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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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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清河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所以淡淡地问:“你想怎么解决?”
叶宏珏仍然迷恋地看着清河,清河冷笑,转过身就打算走,这时候叶宏珏才回过神,他一闪身就挡在了清河面前,咧着嘴笑着说:“美人,怎么这就走了?”
清河撇了他一眼,眼神颓废而冷漠,没有说话。
叶宏珏收敛起笑容,定定地看着清河,“你心情不好?”
“与你何干?”清河冷漠地回答。
叶宏珏讪笑,喃喃地说:“的确与我无关。”继续笑了一会儿,他说:“清河,我们做个交易,一个月内给我三次机会杀你,如果我三次杀不了你,我就退出皇上和靖南王的争斗。”
清河眼角微挑,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今天就是第一次。” 叶宏珏说着,往后退了几步,站定,从腰间拿出一把扇子,平淡地说:“美人,亮出你的武器。”
清河依旧不说话,朝站在一边的白罗轻轻挥了挥手,白罗递上一把剑,凑在清河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清河点点头。
雪仍然是零星地飘着,清河抽出剑,遥遥指着叶宏珏。一片小雪花落在剑上,剑出。
这不是一场生死相搏,只是一个人的舞蹈。
雪花与剑光交缠,轻纱飘摇,黑发散落。
是谁的灵魂在嘶吼?
是谁的眼泪在心里流?
曲终人散。
清河的剑指着叶宏珏的咽喉,叶宏珏的扇子躺在地上。
清河缓缓地睁开眼睛,没有看叶宏珏,却仰望着天空,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在脸上,冰凉。
清河垂下剑,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
叶宏珏盯着清河的背影,胸膛剧烈起伏,他大声喊:“为什么不杀我?”
清河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
“你不想嫁可以不嫁的!” 叶宏珏继续大喊,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转瞬即逝,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清河的脚步一顿,转过头来冷漠地看了叶宏珏一眼,再也没有回头。
鹅毛般大雪渐渐掩盖了马车的印迹,叶宏珏站在原地,眼睛中流露出无尽的怜惜,“为什么你和她一样,都对自己那么残忍?”
鹅毛大雪中,还有另一个人在户外。叶宏珏一回到靖南王府自己的金乌楼,就看见叶宏璞披着斗篷,坐在院子里喝茶。
“你来干什么?” 叶宏珏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另一边的石凳上,全然不顾上面满是雪花。
“我们两兄弟有很多年没有一起喝过茶了,我在等你喝茶。”叶宏璞说着,递给叶宏珏一杯热乎乎的茶。
叶宏珏接过来,一口倒进嘴里,嘲讽地笑了笑,说:“我们俩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说话不用和我这么拐弯抹角,你想知道美人怎么样,对吗?”
听到美人一词,叶宏璞眼光一闪,旋即笑了笑没有说话。叶宏珏把杯子放到他前面,叶宏璞给他满上。
叶宏珏依然把茶粗鲁地倒进嘴里,“她比你想象的更坚强,她在雪地里跳了一场舞蹈。”
“舞……蹈……?”
“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舞蹈,旁人没有插手的余地。”
叶宏璞脸色有点阴沉。
“后悔让我去拦她吗?”叶宏珏把“我”字说得很重,“我见到她的脆弱,你难受了吗?”
“是你的话,我不难受。”叶宏璞低下头慢慢说:“这么说,你输了?”
叶宏珏咧嘴一笑,“你觉得我会赢吗?如果我能杀了他,你会让我去吗?”叶宏珏自己回答:“不会!因为你是认真的!所以如果是我去拦清河,你不难受,因为即使我也喜欢上她,你也有把握我抢不走她!”
叶宏璞似乎早已预料到了叶宏珏会喜欢上清河,抬起头慢悠悠地说:“你是认真吗?”
“我是认真地喜欢她。” 叶宏珏淡淡地继续说下去,“你娘是小妾,我娘也是,可是你就是备受宠爱和重视,而我就受到冷落,我从小就不服气,我和你争,和你斗,可我一次也没有赢过,所以这一次我也没想过会赢,可是我不后悔!”
“不后悔就好。我以前赢你,现在一样会赢你。”说着,叶宏璞满怀自信地离开,思绪不经意地回到了几天前的一个晚上。
怀玉书屋里,叶宏珏摊在躺椅上吃着水果,问:“召我回来是你的主意吧?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你前段时间在金玉堡?”叶宏璞仍在专注于桌上的文书。
“是。”叶宏珏很痛快地回答。
“把详细情况告诉我。”叶宏璞抬起头看着叶宏珏,攥紧手里的笔准备做记录。
“你什么时候对爹的事情这么在意了?”
