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饭馆发家记》老派俗人

3、第三章 送他回家

　　便是他们从前家里光景好的时候，一天也挣不了这些银钱！

　　一家人亲亲热热的说些体己话，连林大郎脸上也漏出笑容取代了愁苦。

　　吃过晚饭，天刚擦黑，林母被林语强逼着歇了绣花的手，林母不舍得点油灯，这要是近视眼可没地方配眼镜。

　　林语开始着手准备明日的卤味，照今天来看，昨天自己准备的肉根本就不够卖，便是再多加一倍也使得。

　　官道那里的人流量不仅大，而且个个不缺钱，都是行商赶路的，谁不想自己吃几口热乎合心意的饭食呢，这十几个钱又算什么。

　　去胡屠户那里买肉，买了较昨日足足多一倍的量，胡屠户的婆娘在林语走后开始八卦，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这林二郎看样子挣得不少啊。”

　　胡屠户知道林家都是老实的，最近又糟了事，训斥自己的婆娘：“别大嘴巴的乱说！”
　　…………

　　天黑以后，林大郎被家里人都催去睡了，林父在灶台帮林语烧着火，一双眼睛熬的通红，林母也在院里洗刷明日用到的碗筷。正在切肉的林语看到心里难免会不落忍，林父林母都是心善老实的，自己做为人子，还要更努力不让他们过于辛苦。

　　全部的肉块卤完，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六点钟吃的晚饭早就消化完了。林语遍扯了块面团做了三碗馎饦，又浇上了些刚出锅的卤味，一家人坐在一起就着灶火吃完便睡了。

　　第二日的卤味仍然是非常好卖，本来林语还想要吆喝两句，可是这香味已经是最好的广告词了。不到一个时辰锅里已经是空空如也了，连肉渣也没了。

　　林语又想到昨日那个孩子，往街角望去却不见人，应当是没来。

　　林语收拾完桌椅板凳，捶了捶自己发酸的胳膊腿，有了条件还是得买辆马车……哦不，驴车吧，驴车攒断时间银子咬咬牙还买得起，马车咬碎了牙也买不起。

　　林母早早的搬了板凳，和林大郎在一起晒太阳，看林语回来，忙上前去接了板车放好，“语儿，今日还是这么快？”脸上已经有浓浓的喜色了。

　　“娘，我做的味道好呗，大家都喜欢。”

　　“唉，娘就知道。”林母脸上浓浓的笑意，林大郎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林语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母亲，咱们家欠的十六两银子可都是崖大郎的？”

　　“正是，崖大郎把全部药费尽出了，只说不着急还。”林母又道：“虽说如此，那孩子带着小妹两人在山中过活，不知道多久才攒下的，咱们家还是得早点还，心里才安心呐。”

　　林语点了点头：“母亲，我想的也是这样，虽不能一次还清，咱们尽快也是使得了。”
　　…………

　　如此过了一个月，天气已经到了四月份，夏日已经到来了。林语的卤味小摊已经在官道口有了名气，因为林语长得白净，又读过书，就被大家戏称为白面林二郎卤味。

　　在这一月中，林语又添了些菜色，虎皮鸡爪，凉拌猪耳，素的酱拌茄子和酱青椒。另有卤肠和卤猪肚最受欢迎，价格便宜味道又好，经常有附近做工的人三两成群的，打一壶酒，一群人分食一份，倒也形成了一股潮流。

　　因为日日都要下半晌才能回去，林母怕林语太过忙碌，便也要求过来帮忙了。

　　这日卤味卖完，已经是下午三点钟的样子了，烈日炎炎，林语一直站在火炉旁，两颊已经烤的通红了，林母看了不禁又心疼：“语儿，累了吧，到阴凉处歇歇，这些娘来收拾。”

　　林语又弯起两眼笑道：“哪里就这么娇弱了，娘，我没事，咱们快回家去吧，今日大哥病好第一日就非要跟着父亲下地干活，我心里也有点担心，不如早点回家看看才安心。”

　　林母闻言也是担心的：”我也记挂着此事，还是早些回家。”

　　两人收拾好东西要走时，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了板车旁。

　　林母最先看到了，又惊又喜：“呀，崖大郎，这大日头的，快来喝碗水。”说着就要找干净的碗倒水。

　　林语闻言也转身行礼：“崖大郎。”

　　崖柏朝他点点头，又忙拦住林母：“阿婶不用忙，我也是去县城回来路过，正好帮你们抬车。”

