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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小倌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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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怎么了?”长空不答反问。
温若思皱了皱眉,看上去有些为难,但还是开口说道:“这药可能与北极派有一些渊源。”
“这样啊,”长空故作恍然,“那药我放在临渊房间,忘了拿回来了。”
明知道长空在撒谎,临渊还是不得不配合他:“我去拿。”
临渊很快回来,温若思拿过药,倒了一点在手心里,观察了许久之后,又用舌尖沾了一点。然后拿出一个帕子将手心里剩的药包了起来。
“这位公子,”温若思语气有些严肃,“可以告诉我,这药是从哪里得来的吗?”
“此番我是寻着临渊而来的,来的路上,恰好遇见一群黑衣人围攻一对母女,就顺手救了,身上的伤也是由此而来。这药是那位母亲给我的,如此说来……”
长空装作打量了一番温若思之后才继续说:“如此说来,那人女儿与你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
可在座的三人也都不傻,知道长空的话真假参半,至于哪部分可信哪部分又不可信就由各人自己去分辨了。三人脸色各异,临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垂眸沉思了一瞬,他自是知道长空说的那对母女是谁,但是却不知道长空此番欲做何事。温若思显得有些激动,温若筠则有些茫然。
温若思稳了稳心神,连声道了谢,温若筠有心去问温若思,也知道眼下不合适。
临渊提出先去拿药,众人都没有拒绝。
直到小二送来煎好的药,临渊还一直在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先是长空关于那对母女的说法,然后再是温若思给他药时说过的话:
“长空这次的伤应该很重,但是用的药很好,所以内伤才能好的那么快。至于外伤,用了那个伤药,本来不应该还会再流血的,应该是后来又被扯开了。”
以长空如今的身份和武功,什么样的人可以伤他到如此严重?临渊意识到,他可能再也没有办法护住这个孩子了,也不再了解他的生活,也许这个“孩子”已经不需要他的保护了。
“想什么呢?”长空喝完药,见临渊还坐在凳子上走神,拿着药碗走到他的面前。
“啊?”临渊回神就发现眼前的光被一个人挡住。
已经不能称之为“孩子”了吧?临渊想,身量比自己高上一寸,肩膀比自己宽上两分,就像现在这样,自己可以完完全全被他的影子罩在里面。
长空拿不准他在想什么,见他微怔的神情,忍不住有些不开心:“就那么好看?魂都没了?”
临渊心想,好看?明明是很锋利的五官,用帅气更合适吧?转念一想,才发觉这人应该说的是温若思。突然有些想笑,便顺着他的话说道:“好看,是真挺好看的。”
“你……”
“我怎么?”临渊站起身,“从昨天你来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吧?你等着,我叫小二拿些吃的过来。”
长空这才想起吃饭这回事,有些自责,临渊也是一直都没有吃,于是点点头,只把“临渊夸温若思好看”这件事记在心里。
临渊是和小二的饭菜一起回来的。看着眼前十分不同的两份饭菜,长空意识到临渊可能有些不开心了,还是自己惹得。在自己还小的时候,临渊就经常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他自己吃丰盛的饭菜,让长空喝粥吃咸菜。
看着眼前的粥和咸菜,长空格外开心的,临渊并没有改变多少,还是那个自己了解的临渊。
临渊有些尴尬,他有些生气,不知道是因为长空莫名其妙受了伤,或是因为长空在温若思前面说了谎,又或是因为自己没有办法再保护长空。
于是临渊没过脑地让小二准备了白粥咸菜,还干巴巴地解释道:“温若思嘱咐的,你需要吃些容易克化的东西。”
长空没有拆穿,一顿饭下来,长空是觉得白粥也香甜,硬是喝了好几碗,反倒是临渊有些不知味,吃的一般般。长空一直有些困,吃完饭,抱着临渊的外衫就去睡了。临渊见长空没有将外衫还给他的意思,十分不爽,但也不好同一个病人计较,只能将这笔账暂且记下。
另一边,眼见温若思将临渊送走,温若筠找到温若思。
“那药给我看看。”温若筠说道。
“只有一点了,不要洒了,还要寄给母亲。” 温若思将手帕递给他,自己坐到桌前,拿出一张纸,开始写信。
温若筠点头接过,小心翼翼地打开,放在鼻前嗅了嗅,而后才道:“是凝血散?”
