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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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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主屋院子的时候,祁清就看见了祁安,她显得有点意外,怎么祁安会在家里。“大哥。”祁清走到东厢,给祁安行过了礼,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看祁安的样子是舟车劳顿了,所以也没精神要跟祁清闲聊。“清儿有事?”
祁清摇摇头,说:“父亲和二哥也回来了吗?”
“父亲还在军营,祁宁倒是与我一同回来了。”
“刚从军营回来,大哥肯定累了,清儿就不打扰大哥休息了。”祁清微微颔首,打算着要会房间。可是走着走着,却走到了祁宁房间门口去了。
咚咚——
“谁?”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祁宁正在整理从军营带回来的机密文件,所以有人靠近,自然会要打起十二分戒备。
“是我。”祁清在门口轻声回答。
一听是祁清,祁宁才放松接警惕,打开门,把祁清让进了房间。“清儿,我正要找你呢。”
“二哥找我有何事?”
祁清一声二哥叫得倒是顺口,祁宁听着似乎有些别扭,不过会习惯的,反正自打他帮忙找回玉儿以后,祁清就一直叫他二哥,是真的把他当哥哥看了。
“你过来。”祁宁走到桌边,对祁清招招手。“这是爹让我带回来给你的。”
祁清走到桌边,粗略地看了祁宁桌上的那一大堆东西。“这是什么?”
“有探子回报,卓然国近来在大肆练兵,不知道是要做什么,这是探子送回来的卓然军队的一些布阵图。”
祁宁的话并未讲完,却看到祁清脸上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若是以往那个对阵法深感兴趣的祁清,定会立刻对着图仔细研究起来,可这会儿的她与以往真是判若两人。
“清儿?”
“恩?”闻声,祁清抬起头看向祁宁。
祁宁的脸,几乎是与祁清一样,只是有了男子的英气和女子的秀气的区别。这容貌,无论是在祁清脸上还是祁宁脸上,都是那么熟悉的。可是这次,祁清看着面前这张与自己相同的容貌却心生了不少感慨。
“哥……”祁清不做任何表情地看着祁宁,说:“为什么我们有同样的容貌,偏偏你就是男的,我只能是女的?”
“清儿,你这是怎么了?”祁宁很是意外,祁清那般要强的性格,今天怎么会表现出如此柔弱的样子?
祁清摇摇头,说:“布阵图我一会儿拿回房里去研究,过些日子再找你。”话落,祁清抽出那张布阵图,裹了起来,又多瞅了祁宁几眼才离开。
晚饭的时候,祁安给祁荣氏说着近日的安排和祁重山未来一段时间的行程,祁宁一边听着,偶尔补充两句。祁清一直都沉默无声,只顾着自己的碗里。骆衣是发觉了祁清的不对劲,不时会悄悄看她几眼,可是不知道是她没察觉还是什么的,始终都没有回应骆衣。
这一个偷看,一个不理会,祁宁将她俩默默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隐约能感觉到,祁清今天的不对劲肯定跟骆衣有关系。
饭后,趁着祁清独自回房的机会,祁宁半路绕到了前面拦住骆衣。
“郡主留步。”祁宁忽然出现在了骆衣面前,硬是挡住了她的去路,却还是当她是郡主一般,对她行礼。
去路被挡住,骆衣不得不停下,跟在她身后的玉儿也就跟着停了下来。骆衣对祁宁点了一下头,说:“祁公子找骆衣有事?”
“祁宁倒是无事与郡主商讨,不过……”祁宁在骆衣跟前缓慢悠哉地来回踱着步子,说:“劳烦郡主告诉我,你到底为何留在将军府,又为何那般亲近清儿?”
“祁公子此话怎讲?”一句话让骆衣听的云里雾里,心里更是听出了不少难受来。
“郡主,你们皇家的事情,当由你们皇家的人自行解决。我们做臣子的物权过问,更何况清儿只是女儿家。你若是想要利用她,那只怕是打错算盘了。”
“祁公子,你怎么可以对我们家小姐说这样的话!”玉儿护主心切,她深知骆衣不会是那种会利用别人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人,怎么可以让人这么冤枉,所以一时情急,就为骆衣抱不平起来。
“玉儿!”骆衣轻喝了一声,让玉儿闭上了嘴。自己被人冤枉了,心里自然有苦。祁宁的话不算重,可骆衣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被人冤枉这样的委屈?感情一涌上心头,便有了想要哭的冲动。
可是既然是寄人篱下,那以后定免不了还有更多的委屈要受,所以骆衣只好忍住了,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对祁宁说:“祁公子是误会骆衣了。皇上都已经将骆衣贬为庶民,我父亲也被发往边疆。骆衣与祁清同是女流之辈,能有何作为,又如何谈得上利用她?”
