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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贵妃 ...

  •   千秋苑,是皇宫中最偏僻荒凉的宫殿,它的另一个名字,叫作冷宫。

      既为冷宫,那么便不会常有人来往,偌大的地方,仅在东厢房里关押着几个犯错的妃子,而在西厢房中,则藏匿着一个肮脏的秘密。

      坤华在皇宫门外看到的那一行少年,就是被带到了这里。

      他们一进殿门,便被太监们扒去了衣服,赤条条地站在阴冷的大殿上,他们虽然惶恐,但心里却也抱着热切的希望。

      来到这里,就不会饿肚子了!

      这是一群从各地逃荒的孤儿中精心挑选出的美少年,他们很好骗,只要给个烧饼,然后告诉他们,乖乖听话就能有更多的烧饼,他们就会心甘情愿地任人处置。

      大殿荒废已久,所以光线暗淡,大殿深处像是有什么奇怪的物件,但影影绰绰的看不甚清楚。

      那十几个太监凶神恶煞,把孩子们围在中间。

      大殿正中摆着一把太师椅,孩子们蜷缩在一起,打着寒颤站立了许久,才见一个身着锦缎朝服的老太监,由两个中年太监随护着,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太监们管那老太监叫桂公公,桂公公颐指气使地坐在那把太师椅上,乜斜着眼睛,眼神像锐利的钢丝一样,划过那些赤身裸体的孩子们,拉长着尖细的声音道:

      “小梁子啊,这回你这差事办得不错,带回来的这几个,模样儿身段儿比上次的强多了。”

      身边那个小梁子受宠若惊,赶忙谢过桂公公夸奖。

      桂公公接过下属们递来的茶盅,好整以暇地品了一口,咂了咂嘴,续道:“不是说,有个极好的货色,要给我瞧吗?哪儿呢?”

      小梁子脸上堆着得意的笑,从那群赤条的少年中拉出来一个,推到桂公公近前。

      那少年赤.裸着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虽然年纪尚小,却也知道羞涩,但他一脸的逆来顺受,未做任何反抗,仅是双手交握着,挡在了身前。

      桂公公不以为意地继续啜着茶,闲闲地道:“我可告诉你,要是再给我看那些不入眼的,我可……哎呀!”

      他一个不经意地抬眼,才一瞥见那孩子就失手摔了茶盅。

      老太监蹭地从椅子上站起,几个大步跨过去,似是得了个无价之宝般地惊喜不已。

      那少年确是相貌俊美,身段匀称,一头乱发和浑身的污渍,也掩不住他的绝好姿色。

      桂公公因狂喜而扭曲的脸不知是哭还是在笑,他站得那样近,露出那样可怕而贪婪的眼神,少年心里已经怕得不行。

      正不知如何是好,那老太监突然伸出颤巍巍的手,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颌,这一下疼得他叫出了声,双唇被迫分开。

      老太监似是鉴宝一般看进那张小口……

      折腾了许久,老太监又像挑牲口似的,在少年身上又摸又打。

      “饶命……呜呜……公公饶命啊……”

      少年痛得连声求饶,声音回旋在大殿上空,凄惨得令其他少年们都小声哽咽起来。

      少年再也受不住痛,他用力推开老太监,拼命地往殿门跑。

      而他哪里逃得走,太监们很快就将他制伏。

      “救命……放我走……”少年被按在地上,他有些后悔,不该为了一顿饱饭,就跟人进了皇宫。

      桂公公这时似是想起了极重要的事,他用兴奋得有些沙哑的嗓音喊道:“快、快把薛公公请来!这等好货色,要等他老人家亲自来验!”

      一提到薛公公,太监们一个个脸上都难掩惶恐,小梁子上前怯生生道:“桂公公,咱们还是先验吧,等差不多了再给薛公公看,若他老人家再不满意,咱们的脑袋就……”

      桂公公乐得开花的老脸倏地就沉了下来,咬牙切齿道:“叫你们去就去!这是个绝色,他老人家定会满意!”

      桂公公转过脸来,又向这少年客气地堆笑,道:“这位小哥儿,咱们这帮狗奴才,对您施以训教,是为了助您讨主子们欢喜的!难免会伤及皮肉,咱们这也是为您日后飞黄腾达着想啊!望您体谅,莫要怪罪才是!”

