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词（每日更新）》寒月笳

29、第十章

　　夏天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背对着聂行云，手扶着窗框，站了很久，忽然间问：“聂大哥，我们认识多久了？

　　聂行云略一沉思回答：“三年零七个月。”

　　“这么久了啊。！夏天有些感慨，关上了窗户，他回到桌边坐下，目光炯炯看着聂行云问：“聂大哥，你只是一个捕头吗？”

　　聂行云稍显错愕，旋即回过神来说：“我有没有问过你的事情？”问完了话，聂行云也盯着夏天看，眼睛中流露出少许的紧张。

　　“你没有问过我，我也没有问过你。”夏天一笑，笑容里带着淡淡的无奈，“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明白，你不是单纯的一个捕头，我想你也和我一样明白，我也不是一个真正的赏金猎人。”

　　聂行云垂下眼睛，脸上有些意味不明的苦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眼睛，坚定地说：“我有我坚持的信仰。”

　　“我也有我想要守护的东西。”夏天很快回道，语气和聂行云一样地坚定。

　　两人不再说话，也许他们心里都明白，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把秘密隐藏在黑暗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他们从来不去问对方的秘密。这些秘密在黑暗中的时候，他们可以是兄弟，可以同生共死，一旦这些秘密暴露在阳光下，也许他们就会形同陌路，更甚至，会兵戎相见。

　　聂行云的心里忽然有种会失去什么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是这让他心里很难受，所以他岔开话题，问夏天：“为什么突然想起说起这个了？我们刚刚不是在讨论案情吗？”

　　夏天脸上的严肃一垮，痞痞地回答：“没什么，忽然想到了就问问。”他咧嘴一笑，清清嗓子接着说：“我曾经救过陈永春，和他关系也比较亲密，所以不方便讨论他。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凶手真的是他，我不会循私枉法。我们继续说别的嫌疑人。”

　　聂行云这才恍然大悟，他被算计了，其实夏天知道一些陈永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牵扯到他自身，所以他不愿意说，夏天刚刚挑起的话题目的就在于堵住聂行云的嘴，不想他追问下去。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又得到夏天不会徇私的承诺，聂行云也不想再追究下去，于是就顺着夏天的话往下说：“剩下的几个嫌疑人苏小兰和冷五，对于他们两个你比我清楚，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他们我接触的也不多，不过可以提供一点建议。首先是苏小兰，他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过，不过他留下的线索也不少，一封有毒的信，一把飞刀，‘岁岁平安’的毒，大厅四周的腐蚀剂‘破碗’，屋顶的毒网。”夏天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寿筵，把和苏小兰有关的东西一一列举出来，得到一个结论：“悄无声息地布置完这么多，苏小兰肯定有同伙，而且不止一个。”

　　“我正在从普查朱颜庄的下人，像上房顶布置毒网，在大厅周围洒腐蚀剂，这种事情只有庄里的下人干才不会让惹人怀疑。”

　　“苏小兰的杀人嫌疑最大，他本来就要杀朱一思的，一次不成，很有可能下第二次手。如果能找的到苏小兰的同伙，顺藤摸瓜找到苏小兰，就能找到凶手，说不定还能发掘出朱颜庄的秘密。”不知为何，夏天的目光中隐隐透出杀气。

　　聂行云虽然注意到夏天眼中的杀气，但是却毫不在意，他说：“信上的毒和屋顶网上的毒是同一种毒，是一种叫‘兰孔雀’的剧毒，产自晋州，比较平常，一般只有通过血液才会致命，皮肤接触不会中毒，但是会和‘岁岁平安’中的某种毒发生反应，仅仅通过皮肤接触也会致命。”聂行云做事非常细致，调查的很仔细。

　　夏天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这是另一种解毒方法，朱一思和陈永春也中了‘岁岁平安’，同时接触到了‘兰孔雀’，毒性改变，所以不用逼毒，只要吃解药就可以解毒。”

　　“知道这种方法也没用，冷五拒绝透露哪个是解药。因为没有人证、物证等确凿的证据，所以我们也不能随便搜他的身。”

　　“是啊，不能搜身，所以验证他的性别要你亲自出马。”想起六扇门第一高手要沦落到偷看别人洗澡，夏天就想笑。

　　“笑，你还笑。”聂行云伸出两指，直插夏天的双眼，“因为事态重大我才亲自出马的。”

　　“我又没游说你是因为想偷看美女洗澡才出马，你想到哪里去了！”夏天一偏头就躲过聂行云的手指，笑着说：“说正事，那把飞刀能找到线索吗？”

　　聂行云耳根有点红，他摇头说，“那把飞刀是最普通的刀，兰省任何一个铁匠铺都可以打，而且就算知道了是哪家铺子打造的，掌柜的可能也不记得是谁买的，而且飞刀转手的很快，从刀查不出来。对了，你当时有没有看到刀从哪里飞过去的？”

