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现实 ...
-
A1室里静悄悄的，眼前的一切都在静止，江白渚只能听见耳畔的水声和自己耳后动脉的搏动。
张文秀出去好久了，他独自泡在开盖的无菌仓里。
伴随着开门声，熟悉的脚步渐渐靠近，他勾勾嘴角，直接坐了起来，一件衣服递到了他的面前。
“喏，衣服。”窦榆盯着他肩膀上的发白的皮肤看，淡淡地道：“快出来吧，皮都泡皱了。”
“怎么感觉你不怎么想我啊？”江白渚笑，从无菌仓爬出来，窦榆把搭在手肘上的毛巾披在他身上，示意他自己擦干。
“想什么，在绿洲又不是没见过。”窦榆依旧没正眼瞧他。
“你这么确定在绿洲里见到的那个和我很像的人是我啊。”江白渚笑，扣上衬衣最后一颗扣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系统虚造的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替代品呢？嗯？”江白渚接着道，这家伙向来喜欢逗人，明明在“绿洲”里是个呆雁。
其实，江白渚并不是想追问出什么有意义的答案，他单纯想挑逗窦榆一下，如果窦榆能识趣地答一句“不可能，我就知道那是你，那肯定是你别忽悠我了，就算你死的只剩下灵魂了，我也能一眼认出你”之类的情话那就更好了。
但是想来上道的窦榆上错了道，只见他戏谑地一挑眉，抱起手肘揶揄地看着他：“哦？是吗？可是我和他已经做过了啊，那不是你吗？”
然后，窦榆摸了摸下巴沉思着：“嗯？原来那不是你？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喜欢你的，原来我一直喜欢的只有你的脸吗？原来是这样吗？”
“阿鱼！”江白渚彻底慌了，拦过窦榆的肩膀就往怀里揣：“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吓我，你肯定喜欢我的！”
窦榆轻轻一笑，由着江白渚用脑袋蹭他的脖子：“还不是你先作的妖？还不允许我报复你了？”
无菌仓里套在身体上的衣服虽然出水即化，但是具有速干的效果，江白渚长及肩胛的黑发柔软的披着，一些贴在窦榆的侧脸，软乎乎的。
“你是怎么出来的？”依偎了片刻，两人异口同声道。
两个人心里都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而且很可能一模一样。
窦榆先道：“是蔺蚩，身为绿洲的主要操盘手，主动亲手毁了系统，放了剩下的人……”
江白渚：“是啊，害死了这么多人，到最后还能回心转意，你说他到底是可悲呢？还是可恶呢？”
窦榆皱起眉，抿抿嘴，似是调整了一下情绪才道：“别的不多说，作为一个警察，他必须可恶，我要为死去的无辜之人负责。”
说着，掏出外套里的手机给好久没见的同事发了个讯息。
江白渚抬头挺胸故作高深：“阿鱼你真是个好警察，我好生欣慰。”
窦榆斜了他一眼，一手肘捣朝江白渚胸口过去，捣得他嗷嗷叫。
窦榆：“你还没和我说福利院的事呢江白渚，你从来没和我说过小时候的事，你怎么和蔺蚩认识的？他又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从一个可怜的孤儿一步步成为身价过亿的资本家，把大把大把的资金投入研究脑科学，又发明了绿洲系统，把所有人的精神关进去的？”
“他啊。”江白渚拉着都榆的手，走出了A1室，实验室走廊往来的实验员好奇地看着这两个陌生的人，但张副主任刚刚分配了紧急任务，每个人都没有时间停下脚步探讨，以后匆匆点头问候一下便就此别过。
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大堂，大堂有一整片落地大窗，白而轻薄的日光从铺散进来，两个人沐浴在久违的世界里。
“蔺蚩是我曾经见过的最认真的人，他是院长在贫民窟深处捡来的孩子，贫民窟那里的人和畜牲差不多，精神放飞在网络上，现实中一事无成，完全沉沦在难以改变的泥沼里，生孩子成了最大的乐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孤儿，院长抱着在路口发愣的他挨家挨户的问，没有一家说认识他。”
“我第一次见到他，还是一次集体午饭，我托着餐盘碰巧坐到了他对面，他一边喝着稀饭，一边埋着脑袋写着什么，我好奇的要命，就凑过去看，结果给他吓了一跳。你猜他在做什么，他在哪里算代码，可把我震惊死了，虽然福利院同事兼有学校教育的功能，但是代码这种东西高好几届的孩子才会教授的课。”
窦榆：“唔，他是神童吗？那会我还不认识你吧？”
江白渚笑了笑：“你进福利院那会儿我们都快成年了，而这要早很多年。”
“后来，等到我按照教育进度开始上代码课，他已经走出福利院创业去了，福利院到处但是关于他的神话。”
窦榆！“哦豁，厉害了，所以，之前你让我查他的情史……你是怎么确定他有情史的？你后来都没和他一起上过学。”
“当然是又见过了，他又一段时间突然回了福利院，状态超级差，被知识好容易武装起来的春风得意荡然无存，整个人颓废的像个刚从坟地刨出来还没来得及充满气的干尸，院长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只是重复一句话。”
窦榆：“什么话。”
江白渚：“为什么看不清楚ta的脸。”
窦榆：“……”
江白渚：“然后，我们都在猜这个ta到底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也有一些胆子大的人跑到他跟前问他，问是不是喜欢的人什么的，蔺蚩都点头，嘟囔着是啊是啊可是就是看不清ta的脸啊……之类。”
窦榆：“啊这，这娃不会着相了吧，怪吓人的。”
江白渚：“后来，也不知道他突然怎么好了，给福利院捐了好大一笔钱，走了，再也没回来。”
窦榆：“想清楚了？”
“对。”江白渚：“大概就是这一次，蔺蚩想清楚了，他要建造一个绿洲。”
“江主任，窦警官。”见两人聊的差不多了，小刘才敢插话，这两位可都是大佬级别的，尤其是江白渚，这可是实验室地位最高的存在，江主任，比她直系的张副主任都要高上一头的。
江白渚：“怎么了？”
小刘指指远处的一个房间：“张副主任好像发现了什么，让你们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现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