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失去小朋友的信任可能就是一瞬间 （《黄金沙漏》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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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毫无作用’，结果自己情感丰富到足足有六十次循环。”Sherlock裹着他的丝绸睡衣坐在沙发靠背上嚷嚷着，“真丢人，Mycroft，我都替你感到羞耻。”
“……无论如何，我能成功从诅咒中全身而退，还是要多亏您的付出。”Mycroft终于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Sherlock，从那上面下来。”
Sherlock像是坐滑梯一样让自己出溜到Lestrade旁边。“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一个人救了自己之后立刻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利用他，Mycroft，真该让Greg看看你眼睛里转着的算计。”
“我的确有许多事宜要和Gregory讨论，还请放心，我想我尚且不至于是我们中失礼的那一个。”
“把枪留下，然后赶紧回去找你那十几个治疗师治手吧。”Sherlock朝他呲牙，“Greg是和我一边的！”
“下次想玩蜗牛赛跑的时候不如先问问你的同伴愿不愿意，而不是直接往成年人手里发放一只蜗牛把对方强行变成自己的队友。”Mycroft用一种惹人讨厌的音调说，附赠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Sherlock立刻看向了Lestrade。
“……”探长先生觉得Sherlock这个眼神里满满的都是“Greg！你看他！！”这种级别的幼稚控诉，偏偏他又不得不掺和进这场让人头大的兄弟战争：“行行好，如果有正事就让我们解决正事，别吵嘴了男孩们。”
“显然怀抱敌意的人不是我。”Mycroft从善如流地接道，将一个盒子递给了Lestrade，“你的枪，亲爱的探长先生。在我的下属把它带回来之后，我对它进行了一些小小的改造。”
“然后我们下次追嫌犯时就会发现那里面装着火箭炮。”Sherlock说，“或者是什么定位器？可以让你随时随地出现在我们两个面前的那种。听我的，Greg，别收下这东西。”
“就算这里面真的塞着火箭炮我也得收，不然你要让我写十几张报告来向上面反映，我翘了一天半的班还弄丢了自己的枪？”Lestrade戳了戳他的卷毛，“我猜你应该没忘，我名下的财产哪怕是一盒雪糕都已经归那个先知所有了。”
“我对此表示诚挚的歉意。”Mycroft说，“你可以从我名下的房产里挑选一栋作为补偿。”
“我来告诉你选哪个。”Sherlock说，“他在海德公园附近有一座别墅，绝对符合你一直以来想要个大家庭的期待，你的幼崽们如果不满足于公园还可以每天到樱草山上野跑。作为回报希望你可以接受我偶尔去你家睡阁楼。”
“Sherlock，我早就和你说过，你可以挑选家里的任意一套房子住。”
“没门儿，我要住Lestrade家。”
“停一停，你把我卖了也没法在威斯敏斯特买房！”Lestrade赶紧制止，“行行好，有没有离苏格兰场近点儿的小型公寓，帮我多付上几年租金就可以，我觉得就足够抵我的那些东西了。”
“别这么见外，Gregory，我想海德公园后面那栋还是有点远了，或许你不介意住在摄政公园和海德公园之间的房子里，我会选出一个最合适的居所的。”
“噢，你想把Greg骗去你家暂住，然后用你的话术把他洗脑，为自己骗来一个死心塌地的新员工。真是好算计，Mycroft。”Sherlock轻蔑地说，“想都别想，Greg不会去住你家的，他在找到合适的新房子之前可以睡我的沙发。”
“成熟点，Sherly，我在和你的监护人做一些成年人之间的沟通。”
“真是不幸，我还以为一直自诩是我监护人的是你呢。”
