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幸福中学（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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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蛾子还挺‘会吃’呢。”窦榆轻轻笑笑，手腕压在不动于衷的门把上。
他把另一只手抚在门板上，喏喏而语几句小咒。
白色的火焰顺着他光洁的小臂攀沿而出，银亮色的水流一般，爬向门板的边缘，在上下左右长方形的门缝里沉浸着，蓄势而发。
“嗯……”窦榆抬起下巴苦苦思索着，脑袋里，大大小小的信息翻箱倒柜遍了，得出一个结论：这里并没有记录过“这件事”相关的行为准则。
他只好扭过头，对身后的罗红素道：“唉，对了，咱们调查属对员工的行为有约束吗？”
罗红素没明白他的意思，道：“什么？”
窦榆皱皱眉：“就是，我可以‘暴力执法’吧？”
要是在平时，窦榆一个人在外面溜达，如果遇见了一个两个恶劣的妖怪作怪，他全当送上门的“美味加餐”，能打过的，就薅过来咀嚼咀嚼咽下肚儿，打不过，就扔个用白火搓的烟雾弹，直接开溜，反正高低逃不过揍妖怪个残血。
但是如今，他的自由身已经挂靠在了妖兽调查属，还签了白纸黑字的“生死状”，虽然他不怕死，怎么也得多活几天。
“嗯……”罗红素也跟着想了想：“孤鹜城向来没有大事件发生，我们属闲散惯了，这种事第一次见，组长会谅解我们的。”
窦榆：“唉唉，不是这个，我还能怕你们的组长吗？呸，不是，薛组长那里我自有说辞，主要是我入职的时候在属里签的那个文件……没影响吧……”
“那个啊。”罗红素笑笑：“那只是一张白白纸而已，代表我们所有员工隶属调查属的身份，唯一厉害的地方，只在代表大家对调查属绝对的‘忠诚’。”
“‘忠诚’？这怎么代表？”窦榆眨眨眼睛。
“‘忠诚’就是，一举一动都是为了维护非人世界的绝对利益，不管非人的未来走向何方，泯然众人矣也好，东山再起飞黄腾达也好。即便‘非人的未来’是‘没有非人的未来’，我们也要时时刻刻做有利于非人的事，始终关注非人的生生死死，为他们排忧解难。”罗红素道。
“嗷。”窦榆明白了，但他又有点不明白：“所有员工都签过这个文件？那为什么总部的很多元老最后都逃进人类堆里了呢？他们不会被‘审判’吗？”
“那些家伙啊。”罗红素道：“他们都是一些建属初期的成员，大概很多都是文件的制定者，所以没有签名吧，如果签名了，也许他们就不会这么为所欲为了。”
“哦，这样啊。”窦榆突然意识到罗红素也是从总部调到孤鹜城的前辈：“那，你签过名字没？”
窦榆盯着罗红素红色的蜘蛛眼睛。
罗红素没有即可给出回答，就在她将将开口，还没有吐出一个完整的字音时，窦榆手下摁着的门板突然剧烈地鼓动了一下。
砰砰——
浸在门缝里的白火倏地更加明亮了起来，又是一阵剧烈地鼓动。
砰砰——
门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鼓出来了，正在反抗着窦榆手上的力量，像一头想要破笼而出的怪兽，正在剧烈地撞击着笼门。
砰砰——
“嘶。”更多的火焰从窦榆的小臂蔓延而出，封在长方形的门缝之中。
真到了火上眉毛的时候，窦榆反而没有那么多问题去问了，什么规则不规则，什么生死状不生死状，等他把所有碍事的家伙都先用白火燎一遍再说。
至于要不要留点“巢穴”里的扑棱蛾子给上司做研究，当然还是要的啊，但是得靠后排队了，窦榆会给它们留最后一口气的。
他很仁慈的，尤其是对待“美食”。
好吧，熟悉的生面粉味泛上窦榆的舌尖，他是吃过这种蛾子的，这是世界上最难吃的妖怪，比之他吃过的可乐鼠，逊色无数倍！
砰砰————
这么难吃的食物还这么多的噪音！
真是烦人！
白色的火焰已经完全把门板盖了过去，门板成了生满火焰的门板。
“退一边去，烤熟了让我馋了我可不负责任。”窦榆对罗红素道，食欲上来的他遣词用句中充满了原始的动物性。
罗红素没有说话，默默退到了黑色的阴影里。
等到从墙壁凹陷下去的门板空间已经完全盛不下更多的白火时，窦榆将手掌使劲往下一按，“轰”地一声巨响，整个门板连同周围的墙壁都被爆破干净了。
砖石碎片、飞土烟尘夹在着巨热的火星四下飞溅，热浪剧烈地翻动着窦榆的发丝，他本人站在其中岿然不动。
三年六班彻底被掀开了锅盖。
紧接着，一阵沙尘暴一样的风兜着窦榆的脸吹了过来，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风中裹挟着白色的粉尘。
窦榆知道这就是那股一直黏着他的鼻腔的味道，生面粉的味道，通天鬼面白蛾的鳞粉的味道，难闻的味道，令人作呕的味道。