“因为我有想争取的人。”
“谁?”叶宏珏从椅子上坐起来,颇有兴趣地问。
“一个女人。”
叶宏珏凝视着叶宏璞,叶宏璞一脸的温和,没有一丝的促狭。“你喜欢她?”
“是。”
叶宏璞不回答还好,他一回答,叶宏珏当场就愣住了。他和叶宏璞年岁相当,从小一起长大,他所知道的叶宏璞表面温和,实际冷血,对什么都不敢兴趣,他留在京城帮靖南王,不是因为如花美眷、荣华富贵、权势声望,只是因为他对外面没兴趣。
叶宏珏没有继续问下去,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扔给叶宏璞,“这是金玉堡的地图。”停顿一下,看着叶宏璞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问:“你叫我回来不止这一件事吧?”
叶宏璞笑着说:“清河公主从承天寺出来之后,我想让你去拦她半个时辰,让她平复心情。”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们打个赌,我赌你在她去承天寺之前见过她之后,一定会去拦住她。”
叶宏珏咧开嘴大笑,“这个赌我跟你打。不过我想知道你的计划。”
“很简单,我很想她,想见到她亲口告诉她我要向她求婚。”
“她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这么着迷?”
叶宏璞忆起桃花潭边那铺天盖地的压迫和寒冷,淡淡地说:“一个想杀我的女人。”
“叶二公子不是人见人爱吗,怎么也会有女人想杀你?真好玩啊!”叶宏珏说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叶宏璞打开手上的卷轴看了看,笑着说:“珏,其实你一直没有放弃很我斗,即使你远走江湖。这地图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合上卷轴,他接着说:“你从来没有赢过,所以这次我也不怕,因为和以前那么多次不一样,我现在是很积极地在争取。”
雪仍然在下,叶宏珏拍拍身上的雪,钻进屋里,扑到床上的棉被中,偏过头,看见了挂在床头的铁蒺藜,往事和现实交织在一起……
“跟我走。”
“不可能。”
“你在这里只有死。”
“死,我也要和这大宅子一起死。”
无奈叹口气,“你怎么才肯跟我走?”
“你喜欢我吗?”
漫天火光。
……
……
“对不起。”眼泪流下来。
“我……不想听……对不起。”胸膛上的血汩汩流出。
“我喜……”嘴被蒙住,话没有说出口。
“以前没说……现在也别说,别让我走还留着……念想。”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对不起。”
“以后别再错过了。再见。”微笑,合上眼,眼角泪水缓缓流出。
……
……
“原来承认喜欢一个人,不是那么难的一件事情,可是为什么我以前想不明白呢?”叶宏珏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铁蒺藜,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雪积了三寸厚,却没有阻碍凤辇的行进,它从凤栖宫出来,一路不停地到了乾清宫。
清河走近皇上,说:“皇帝哥哥,是我亲手给她落的发。”
伏案工作的皇上没有抬头,淡淡的哦了一声。半晌之后,皇上的眉头轻轻颤动,猛然间把手上的毛笔拍在桌子上,吸进半口气,呼出半口气。
清河低下头,不看皇上的样子,接着说:“皇帝哥哥,靖南王二子叶宏璞向我求婚。”
皇上一惊,抬起头,不等皇上说话,清河继续说:“我答应了。”
“你……”皇上惊地说不出话。
“对皇上有利的事情,为什么不该答应?”清河有点纳闷。
皇上从书桌后面走出来,扶助清河的肩膀说,苦口婆心地说:“雾,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不能总用有利、没利来说明白。皇帝哥哥的婚姻注定是政治婚姻,所以哥哥不想让你的婚姻也成为政治筹码。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要找个喜欢的人幸福的过一辈子,所以皇帝哥哥才许给你自由的婚姻,去选你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皇上的话沟起了清河的一丝回忆。
“雾,你不是没有感情的工具,你也有你自己的感情,你也会有你喜欢的人。这场婚事哥哥会帮你回绝的。”
“不。”清河正色道,“我不明白什么是喜欢,如果喜欢就是像娘一样一夜白头,像娘一样从来不快乐,像威武王死不瞑目,像皇帝哥哥和兰心姐一样郁郁寡欢,我宁愿不明白!”清河平复情绪,接着说:“皇帝哥哥,你曾许我自由的婚姻,这就是我的自由。”
清河淡淡地笑着:“皇帝哥哥,乱党、粮食、军需物资我都会处理好,你答应我,在京城做一个好皇上,不要担心我。”
皇上看着清河,眼睛里流露出无尽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