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王国的红莲花》西元的伊南娜

8、七，维拉克和米凯娜的婚礼

　　印卡一个月的惩罚期结束了，他和丽丽两个人完成了北片梯田的全部耕种任务。

　　这天下午，印卡终于可以回城了，他和丽丽手牵着手走进城门，沿着宽阔的太阳大街走到太阳宫，踏入金红辉煌的太阳大殿。

　　印卡身上穿着的仍是劳作时所穿的那件粗布单衣，微卷的黑色长发披在背后，头上无任何冠饰，全然是农民的装扮。但谁也无法否认他就是太阳王子。他的高贵优雅的气质和潇洒轩昂的风度，与穿着打扮无关。

　　丽丽一如既往的身穿短裙，披着长长的黑色直发，全身唯一的饰品是挂在雪白脖子上的一串紫贝壳项链。她的穿着打扮一直是这么简简单单又与众不同，她的样子一直是这么美丽绝伦。

　　太阳王卡洛卡与群臣看到这对漂亮的少男少女携手进殿，心中都忍不住的喝彩：“真是般配的一对！”

　　但卡洛卡表面上还是绷着一副威严的表情，在印卡和丽丽行完鞠躬礼后，他问印卡：“印卡，经过一个月的劳作与反思，你知错了吗？悔改了吗？”

　　印卡握着丽丽的小手，昂首微笑着回答：“父王，您应该去那片梯田看看我和丽丽的耕种成果，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力量。”

　　一句话立即就把大殿内原本愉悦的气氛推入严寒的冰谷，群臣紧张的揣测太阳王子是不是又要狂悖的大放高论。

　　卡洛卡的两道浓眉立了起来，语声低沉的问：“印卡，你又想说什么？”

　　印卡知道眼下缺少足够的实绩和凭据，若执意与顽固的父王、大祭司争辩，必定又是白费唇舌、毫无意义，于是先隐忍不辩。更何况，他尚有一件很重要的人生大事要宣布。

　　“父王，诸位，我想说，”印卡握紧丽丽的手，高声说，“我要和丽丽结婚！”

　　“哦——”大殿内的气氛又从冰谷升到了温暖的阳光普照之地。

　　太阳王卡洛卡森严的表情渐渐放松，变成一团慈祥的和气，他笑微微的冲着印卡点了点头，随后以更和蔼的笑容朝向丽丽，问她：“丽丽，印卡说他要和你结婚，你意下如何？”

　　丽丽两颊红晕可人，回答说：“回陛下，我愿意的。”

　　“哦，印卡没有用王室的权威逼迫你答应吧？”卡洛卡竟乐得开始说笑了。

　　丽丽也抿嘴一笑，摇摇头说：“没有，印卡不会逼迫我。”

　　“好！”卡洛卡非常欢喜，最后再问他最为器重的奥坎：“奥坎，你同意把你的宝贝女儿丽丽嫁给我的儿子印卡吗？”

　　奥坎向卡洛卡行礼，回答说：“丽丽与印卡殿下成婚，是我的荣幸，也是莲花家族的荣幸。”

　　“好，太好了！”卡洛卡拍了拍手，“印卡与丽丽的婚事就这么定了！”随即命令礼仪官们筹备太阳王子的婚礼。

　　太阳王国的贵族、平民的结婚日期没有特殊规定，但王室的婚礼都要在秋三月举行。相传第一代太阳王就是在秋三月迎娶了他的太阳王后。

　　散会后，群臣一一向太阳王子印卡与未来的太阳王妃丽丽送上诚挚的祝贺，就连大祭司穆托也含笑对两人说：“印卡殿下，丽丽小姐，祝贺你们。”印卡和丽丽虽然对穆托有诸多不悦，但穆托毕竟在祝福他俩，他俩不便顶撞，就礼貌的道了谢。

　　他俩与穆托的独子麦塔尔多聊了几句。印卡歉仄的说：“麦塔尔，你是因为当日声援我才受了罚，我连累了你，抱歉。”

　　麦塔尔明显比一个月前消瘦了，气色也不佳，但神态充满了一种平静的温和，微笑着说：“我的言行都出于我的本心，殿下不必自责。”

　　丽丽也向麦塔尔致歉：“麦塔尔，过去很多年我都对你甩脸子，我现在知晓都是我无理、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