Mycroft相当不雅地翻了个白眼，Lestrade不得不趁着这两兄弟的斗嘴空隙提出疑问：“有没有人好心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回事……我到底要住哪儿？”
“我家。”两个Holmes异口同声地说。
“……”探长扶额。
最终Lestrade还是选择了Mycroft家的客房，毕竟Sherlock的沙发能不能睡人还是个问题。期间他们叫了外卖，Sherlock在等待外卖的过程中睡着了。
“他累坏了。”Lestrade颇有些怜爱地摸了摸小屁孩白皙光洁的额头，把从房间里拿来的厚毯子裹在他身上。
“显而易见，这是场漫长的精神折磨。”Mycroft看着熟睡的青年，没忍住去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动作相当僵硬。他摸完才发现Lestrade正笑着看着他，不由得微微别过了脸。
Lestrade把外套盖在毯子上，和Mycroft一起离开了客厅。
“我记得苏格兰场附近有套相当不错的房子，我可以去联系……”
“你不想和我一起住？”
“也不是不想，只是那种豪宅未免太夸张了，而且我比较喜欢下楼穿过两条街就直接上班的感觉……好吧我就是懒。”Lestrade说，有些局促地挠了挠脸，不知想到什么，又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说起来，我还挺想学你们那个瞬间移动的能力的，是叫什么来着……幻影移形？John带我飞过一次，虽然有点难受，但效率好高。”
“哦。”Mycroft说，表情看上去像只不爽猫，“我可以每天早上送你去苏格兰场。”
“那太麻烦了……哎！！”
又是那种仿佛被挤进了胶皮管子里的感觉。Lestrade再次踩在实地上，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年长的Holmes就凑上前来，握着他的手亲吻了他的嘴唇。
“……”Lestrade眨了眨眼，随后给予了对方热情的回应。他感觉得到，不同于记忆中灵魂相触的毫无隔阂，现实中的Mycroft被他触碰会显得相当僵硬和不习惯。但他不仅毫无体谅对方的意思，反而加大力度使尽浑身解数，把对方和自己都亲得气喘连连。Mycroft显然看透了他的小心思，红着耳朵瞪了他一眼。
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好探长磨着牙想，笑得愈发得意洋洋。结果下一秒他就大叫着差点跳起来——Mycroft惩罚性地拧了一把他的腰。
也不知道他拧的是麻筋还是什么地方，总之是又酸又疼又痒又麻，Lestrade捶着后腰缓了好半天都没赶走那股子难受劲儿，合理怀疑对方是在用魔法犯规。而Mycroft轻轻打了个响指，他们所处的房间立刻灯火通明，Lestrade这才反应过来，Mycroft应该是直接把他带到家里来了。
“我们不是要在这里做点什么吧？过会儿还要和Sherlock一起吃外卖呢。”他开玩笑道，没想到年长的Holmes看上去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这种可能性：“你要相信我可以让他完全注意不到。”
“不！别做那种哥哥啊！我暂时还不想让Sherlock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
“别误会，明天我去和Kate吃顿饭谈分手，过几天只要你有空，我就可以带你去见Carol还有Godric他们。我完全不排斥让别人知道咱们两个交往这件事，只是……老天，我想不出来真的变成Sherlock的brother-in-law是什么场面，但我确定他一定会大喊大叫的。”
Mycroft挑了挑眉毛：“我相信他一定会对于我抢走他玩伴的这件事表达充足的不满。”
“他嘴上一定是会这样说，但实际上是双向的不满了。不管你信不信，那小家伙还是相当依赖你的。”Lestrade说，“可能会因为我泡走了他哥而被吓坏吧……别太高估你弟弟，他聪明绝顶，但安全感可能还不如我两个小妹妹三岁的时候高。”
“你对他的见解相当新奇。”
“只是正常人对他的感受罢了，换个人和他相处久一点也一样。”