      趴在地上的少年已被绳子束缚住手脚,他暗自思忖:原来他们这般待我,是有心栽培我吗?

      可为何如此客套的太监,却将他如此羞耻地压制着呢?

      他不过才十五岁,尚不知人世险恶,更不可能预知,那个桂公公让人去请的薛公公,是个何其残忍的恶魔。

      ***

      楼月王子在皇宫里住了十来天,也未得见皇上,一日,却意外收到王贵妃的宣召。

      楼月一行入乡随俗,为迎合中原上国,早已做足了功课,他们深知这王贵妃宠贯六宫,便处处留心,唯恐怠慢。

      召见当日,并未见人派来接请的轿子,坤华向来隐忍,自不会多言,属下们也已惯了,也不再抱怨。

      坤华仅让萱儿跟着照应,便徒步走向王贵妃的长泰宫。

      本以为此行仅例行公事,谁曾想一踏进长泰宫门便觉察到异常。

      先是看那些出迎的太监们个个笑得猥琐,后又在进入大殿前侍女萱儿被挡在门外。

      坤华有些迟疑,萱儿又和引路太监好一阵理论,但太监们颐指气使,只道是“贵妃有令”。

      坤华知道多说无益,又想在这大周皇宫内,断不会将他这小小质子怎么样,便安抚萱儿,令她回住所等候,只身一人走进长泰宫。

      更怪异的是,王贵妃并未在正殿接见,却命人把坤华引入了寝宫。

      坤华自觉不妥,向那引路太监婉言相拒,而太监却说,娘娘昨日侍寝达旦,这当儿身子乏着呢,光天化日,殿下还怕什么授受不亲吗?

      面具后面的容颜已显露些许不安,但从面具中流露出的眼波却淡雅如常,坤华微微点头,便随行去了。

      进得寝宫,便见一美艳妇人斜倚在床榻上,近旁跪着个面容清秀的小太监,正在那里伺候烟岚。

      那双在烟雾中迷蒙的双眼,似是随时都充满情.欲。

      她打扮得是何等华丽,中原第一宠妃,自然不在话下,这寝宫之中也是金碧辉煌,不知是特殊气味的熏香作祟,还是王贵妃的狐狸精气场太盛,整个寝宫除了奢华之外,还散发着不可名状的淫靡气息。

      那王贵妃好讲排场,看见眼前这个一身白衫又戴着面具的清俊身影,不免觉得有些乏味,恹恹地闲聊了几句,便迫不及待地直奔正题。

      “听闻王子殿下乃天下第一美,不知本宫的相貌是否能追赶得上您的三四分呢?”

      坤华随着中原礼节,拱手道:“贵妃见笑了,相貌乃父母所赐,何足称道,况男女有别,小王面貌怎可与贵妃相较?”

      王贵妃掩口轻笑,遂道:
      “殿下过谦了,本宫虽深居皇宫,但也听闻殿下的一些轶事,远的是殿下自十五岁起就戴起面具,近的,是十日之前,殿下入我圣京之时,引得蜂蝶追随、桃花妒艳,啧啧,当真是千年一遇的妖男么?”

      坤华恭敬道:
      “承蒙贵妃记怀,然小王以为,当日圣京之异常,仅是凑巧出在小王入京之日,小王如若真是妖男,就该去祸害楼月国的宿敌胡夏,怎敢在圣京招摇?”

      王贵妃一声冷笑:“好,说得好!薛公公?”

      “老奴在呢!”

      王贵妃一个召唤,便见从层层帷帐里走出一个肥硕的老太监。

      那人头发已全白,脸上褶皱如鸡皮,却见嘴唇上搽了血红唇脂,尖细的指甲上也染了同样血红的丹蔻,乍一看似是刚吃过人肉的白毛老妖。

      那老太监手捧一片纸笺,站在贵妃榻前,笑呵呵地看着坤华,拉尖了嗓子道:

      “贵妃娘娘英明,自是知道楼月王子绝非妖男,然那天的蜂蝶追随、桃花妒艳也是人所共见,这位蒙面的小哥儿,您说,此等异兆,又是不是妖人作怪?”

