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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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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了一口气，紧绷了近一个月的神经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了。我总算是活过了期末的各项考核，虽说成绩不算太好看，但好歹是顺利地完成了第一学年的课业，并且达到了转专业的要求，假期结束后便能全身心投入经济学课程。
乔鲁诺曾经在我忙成狗的那段时间调侃说以我现在和他的关系，拿毕业证也就他一句话的事，干嘛还这么努力。
我说那不一样，这种东西当然是自己努力得到的更有意义啦，多学点技能又没有什么坏处，我也不能总是靠着你。
“哦？你还想靠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吃醋，我也是在确定关系后才注意到他对我的占有欲强得离谱，老是患得患失的。
“你看，我们两个都已经绑在一起了。”我熟练地顺毛捋，抓过他搭在我肩上的左手，伸出左手与他十指相握，两人无名指上的同款钻戒紧挨着，仿佛我俩的无名指被一副手铐铐在了一起，“就像两个人一起爬山，总是你拉着我的话，也是会疲倦的，至少我也得靠着自己的能力走，甚至还想在你疲累的时候带着你呢。”
“虽说对你而言，我现在似乎只要成为你能带出去的那个‘花瓶’就够了，但我可不满足于此，我也是有野心的。不仅仅是在感情方面，连你的事业里，我都想成为那个你‘离不开的、无可替代的人’。”边说着，我偏过头去看着他的眼睛，“所以，给个机会呗？唐·乔巴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乔鲁诺挑了挑眉，随即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说以我的资历，恐怕很难混到什么好位置。
我靠在他怀里蹭了蹭，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比方说某位大人物会给我开个后门。
他的左手从我手心里抽离，往回一转捏住我的脸颊，轻轻拽了拽，眼中的促狭溢满到嘴角，“你需要‘大人物’的帮助，那总得提供什么吧？”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他应该是在跟我调/情，于是我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
或许是我的表情和语气都有些过于做作了，乔鲁诺的表情微变，一脸压抑着吐槽欲望的便秘样，叹了口气，说我总能把气氛拐到喜剧上，真是一种难得的天赋。
我有些不服，明明已经很努力在配合他了，可沙雕的本性就是那么难以改变，我也没办法……
然而事实证明，哪怕被沙雕毁了气氛，也并不影响“大人物”向我索要开后门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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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西莫一派被“热情”彻底剿灭后不久，格莫拉家族残存的温和派干部便彻底向“热情”俯首称臣，接受了“热情”的庇护和不再贩/毒的条件，并公开宣称马西莫一派实为格莫拉家族的叛徒，而“热情”是帮他们剿灭了叛徒的“朋友”。他们推出了前任首领那懦弱无能的侄子作为新一任的首领，维持着格莫拉家族的面子。
自此，“热情”的现任首领乔鲁诺·乔巴拿总算是彻底坐稳了那不勒斯的地下王座。
格莫拉家族是个自二/战时期就扎根在那不勒斯的老帮派了，也一度辉煌过，可自从十年前败给迪亚波罗领导的“热情”，便从此一蹶不振，只能勉强维持着小帮派的规模在这座城市苟延残喘。后来，家族的某为成员在机缘巧合之下搭上了“热情”毒品小队的成员之一——乌拉迪米尔·科加其的线，偷偷分到了一杯羹，这才得以逐步壮大。然而，格莫拉家族不过是被科加其利用的棋子，如若“热情”真打算拿毒品小队开刀，那么格莫拉家族不仅是庇护他们的退路，更会是他们复仇的基石。
