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幸福高中（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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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三二……”
窦榆替屏幕倒计时，语速比一下一下切换地数字快了一个拍子，不知是不是窦榆的错觉，他感觉这些数字也在赶着他的语速。
“一。”
屏幕清零，变成了一块什么都没有的黑屏。
窦榆和肖天天矗立原地，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只听嗡嗡地声音响起，像是某种不知名的机械设备在转动，又像是发条玩偶转动发条的咔咔响。
周边黑色旷野一样的环境突然开始变动，一栋栋长方块一样的物体开始升起，这些物体粗细不均、高度不一，像是一幢幢灰黑色的、没有门窗的楼房。
“什么玩意儿。”窦榆看着，警惕地把白火放了出来，把玩在手指间。
“咳咳咳咳咳。”
一旁的肖天天突然弯着腰，剧烈地呛咳了起来，窦榆忙过去拍了拍他的背。
“你怎么了天天？”窦榆轻轻抚着他的背，从他骨头嶙峋的后背上摸到了一手冷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肖天天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想要说话，大概是想对窦榆说点什么，尝试了很多遍，都无能为力。
窦榆擓过他的一条胳膊，架住，道：“行了，你快别说话了，跟在我旁边，保证你死不了。”
窦榆感觉自己搀扶肖天天的那条胳膊上的手被什么粘稠的液体滴到了，低头一看，便看到肖天天本来结痂不再流血的、被黑色荆棘贯穿的胸口，正在滴出黑黑哦的血液。
他捏起白火，企图把肖天天胸口的那根荆棘烧断，又想到这里很有可能不是肖天天该待的地方，没有了荆棘的加持，肖天天会死的更快，便住了手。
窦榆只好搓出两团白色的小火花，让它们围在肖天天的身边，帮他贫血的身体取暖。
找了处干净的地方，窦榆扶着肖天天让他坐下：“天天，你坚持一会儿哈，让我研究研究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如果研究不明白，我就把这里炸了，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
“嗯……”
肖天天撑着地，眼皮耷拉地点了点头。
窦榆觉得那块电子屏幕很有玄机，便上去摸。
滋滋——
被一阵电流激了一下，窦榆猛地收回了手。
窦榆：“什么东西啊，怎么还漏电，你要是我家的，我现在就把你扔废品回收站去。”
像是不满窦榆的话，黑屏倏地亮了一下，又熄了。
接着，就有血一样的“东西”从屏幕的顶端流了下来，先是像液体一样漫灌，流到快底部的时候，从中间张开很多菱形的豁口，这种“东西”的覆盖面由此成铺展状态，扩大，向窦榆的脚边爬去。
窦榆定睛一看，觉得这些红色的胶状物的状态，特别像蜘蛛结的网。
“窦顾问。”
果然，窦榆听见了蜘蛛在叫他的名字。
窦榆抬起头来，看见那个女人一席红色的修身长裙，黑色的长卷发铺在双肩，凹凸有致的身形，性感魅惑，正抱着手肘，一脸阴鸷地觑着自己。
“你竟敢还活着……真是不容易。”罗红素冷笑道。
窦榆也学她的语气：“小蜘蛛，怎么跟你祖宗说话呢。”
罗红素：“哈哈哈哈哈，祖宗？窦顾问，你真不会还把那个塌得没边儿的天界当圣地吧。我告诉你吧，那个地方啊，只不过是一片幼稚的娱乐场而已，在那个地方里面的、渴望回到那个地方的家伙，都是些没断奶的羔羊。”
窦榆才不会顺着她的话说，他直截了当道：“哦豁？小蜘蛛，你这是不装了？你果然是叛徒。”
“嗯？不对。”罗红素没有否认：“更准确一点，我只一个‘清道夫’而已。”
“哦？这样吗？”窦榆：“那我想死的明白一点，怎么样？”
罗红素：“别诬陷我啊，我可没说要杀你，那次捅你一下，不过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强，如今一看，确实有两把刷子。”