　　麦塔尔温和的神态中忽现一丝黯然，转瞬即逝，不易察觉。“丽丽……小姐，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麦塔尔款款的说，“我多年的夙愿就是你能快乐，如今你真的快乐了，我很高兴。”

　　说到这里，他双眼诚恳的望着印卡，郑重的请求：“印卡殿下，您一定要让丽丽小姐成为最快乐的妻子！”

　　印卡自信满满的点一点头，笑道：“当然！”

　　麦塔尔鞠躬行礼：“再次祝贺你们，尊敬的印卡殿下和丽丽小姐。”说完这句就谦恭的告退了。

　　等他离开后，丽丽疑惑的问印卡：“印卡，你觉不觉得麦塔尔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印卡回答：“嗯，的确是有点和以前不太一样。”不过他认为麦塔尔这是因失爱而失落，所以并不感到奇怪。

　　丽丽傍晚回到家，母亲阿莎欢天喜地的向她展示奥坎带回的一面黄金圆盘，圆盘上精雕细刻着繁复华丽的太阳纹，这是太阳王国王室订婚的凭证。维拉克、米凯娜、曼柯和琪琪围着丽丽欢呼。

　　奥坎举起盛满龙舌兰酒的银酒杯，兴奋的说：“维拉克和米凯娜就快举行婚礼了，今天丽丽的终身大事也定下了，我们家真是双喜临门啊！”

　　维拉克、米凯娜的婚礼将在十天后举行，由于莲花家族深得王室厚爱，婚礼的事宜都由太阳王卡洛卡指派官员料理了。米凯娜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已从南方的白星城来到日阳城，奥坎为他们安排好了气派又舒适的住所。

　　丽丽现在是太阳王子的未婚妻，她已可以进入太阳宫的档案库阅览文献了。她上午待在档案库、沉浸于知识的海洋，到中午，处理完政务的印卡也来到档案库，与她共进午餐。

　　“我觉得这些知识不该被我们独占。”丽丽对印卡说，“经验是我们和人民一起累积的，成就是我们和人民一起创造的，那么知识也应由我们和人民共享。人民是最淳朴的，我相信他们只要掌握了知识，就不会再迷信太阳神。”

　　印卡沉思了片刻，说：“丽丽，你说的是有道理的，但我们要怎样把知识带给他们呢？他们几乎都没上过学，就算我们冒险把文献带出去放在他们眼前，他们也看不懂。”

　　丽丽拉住印卡的手，提了个建议：“印卡，你口才好，你直接跟他们讲说呗！”

　　印卡眼睛一亮，笑着答应：“好主意！不过丽丽你得陪在我身边哦！”

　　于是每天中午，丽丽和印卡一吃完午餐就去梯田，趁着农民们午休，印卡向他们讲说王国的历史、技术的传承发展、各项工程的来龙去脉等等，他只强调历代君臣人民的功绩，绝不提及虚无缥缈的神明神力。

　　三天下来，丽丽与印卡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些淳朴的农民们虽然总是在认认真真的听讲，但神情懵懂呆板，对印卡也没有只言片语的回应，好像根本没听进去多少，也没思考或者感悟。

　　“他们不爱听这些事。”这天在城门口，麦塔尔如实的向印卡和丽丽解释，“他们认真听讲是出于对你俩的敬爱，而并非出于对知识的兴趣。比起知识，他们也许对你俩的恋情更感兴趣。”

　　丽丽问印卡是否还要继续，印卡坚定的笑道：“讲还是要讲的，他们听得多了，总会有所思考的。”

　　丽丽也笑了，她要用明艳的笑容支持自己与印卡的理想。

　　每天下午到傍晚，丽丽又像一个月前一样去武术场和射箭场训练，她在武术场练搏击时，印卡在档案馆，等她到射箭场练习弓术时，印卡也来到射箭场，带着笛和排箫为她演奏乐曲。

　　但这一天，印卡提前出现了，他到武术场来送给丽丽一件礼物——一把造型奇特的、既是长弓又是长矛的漂亮的武器。

　　武器的主体是涂满艳丽红漆的硬木长弓，印卡在弓臂之上、弓弰之前巧妙的加装了一对黄金打造的、光芒闪耀的锋刃，使得这把武器既可以作为长弓来射箭，又可以作为双刃长矛进行近战。

　　“丽丽，这是我送你的订婚礼物，名为‘太阳红莲’。”印卡笑嘻嘻的把礼物捧在丽丽眼前，“请丽丽笑纳！”

