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往生的你》夜色珊瑚

8、第8章

　　18
　　我处在巨大的荒谬之中，我认为我日记本里写的东西荒谬极了。她告诉我我成功了，是我的记忆停留在海园历1520年7月12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荒谬极了。

　　我蜷缩成了一只虾米。我在船上的陌生房间，而船在航行。海军本部所在的马林凡多是秋岛。我大脑混乱不堪，一些想法像是被关在门口且没有钥匙。于是我拽紧自己的头发，头皮迸发出一片痛意让我能控制我的思绪。

　　我实在是，实在是坚持不下来了。

　　冲向大脑的，不是血液，是细针。我手脚痉挛，幻痛是巨大的蛛网，细细密密地包裹了我。血腥味，皮肉烧焦的味道，刀剑上铁的味道，全部被塞入肺中。残肢，骨骼碎片溅起，肚子被划开，器官流了一地。

　　同伴们没有还得及合上的眼，渐渐远去的光亮。老爹巍峨但是伤痕累累的背影，他的身体被撕开，桀桀怪笑扎穿我的耳膜。

　　我的心裂开了。

　　我真的，要坚持不下来了。我的手已经摸到了匕首，我迫切地求一个解脱。

　　忽然我听到了甲板上的声音。交谈声，低低的笑声，混合着海浪的声音，零星的鸟鸣从房间的窗户传来。

　　我奇异地安静下来。还处在战场上的幻影里，疼痛仍然存在，厮杀声还潜伏在耳蜗，但我握着刀的手松开了。

　　这就是我在追求的，强忍痛苦，强忍不去自戕的原因。

　　我的泪水涌了出来。不同于刚刚因为疼痛而漫下，此刻只有一两滴盈湿我的眼眶。

　　细细碎碎的交谈声。

　　“马尔科还没回来？”

　　“没…，不知道他独自离船去干啥了，直接挥着翅膀走的。”

　　“有人挑衅了，属岛发来了求救信号。”

　　“妈的不等了，收拾武器去干他娘的……”

　　更远处还有声音，收网声，因为收获而发出的低低的惊呼，推门而出的吱吱呀呀，瞭望后跳下来的落地声。

　　这艘船在复苏。

　　白胡子海贼团，哪怕白胡子已经战死，我们还是互相搀扶着，默契关照共同的伤口，借助着彼此的臂膀重新站起来。

　　这样，就都值得。

　　我艰难起身坐到镜子前，好好梳理长发。镜中我憔悴得能够随时碎裂，但我心甘情愿，甚至还绽出笑容。

　　我收拾好自己准备出去，日记告诉我，这一个月，艾斯都没有出过房间，不同人交流。但今天的我还是想要去亲眼看看。

　　就快到了的时候，我听见门开的声音。

　　然后我看见了艾斯。

　　他胡子拉碴，双眼通红，狼狈不堪。

　　但是我就这样不动了，来来往往得船员也不动了。

　　“是艾斯啊……”

　　他忽然一笑，火星点燃了他得失意颓废，少年光彩重现。
　　他重新的，熠熠生辉。

　　朋友们一窝蜂地拥上去。

　　“欸你终于活过来了。”“这段时间靠吃什么，我寻思着门口的食物你就没怎么动。”“那缪尔捞了个大贝，我们还少个火。”“一个月没见，走走走去比划两下。”

　　被簇拥得少年一个接一个地认真回答。

　　本来已经天光大亮，船上的太阳才重新升起。乱七八糟说着什么的他们，没有上前注视着这里的我，其实都在说一句话，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艾斯。

　　19
　　在以藏带着我归队的时候，我第一次见识到在大海上横行的庞然大物——莫比迪克。

　　那时候正是午饭后，船员们都在甲板上，离得挺远时他们就看见了十六番队，一个人喊：“十六番队回来了！”船上兴奋起来，像是按大了音量的欢乐交响乐。

　　“哟——以藏，带人回来啊，你这是出任务还是认妹妹去了。”

　　“啧啧啧，带上船来不太好吧。”

　　“半夜我们可都能用霸气听见哦……”

　　被调侃的我和以藏没什么大反应，大船上人群中的一个少年却呛住了，酒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脸红的快要燃烧起来，他也的确燃烧起来了。

　　我目瞪口呆。

　　什么嘛，明明光着膀子衣服都不穿这么这么纯情。

　　那就是我第一次见到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