凝血散乃是北极派独有的治疗外伤的特效药,因为里面有几味药材比较珍贵,所以就连北极派内都很少有人使用。与之相对,较常见的外伤药,叫做固血散,少的正是那几味比较贵的药。
“是的,而且不是普通的凝血散,里面还加了百年青枝和尸柏。”
“尸柏?尸柏不是有毒?”温若筠问道。
“你可记得凝血散里有一味药材叫做赤参?”温若思边写边说道。
“嗯,是有这味药。”
“赤参、百年青枝加起来可以解尸柏之毒,这样制出来的凝血散生效更快。”
“那为什么我们制药的时候不加?”
温若思将笔放下,看向温若筠:“因为在增加药效的同时,会带来剧烈的疼痛,母亲觉得常人难以承受,就给去了。”
“要寄给师父看,这药可是还有什么问题?”
温若思将信折起来,装进信封里。并从温若筠手里拿回手帕,一并放了进去。
“药没有问题,问题是会往凝血散里面添加尸柏的除了母亲,就只有木槿姨母。”温若思将两样东西交给温若筠,“赶紧让人送去给母亲,母亲一定会高兴的。”
听到“木槿”这个名字,温若筠就知晓了这件事的重要性,也不敢再耽搁。
温若思望着桌上空白的纸,心里祈求着,希望这次能找回姨母。
姨母是在她五岁那年消失的,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温若思十二年前说的下山寻人,寻的便是姨母,现在算算,温若思已经有十九年没有见过姨母了,现在甚至已经记不清姨母的模样了,只有那么一个轮廓刻在她的脑海里。
长空睡了约么两个时辰就醒了,醒来之后问过小二才知道临渊正在和老板下棋。长空走到他俩所在的包厢的时候,就见到了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吵的脸红脖子粗的老板和一个吵得嘴角挂笑的临渊。
“你刚刚明明说十子以内都算我赢的!”老板据理力争。
“你听错了,我当时说的就是八子”临渊端的是云淡风轻,十分欠揍。
“你你你……你……食言而肥!”
“我挺瘦的,反倒你,肚子怎么大成这样。”
“你你你……你……小人!”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你你你……”
长空站了一会,见两人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干咳一声打断两个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位公子你来的正好,你来评评理!”老板简单长空两眼直放光,站起身就开始大吐苦水:“开局前,林公子说好要让我十子,结果到最后他赢了我九子,用他说的让我的十子相抵,这不就是我赢了一子嘛!可他倒好,现在非要抵赖,说只让我八子!”
长空知道这是临渊来找乐子来了,但是本着帮亲不帮理的本性,他义正言辞道:“老板,我觉得是你记错了。况且你本就输了九子,就算他让你,那赢得也不光彩呀!”
临渊听到长空的话简直要笑开了花,老板则是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可是……可是,我们是有赌注的。”
“什么赌注?” 长空问道
老板先是看了一眼临渊,见他点头,才说道:“跟公子你有关。”
“哦?”长空兴味更浓,“与我有关?”
“那我能先冒昧问您一句话么?”老板探过身子压低声音道。
长空微微后退:“你再小的声音,他也能听到。放心问吧。”
老板尴尬地揉揉脑袋:“林公子说,他可以让您穿什么,您就穿什么。”
长空虽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老板得到回答,这才继续开口:“一个多时辰前,林公子给您去街头的成衣铺置办了几身衣服……”
长空听的心头一暖,满是柔情地看了临渊一眼,却听见老板继续说道:“您是不知道,那件成衣铺每月都要做一批衣服给那城西合欢楼的小倌,偏生林公子买回来的那几身里,就有一身那样的。我跟林公子的赌注就跟那套衣服有关——若我赢了,就扔了那套衣服,若我输了,公子您……就得穿那套衣服出门啊!”
长空听完就想清楚了大概,无非是临渊还在生气,就在这些无伤大雅的地方折腾一下自己。长空对此倒是挺乐意的,但是临渊当众被人拆穿,总觉得有些难堪。
长空问老板:“衣服在哪?拿来我看看。”
老板一听,立刻屁颠地把衣服取了过来。
看着手里大红勾金花的华丽衣服,长空内心还是有一点点的挣扎,但是瞬间就被“丢脸怕什么,丢‘人’才可怕”的念头盖了过去。他看向临渊,开口道:“原来你喜欢我穿这样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