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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遇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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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场景,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临渊终于崩溃,当手中再次出现药瓶时,恐慌占据了他的心头,他没有再吃下,迅速地将它甩了出去,然后惊醒。
起身坐在床上,他大口喘着气,好半天才彻底从那个梦里逃脱出来。转头看到在椅子上端正坐着的身影,又是心头一梗。
他反应了半晌,咒骂了一声站起身。他只记起自己在喝酒,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伸出手指捅了捅长空的肩膀,才察觉到这人被点穴了,不用想,一定是他干的……
临渊讪讪地解开长空的穴道,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长空干坐了五六个时辰,猛然被解开穴道,只觉得好久没有体会过的酸痛感瞬间席卷了全身,他缓了缓待好一点之后主动说道:“谢谢你刚才帮我上药,我先回房休息了。”
若不是长空走出房门时四肢有些许僵硬,临渊都会怀疑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长空回到房间穿上一件衣服,唤小二要了一碗解酒汤。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让小二送了过去,他靠在与临渊房间相邻的墙上,听着临渊将解酒汤喝下才决定睡一会。
各自躺在床上,两人都有些辗转反侧。长空是由于本就带伤,又干冻了这么些个时刻,身体有些吃不消;临渊纯碎是给长空的那碗解酒汤闹得没了睡意。
临近卯时,临渊才不踏实地睡了过去。好在这次没有做什么恐怖的梦,待他再次醒来时,辰时已经过了,昨晚也没有吃饭,现在只觉异常肚饿,便简单洗漱了一番,准备去吃饭,路过长空的房间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下了楼。
点了一桌吃的,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毕竟因为自己,长空可是坐了将近一夜。临渊拉过小二问道:“我隔壁房的客人有出来过吗?”
小二想了想:“自从昨天晚上要了一碗解酒汤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那位客官了。”
临渊赏了小二几个铜板之后,暗自忖度,觉得这时候长空还没起着实不太正常。边骂自己不争气,边敲开了长空的房门。
昏昏沉沉中被敲门声吵醒,走到门口开了门,门口那人走进来,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长空只觉得那人手凉凉的,好舒服,不自觉地轻轻蹭了蹭。
临渊感受到长空的动作,猛然抽回手。长空失去了凉凉的手,皱眉看着临渊。
“你发热了,去躺着吧。”临渊有些尴尬地将手缩进袖子里。
长空闻言只觉可笑。发热?他都多少年没有发热了?
临渊见他不信,只好拽着长空胳膊,将人拽到床上。
也许是真的有些被烧糊涂了,迷迷糊糊间竟觉得临渊为自己掩了掩被子,他伸手抓住临渊的衣袖,然后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闭上眼睡了过去。
临渊看得嘴角直抽,这是逼他“断袖”?就算要断,那也是“割袍断义”,况且,难道他不会脱了这外衫吗?
