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神秘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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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贺轩的语气和表情都很瘆人，分明就是默认了，确实有个人在帮他，而且，那个人很危险。
至于那人到底是谁，程大志和靳陌寒都达成共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程大志：“行吧，那你继续说。”
方贺轩一指靳陌寒：“他说，他、都知道。”
这句话是在肯定靳陌寒的推理能力，方贺轩相信，靳陌寒能够推理出真相。
靳陌寒也没犹豫，直接说出自己的推测：“你来东明市，应该也是你背后的神秘人指使。你能猜到方涛夫妇的做法，他们会让方敬轩藏起来，然后报警称方敬轩失踪。”
方贺轩冷笑：“十五、年前，他们、利用、警察，藏我，现在，他们、利用、警察，找我。”
确实很讽刺，方贺轩被亲生父母剥夺了生而为人的全部权力，他活着的意义，只是一颗随时待取的心脏，但谁也没有想到，这颗心脏有了智慧，成功“越狱”。
靳陌寒：“你在与神秘人接洽之前，虽然你有反侦查意识，还是免不了被监控系统拍到。你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下，是3月2日，此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周诺答应林明贤包养，被带进别墅的日期是3月5日，所以我猜测，你在那天跟随周诺一同进入了别墅。
“别墅是私人领地，但安保系统森严，你能进入，还在别墅里住下了，林明贤和周诺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你一定是有办法控制……不，是要挟林明贤和周诺。
“要挟林明贤的办法，对于你来说很简单，只要你报警，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林明贤就会身败名裂，甚至有可能被家族驱逐。
“至于要挟周诺的办法，应该就是利用他欠下的高利贷吧？可是你一个生活在地窖里的隐形人，是怎么认识周诺的？又是怎么知道他的困境的？我想，还是那位神秘人帮的忙吧？”
方贺轩不说话，只是看着靳陌寒笑。
靳陌寒嗤笑一声，沉声道：“你们要杀死林明贤，却毁了一个无辜的男孩，你们让他身败名裂，他这一生都断送在你们手里了。”
方贺轩：“靳，你、觉得，我，无辜吗？”
靳陌寒：“……”
无言以对，周诺确实无辜又可怜，可是与方贺轩的经历比起来，却又显得不值一提。
靳陌寒为人清冷，面对这个有失人道的案件，也难免感情用势，但他很快就恢复理智，比起质问道德人性，更重要的是把案情梳理清楚。
“你藏在汽车后备箱里，跟林明贤和周诺一同进入别墅。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把周诺囚禁起来，而你和林明贤在别墅里正常生活，留下足够多的痕迹，为的就是事发后警方侦查，会把你的痕迹误以为是周诺的。
“周诺一直被你关在卫生间里，睡在铺着保鲜膜的大理石地面上，这样做是为了不留下皮屑、头发等痕迹，就算留下些细微的痕迹，在卫生间用大量水流冲洗也不会被怀疑。”
方贺轩：“不是。”
靳陌寒：“哪里不是？”
方贺轩：“不是、铺在、地上，是，缠在、他、身上，扒光、他，缠上。”
靳陌寒：“……”
靳陌寒抿紧嘴唇，程大志顿时露出凶相，记录员也停下了动作，惊骇地看着方贺轩。
靳陌寒叹了口气，突然就想到了高彻，他庆幸那男人没有在场，要不然一定会冲过去暴打方贺轩。
周诺脱光衣服，身上缠满保鲜膜，吃喝睡觉都只能在卫生间里，这一住就是二十天。
只有出门买东西，以及拍照片发布日常动态的时候，才能从卫生间里出来，至于那些被虐待的照片，都是方贺轩动的手。
而方贺轩和他的亲生父亲林明贤，则是在别墅里假扮情人和金主。
谈及这个问题，方贺轩很坦然地承认：“要做、就、要真，最、后那次，我逼他、上了。”
不用方贺轩承认，现在的刑侦手段细致入微，如果不是真的发生过性.行为，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程大志嗤笑：“惊世骇俗啊。”
方贺轩面不改色，也是，再惊世骇俗的事，与他的经历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
林明贤被方贺轩逼迫，每隔几天就会来别墅，做出宠幸情人的假相，他当然知道周诺的处境，可是以他养尊处优的智商，他不可能猜到方贺轩这么做的目的。
毕竟在富人圈，包养男宠并不算什么新闻，他还以为方贺轩是想借助这种方式享受富人生活。