　　虽然以武器作为订婚礼物是很怪异的行为，但丽丽乌黑的双眸中闪出了惊喜的神光，白嫩的小手接过这把又大又漂亮的“太阳红莲”，感叹道：“真好看啊！印卡，我收到的订婚礼物之中，这件是我最喜欢的，比那些金银珠宝好多了！谢谢你！”

　　印卡兴高采烈：“你喜欢就好！”双手按住丽丽的肩膀，俯首亲了亲她鲜红的小嘴。

　　“啊，不过，这把‘太阳红莲’得先放在我这儿，我每晚要把它挂在寝室的墙上，看到它就像看到你。我中午会把它带给你，你拿着练武。这样可以吗？”印卡征求丽丽的意见。

　　丽丽笑盈盈的点头：“好。”

　　*

　　维拉克和米凯娜的婚礼是日阳城近十年来最盛大的庆典之一。

　　太阳王国每一对新郎新娘举行婚礼的地点都是各座城市的太阳广场，根据新婚夫妻的不同家世，婚礼的排场、主持婚礼的祭司的级别、见证人数量、宾客数量也各不相同。莲花家族是太阳王国内仅次于王室的最高贵的贵族，奥坎又是整个莲花家族的族长，因此维拉克和米凯娜的婚礼的隆重程度也仅次于王室婚礼。

　　这场婚礼在日阳城的太阳广场举行，这是全国最大的太阳广场。主持婚礼的祭司是大祭司穆托。见证人有太阳王卡洛卡、太阳王后蒂蒂、太阳王子印卡、小王子安卡斯，以及都城内的全部贵族大臣。宾客则包括了全城的官民。是的，除了罪犯囚徒，全城的男女老少不分高低贵贱都能参加这场婚礼、为新郎新娘送上真挚的祝福。

　　所有人都穿着盛装。太阳王国的盛装的标志是斗篷，一到节日或其他各种庆典、仪式，即使出身最低的平民也会穿上一件斗篷。平民穿的斗篷都是棉布制作的，士兵、官员、贵族可以穿软和的羊驼毛线编织的斗篷，而王室成员的斗篷面料则是最珍贵的羽线——用咬鹃的光彩亮丽的羽毛纺成的线。

　　斗篷的颜色、花纹、装饰很丰富，但必须严守规格。颜色方面，如火如霞的红色是王室的专用色。花纹方面，太阳纹是王室专用的，莲花纹是莲花家族专用的，其他贵族被允许使用月亮纹、星纹、云纹。装饰方面，黄金打造的饰品只能缀在王室成员的斗篷上，贵族可用银质饰品，其余珠宝不限，平民的斗篷通常没有珠宝装饰。

　　太阳王卡洛卡优待奥坎的家庭，而且他和王后素来认定丽丽将会成为太阳王妃，王室与奥坎家早晚是姻亲，所以卡洛卡很多年以前就特许奥坎一家也穿红色斗篷。

　　婚礼繁琐的仪式中有一项也与斗篷相关，这个仪式上，新郎先穿上新娘赠予的一件套头的斗篷，然后新郎把自己准备的、一件前幅敞开的斗篷披在新娘身上，最后新郎用一枚扣针、亲手扣住新娘所披的斗篷的前幅。

　　现在维拉克和米凯娜就在进行这个仪式。他俩的斗篷都是红色的小羊驼毛线斗篷，缀着一朵朵白银制作的莲花。维拉克将一枚尾端做成莲花花瓣形状的白银扣针扣在米凯娜披着的斗篷的前幅，米凯娜笑得又腼腆、又喜悦。

　　这个仪式过后，大祭司穆托接过麦塔尔递来的一枝顶端烧得冒烟的圣木，他右手执权杖、左手举圣木，迈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绕着维拉克和米凯娜走了三圈。圣木冒出的袅袅烟气将新婚夫妻笼罩住，这烟气有一股奇异的香味，据说这是太阳神赐下的驱邪纳福、净化生命的神圣香味。

　　穆托走完三圈，回到原地站定，他把圣木交给麦塔尔，继而双手高举权杖，仰面高声祷祝：“伟大的太阳神，请您佑护这对夫妻。”

　　维拉克和米凯娜也抬起头感受太阳的光照，心中默默为未来祈祷。

　　这些仪式完结，正好是中午了，婚礼转入轻松热闹的娱乐时间。乐队开始奏乐，歌手开始咏唱，舞者开始献舞，厨工们开始烹调美食。除了这些为婚礼劳动的人员，其他参加婚礼的人都能自由欣赏音乐歌舞、自由享用美食。

