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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在小花厅磨蹭了那么一会儿又松了发髻,苏琅琅觉得自己的后脑已经没有疼得那样厉害了,时黎推开门阔步而入时,正见着她站在自己对面,手中紧握着一红木盒子。

      他不自觉眉头一动已经猜到那里面装着什么,可还是要在苏琅琅双手奉上的时候问她,“是什么?”

      “殿下上回要的灵犀香。”她打开盖子,露出一粒粒大小均等的香丸,刻意又加了一句,“小女亲手制的。”

      “我问的是,木盒上刻的是什么。”他指着舞狮戏绣球的图案明知故问。

      京中流行什么,有着怎么样的传言他心知肚明,苏琅琅日常在外交际,也应当心知肚明才是,尤其这种说法还是从贵女圈子里开始流行的。

      苏琅琅眼睛一眨,眼眸里展现得全是少不经事的天真烂漫,时黎分明看见她一闪而过的慌乱,她却像毫无察觉一般,颇为无辜地解释,“是绣球锦。”

      “哦。”接过木盒对着上边的纹案看了又看,最后拉长了语调去问,“这绣球不错,也是苏小姐亲手选的?”

      还未等她回答,廊下便传来匆匆脚步声,时黎慢悠悠地将木盒收到自己怀里,等秦芮泽踏进门的那一瞬才又开口,“东西本殿收下了,苏小姐也不必多谢。”

      他几乎把故意两个字写在脸上,秦芮泽今日表现得实在过于殷勤,殷勤得让他心烦,从前也发觉秦国公府还有这么油嘴滑舌的小辈在。

      苏琅琅抬眼看向明显已经听见的秦芮泽,面上神色不改,做出一副诚心道谢地模样,“不过是谢殿下替小女查看后脑伤势的小东西,算不得什么。”

      “苏小姐可是真的无碍了?”时黎不让惊动长辈,秦芮泽便一路小跑着去取了不少药粉药膏,瓶瓶罐罐的摆满了红漆托盘,想着或许有能用得上的。

      这么紧赶慢赶地将东西带了回来,看着苏琅琅不似之前那般难受他也是松了一口气。今日是他祖母的寿辰,若是出了什么事,伤了什么人实在也是不好。

      好在苏琅琅不似那些过分娇弱的贵女,一点小事就要哭哭啼啼地闹起来,秦芮泽放下东西不放心地又问,“府里备着大夫,在下传个大夫给苏小姐看看吧?”

      她看向秦芮泽,对他的言外之意了然于心,她心中慨叹,果真这些人说话做事都有着一百二十个心眼,这若是换成从前的自己,哪里能再多想几遍,去听出什么别的意思来。

      苏琅琅十分恳切地推拒了他的好意,顺口也宽慰了他两句,“殿下都说无碍,想来就是无碍的,小女现下也并不觉得头疼了,秦九公子且放心罢,莫为了这些小事扰了寿宴。”

      秦九公子这才完完全全地放松下来,原本僵硬的表情逐渐松动,几乎不曾停顿地就换上了从见面以来就没出现过的,真正轻松的笑容。

      这样看起来,这位看起来与程循也没什么分别,“还要烦请秦九公子带小女去寻母亲。”

      ……
      苏琅琅跟在秦芮泽与时黎身后,从主院穿过游廊就到了后院花园,国公府内的布置板正,花园也不出意料得十分……规整。

      从她走过的这两处来看,国公夫人对装饰院落并不热衷。主院里看起来布置得规规矩矩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摆放的东西却都是名家之作,就连主院池塘里放置的卵石,每一块的上面都雕刻了寓意吉祥的字。

      平日里看起来寻常,其实心思都花在这些容易让人忽略的东西上,与沈府的一步一景全然不是同一个风格。

      “怎么把戏台搭在这处。”时黎记得国公府还有一处戏台,离着后院花园不远,日常都是在那处看戏,也不知今日是怎么想的,竟把台子搭在了此处,“这处不是一向是供人休息的?”

      苏琅琅想起时黎此前对自己的嘱咐,忍不住笑容满面,他有这般算有遗策的时候很让她觉得高兴,且是没由来忍不住得高兴。

      “祖母说近日花园里花开得好,又有树荫遮阳,总比去原本那处晒太阳好得多。”秦芮泽对是时黎有问必答,他对这位八竿子都难打着,占着亲戚名头却威势颇重的远房表亲很是……惧怕,听着那问话的语气又难分辨时黎的喜怒,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殿下觉得哪里不妥?”

      “随口一问罢了。”他回身看向来不及收起满脸笑意的苏琅琅,挑着眉问她,“苏小姐觉得本殿说得哪里好笑?”