林明贤怎么也不会想到，3月24日晚上，方贺轩竟然在水里投放大量延时.剂，林明贤误服后，方贺轩脱下衣服，把自己绑在床上。
林明贤有心脏病，靠药物纵欲就等同于自杀，可是他没有办法，药性上来，不做的话只会死得更快。
他以为方贺轩就是个变态，或者是想拍下点什么作为要挟，听方贺轩的话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可是一番云雨过后，方贺轩趁着林明贤疲惫，用枕头把他闷死了。
接着，方贺轩让周诺穿好衣服，戴上手套脚套帽子，先行下楼去地下车库，他留下清理那些留下周诺痕迹的地方，再下楼与周诺会合。
他爬进后备箱，让周诺开车，11：38，汽车开出车库。
他们把车扔在郊区，然后就在附近藏匿起来，虽然周诺的通缉令已经铺天盖地，他们也不担心会被发现。
就像方贺轩和方敬轩共用一个身份一样，现在方贺轩则是和周诺共用方敬轩这个身份，通缉令上的照片是周诺，方贺轩出来招摇，自然不会引起外界注意。
案情梳理到这，方贺轩露出一个狰狞的笑，说出他原本的计划。
他并没有打算杀死方敬轩，带周诺从别墅逃出来后，他本来想着用方敬轩的身份证租一辆车，开车回到仙江县，一路上招摇过市，他在警方那里还挂着失踪案，警方就会以为是方敬轩开车回家了。
谁让他父母把方敬轩藏起来，然后谎称方敬轩失踪了呢？
他现在开着车回来了，警方就会认为他就是方敬轩，至于藏在家里的那个，就让他去做隐形人吧。
方贺轩杀死了林明贤，又夺走了方敬轩的身份，除非方敬轩不怕被林家报复，怀着鱼死网破的觉悟走到警察面前，方贺轩从此就能以方敬轩的名义活着了。
至于杀死林明贤的凶手，警方会一直以为就是周诺，反正他们不会想到拿方敬轩的DNA与凶手DNA进行比对。
可是方贺轩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靳陌寒。
靳陌寒在派出所工作，经手了方敬轩失踪案，又偶遇高彻，进而参与调查林明贤被害案。
方贺轩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靳陌寒，就是十五年前，他在海边遇到的那个少年。
方贺轩看着靳陌寒，眼睛微眯，像是陶醉：“我、在我家、楼下，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我、逃不掉了。”
靳陌寒微微皱眉，压抑住心中的反感，冷冷地问：“你说本来没打算杀方敬轩，是什么契机让你认为非杀他不可？还有，你的计划里，是如何处置周诺的？
“你，或者是你背后的那个神秘人，似乎并不想让周诺死，可他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在社会中露面，如果警方发现了他，经过DNA比对，你们之前的安排就会被全部拆穿。”
程大志忍不住说道：“没错，你们让周诺社会性死亡了，只留他一条命在，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方贺轩又笑了几声，像是没听到两人的问话，只按照自己的思路兀自说下去。
“靳，方敬轩，必须死，都是、因为，你、太聪明。”
靳陌寒眸光一凛，身体不由得绷紧。
“哦，”方贺轩改口，“是，你和你、的那个、朋友，都太聪明。”
如果靳陌寒没有去找程大志，侦查就会停滞，也许就此变成悬案，嫌疑人周诺会一直在逃。
可是靳陌寒向程大志提议，对外宣称凶杀现场发现了另一个人的痕迹，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方贺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情可想而知。难道是他们不小心留下了周诺的痕迹？
想想也是，现在的侦查手段先进，就算留下一小片皮肤碎屑，只要被找到了，提取DNA进行检测，都有可能确定第三人的存在。
可是他们已经做得足够细致，就算真的留下一小片皮屑，侦查员怎么会认为那片皮屑有检测的必要呢？
无奈，方贺轩只能把计划做一些改动。
他没有用方敬轩的名义租车，而是偷了一辆车（车的真实来历存疑），然后，把周诺塞进后备箱里，他自己则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坐进驾驶室，开车驶出东明市。
毕竟方敬轩只是失踪，周诺却是凶案嫌疑人，道路监控系统不会盯着方敬轩的脸不放，方贺轩稍作乔装就能通过高速公路检测口。
汽车开到郊野，趁着夜色，方贺轩和周诺互换位置，周诺坐在驾驶室里，在凌晨1点45分，给高彻拨打电话。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周诺亲口承认他就是凶手，而且还要畏罪自杀。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神秘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