“若真是如此,祁宁就为冒犯郡主赔不是。若是真像我说的那样的话……”祁宁止住了嘴里的话,笑了一声,又对骆衣拱了手,甩袖而去了。
“什么嘛!亏他长着一张跟祁小姐一样的脸,却比祁小姐讨厌那么多!”玉儿盯着祁宁的背影一阵低声臭骂,还气得跺了几脚。等到骂完之后,将视线放在骆衣脸上时,玉儿才心疼起自己的主子来。“小姐,不要理那个人啦。他说什么就让他说去,我们自己清白就够了!”
虽然有玉儿那几乎没有作用的安慰,骆衣还是一脸愁容,她垂着头,垂着手,一时间就觉得身上没有了力气,一路没精打采地往自己住的那个院子走去。
“小姐,你不要这样啊,玉儿看着心里难受。”玉儿一路跟在骆衣后面,一句又一句地跟她说话,可她就是不愿意理睬。玉儿心里头堵上了一口气,忽然停下了,冲着骆衣喊了一声:“我这就告诉祁小姐去,让她看看那祁公子是怎么欺负你的!”
“玉儿!”骆衣连忙叫住她,说:“刚才的事情就不要跟别人提起了。”
“可是小姐……”
骆衣扶住额头,轻声叹息。“好了,我累了,送我回去休息吧。”
夜里,祁清在研究那副布阵图,看了很久,觉得很是奇怪。那明明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阵,为何祁重山会特地让祁宁带回来给她看?
第二天早饭前,祁清拿着那幅图,把祁宁拉到书房去了。
“这明明就不是什么奇阵,也根本不难解,为什么父亲要你特意拿给我?”
祁宁拿过图纸,满不在乎地裹了起来,说:“其实不是爹让我带回来给你,是我自己要给你看的。”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清儿,卓然国为何这时候大肆练兵?可是练兵,只用这么一般的阵法,这又是为什么?”
“我不明白。”祁清摇摇头。
祁宁随随便便地就将裹好的图纸丢在了旁边,说:“哎,卓然的事情你不必想太多。可是清儿,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对于郡主,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事,帮了忙就好了,别往深的去才是。毕竟是皇家的人,我们管不了。”
“你什么意思啊!”一听到郡主两个字,祁清就知道祁宁话中有话了。“你想说卓然练兵跟骆衣有关?”
“清儿,我什么都没说,你莫要瞎猜。”祁宁摇摇头,说:“我只说不要与皇家的人太亲近,免得到最后受到牵连。”
“你话都说成这样了,那还叫什么都没说?骆衣现在无依无靠,什么都没有了,我跟她亲近能受到什么牵连?”
祁宁被祁清的态度给弄得没了好气,以前的祁清就算再怎么也不会这般激动的。果然自打骆衣出现以后,好多事情都变得乱七八糟了。“清儿,你怎么变得这么容易冲动了?”
“我哪里冲动了?”祁清反问一句,说:“祁宁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我叫了你几声哥哥,我就会什么都听你的,特别是骆衣的事情。她在将军府的所有事情都由我负责,出了什么事情也由我承担。”
“你一个女人能承担什么?”祁宁忽然一声爆吼。
“我……”祁清语塞,是啊,她身为一个女人,能承担什么?
“管好你自己就是了,赶紧找个好婆家嫁过去,那才是你该干的事情。”祁宁带着气愤说完这句话,恼怒地出去了。
祁清静静地站在书房里,她从未看见祁宁发过火,这是第一次,难免有些惊慌失措了。
为什么,有着同样一张脸,她祁清就非得是女人?而女人该做的事情,只能是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吗?
“小姐,夫人让我来请你去吃早餐。”丫鬟敲了敲门,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等着祁清回应。
“你告诉夫人我不舒服,就不过去了,一会儿让人把早餐送到我房间来就好。”
“是,小姐。”
祁清回了自己房间,饭厅餐桌上的骆衣连一个让自己可以稍微放松一点的人都没有了。再加上昨天祁宁说的那些话,她现在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去吃这顿饭?
一餐饭吃的不知味道,吃完后也没有饱腹感。可是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吃完,离席之后,骆衣才觉得稍微自在了一些。
从饭厅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毛毛雨。虽然不大,但是天色很灰暗,让人的心情都会跟着变得灰暗起来。骆衣望着天,默默叹息起来。寄人篱下,不就是为了有个地方遮风避雨,一日三餐可以吃饱吗?所以,必须要看着主人的脸色过日子,是吧!
在这个家里,如果不是因为祁清,骆衣怎么会有一寸容身之处?
“下雨了,早些回去吧。“骆衣偏过头,对身旁的玉儿轻声说着。玉儿则是在她身边欠了一下身子,然后跟着她一步又一步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