“不过……”罗红素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和窦顾问透露点，毕竟你也是调查属的一份子嘛。”
“我可以跟你说。”方才停止爬动的红色大网继续移动，满满爬到了窦榆的脚边，顺着他的鞋底，攀上他的脚面，绑住他的脚踝：“但是你要替我保密，不能告诉那个姓江的家伙。”
窦榆：“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就因为他不是调查属的？”
“不！”罗红素道：“因为我们家兔子不喜欢他，就这么简单。”
窦榆无语住了：“行吧……你快说。”
罗红素：“我们所处的世界，一直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天界是众生诞生的母地，叫做‘入口’，每年从天界的‘入口’都会进来一批新神。但是，女娲和盘古创造世界、创造生命时，天地之间就已经有原住民了，这些原住民就生活在天界神所唾弃的脏土上。”
罗红素：“这些神，降下雷电风雨去玩弄脏土生活的原住民，以戏弄为乐，却自诩至善。”
罗红素居高领下地盯着窦榆：“多亏有你。”
窦榆挑了挑眉。
罗红素接着道：“多亏有你，看穿了天界的虚伪，撺掇乳臭未干的小黑龙捅穿了中天，将那些高贵的神明扔到了脏土，让他们好好地感受红尘的洗礼。”
窦榆：“你这么讨厌天界啊，小蜘蛛，你不也是天界的后代吗？异能这么强大，身上流的血一多半都是远古之血吧，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罗红素目光冰冷如铁：“我可不是天界的，我也是混沌的产物，但我和懵懂无知的黑龙不一样，我的使命是为了维持脏土的正常运转。”
窦榆顺着她的话：“然后，抹杀掉一切和天界有关的存在？”
罗红素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窦榆：“薛谔和你一伙的，他也是混沌的产物。”
罗红素没有否认：“他比我强。”
窦榆：“怎么说？”
“虽然都是程序的一部分，他却比我拥有更真实的情感。”罗红素说着，目光几不可闻地瞄向一边独自难受的肖天天。
“是吗？”窦榆不信：“你和芽米月不是已经盖章了吗？我觉得小兔子那个傻憨憨是真的喜欢你，反过来，你也应该是一样。”
“哼哼。”罗红素轻轻一笑，身形轻摆：“窦顾问，我分析情绪可是强项，随便一个人现在我面前，我都能三秒看出，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然后全方位地投其所好，让他沦陷，但是，如果换作是她，我就完全做不到。”
罗红素：“她完全不让我分析，像个心大的孩子一样，一股脑地扑上来，大大咧咧地说着喜欢你最喜欢你，其实火热的背景下，不知道真正在想什么。”
窦榆：“你这完全是瞎猜啊。”
罗红素：“要知道，我完全不应该存在瞎猜这种功能的，这就是她的强大之处，她在潜移默化地改变我的行为准则。”
窦榆戏谑地作出总结：“那如果删除乱码后的代码成功生效了，你们的行为准则会不会变得更彻底一点呢？”
“你找到了源数据点？！”罗红素惊恐地道：“你怎么找到的？！”
窦榆：“拜托拜托拜托！！什么叫我怎么找到的啊！！我可冤枉死了！我是被你捅死的唉！谁知道你又没给我整死透，又给我活过来了。然后我就在了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醒了，那里有个操作台，我们就玩了玩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是你！”罗红素眉头一皱，表情变得狰狞，她操纵红网转向窦榆身侧，那张“东西”斜着树了起来，直接扑过去。
“唉！你干什么！！！”窦榆一巴掌白火扑过去。
白火直接把扑在面前的红网烧了个干净，碎成一抿成烟的齑粉，落在肖天天的面前。
窦榆：“你做什么杀他？他本来就活不长了！”
罗红素恶狠狠：“是他篡改了程序！”
窦榆：“乱码删了会怎样？”
罗红素：“轻者，系统内的一切生命尽数抹除，重者，直接重启。”
窦榆：“呃，不是重启更轻松吗？”
罗红素：“重启的话，给了那些人修复的时间，我们做过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窦榆：“……”
“我要杀了你！！！”
罗红素继续编织红网，朝肖天天逼近，但都被窦榆拦下了。
