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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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敛君，你听好，我此刻与你做个交易。”苏红忽然一脸正色道，“我就拿你的性命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言下之意，竟是笃定琦苫赟将要丧命似的！
饶是脾气多么好的人，乍然间听到这句话，恐怕也会让那晦气给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便是在车厢内瑟缩着不敢往外窥探的香菱，也忍不住暗中砸了咂舌，心道这位姑奶奶好大的口气！
香菱是在半途被琦苫赟买下的，当时只说看她原是官家出身，让她好好服侍小姐，别的她也不敢多问，自然也不知晓自己的主人家是什么来路。但被这嚣张女子一口一个“月敛君”的叫了数次，便是再迟钝的人此刻也会反应过来——毕竟找遍五国能被奉上“君”这个称呼的人也是寥寥可数的，而能被称作月敛君的，就只有狴笏国内目前帮助伏帝把持朝政的中贤君的弟弟了。
忖思间，香菱忽然觉着额头被个凉凉的东西戳了下，惊得她忙一手捂住额头慌张抬眼，却见是那一直有些木木呆呆的小姐正别有意味的盯着自己。
“小姐……”委屈又不解的，香菱张了张口，却被琦苫卿似笑非笑的眼神止住了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小姐蒙着面纱，就算小姐一句话也没说，香菱都能知道她在告诉自己，不用担心公子，没事的。
“可是——”想到外头那位姑奶奶性格泼辣，此刻除了公子就只剩下自己同患病的小姐，香菱仍旧是有些不太放心。
再度给香菱一个安抚的微笑，琦苫卿拍了拍她的手，又将注意力转到车外。只见琦苫赟既不惊也不怒，只是唇角微微上钩，对苏红晒然一笑，道：“苏夫人不妨说来听听。”
按理说刚才对自己百般漠视的人忽然搭了话，苏红应该觉得得意。可是无论怎么看那个笑容，苏红就是觉得好像他是在应付小孩儿似的，心中怒火不由又高上三分。
“你当真以为我没事照你说笑么？哼哼，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变成如此模样？”
很捧场的，琦苫云侧了侧头，表示无解。
苏红叹了口气，苦笑道，“你也不用装蒜了，你也算知道我多年。除了那个人……”说到这里，苏红仿佛又有些牙痒痒，“我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琦苫赟尽管早就心中有数，听到这里仍旧免不了攒眉。
“我原本——”顿了顿，苏红又道，“算你运气，原本我也没想救你一命，此刻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给你这样东西。”说话间，她从怀中掏出一根长约两寸的黑色细针。
“你总不会不晓得这是什么吧？”
凝目朝那细针端详，琦苫云沉吟了一会儿，方道：“如果本君没有猜错，恐怕是酆连的定魂符？”
“算你有见识！”苏红哼了一哼，“有定魂符在手，只要你不是一颗心被人挖出来，怎样都能吊着你一口气——”
“更何况这不是普通的定魂符，而是只有酆连皇室才有，受者哪怕已经过世，只要断气的时间没有超过三天也能起死回生——其实本君更想知道这个，不知道苏夫人是否愿意解答？”从隐隐泛着绿光的细针上收回视线，琦苫赟问道。
“这与你无关。”苏红一口回绝。
“据传这神品定魂符即便是酆连皇室也不过仅存三枚，苏夫人如何就这般大方？”
苏红咬牙，“你当我当真愿意救你一条小命？若不是……你只要回答我答应不答应即可，废话哪来这许多！”
“苏夫人，”琦苫赟淡然一笑，“如果没有弄错的话，现在是你有求于本君。”
苏红呆了一呆，气急反笑，“琦苫赟，你未免太过自以为是！”
“现下是苏夫人危急存亡之时，并非是本君。”
“琦•苫•赟！”
“更何况本君自认能用到着定魂符的机会也并不是很多，假若苏夫人——”
“那如果我说，你很快就能用到呢？”打断了他的话，苏红挺直了腰杆，冷冷的望向琦苫赟。
“如意弟弟真是好情调。”吹云抿唇微微笑道，“莫非与秋大人两人相约在此私会？”
如意打了个哈欠，“吹云姐姐莫非是年纪大了脑袋也不甚灵光？光天化日之下周围这几位都不是人不成？私会？哪来的私？”
“……呵呵，如意公子真是爱说笑！”
“哪里，是吹云姑娘的笑话太无聊了才是。”