　　丽丽也终于感到自由了。她不喜欢看大祭司穆托搞的那些关于太阳神赐福的仪式，要不是今天结婚的是她的家人，她才不肯老老实实的观礼。现下那些仪式可算是完结了，她想去喘口气，就跟父母说要一个人走走，奥坎和阿莎认为她要去与未婚夫约会，自然放行。

　　印卡果然也早就迫不及待的从王室专座上离开，赶到丽丽身畔，眉开眼笑的抱住丽丽亲了一吻，引得周围的众人一阵“哦”的欢呼。

　　丽丽有些不好意思，雪白的腮颊涨红了，但她也不忸怩，微笑着对印卡说：“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印卡爽快的答应：“好啊！”携起丽丽的小手，两人悠闲的向厨工的方向走去。

　　“你拿着排箫做什么？”丽丽活泼的打趣印卡，“今天有这么多乐师在场，你要加入他们的队伍吗？”

　　印卡笑着回答：“他们吹得太吵了，我猜你肯定不爱听。等他们散了，我单独吹给你听。”

　　丽丽低下头，略带苦涩的一笑：“是啊，他们吹得好吵，仪式也好烦……”

　　印卡笑着说：“我也不喜欢这么吵、这么烦的。丽丽，你放心，我会简化我们的婚礼。”

　　丽丽一听这句话，心里豁然敞亮，脸上隐隐的苦涩也烟消雾散。

　　她开心的拉着印卡小跑至摆放美食的棚子下，厨工们纷纷向她和印卡行礼，她和印卡摆手示意免礼。

　　印卡拿了一只大提篮给丽丽装盛美食，丽丽往篮子里放了两杯木瓜汁、两碗番茄虾仁汤、两只撒了盐和辣椒粉的烤秧鸡、一盘烤土豆片，两人坐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吃喝起来。

　　丽丽尝了一片土豆片，点评说不如印卡烤的干土豆片香脆爽口，印卡得意极了，笑着说：“我以后多做些美味佳肴给你吃！”

　　热闹的娱乐持续到傍晚，晚餐过后，太阳即将落山，又有一项仪式要进行。

　　从新郎新娘所在的高台到太阳广场的出入口有一排石柱，名为“圣火柱”，柱顶的盘子里堆着燃料，新郎新娘离开太阳广场，需要由圣火柱照亮他们回家的路。圣火柱共有五十根，须由弓箭手射火箭点燃，每一名弓箭手只能射一枝火箭。五十柱圣火，被点燃的越多，代表新郎新娘的福泽越多。能邀请到多少名弓箭手点圣火全凭新郎新娘家庭的实力，弓箭手能不能顺利点燃圣火则是考验技艺、且需要运气，或者说是天意。

　　太阳王卡洛卡已从军队中精选了一百名弓箭手来为维拉克和米凯娜点圣火，由库欣带领。

　　这一百名弓箭手人人心情紧张，比打仗还紧张，生怕自己表现不佳，既出丑于御前，又折损新郎新娘的福泽。

　　但他们马上就心情宽松了，甚至情绪高涨了，因为他们亲眼目睹一枝火箭从第一根圣火柱顶端径直飞到第五十根圣火柱顶端，仿佛一颗流星划过，五十根圣火柱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齐熊熊燃烧起来，照亮了夜幕下的太阳广场。

　　他们不知晓要用何等精妙的弓术才能以一枝火箭一次点燃五十根圣火柱，他们怀疑他们苦练一辈子都未必能达到如此境界。他们齐刷刷的望向高台上的持弓射手，只见那是一位身材娇小、肌肤雪白的美貌少女，她穿着金黄色的短裙，长长的黑发、鲜红的斗篷在夜风中轻轻飘拂。

　　“红莲花！红莲花！”弓箭手们异口同声的喝彩。

　　“噢！我们的红莲花真是了不起！”太阳王卡洛卡、太阳王后蒂蒂、小王子安卡斯，文武众臣、全场人民，也竞相鼓掌喝彩。

　　库欣私下与印卡说笑：“恕我直言，丽丽小姐的武艺比殿下强得多，她多年勤学苦练，恐怕就是想在婚后整治殿下，殿下您可要小心呀，千万别惹丽丽小姐不快。”