临渊换了件外衫,喊来店小二往长空屋里多加几盆炭火之后,寻到老板,想打听一下哪个医馆比较好。
“医馆?林公子我看你没生病啊,哦哦哦,是昨天那位公子生病了啊,昨天不还好好的?……”老板闻言,又开始喋喋不休。
“你就直说哪里的医馆比较好!”临渊粗暴地打断他。
老板咂咂嘴,心想自从昨天那公子来了之后,林公子咋还变得如此暴躁了,明明之前还是很乐意听他讲话的,心里想着,嘴上也没停:“若说医术最好,当然要数北极派的仙人们了,正巧这次下雪,城东的房屋被压倒了不少,很多人受了伤,北极派的仙人们下山来义诊,你可以去那里瞧瞧情况。”
临渊点了点头,长空这烧发的很是不正常,怕是他身上还有其他看不见的伤在作祟,若能请来北极派的人,自然是可以尽量避免差错,只是,对于北极派这种名门正派,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虑。但是人命最大,临渊脚下也没有停,运起轻功,就朝城东赶去。
北极派不知从何开始,就有些阴盛阳衰,女弟子多于男弟子,更是好几届的掌门都是女子。温若思是当代北极派掌门的独女,医术承自其母,近几年更是有超过其母的架势。此番下山义诊她本是不该下山的,一是让她出诊纯属大材小用,二是温若思的长相实在是“祸国殃民”,几次下山都闹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麻烦。此次得以下山,完全是负责此事的大师兄被她磨的没了脾气。
尽管下了山,面纱是必须要带的,活动范围更是有限的——只局限于人群的后方——只能看着,不能上手。
因为师妹一向乖巧,约法三章之后温若筠也就安心地去处理各种事务了,这种“安心”的感觉在他用眼角的余光扫到自己师妹竟然绕过人群走了出来,路线的前方竟还站着一个陌生男子的时候,就被前所未有的“不安心”取代了。
迅速交代了几句,温若筠就疾步朝着温若思赶了过去,快走到跟前时,恰好听到自家师妹十分开心地喊了一句:“临渊哥。”
临渊,临渊,在心里反复了几次这个名字,才将记忆中的那个人和眼前的人重合起来。该有十二年没见了吧?师妹还是能第一眼认出眼前这个人。该死的临渊,还有自己师妹那见了鬼的开心!虽然内心无比气愤,他还是收拾好表情站到了温若思的旁边。
临渊来到义诊的地方,只看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乌泱泱的全是人,他正想穿过人群,就见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朝着自己走来,临渊想怪不得酒家老板要称北极派为“仙人”,眼前这个女子虽然被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就凭着那双露着的那双水汪汪的杏眼也能当的住“仙”之一字了。
无论是不是仙女,这个女子都在他意料之外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分不清是敌是友,临渊一瞬间正色起来。
“你认识我?”临渊开口的语气并不算友善。
温若筠看着临渊突然警惕起来的眼神,生怕出了什么乱子,抢先答道:“十二年前,我跟师妹下山游历,就在离这不远的山东城内,被公子顺手救了两次。多亏公子当日相助,我与师妹二人才能活到今日。”
温若思没有回头看温若筠,依然看着临渊落落大方道:“临渊哥,我是温若思,你还记得我吗?”
临渊顺着温若筠的话想了一下,便想了起来,于是说道:“有些印象。”——何止有点印象,可谓印象深刻。
没有将这些说出去的意思,临渊继续问道:“我朋友生病了,可否派人出诊?”
“北极派没有出诊的规矩,不知公子可否将人带来?”温若筠抢答,语速有些快。
温若思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转头看着温若筠说道:“师兄,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临渊哥肯定就把人带来了,既然病人没来,想来也是不方便,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跟临渊哥走一趟?”
温若筠看温若思的眼神,知道她肯定是铁了心要去,与其多番阻扰,不如自己跟着就好,于是点了点头道:“我和你一起去。”
同样深知自家师兄的底线,温若思也就没再说什么。
和来时一样,临渊依旧用轻功往回赶,为了照顾两位“医师”,还特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北极派的人通常擅医不擅武,但是保命的轻功却都还不错,所以两人也勉强能跟上临渊的。
到了客栈,临渊朝着两人道:“不错,进步不小。”
温若思闻言笑了,温若筠却咬了咬牙——可不是不错,自从那年被临渊救了两次之后,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去学武功,掌门问他为何要这样,他只说为了保护师妹,没说的是为了赶上临渊。
——赶上?可能吗?无数次,温若筠都这样问自己,然后咬牙坚持。
临渊带着二人推门进来的时候,长空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身体情况虽没有好转,但是却不想睡了,只盯着手里攥着的外衫思考些什么,尽管如此门开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时间看清了来人——竟然带来了一个女人?还是如此漂亮的女人?
刚想说点什么,却见那女人揭开面纱直盯着他看了半晌,而后说道:“他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孩子?长空闻言,眼露凶光,他早已不是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