这一男一女俱是绝色，站在这宽敞大道上已经足足有一刻。当中只见他们你来我往，嘴皮子翻了又翻，没一个肯吃亏的。只是尽管吹云盛装打扮又姿态高调，总比不上如意尖酸刻薄——虽然他不承认是被某个笨丫头给训练出来的——来来回回已经吃了不少暗亏。此刻又被他暗讽是没脑子的老女人，吹云一个拉不下脸面色就是一寒，一边同样是穿这水红色银线绣边裙衫的女童就上前一扬手。
秋阳踏前一步，顺手抽出身旁曹秾腰畔的佩刀，将那女童的手掌架住，冷声道：“吹云姑娘，爷不会乐意见到吹雪姑娘如此莽撞。”说罢，运气一震，将吹雪震的倒退两步，握住发麻的手掌恨恨地盯着他。
吹云一愣，随即笑的花枝乱颤，“秋大人，你当真以为我们吹雪是你月敛君府上的丫头不成？这好歹打狗也得看主人，我家妹妹的教养，月敛君大人也是不方便插手的吧？”
秋阳和如意闻言其其一皱眉。
此时，久站一旁的曹秾轻咳一声，上前轻瞟了吹云一眼，方道：“众目睽睽之下几位如此便动起手来，是不是太不将本将放在眼里了。秋护卫，可否将本将的佩刀归还？”身为豪州安北将军*的自己，竟连反应也不及就让秋阳将腰间佩刀抽去，曹秾先是一怒，随即心中一寒。
秋阳看他一眼，也不答话，只是顺手将佩刀一掷，巧巧插在不远处官道边一根树干上。
“你——”曹秾正待喝骂出声，却见那棵树干迅速发黄转黑。过不多久，哗啦啦一声，好好一棵大树便颓然倒下。
从前至后，用了不过三个呼吸的时间。
骇然间，曹秾只听见身后金发少年冷冷一句：“吃东西前不晓得将手擦擦干净，便也只有某些人的手下会有这些没规矩的习惯了！”
琦苫赟长久的叹了一口气，一句“此话当真”终究没有问出来。
苏红又道：“我也知道你必不愿信我，我也懒得管你。与你斗了这些年，你的性子我多少还摸着几分。现在我是这样了，你与我又不相同，怎么就会如此对他死心塌地——”说到此处，苏红顿了顿，不知想起了什么，自己也是一阵叹息。
稍顷，她又道：“你反正不管我说什么，都会去试上一试，我这定魂符也算是多给你次机会，你倒是便会知道我们都是眼睛让狗给吃了！”
琦苫赟默默不语的接过她手中长针。
“我也不求你别的，我这坐骑是不能跟在身边了……”言语间，苏红双目之中隐隐泛出水汽。
“它跟我15年……我为了避人耳目，自然不能将它带在身边。你始终境况会比我好上很多，我只求你善待鸿飞……我也只剩下它了……”
“如此大礼，竟是为了您的爱骑么……”琦苫赟苦笑着。
“你别小看我这鸿飞，当年也是……为了博我欢心，千辛万苦给我找来的。他可是比一般梦骓都要强上许多！”苏红冷哼一声，打了一个响指，她身后的梦驹仰起头一声长嘶，额前倏地弹出两根长约三尺有余的螺旋状长角来。
且不说车厢中的琦苫卿看了一惊，便是琦苫赟也不由啧啧称奇，梦骓是梦驹的突变中，额前常长有一对尖角，是作为各国军中骑兵方可乘用的二等骑兽。寻常梦骓的犄角并不能自由伸缩，且仅长二尺左右。如此可以将利器藏在额前囊包内的梦骓，委实从未见过。
“它就如同我现在仅存的亲人……我这一去尽管可以逃生，但那人欠我的，我必会亲手讨回来！只是这孩子……”苏红柔下面色，抚了抚鸿飞的颈项，“梦骓一般寿长可至300余年，我也不舍得它于我受苦。你便是替我好好照顾它……”
“这是应当。”琦苫赟点头应诺。
“其实就算苏夫人不将这定魂符拿出来，本君也会替你好好照顾它。毕竟夫人的鸿飞可算是异兽，且……”其实那人的事情，我并不想插手多少。“夫人还是将它收回——”
“这就不必了……我将来必然会来，也不知道你倒时站在哪一边……你此刻没有为除后患对付我，我已经该是千恩万谢了。”
“……将来不论如何，本君必会答应夫人一件事。”
“如此我就先谢了。”苏红也不客气，翻身从鸿飞身上跃下，卸了坐具，与爱骑好不亲热了一会儿，方才依依不舍的把缰绳递给了琦苫赟。
“虽然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此时就在与你说件事情——”说到这时，苏红忽然侧耳听了听，明显变得烦躁了起来。
“长话短说吧，皇都里头传出的消息，你那便宜哥哥，不知怎么的忽然失明了。”
闻言，琦苫赟顿时一呆。
苏红见状，咯咯一笑，“看来你也并非如传言所说那样冷情么……再送你一句，据说事情和你有关，你若有兴趣，不妨好好查查。”
说罢，苏红头也不回地朝琦苫赟等人的来时路走去。
直到苏红消失在官道的另一边，琦苫赟仍旧是心不在焉的靠在车辕上，没有半点启程的意思。见状，琦苫卿终究是忍不住冷言提醒道：“且不说我那位‘大哥’究竟如何，‘哥哥’，你那跟前跟后的如意此刻仍旧没声没息的，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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