砰砰——砰砰——
等到窦榆再次睁开眼睛，他看到在三年六班教室后排靠窗的角落，那里，悬挂着一只巨大的蛾蛹，被血管一样的丝从四面八方吊起。
这只蛾蛹鼓鼓囊囊，紧紧松松地剧烈地呼吸着，每次动作都颤动着空气，每一片细小的鳞粉都伴随着它的呼吸在抖动，刮擦着身在其中的窦榆裸露的皮肤都在发痒。
而那些丝，爬满整面整面整面的墙壁，勾连交错，异象丛生，将整个教室绕成毒兽的巢穴。
三年六班的学生们呢？他们依旧好好地坐在板凳上，只不过脑袋深深地垂进书本堆成的矿井之中，不动声色地静默着。
窦榆随手掰起一个就近学生的脑袋，发现他紧闭双眼，上下眼睫被细细的丝胡乱地缠着，架在鼻梁上的两只镜片蒙了两层厚厚的飞灰。
这只大蛹是在吃这些学生的“躁动”吗？
但是，他来不及多想，就感觉自己的左脸颊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紧绷的皮肤倏地感受到了一丝松闲，接着是细细密密的刺痛，窦榆抬手去抹，抹到了自己的血迹。
好嘛，我还没开饭呢，这些扑棱蛾子倒先开始“品尝”起我了。窦榆嗤笑。
拇指上的血液被他轻轻一捻，一抹白火油然而生，将其和其中藏匿的鳞粉一燎殆尽。
砰砰——
砰砰——
巨大的卵鼓噪地更加激动了，竟然鼓裂开了一道豁口，舞动的黑色触角从豁口中涌了出来，像惨白的面团上突然冒出的一群张牙舞爪的霉菌。
咕咚。窦榆莫名咽了一口唾沫。
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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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芽米月一脸惊恐，指着手腕上的妖气检测器嗷嗷叫。
“叫魂儿呢？”薛谔凑过去看，他们走的急，只有芽米月带着检测设备：“有事快说。”
“组长组长！妖气检测器动了！指针一直撞着最大阈值那里！”芽米月道，大家都围过去看。
薛谔：“怎么回事……”
幸福中学里已经下早读了，同学们离开桌椅板凳自由活动，整个教学楼的走廊里熙熙攘攘的，做什么的都有。
窗户外朗日高照，窗户里欢声笑语，里里外外一片祥和，但是妖气检测器里的红色指针却在要了命地颤动着。
妖气爆表的征兆，表明他们正在妖气盛行的正中心，但是，却无事发生。
肖天天突然想到了什么，摸出手机，飞快地上了网。
“组长！”肖天天倏地睁大了眼睛。
薛谔凑过去：“怎么了？”
“直播，直播开始了……”
起初，冲上热度榜首的只是一段时长四分钟的视频，还没有像普鲁士酒庄当时那样来一个现场回溯般的互动式直播。
如今看来，那段四分钟的视频，只是一段前情提要而已……早就在普鲁士酒庄玩腻歪了的人类饥渴难耐地在网络上留连时，突然发现了新的“玩具”，一窝蜂似的冲了进来，把这段小视频顶上了凌晨的热榜第一。
而现在，真正的回溯直播，降临了。
【哈哈哈哈，博主终于开直播了！我等的花都要谢了！！！】
俨然一条鲜红的弹幕从右边飘进了左边，像一条颜色艳丽夺目的红蜈蚣森森然地爬了过去。
房间名：天界
房主：天上的神明
在线人数：300000+
【我出生了！我出生了！！！！】
【妈妈！妈妈！我出生了！！】
【哈哈给哈哈哈！！新世界我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开心啊啊啊！投胎成功！！！】
……
一片大红大白的弹幕飘过，几乎要遮盖住整片屏幕。
直播间的实时id越来越多。
房主发话了。
【天上的神明：孩子们，孩子们，稍安勿躁！】
【天上的神明：等一等我们的兄弟姐妹们！它们都在孕育之中，马上就能破蛹而出，和你们想见啦！再等几分钟！我们准点开始。】
在线人数：50000000+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播间里的黑色逐渐消失，露出里面的造景来，肖天天他们不动声色地盯着屏幕看着，企图看清到底那是什么地方。
直到——
“这……不就是，我们刚上来的那个地方吗？！”芽米月惊了：“三年六班？在二楼的那个。”
指针依旧颤动着。
屏幕里的事物更加清晰了起来，但是黑沉沉的，和他们所在的环境虽然相同，但是氛围完全不一样。
突然，一道明亮的火光撕破了黑暗。
大家都刺激地闭上眼睛。
只听见熟悉的一声，从手机里传来。
“白火！”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幸福中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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