      “这……”坤华一时语塞。

      那太监续道:“既然坤华王子自十五岁起便收敛了容貌,那就保不齐有妖人模仿王子装扮,冒充王子混入宫中。”

      坤华心里已是大惊,此行凶险如此,他万万没有料到。

      他无力地辩解几句,却见王贵妃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气得将跪在身边的那小太监踹到一边,截话道:“行了行了,本宫断断不是好糊弄的!本宫绝不能让妖孽混进我大周!快点儿,验验真身吧!”

      “啊……”坤华骇得叹出声来,料想她所谓的验明真身,绝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但见老太监薛公公将手捧的纸笺递到贵妃面前,王贵妃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掩口偷笑。

      “本宫之所以这么久才召见你,就是为了等这张笺子。”

      薛公公搭话道:
      “贵妃娘娘命使者快马加鞭赶赴楼月,向楼月国王质问,国王为证明王子身份,特令王子贴身侍倌报了王子的身型尺寸,腰围多少,胸宽多少,臀高多少,腿长多少,就连那里……哎哟,老奴羞刹!”

      薛公公装模作样地捂住了脸,惹得王贵妃好一阵花枝烂颤地狂笑。

      待她笑够了,便突然冷下脸来,说道:“就连楼月坤华王子那里的长度,可都在这张纸上写着呢,这位戴面具的小哥儿,是您自己动手,还是让本宫挑些麻利的奴才帮您啊?”

      事态再清楚不过。

      坤华早就听说中原皇室淫.乱成风,却不想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宠妃寝室之中行得如此露骨!

      什么验明正身,分明就是想要他摘下面具、脱光衣服,还要在这女人面前……

      真是肮脏至极!卑鄙至极!无耻至极!

      坤华强自镇静,心中愤慨却不失礼节,他恭敬道:“贵妃娘娘,您既然知道小王曾立下死誓,为祈佑家国安泰,小王在婚配之前绝不将皮相示人,望贵妃娘娘成全!”

      王贵妃何等跋扈,她早就等不及了,便压着怒气道:“你提醒的好啊,真正的坤华王子,忧国忧民可是天下共知的,你也该清楚,如若你不遂了本宫之意,便会有何后果,你若真是忧国忧民的坤华王子,定不会忤逆本宫吧?”

      “贵妃娘娘言之有理,可小王毕竟男儿之身,怎可……”

      “本宫公事为重,为了我大周安宁而屈尊查你,本宫都不委屈,你委屈什么?”

      “可我……”

      王贵妃猛然大怒,大呵道:“小福子!”

      但见适才侍奉烟岚时被贵妃一脚踢开的清秀太监,此时跪行至贵妃榻边,怯生生道:“奴、奴才在。”

      “受罚!”

      贵妃脆生生说出这两个字,那小福子顿时吓得面露菜色。却也不敢忤逆,但见他跪在贵妃面前,张开颤抖的嘴唇。

      王贵妃狠戾地咬着牙,竟气急败坏地,将那点着火的烟袋锅子捅进了小福子的口中。

      小福子定是平日里受惯了此等刑罚,仅是默默地流泪,连半点呻.吟的声音都未曾发出。

      坤华看得瞠目结舌,那王贵妃将烟袋锅子在小福子口中好一阵乱捣,边捣边尖声叫道:

      “狗奴才!下贱东西!让你惹本宫生气!让你惹本宫生气!本宫捅你是看得起你!狗奴才,你这个狗奴才……”

      指桑骂槐,坤华自觉连累了那可怜的小太监。

      “你还敢忤逆本宫?还敢!”

      明白了,关于他的处境,他彻底明白了。

      “住手!”

      面具后面传来沉稳又无奈的语声,待王贵妃看向他去,但见他缓缓脱去手套,露出一双酥骨玉手。

      “小王……劳烦贵妃亲验……”坤华的声音,已有些难以自控的微颤。

      王贵妃兴奋得掩不住笑,终于放过了太监小福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坤华。

      他便在一个女人的窥视下,解下了腰上束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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