罗红素索性将网收了回来，大网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拐了个大弯，拧成一把长矛，把站立在屏幕顶端的罗红素打散了。
这是要干什么？窦榆看傻眼了。
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嘀哩咕噜滚了下来，像是一些圆圆的球状物，落到地面还弹了几弹。
然后，从上面滚落的球状物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下冰雹一样。
等到那些球状物调整好自己的姿势，把八根折折的腿放出来，亮出自己全部的眼睛，窦榆彻底看清了。
罗红素分身了，变成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蜘蛛，将窦榆和肖天天团团围住，石碑似的屏幕顶端，还站着一个大的，八只红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下面的一举一动，像是看台上操练军队的大将军。
然后，那只大蜘蛛舞动口器，不知道说了什么蜘蛛语，底下的一群小蜘蛛突然围着他俩做起来诡异的运动，速度奇快无比，几乎要甩出残影。
以防万一，窦榆偷偷渡了一点白火扔到肖天天的后心，以防罗红素趁着他眼花缭乱偷袭伤员。
直到几根精亮的蜘蛛丝缠在一起，变成更结实的一根，窦榆看明白了，这些蜘蛛在编织一个巨大的“容器”，把他俩扣在“容器”里面，不，更准确的说，这应该是一座坟墓。
“不是，小蜘蛛，你是觉得我的白火烧不过来吗？”窦榆耻笑道。
罗红素：“窦顾问，在‘容器’里空气被烧干净之前，你大可尽情地烧，不用客气，但是等我送给你们的坟墓搭建好之后呢，就请你们俩都乖乖安眠吧。”
罗红素：“我的小蜘蛛们，可都是无穷无尽地哦，可比那些没头没脑的扑棱蛾子有意思的多的多得多。”
窦榆：“……”
嘿，这是叫这个小虫子找到弱点了？
眼前红色的蜘蛛丝越缠越高，逐渐挡住了窦榆的视线。
“窦顾问……”肖天天在后面叫他，声音轻飘飘地。
“怎么？”窦榆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凑过去摸他的脑门，一点温度没有，冷汗都流不出来了。
肖天天：“你杀了我吧。”
窦榆一惊：“不是，小伙子，为啥啊？我杀了你，我也不一定能活着出去啊。”
肖天天摇了摇头：“窦顾问，你杀了我，她一定会停止结网的，因为她一定要来收我的尸，要不然乱码的事情解决不了。”
窦榆：“删都删了，要你的尸体有啥用？”
肖天天注视着窦榆的眼睛，认真地道：“窦顾问，他们自有法子让死人‘醒过来’，只要这个人曾经活过。因为他们可以根据一个人的生前影像，以及独一无二的基因链条，复刻出一些别无二致地脑细泡，运用它们，得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思考问题的思维逻辑，这样，他们就能到我的知识，进而，退出更好的解决问题的措施。”
窦榆张了张嘴，没话说。
但他还是道：“天天啊，你不是实习生吗？现在的实习生都这么厉害了吗？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肖天天轻轻一笑，没打算回答，他摘下眼镜，摸了摸眼睛，重新看向窦榆：“来吧，窦顾问，再不杀我就来不及了。”
杀了肖天天，肯定是罗红素的大蜘蛛过来拿尸体，到时候，就可以趁机宰了她。
但是……
窦榆看向肖天天大义凛然的眼睛，虽然是高度近视，但是清澈透亮的像是溪水，窦榆有点于心不忍。
犹豫之际，窦榆突然听到网笼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大嗓门。
“红素姐姐！！！”
窦榆偏头，仔细一听，有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那声音又道：“……红素姐姐？”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幸福高中（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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