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死亡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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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声音
有谁在黑暗中说着什么，充满怨恨、声音嘶哑。
不是诅咒，胜却诅咒。
与之相随的，是缓缓蔓延开来的血色。
是谁？
或者……是什么？
巨大的恐惧袭上心头，有不愿面对的可怕事情已经发生，之前的声音便是对一切的审判。
年幼的孩子猛的坐起，黑暗的房间中没有丝毫的光源，什么都无法看到的双眼所面对的唯有一片未知。
他像是处于未知的地方，黑暗中潜藏着无数的可怕存在正等待着啃噬鲜美的血肉。
用耳朵去聆听，用心去感受，然后身体就会自然而然的行动。
父亲的教导再一次的响在耳边，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无力与恐惧让他的心脏激烈的跳动着，原本平稳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然后越来越高亢。
“冷静，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要学会冷静。”
再次记起曾经的教导，他强迫着自己平稳心神。
这样年纪的孩子，还没享受够尽情的欢笑，就开始学习压抑因恐惧而急促的喘息。
这就是身为忍者的儿子，身为宇智波一族族长的长子所必须要经受的命运。
闭上眼睛，压下恐惧，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由梦境所引起的虚假的情绪。
当他再一次的张开眼睛，曾经充斥于其中的惊恐已经完全消失，剩下的唯有不应是这样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冷静。
再次环视那仿佛隐匿了什么的黑暗，暗色的双瞳已然能够拨开遮掩一切的夜色，看到原本为其所阻挡的景物。
这里依旧是他的房间，是为了训练他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所被父亲特意改建成不会有丝毫光芒进入的地方。
原来被遮蔽住的不是眼睛，而是心。
他轻轻的微笑，忽略心中仅存的不安，告诉因为噩梦而惊恐的自己这并没有什么。
可是自心底的黑暗之处中却再一次传来了那在梦中让他恐惧的声音，一遍遍的重复，没有休止的时候。
在那一次次的重复中，他终于听清了对方所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
“死了。”
只是两个字而已，宣告着谁，或者什么的死亡。
比黑暗更让人畏惧，比冰雪更让人寒冷。
如盛夏栖息于枝叶间的鸣蝉，那个声音一遍遍声嘶力竭的重复这两个不祥的词语。
被驱走的恐惧再次回归，甚至比之前更加的强烈。
捂上耳朵，将自己藏在被子中。后来屠灭了全族，无心无情双手染满了鲜血的冷酷叛忍此刻只是如同一个普通的孩童一般，将自己蜷缩的躲藏起来。
不是因为那声音所带来的未知，而是早已经被那声音所夺走了什么的失落。
之后的时间里，那样的声音一直回荡在他的耳中，时近时远，偶尔却会消失不见。
新出生的弟弟冲淡了那声音，他因为一个新的生命来到他的身边而快乐。
他忽视、并企图渐渐的遗忘那个声音，可是在某些时刻，那个声音却还是锲而不舍的在他的耳边念叨着那同样的两个字——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身为忍者，就应该面对死亡。“
有人这样的说着，然后引领他走上另外一条与他曾经完全无法想象的道路，那却是他更乐于接受的人生。
然而不安的阴云逐渐扩大，他所能面对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与在耳边再次响起的“死了。”
回头，眼泪流下，耳边不停回旋的那道声音好像隔了厚重的墙壁，却最终还是传进他的耳朵，一遍遍的，让他明白做出选择之后就必然会有那样的结局。
看似洁白的双手，早已重重的染满了浓厚的血腥，那是源自于相同血脉的血。
恍惚出现于面前的黑色、红色与白色所交织的画面似乎预示着什么，他已经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他所能做的，只有伴随着那再也没有停息过的声音缓缓的步入黑暗。
他不再拒绝，并尝试接受，后悔或者悲伤，将一切埋入心底，做成不会被祭奠的坟墓，所有的动摇都被一同埋葬，然后按照他所坚持的信念走下去。
直到结束。
仿佛得到了承诺，那个声音却如同它的突然出现，就那样突然的消失不见了。
将自己隐入黑暗，他轻轻的笑了，如同多年之前那个突然惊醒的夜晚。
已经决定的道路，如同那个夜晚被他的心所驱散的黑暗一般，那样明亮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然而不管他再如何的坚强，有着怎样的信念。
想要得到什么，或者坚持什么，人类就总要付出相应或者更加高昂的代价，他也一样。
然而他从未后悔曾经所做出的选择，并安然的迎接他将有的命运。
如果他不能坚持到最后，那么或许有人能够替他活着看到他所期待的未来。
“对不起，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轻声的呢喃，然后倒下。
黑暗即将降临。
那个早已消失，快要被他所遗忘的嘶哑的声音扭曲着传入耳中——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原来这所预知的是他自己的死亡。
在渐渐展开的黑暗中，却有白色的光芒慢慢的展开。
灰色的天空，黑色的泥土，以及被堆积在那里的，层层叠叠的沾染着黑色泥土与暗红血迹的纠缠的惨白肢体。
无法闭合的双眼中所包含的不仅仅是怨恨，张大的口中仿佛还在发出无声的凄厉的惨叫。
那一张张惊恐的表情堆砌成一道跨不过的墙壁，让他再也无法跨过一步，进入那流淌的血红的河流。
耳边有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壁垒，用着被撕裂的空洞与嘶哑轻声的告诉他：“所有的人，都死了。”
无辜的，熟悉或者陌生的人们，死了。
变为了冰冷的肉块，化为了无生命的物品，再也不会对他或者他们的亲人微笑，也再不能带给所爱的人温暖与幸福。
所剩下的，只有悲哀与死亡。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最后的宣判一直回荡在耳边，即使强迫自己忘记亲眼看到的血腥，可是这个声音却如枷锁般将他牢牢锁住，他却乐于接受这样的束缚，这一切都使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他所应走的道路。
直到死亡。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死亡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