Mycroft微微勾了勾嘴角，对此不置可否，转而带着Lestrade去看他将会暂住的次卧——后者再次强调自己要住苏格兰场门口。
“当然，这里只是暂住。”司长先生保证道。他当然是如此计划的，因为他已经开始修整主卧的布局了。
Sherlock一直睡到了下午才醒，醒来时外面正下着小雨，炉火把客厅烤得暖乎乎的，哥哥正和Lestrade在旁边低声讨论着什么。他伸了个懒腰，然后被人捏住了后脖颈。
“你睡醒了怎么像个小猫一样呼噜呼噜的。”Lestrade笑得相当不怀好意，“我和你哥在研究这个沙漏的针对性，把手伸出来。”
“什么针对性？”Sherlock的目光落在了他胸前，“哦，我知道了，看来这东西还有些额外的功能。”
“是的。刚想趁你睡着拿你测试一下，你就醒了。”Lestrade说，“我们发现这个沙漏好像能通过接触测试出大概的循环次数，你哥刚才试了一下，你看，”他指了指胸口的烙印，“沙子填满了一大半。”
“所以你想试试我会有多少次。”
“没人不好奇这个吧？”
“我不好奇。”Sherlock说，“我不好奇！我不想看！Lestrade！！”
晚了，野猫爪子已经被摁在Lestrade胸前了。他赶紧收手然后在空气中狂甩，一副自己遭到了猥亵的样子。再抬头时，那个烙印已经发生变化了。Lestrade惊奇地看着金色的沙子几乎要把沙漏填满，伸手呼噜了一把Sherlock睡乱的卷毛。
“你这不是比你哥还多么！”
Sherlock恼火地朝他砸了一个沙发垫：“你不如试试你自己。”
“正有此意。”Lestrade把手放在烙印上停了一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了？”Sherlock问。
“我不知道，感觉它像是在咕嘟咕嘟冒泡似的。”Lestrade说，“我完全感觉不到具体有多少。”
“我看看。”Mycroft终于屈尊从对面的沙发上站了起来。就在他伸手摸上那个沙漏烙印的时候，一道金光闪过，黄金沙漏的实体出现在了他手里。和之前所见的完全不同。此时此刻，那个沙漏里充满了金沙，已经完全流不动了，正像开了锅一样危险地顶着盖子。
“赶紧收手吧你，你那丰富的情感要让死胖子再次爆炸了。”Sherlock不无嘲讽地说，“让你来开启这个祈福仪式，我们可能每次循环都要在里面待一年。”
他说着，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忽然觉出了一丝不对：“你们刚才去哪了？”
“啊，我刚才和你哥……”
“别说出来，让我猜。”Sherlock兴致盎然地打量着他们，“显然是幻影移形，Greg，你很紧张所以一直抓着他的袖子。不过你们似乎有点矛盾，你揪了他的领子……”他说着，有些奇怪地看了Lestrade一眼，“为什么？你们吵架了？……不对，Mycroft也抓了你的胳膊，他一般不喜欢和人有身体上的接触。所以是袭击？还是什么突发状况？……有趣……”
“……”Lestrade艰难地把爆笑憋回了肚子里。
他看得出来Sherlock在演绎，但仿佛那个演绎结果非常不符合人类应有的逻辑似的，他看上去在努力地试图理解这件事。谢天谢地，外卖在这个时候送到了。连续六十次循环里的牛奶饼干让他们对正式的餐点需求极高，很快，大家都只专注于自己面前的午餐。Sherlock一边往嘴里塞着炖肉，一边狠狠拍掉了两个人试图摸他卷毛的手。
在那之后，一切都重新走上了正轨。Sherlock还是会跑来苏格兰场协助破案，还经常带上一句“死胖子家的高热量餐饮又让你重了5磅，Greg”。警员们都知道Lestrade因为一些家庭变故暂时租住别人的房子，所以这话倒也没引起什么重视，只是Lestrade试图敲他脑瓜的次数显著增加了，而Sherlock似乎对于有机会惹恼他这件事非常满意。
直到两个月后的某一天，Lestrade手头的一个案子不得不被国家接管。Sherlock专程打电话过去，好好问候了一顿他兄长的减肥情况，和那颗被圣芒戈治好了几十次还是照样蛀的蛀牙。Mycroft在第三次告诉他那桩案子绝对会给探长一个满意答复后耐心地询问是否可以挂电话，而他难搞的弟弟，一如既往地，从他的耐心假象中敏锐地嗅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你从来没这么急切地要挂我电话，Mycroft，你在做什么？”
