意思,接了他的话。

      “嗯?”连君顾带点笑,“嗯。”

      “连先生今天是还有演唱吗?”这个声音,确实让人也想恭耳以听。

      “我倒是不介意你叫我君顾哥哥,今天我的演唱已经完成了,你是这附近的居民?”穿着不在一个层次,是亲戚?

      “要是叫哥哥,你的酒吧能进吗?”
      张决隶估计原就声线清冷,哥哥二字,可没什么软腻,也或是他故意收着。

      “办公室可以。”

      “以后在俱乐部见到我,记得叫哥哥。”张耀故意跟连君顾站一起,表示两人同龄。

      “然后游戏里喊小弟?徒弟也行。”张决隶故意说。

      “拜师礼晚上游戏里进行。”张耀却是一点不犹豫,倒把那两人搞惊讶了。

      “诶你来真的啊?”张决隶说。

      “我这人不拘小节,只服强者。君顾你号码多少?我们需要先走了,你……”他转头看眼正热闹的内堂,“结束了吗?要不要一起走?”

      “哦,我后面还有两天,你们先走。路上几个小时,别弄晚了。”

      “你先把你微信调出来我扫一下,号码之后再发我。”

      【我那么大个老婆呢?是变小了吗?】
      连君顾解锁之后就是微信界面,最新消息让他爆粗的同时将手机往自己面前倾,快速调出二维码。成功加上后几人便告别了。

      【操!】
      霍闻去上班被群起而轰,吴局带头,就差被锁办公室门外。心想可以出外警,但吴局拿假期以挟,约会必搅,他只能回家磨刀霍霍,又收刀入鞘,毕竟不专业。揣上红翡,跑雕门去了。寻常都是件好了之后再来取,反正闲暇,正好瞻仰师傅雕工。早上发过去的消息一直没回音,他估着是无暇,也没多去打扰。这院里安静,只师傅走刀的声音,来消息时便很突兀。他拿出来一看,怎么自己就变单身狗了?便回过去,结果又没声了。半个小时后就收到个“操”字,怕师傅闲他吵,于是走出去,看看这个“操”属于什么值。

      【霍队长已婚?还在网上撩骚?这样的案子如果交给赵哥,会循私吗?】

      【对警察爆粗口在他的业务范围,双方过错,罚我俩各说一句我想你吧。】【我想你了。】

      “咳。”连君顾掩耳盗铃,收了手机当没看到。

      “那表演免费的,本来只是给敬老院的孤寡老人看,不过那位置合适,各个村里的也会去看热闹,慢慢地就变成了大家都去看,搞着搞着就变成大型活动了,时间也改成了三天,表演形式也相应多样。好多年了,一直不收费用,倒过成节日了。”车上,张耀终于坐正身体,不再看着后方,张决隶才开口。

      “怎么在外面这么久,手都冰了。”大华伸出拳头去碰连君顾的手背。

      “没事。”连君顾把手插兜里。

      “不知道他有没有专辑,诶我可以问下他。”
      张耀当即给连君顾发了段语音过去。

      “编绳打结我是专业的。”不过手上茧厚,万一把绳勾起丝就不好看了,找副一次性手套戴上。

      雕门师傅压根没分神给霍闻跟谁聊,聊什么。霍闻出去没一会儿,就戴着一次性手套进来了。抽起绳子就开始,几根手指足够,压根不需要别的辅助工具。既干着糙活又日常打着报告的手引线穿行,两边打上精致的结,老坑玻璃种边角料打磨的珠子,一边一个,淡淡的蓝色盈着,又好像垂手能接满捧。

      韩绪言品德上不了台面,技术于商人而言却值得买卖一二,更何况依张隶的涵养也不可能大肆宣扬与他解约的原因。那条解约微博出来,可谓击起千层浪。冷灰爆豆,毫无先兆。当天解约,下午五点就已搬离基地,粉丝几乎要把装死的官微拉出来鞭尸。其他俱乐部观望打探,怕下手早更怕下手晚,着实给了韩绪言抬价的机会。他一句模棱两可的合不来既不指名道姓还带着离开的干脆,当然,粉丝可能就以人度己般理解成委屈了。
      既然都说合不来了,别人来问时,张隶一律言磁场不合,排斥。有记者问谁排斥谁,张隶说:“双方磁场不合,两两排斥。”
      记者不死心,还欲追根究底,张隶直接阔步离去,本也只是稍作停留。
      韩绪言如果安分守己,赛场上自然相安无事。他把自己的伤病掩藏得不错,况且张隶俱乐部不要求时长,大家训练很少同时,去治伤也无人得知。就算下家经理签约后知道他已有病史,顶多修改合同,不会有太大变故。他虽然抬价,却没有任何一家想去的。上家约束宽松,分成大方,众人相处更是没有什么矛盾,他要是不蠢,就不该抹黑上家。其他俱乐部的合同给得再肥,约束却绝不宽于张隶的,他不仅人没捞到,安逸之所还丢了,眼睛看着别人发过来的入部意向,不甘和愤恨在息屏后就跃然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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