格莫拉家族新任首领向“热情教父”的宣誓效忠被一场由“热情”名下公司举办的慈善晚宴掩盖，这也是乔鲁诺第一次带我参加这种宴会，算是公开了我的身份。可惜仅是作为女伴的我并没有资格围观仪式，而是在会场与那些同样被带来充场面的女伴们虚与委蛇，阴阳怪气。不过，在晚宴结束后，我看见了他右手背上有几处没擦拭干净的色块。说实话我感觉怪怪的，虽说知道这是意大利□□的礼仪，但一旦把这个场景里的主人公换成乔鲁诺的脸……怎么说呢，或许是受到前世看的那些同人的影响，导致我腐眼看人基，我总觉得……gay gay的……可能是我还没适应南欧人民热情奔放的风俗，看见自己男朋友亲吻陌生女人的脸，知道自己男朋友被人吻了手，比我自己和别人进行贴面礼还难受，就很怪。
话说JOJO世界里的□□都这么前卫的吗？涂口红也就算了，居然红黄蓝绿紫黑都有，乔鲁诺的手背都变成调色盘了啊喂！
可能是我频繁瞟他手背的动作太明显了，回到家后正准备洗漱休息的他停止了动作，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宴会上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你那像用了八百年的调色盘一样的手背，咳，有点夺人眼球……”虽说我在心里吐槽过了，但真的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绷不住。
他也对此颇为无奈，“毕竟即使是我，也不能对别人的喜好指手画脚……或许我该随身带一瓶卸妆水来应对这种状况。”
洗完澡后原本有些疲惫的精神莫名清爽起来，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睡意迟迟未到，便翻了个身面向靠在床头看书的乔鲁诺。只要不是累得半死，他都习惯性地在睡前读一些什么，据他本人的说法，睡前阅读能让他放松精神，睡得更好。乔鲁诺看的书很广，含杂历史、政经、地理、哲学、生物等，还有小说以及纪实类文学他也很喜欢，他手里的那本意译版的《西行漫记》是我三个月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我在各个书店和旧书摊里找了好久，才找到了的，毕竟他不缺钱，我也送不起很贵重的东西。
视线转移到他扶着书的右手，手背上的唇膏印早已被清洗干净，只有暖黄的灯光和暗影在他手上留下痕迹。
“怎么？”他发现了我在盯着他看，转过头来与我对视了一眼，随即将书扣在胸口，借着灯光仔细看自己的手背，“没有痕迹了啊……我应该都擦干净了。”
“不是……只是我有点在意……”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和他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我知道这是你们的礼仪，并没有亲密的想法……我只是……我是不是有点过于保守了……”我的身子往下缩了缩，半张脸埋进薄被里，心里的小情绪不断翻涌。
当然，我不信他会接收不到我浑身散发的“快来哄我！”的信号。
乔鲁诺微微一愣，却没有第一时间说些好话来哄我，反而“噗嗤一声”笑得花枝乱颠，“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因为这个在吃醋啊，哈哈哈……你也太可爱了吧哈哈……”
好家伙这货是知道我心里一直在别扭吧？！刚刚还跟我装傻，根本就是想看我笑话吧！我斜了他一眼，翻过身去懒得理他。
笑死你得了！
好半晌他才止住了笑声，背后的床垫被压了下去，是他支起身子凑了过来。我知道他要来哄我了，可惜晚了！“我要睡了，别烦我。”我闭上眼，不管他说多少好话，我都打算跟他冷战到明天早上。
“好，晚安。”可他也只是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过身去关掉了台灯。
嗯？就这？没了？！喂！我还在吃醋唉！还有，晚安吻呢？今天怎么没有了？！乔鲁诺的借坡下驴搞得我有点蒙，我甚至想回过头去像个做作的小女生那样质问他到底还爱不爱我。冷静下来我觉得不对，这一定是乔鲁诺的套路，回头我就输了。
他躺下后就伸出一双手臂环了过来，把我往怀里带，我扭了扭阻止他的动作，一半是因为我得维持“我还在生气”的表象；另一半是因为被他抱着睡实在太热了，明明空调都开到了20度，他还喜欢冲完澡后披着浴袍敞开胸口纳凉，可他的怀里依然像个火炉一样，这难道就是青壮年男子充足的阳气吗？
可那只手还在坚持，像条鱼一般挤进我搅在一起的臂弯，从我的胳膊里掏出我的右手，一拉一扯就将我翻了个个儿。我没有动作，只是睁着双死鱼眼，看着他在我的面颊上补上晚安吻，随即又拉过我的右手，在右手背上印下一吻，“祝你好梦，La mia regina（我的王后）。”
亲吻右手，代表忠诚与服从。
乔鲁诺·乔巴拿，“热情”现任教父，我的恋人，向我宣誓效忠，至死不渝。
真是，有必要这么放下身段嘛……我心里那一丝丝莫名的醋意早就消了，也牵过他的右手，亲吻他的手背。