      “小女只是瞧着这花园里的花开得好,看着高兴罢了,并未注意方才殿下说了什么。”她眨巴着亮闪闪的双眼,看着很是无辜,“方才殿下和秦九公子说了什么好笑的事?”

      “可方便也带小女听听?”

      “不方便。”时黎被她气得哭笑不得,“苏小姐还是先去寻苏夫人,好好看戏才是。”

      刚搭建好的一个人高的戏台上,教坊司的乐伎已然抱好了自己常用的器乐坐在台上,等待着主人家的吩咐。侧边的台子上零零散散坐了将近二十余人,也不知哪位是沈大公子的红颜知己。

      苏夫人与秦三夫人并排走着,与他们几乎同时到了花园,时黎眼尖瞧见了,便打发她赶紧先去寻她母亲。

      “怎么去了那样久?”苏夫人推拒了秦三夫人帮她往前安排的位置,按着规矩寻了一处自己能坐的地方,“今日人多,莫要四处乱跑。”

      苏琅琅心不在焉地诺诺应下,找着机会扫视四周,发现人的确是不少,她以往时常见着的和不常见着的,今日都整整齐齐地出现在了国公府。秦国公是两朝重臣,国公夫人今岁又是大寿,来贺的人若是不少。

      “今日怎么来了这样多的人。”她装着不经意地样子问道,“沈家人来得也那样齐全。”

      她方才瞧了台上的乐伎,都是一样的衣裳妆面,实在是看不出谁是谁,便只能去看坐在台下的人。赶在沈府人多,找起来很是方便,虽看不见正脸,不过紧靠着沈夫人与沈思书坐的那位恐怕就是沈文博。

      苏夫人顺着她看过去的方向,果真看见沈夫人将嫡出庶出的都带了出来,甚至还有平日难得一见的沈大公子,“约是快要秋闱,书院的夫子将不必下场的都放了回来,所以沈家才来得这样齐全。”

      难怪时黎此前那般笃定沈文博一定会来国公府,原来是书院放了假,沈家为保与卢家的婚事谈得顺利,只怕就算是绑,也要把沈文博绑回京中待着。

      多日不见知己,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也是不怕这两位不偷偷见面了,她扯了绯云的衣袖,压着声音吩咐道,“盯着些沈大公子,若见着他与乐伎说话,再来寻我。”

      绯云虽不明所以,但仍旧点头应下了。

      国公夫人年岁大了,虽是为她贺寿,但她却并不出现在花园里看戏,秦家大夫人前来将人安顿好,又替国公夫人点了一出戏,先叫台上热闹起来才将本子送到客人手中。

      教坊司出名的从不是戏曲,众人挑来选去又要有意思又要应景的,倒是凑出一整出的祝寿曲来。苏琅琅难得兴致缺缺地对着戏曲台子发呆,只盯着台上的乐伎,一句戏文都没听进去。

      她这样发了大半日的愣,台上的戏也唱了大半,别说是台上的乐伎有什么变换,就连沈文博也是规规矩矩地坐在沈夫人身边,一点都没挪动过。

      沈思书不知是否是被她盯得时辰长了,偶然回头与她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她为防自己太过心虚,点头示意了一番,没想到沈三小姐竟以为自己也是无趣得很,回过身去不知和沈夫人说了什么,没多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等再见她时,她已经来了自己这处。

      “苏夫人安好。”沈思书孤身一人过来她这处,轻声细语地问了安,“难得今日来得人多,不知能否让苏小姐与我们一处待着?”

      苏夫人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圆月门旁的树荫下围了几个年岁与苏琅琅差不多的官眷小姐,多数是与苏琅琅说过几句话的。

      台上的戏曲的确不是她们这个年岁会喜欢的东西,大约是觉得的无趣,所以想自己找些乐子,苏夫人微微颔首,“你若想去便去罢,也好过坐在此处发呆。”

      苏琅琅自然也是见着那边围着的是哪些人,不过她却没有与她们一道说话的兴致,比起自己去找乐子,她更宁愿坐在此处盯着沈思书她兄长的动向。

      “苏小姐。”沈思书小声唤着她,“方才秦家的姑娘来说,带我们去台子后面看看教坊司的人上妆,苏小姐可要与我们一道?”

      她听着教坊司这几个字就来了精神,她方才还愁着自己找不到乐伎们休息的地方,为防与时黎的计划或许有变,只能让绯云盯着沈文博,现下既有人将要她们上妆休息的地方指出来,她实在求之不得。

      “旁的也就罢了,实在是没见过她们上妆的模样。”她往台上看了两眼,正瞧见上面换了人,“走罢,那便一道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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