“假如你对我的工作有所了解，就该相信每天都有很多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哦，别扯了，说得像是你真的在乎哪个国家的选举一样——等等，刚才你接电话的时候呼吸有点不稳，不会是在做什么不雅的事吧？”
“很高兴你猜对了。”Mycroft说，“十分不雅。”
“你终于被我抓个正着了。”Sherlock洋洋得意地道，“你明明说过最得体的做法是先登记结婚再登堂入室。我要告诉妈咪。”
“随你。不过我得提醒你，我们已经结为民事伴侣了，我稍微……让一切都快了点。”Mycroft说，“每个绅士都该知道这种时刻不容打扰，那么回见，Sherlock。”
Mycroft从来不会先挂他的电话，然而这次，大概是他那向来装腔作势游刃有余的哥哥也没想到，对方会因为愣神而没来得及挂断。Sherlock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没等到电话忙音，反而听到了一串笑声。
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这让他再次僵住了。
“不行了……气氛全没了哈哈哈哈哈……”
“…只能说舍弟非常善于挑选来电时机。”
“我憋笑憋得肚子都快抽筋了……等等，刚才太感动了，我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刚答应你结婚，你怎么就把民事伴侣关系证书掏出来了？”
“…你可以理解成魔法。”
“不对——等会儿！英国根本不承认同性伴侣关系吧？Alec和Maurice就是跑去荷兰结的婚。”
“你可以理解成魔——不，已经通过了，你晚些时候会看到新闻。”
“……我可以怀疑这件事有你在其中推波助澜吗？”
“不必怀疑。我只是想在纪念性的一年里有所……进展。”Mycroft轻声道，“我已经等很久了，Greg。”
隐约有黏腻的水声响起，Sherlock在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就把手机从客厅这头甩到了那头。信息过载，他发了好久的呆，然后肉眼可见地变得十分焦虑，不断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踩着沙发和茶几，期间踢翻了茶杯和几本书，而他视若无睹。半小时后，他把自己整个人窝在了沙发里，就那样一直待到了晚上。
大门响起时他没有抬头，而来人在扫视了两遍客厅后，才发现他是把自己窝在沙发角落里。
“你哥去魔法部了，晚点过来。”Lestrade拎着外卖进门，“我们都准备去吃晚餐了才发现通话时长不对……抱歉，Sherlock，我的问题，应该早点和你说的。”
他到桌边放下外卖，想去揉揉Sherlock的脑袋，被对方十分抗拒地避开了。
“…别碰我，你浑身上下都是死胖子的味道。”
“谁说的，我用的是我自己的沐浴露。”Lestrade下意识闻了一下，“啊，衣服的确是用了同一种馨香剂，不过最近一直都是啊。”
“的确，我应该早点发现的。”Sherlock的声音里隐约有一丝沉痛，“他早就打算对你下手……”
“那倒不是。”Lestrade说，“我们在循环里的时候就确定交往关系了。”
然后他和Sherlock大眼瞪小眼了足足半分钟。
“YOU NEVER TOLD ME!!!!! ”Sherlock暴怒地大吼，“你被他骗了！Greg！我早就提醒过你！！”
“怎么就是骗了，你哥他挺好的……”
“明明是我先来的！是我先和你玩的！！！”
“老天，成熟点，Sherlock，你把你的真实想法都喊出来了。”
“……”Sherlock闭上了嘴，用眼神传达着自己的愤怒和委屈。
“没事、没事。”Lestrade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我让你哥生两个小Lestrade陪你玩，大概只用等个四五年，他们就可以陪你了。”
“闭嘴，Golden。”Sherlock气得脸都红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