我的心意与你一样，忠贞不渝，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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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我是谁。”眼前的书本突然被黑暗笼罩，带着一点点四川口音的中文从我身后响起。
我放松了身体，搁了笔，做出冥思苦想状，想了半天才回道：“啊！你是应用题里那个不会算数的小明！”
背后的人绷不住笑了起来，我的视线又恢复了光明，冯莹莹那俏丽的身影出现在我身边，她从我背后绕了过来，坐在了我的对面。她看起来有些憔悴，面颊瘦了不少，眼白布满红血丝，眼下有一片没遮好的黑眼圈，唇上也没什么血色。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我对着她微微一笑道。10个月前的绑架事件的两天后，冯莹莹便给我发了条消息说她要回国了，当时的我以为这是她的明哲保身之举，毕竟被无辜卷入了帮派斗争，逃回国肯定能保证她的人生安全。
“我只是因为家里有些事情办了休学啦，还交着学费呢，怎么可能一去不回，至少得拿到毕业证吧。”她托着腮帮子，眼神照例游移着，“倒是你……落地生根了呀……”
在知道了她的能力后，我毫不意外她会看破我的本质，我毫不怀疑她是没有害人之意的，只是有些好奇，明知道我肯定是个麻烦，为什么还要来和我套近乎呢。当然，我把问题问出来了。
冯莹莹听罢，黑玉般的眼睛向天花板望去，手指无意识卷着自己鬓边的发丝，她在回忆和思考。几秒后，她才开口道：“一开始只是因为好奇啦，因为我从没见过你这种体质，这种游离在世界所有因果线之外的体质。你要知道这很不寻常，在我的眼里，整个世界的构成基于事物与事物之前的联系，这些联系就是我们所说的‘因果’，‘因果’一旦多了起来，就会像热力学定律那样，以能量最平衡的形式自动按照一定规律排列和运行，这也是我能‘看破’和‘预见’的基础。人类当然也脱离不了这个原理，而且，哪怕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儿，也一定拥有与这个世界的‘因果’，至少，他有生下他的双亲吧，那他的双亲在这个世界上的生活轨迹与他的生活轨迹，便是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但是之前的你，身上干净过了头。如果把我眼中的世界比喻成一团纠缠在一起的线团的话，你就是没有挂线却插在线团上的那根针，看似是这个世界的人，却又与这个世界毫无联系。”她的视线又集中到了我身上，“但你现在变了，你与这个世界有了联系，就像是有人往你这根针上连了根线。我猜猜，是你那当黑老大的男朋友？”
我尬笑两声说，话可不能乱说啊，我男朋友只是个普通的、继承了家产的富二代而已。
冯莹莹笑了笑，对我的话不置可否，我便转移了话题，“你看起来不太好，是刚回来没倒好时差吗？”
“嗯……前段时间确实够呛，还没回复过来。”看起来她也并不想同我说自己的事情，本来只是我转移话题，故而也没打算追问，只是说了要是在这里遇上了什么麻烦，欢迎随时联系我，不管什么事我都能想办法帮她，我还是拿她当做我的朋友的。
“哈哈，那我算是被老大罩着啦？”
“是啊，以后你可以在那不勒斯横着走啦。”
“哈哈哈……”她笑了一阵，视线不动声色地在我周围转了一圈，突兀地来了一句，“你该走了。”她话音刚落，我放在手边的手机便提示来了一条短信，是乔鲁诺来接我的消息，他已经到学校门口了。
“那我就先走了啊。”我也不再对她的未卜先知大惊小怪，便起身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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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莹莹也借口回宿舍跟着白苏一前一后走出了校门，她看着白苏钻进路对面那辆豪车的副驾，与驾驶座上的金发男子交换一吻，车便扬长而去。
这是大部分人看到的场景，而在冯莹莹的视角中，那些血脉的渊源、被改变的宿命、杀戮的业、善举的果……那名为“乔鲁诺·乔巴拿”的人身上缠绕着少见的、驳杂又庞大的因果。那些因果延伸出去，与白苏身上断裂的“线头”纠缠在一起，为那只游离的候鸟筑了巢穴，为那只迷途的游鱼指了方向。
原来是这样一个人，怪不得能留下你……冯莹莹心中感叹一句，目送那辆车从视野消失后，便离开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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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支线一至此全部完结啦！感谢大家的陪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