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今天也在内卷[西幻]》绫菲

44、第 44 章

　　任璃轻轻松松就进入了华德千方百计，绞尽脑汁才进入的秘密室。在这里，他看到了被囚禁的光明天使。

　　原本应该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天使非常暗淡，了无生息。它被锁在一个铁笼子里，笼子外沾满了画着虚妄魔鬼图案的符咒。天使背后插着十几根细小管子，管子会将被关在容器中煮沸的魔鬼产生的魔力输入天使体内。

　　“人人敬仰的天使生病了，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才能让它续命。”洛斯举起双手，煞有介事道，“我们抓的这些魔鬼，全都是为了天使。”

　　看他那样子，像是被魔怔了好几百年的信徒。

　　任璃上前，想看清楚天使的情况，却被洛斯拦住。

　　“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接近天使的。”他似笑非笑，表情阴邪像只蜥蜴。

　　“可是不检查我怎么帮助它？”任璃挑眉反问。

　　通过牺牲其他魔鬼和恶魔的献祭方式，以此来维持天使的性命，这是洛斯所能做到的最好办法，但他的目的不止于此。他需要任璃来帮助天使恢复魔池纹路，只有这样天使才能真正复苏过来，带领他们迎接光明。

　　以上是洛斯的原话，也是他拉拢任璃的理由。

　　任璃曾问过洛斯为什么光明天使也有魔池纹路，对方微微一笑，说光诞生于暗，暗延续于光，两者密不可分。所谓的天使和魔鬼，不过就是选择两条不同路的双生胎而已，它们的本质都一样。

　　修补魔池纹路这种事任璃没干过，但是洛斯给了他很多科研资料。任璃匆匆研究了几天，发现洛斯的研究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放在实际中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我们需要实验。”洛斯浅笑，然后拍拍手，四个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推着一张病床进入秘密室，“凡是献祭过的魔鬼和恶魔，它们的魔池纹路都是破损的，你可以在它们身上试着修补。”

　　躺在病床上的是汤尼，那小家伙手脚全被束缚住，只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惶恐不安地看着所有人。任璃抬眼，直勾勾看向洛斯。

　　“你是想让我拿其余魔鬼做实验？”

　　“对啊，毕竟在光明天使的事情上，总是要确保万无一失为好。”洛斯点头，觉得理所应当。

　　是啊，为了拯救一个“天使”，就可以随意拿魔鬼开刀。天使与魔鬼果然是站在天平两端，相互遥望，相互厌恶，相互成为对方。

　　任璃哂笑，冰蓝色的瞳孔遍布寒冰：“可以，但是我做手术的时候不希望有其他人在这里打扰。”

　　洛斯摇头：“你需要助手。”

　　任璃面无表情：“你们这些蠢货不配成为我的助手。”

　　那四位，包括洛斯全都是整个联邦赫赫有名的天才科学家，受到无数人的敬仰。可是他们在任璃口中，却变成了不值一提的垃圾，各个脸色一变。最后洛斯拍手，笑得有些僵硬：“好的，偶像，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秘密室的时候，任璃走到一旁的洗手池前洗手。他挤了很多洗手液，然后用力摩搓，似乎是想把手上的皮给洗掉。

　　“任哥哥，华德还好吗？”被绑在病床上的汤尼怯生生地问道，他想抬头去看任璃，只可惜被固定住了。

　　“他很好，每天吃得饱穿得暖还睡得香。”任璃的回话几乎没经过大脑思考。

　　当初任璃跟汤尼说，只要汤尼回到“暗池”，华德就能被放出来。小汤尼虽然是只魔鬼，但是却对华德有深深的依恋。一听到自己能救华德，就立刻让任璃把自己交出去。

　　“他们让你去献祭了吗？”已经洗好手，戴上手套的任璃走到手出台前，挑选适合割开皮肉的手术刀。

　　“没有。”汤尼摇头。

　　“那你知道我现在要对你做什么吗？”任璃又问，他带着口罩和头套，整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狭长的眼眸，看着冰冷却不可接近。

　　“能够救华德吗？”汤尼仍是懵懂的表情。

　　“······可以。”

　　“那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在乎。”汤尼笑了，露出白白的糯米牙，“我的命是华德给我，我可以还给他······”

　　任璃静静地看着汤尼，好像在对方身上看到了青澜的影子。

　　“我明白了，但为了避免修补纹路出错，所以我不能给你打麻药，手术有点小痛，还请你忍一忍······”任璃吐出一口气，然后缓缓落刀。

　　这场史无前例的手术一共持续了十七个小时，虽然难度巨大，但是任璃借着洛斯的研究成果、自己在青澜身上得到的经验以及汤尼的反应，还是完成了手术。但他留了一手，并没有把汤尼破损的魔池纹路全部修补完毕。