　　夏天也摇头，“我当时只顾得喝酒睡觉来解毒，没有注意到。江上天当时清醒着，他有没有看到？”

　　“据江上天说，飞刀是从雪依依的方向飞过去的。他应该没有看错。”

　　“从那个方向来，也不能说明就是雪依依。雪依依不会武功，很难把飞刀送到朱一思手中。大厅里那么混乱，随便哪个人都可以趁乱这么做。”

　　“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飞到是当时在厅里的人。”

　　“知道这一点没用。”夏天叹气，“人都走光了，很难查。”

　　“是啊。那雪依依算不算一个嫌疑人？”聂行云问，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她的身世有没有查过？”

　　“正在查。不过流落风尘的女子大多数被转卖过很多回，有些人又因为不得已的苦衷刻意隐瞒身世，查起来很困难。”

　　“寿筵都完了，她为什么不离开？”夏天对雪依依也有所怀疑。

　　“她和朱颜庄的合约还有三天，做她们这一行很重合约，所以她不能离开。”

　　“哦。”说了这么多，夏天稍作总结，“那雪依依除了没有中毒，冷静的不像平常女子，也没有特别值得怀疑的地方了。”

　　“下面就说说冷五吧，目前他的嫌疑最大。冷风谷的传人的确叫冷五，他的相貌也和外间描述的差不多，他的医术似乎也很精湛，身份上基本没有疑点。”聂行云继续说：“几个月前的确有一大批人去冷风谷求过医，所以寻找失物一说也有可能成立。”

　　一说到冷五，夏天马上提起十二分精神，开始徐徐道来：“其实在到朱颜庄之前，我曾经和冷五有过一面之缘。”

　　“哦？什么时候？”聂行云很感兴趣，“冷风谷的传人很少踏足江湖，这么多年来我四处奔走办案，从没有见过他，这次是第一次见到他。”

　　“就在几日前，在玉门关迎客楼，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夏天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和聂行云说了一遍，然后总结道：“冷五是一个防备心很重的人，而且绝对地冷静，杀人绝对不会手软。”

　　聂行云对夏天的总结表示赞同，“我盘问冷五的时候，除过那几个问题以外，他一律回答不知道。我也曾经恐吓过他，说如果他不合作，有可能会被认定为凶手而处斩，他满不在乎地说——随便。”

　　“他这么不在乎有两种可能，一是人虽然是他杀的，但是他有把握我们抓不住他，二是人根本就不是他杀的，他不怕查。”

　　“你刚刚不是还认为他不是凶手吗？”

　　“呵呵。”夏天笑笑，“我现在也没有说他是凶手，我只是依照平常的想法从他的态度推断罢了。”

　　“你为什么觉得他不是凶手？”

　　“其实我也说不明白为什么就觉得冷五不是凶手。” 夏天托着下巴，颇为烦恼地说：“他这个人让人看不透，他所做的每件事好像都没有目的，可仔细一想，好像每件事又都有目的，而这个目的非常的可怕。”

　　夏天犹自险在沉思中，没有看见聂行云脸上震惊一闪而过。夏天很快回过神，自嘲地笑笑说：“聂大哥，让你见笑了，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还是回到刚刚的问题，我想说说冷五的动机。羊脂玉镜瓶多年前就在朱家，冷五的目的如果真是如他自己所说寻找失物，失物也不会是羊脂玉镜瓶。如果他真的非常想要羊脂玉镜瓶，朱一思已经答应给他，他没有必要杀人，即使朱一思反悔，他只需要在江湖上宣传一下，朱一思如果还想在江湖上立足，就不得不把羊脂玉镜瓶给他。所以为了羊脂玉镜瓶杀人，动机不合理。”

　　聂行云接过话头说：“你看会不会是这样，因为羊脂玉镜瓶对朱家很重要，朱一思反悔不想给冷五，但冷五不放弃，所以他想杀冷五，冷五自卫杀了朱一思。”

　　夏天冷笑着说：“朱一思当然不想给，他有意推托就是很好的证明。所以朱一思杀冷五的动机比冷五杀朱一思的动机还明显，在寿筵生朱一思的杀意连我都看出来了。冷五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不靠阴谋陷阱朱一思是杀不了冷五的，而死亡现场没有陷阱，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不像自卫的现场。而且如果冷五是自卫杀人，他就没有责任，他为什么不说？”

　　“的确如此。”聂行云说：“朱一思用书房做杀人现场也不合理，一击不死冷五逃脱会引起轰动，一击即中，处理尸体也很麻烦。”

　　“我觉得事情有可能是这样……”夏天正要往下说，忽然一阵破风声传来。

　　********************
　　听从意见，从这一章起，每一段之间空一行，方便大家阅读，前面的章节我会慢慢改。
　　几十人踩过，为啥只有一个回帖呢？爬文写的好没有动力啊。。。。。。
　　一天也没有几个回帖，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