　　印卡坦荡的笑：“丽丽整治我，我很乐意啊。不过我绝不会惹丽丽不快，老师多虑了。”

　　高台上，丽丽向维拉克和米凯娜送上祝福：“哥哥，米凯娜，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维拉克和米凯娜手挽着手，热泪盈眶的对丽丽说：“丽丽，我们的好妹妹，谢谢你！”

　　母亲阿莎倚靠在奥坎怀里，笑脸上也沾着泪珠。

　　维拉克和米凯娜踏着五十柱圣火的光影，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先行离开太阳广场。

　　丽丽目送着他俩的背影，心中一个声音在呼喊：“米娅，我的姐姐，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哥哥今天结婚了，他和米凯娜一定会幸福一生！……米娅，我也快结婚了，你会看着我嫁给我的印卡，对不对……”

　　米娅没有回应丽丽，丽丽发了会儿呆，默默走下高台。

　　新郎新娘已离场，广场上大规模的集体表演也结束了，但人们的欢庆仍在继续。太阳王夫妇与奥坎夫妇带着小孩子们在专座上饮食谈天，乐师、舞者、歌手三五成群的与大臣和民众们围成一个个小圈子，每个圈子里都载歌载舞，其乐融融。

　　丽丽心不在焉、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突然，一声特别又熟悉的箫声吸引了她，她循声望去，毫不意外的看到印卡在一根圣火柱下朝她招手。

　　丽丽像蜂鸟一般灵快的飞奔过去，问道：“干什么？”

　　印卡笑着摸了摸她秀气的小下巴，回答说：“奏乐，唱歌，跳舞。”

　　丽丽理直气壮的说：“这三样我一样也不会。”

　　印卡笑得更灿烂：“我知道，这三样我全包了，丽丽你看好、听好就行。”

　　丽丽细眉一挑：“哦？又吹奏又唱歌又跳舞？你的气息有那么足吗？”

　　印卡笑着说：“我为丽丽表演，当然气息充足咯！”

　　话音一落，箫声昂扬而起。这是首旋律愉快、节奏明快的新曲，印卡果真一边吹着排箫、一边踩着音节踏出了轻快的舞步。

　　丽丽惊愣了，她虽未学过音乐和舞蹈，但她晓得印卡这样又吹奏又跳舞是很累人的。不过印卡看上去似乎丝毫不累，他吹奏的音乐如行云流水，他的舞步和舞姿矫健得仿佛刚成年的雄狮，他的表情是笑的，对着丽丽、柔情无限的笑。

　　“好了好了，可以了……”丽丽双手叉着腰，稍稍垂下脸庞。她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有一只小鹿在随着印卡的乐声和舞步活蹦乱跳，她怕自己的腿也跟着乱跳。她真的不会跳舞，她想自己如果不由自主的硬跳乱跳一定滑稽得很。

　　印卡看到丽丽的意态，箫声暂停了，但舞步并没有停。他的舞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奔放，他踏着舞步朗声高唱：

　　美丽的丽丽啊，
　　我在为你奏乐啊，
　　你听到我对你的爱慕了吗？
　　可爱的丽丽啊，
　　我在为你唱歌啊，
　　你听到我对你的热情了吗？
　　我心爱的丽丽啊，
　　请你聆听我的音乐和歌声啊，
　　请你用你那星星般的眼睛看着我啊，
　　你看到了吗？
　　我还在为你舞蹈啊，
　　我在为你疯狂啊！

　　丽丽心里的小鹿跳得更肆无忌惮了。“你在为我疯狂，我也快疯了，幸好你穿着衣服……”她忍俊不禁，歪着脑袋、故作傲慢的对印卡说：“印卡，真难为你了，这么闹腾也不累不喘的！”

　　印卡把嘴唇凑到丽丽耳边，低低的“啊”、“啊”喘息了两声。

　　这哪里是疲累的喘息！这根本是风声，故意煽动心火、令人心绪凌乱的风声！

　　丽丽红着脸，憋着不发作。她真的不会跳舞，她更不能发疯！

　　直到印卡又吹奏又唱歌又跳舞又煽风的表演全部完毕，丽丽伸臂揽住他的头颈，红润的小嘴送给他一个甜蜜的香吻，落在他温热的嘴唇上。

　　这是他的丽丽第一次主动吻他！

　　他醉了，幸福的醉了。他双臂紧紧拥抱住丽丽娇小柔软的身子，陶醉的、疯狂的转起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