　　因为一旦修补完毕，汤尼会被再次当成献祭品。

　　在结束手术后，任璃推开秘密室的门。洛斯等人站在门外，问他结果如何。他有些疲惫，开始示弱卖惨，说汤尼的魔池纹路他只能修复到这么多，其余的要等下次手术才能完成。

　　听到他的话后，那些科学家全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似乎是在嘲笑任璃的自大。任璃看破不说破，懒得理会，直接离开了“暗池”。

　　他回到酒店，尽管全身酸胀困倦，但还是忍着洗漱完毕再上床睡觉。如果不出他所料，洛斯应该会拿更多的魔鬼和恶魔给他练手，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休息。

　　尽管精神已经疲劳至极，但是任璃却睡不着。他闭上眼，眼前全是青澜。有笑着的青澜，有生气的青澜，有苦恼的青澜，还有可怜巴巴的青澜······他们变成一面面镜子，不断围着任璃转圈。任璃想要睁开眼，但是眼皮却很重。

　　他又梦到了那个梦，在一片刺眼的光明中，囚禁天使的牢笼出现了。这次的梦境要比上一次更清晰，任璃能清楚看到囚禁天使的牢笼，已经上面的符咒。

　　天使金黄色的瞳孔格外清澈，就像是蔚蓝天空下的澄净湖水。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任璃，但任璃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它在说话，让任璃靠近它。

　　任璃虚空踏步，明明跟天使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但这几步路都走得格外窒息难受，就像是有千万座山压在他的肩头。等到自己靠近牢笼的时候，后背的衣服早已湿透。

　　这次近距离的观看让任璃看出了破绽，他瞪大眼睛，俊脸绷得紧紧的，非常不可置信。透过他的眼眸，在光明天使的后脑勺竟然贴着一张妖异狰狞的面孔。这面孔不陌生，真是古籍上记载的妄虚魔鬼。

　　所谓的光明天使，竟然背负着魔鬼。怪不得需要魔鬼续命，怪不得洛斯让他修补的是魔池纹路。

　　原来是这样。

　　任璃了然，黑暗再次袭来。

　　第二天，任璃正准备出门。门一打开，外面的两个黑衣壮汉立刻凑了过来。

　　任璃：“······怎么回事？”

　　其中一名黑衣大汉说他们是被洛斯派来保护任璃的，从此任璃去哪他们就会去哪。

　　所谓的保镖不过是监视的眼线，看来洛斯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任璃挑眉，清俊的脸上划过一丝讥讽笑意：“好啊，正好我怕死。”

　　然后他对那两个人视而不见，直接离开酒店前往华德所在的医院。

　　他刚上车，洛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偶像，你还不来‘暗池’吗？”

　　“我昨天做了十七个小时的手术，太累了不想去。”任璃撑着下巴靠着车窗，还好奇往后撇去，果然瞧见那两个黑衣人骑着重甲机车跟在后面。

　　“可是昨天的那场手术没有成功哦。”洛斯装模作样叹气，“我还以为严格要求自己，事事追求完美的偶像会回来继续进行研究的，毕竟你是第一个实操魔鬼手术的人呀。我猜那次手术后，你一定有很多收获吧？”

　　任璃直接心里“呵呵”：“就这样吧，等我下午过去的时候才跟你细谈。”随即挂上电话。

　　现在能百分百肯定，洛斯跟吞噬光明天使的那只妄虚魔鬼是一伙的。那只妄虚魔鬼盗用天使名义控制了LMZ协会，将其变成自己邪恶的爪牙。

　　现在情况很危急，他们寡不敌众，一定要好好计划才能行事。

　　华德经过这些天的休养，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他天天想着离开，但是LMZ协会却不让。

　　“我是囚犯吗？”他问外面的看守，语气蛮横：“我可是排名前十的猎魔者，你们这些毛没长齐的小屁娃应该称我为祖师爷！”

　　看守目不斜视盯着远处，没人搭理他。

　　华德原本想套些信息，结果变成自己唱单簧，顿时觉得没意思。他刚躺回病床上，想着怎样才能逃离医院时，就听到看守说任璃来看他了。

　　“你还有脸来。”华德冷哼，傲娇转头。

　　那次跟任璃吵过架后，他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任璃不像是那种临阵变卦的人，他跟自己目的一样，那就是查清全部的真相。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应该是外面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导致任璃不得不这样做。

　　但尽管已经知道了缘由，但华德还是忍不住给任璃脸色看。哎哎哎，之前都是他看别人脸色，现在应该轮到他了吧。

　　“听医生说你最近没有配合治疗。”任璃将手上的果篮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然后自顾自坐下。他面容依旧俊逸非凡，只是浑身的清冷气质格外萧肃。

　　“······关你什么事！”华德顿了顿，立刻回答。

　　他没有不配合治疗，任璃说这句话的目的也不是问他为什么不配合治疗。

　　任璃：“要是你再这样，手术的事情就不用想了。”

　　华德：“······手术？”

　　任璃刮刮眼眶，毫不在意华德的反应：“不做也好，没人愿意做修补纹身的手术，你自求多福吧。”说完他起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病房。

　　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