　　林语本不想的，奈何这男人太过于霸道了，直接抬起车就前头走了，林母也笑呵呵的向前走了。

　　林语只好摇摇头作罢。

　　到了家里林父和林大郎都还没回家，林母非拉着崖柏林语喝了一碗井水浸过的绿豆汤才作罢。

　　崖柏本不爱喝这种，谁知道绿豆汤一入口即觉得香气层层，绿豆都熬的开了花，稍微一抿都在嘴里形成了沙。

　　林母看到他的神情想必是喜欢的，笑道：“这是语儿熬的，说是可以解解暑气，你尝着可好？”

　　崖柏抬眼看了看林语，夸奖道：“语哥儿的手艺实在好，”喝完便放下碗又说：“阿婶，阿枝一人在家，不便久留了，告辞了。”

　　林语送他出门，在门外递出了自己准备好的十两银子：“崖郎君，这几日我也稍微攒了些，先还你一些，”

　　崖柏当即想拒绝，“你……”这小郎君摆摊辛苦，莫不是把所有钱都掏出来了。

　　“崖郎君，莫要推辞，别看我摊子小，可受大家喜欢。”

　　崖柏看着他这胸有成竹的样子，莫名想到了自家阿妹，好似求夸奖的时候也是这样子。

　　“好吧，不过莫要逞强，这天气中暑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左右也不急用，慢慢来就好。”崖柏随即接了银子。

　　林语笑弯了眼，这份银子还了一些，自己心里的担子也是轻了一些，好受多了。

　　送走了崖柏，正巧林父和林大郎也回家了，林母拉着林大郎左看右看，完好无损才终于放下心来。

　　林大郎无奈道：“娘，都说了没事了，在床上躺了一个来月，早就好了，不必如此担心的。”

　　林语还了十两银子，林大哥又恢复的那么好，当即有了做菜庆祝的欲望，看到浸在井里的肥嫩五花还有菜地里的新鲜黄瓜，唔那就做凉拌黄瓜和生煎好了。

　　林父非让林母在堂屋歇歇，自己便去厨房帮着烧火，林大郎就帮着洗洗碗筷，一家子热闹非常。

　　用酱料先把五花肉腌制上，林语便先做生煎包，猪肉剁碎和香葱混合，每一枚小包子都是十八个褶，包的精巧又可爱，锅里放入一些油，把底部煎的脆脆的，又撒上芝麻，香味浓浓也引得林母进来了。

　　“娘，您先尝一个，”林语夹了一个生煎，林母咬了一口一脸惊喜，：“竟不知还能这样吃，好香。”

　　林父和林大郎便也笑起来。拍黄瓜更是好做，不肖工夫一家人便坐在自家院子里吃晚食了。

　　崖柏家，崖柏和小妹阿枝也在吃晚饭，阿枝拿着木棍乱戳着玩，不肯好好吃饭，崖柏只好摇摇头随他去。

　　“崖大郎在家吗？”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崖柏辨识出来是林语，忙起身开门，阿枝也被吸引过去。

　　“林小郎君，进来吧，有什么事？”

　　林语拿着一份食盒进了院子，不由得打量起院以来，崖柏住在深山，只有用木头做的一间卧房，堂屋和一个小厨房，不过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如他做人一样干脆果断。

　　林语笑着把食盒递过去：“我做了些包子，之前老吃你的，也拿来给你尝尝。”

　　崖柏两眉略挑起，似是没想到，阿枝却比他兴奋，藏在自家阿兄后面还用力吸了吸鼻子：“好香哦，阿兄，林哥哥做的饭比你好哦。”

　　“阿枝，去拿个碗可好，尝尝林哥哥的手艺。”林语对可爱的孩子向来没抵抗力，随即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

　　林语也坐下来把生煎拿出来摆好，又拎出一个竹筒，里面装的是上午熬好的绿豆汤。

　　阿枝左拿一个右拿一个，吃的小脸儿都沾上油，林语又乐颠颠的拿布给她擦干净。太阳还在空中，照在林语带着笑的脸上，崖柏只觉得心里不太得劲，忙拿了个包子塞在嘴里。

　　这包子也不知怎么做的，下面煎的脆脆的，里面的汤汁却足足的，没有因为油煎而变得干巴巴的，崖柏三两口吃完还想再吃一个。

　　三人说了会话，吃完了包子，林语随即要告辞回家，崖柏道：“天色很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家。”

　　林语知道拒绝也没有用，只得同意了。

　　崖柏把阿枝锁在堂屋，叮嘱她不要出门，便锁了院门带着林语走了。

　　崖柏本就是沉默的性子，林语又不知道说个什么话题，两人沉默一路。

　　只分别时道了个谢。

　　林语想到阿枝那么小，家里也没有长辈，那崖柏兄妹俩在山上住不觉得危险吗，内心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然后便去了林大郎那里想打听一下，既然想感谢崖柏，就得先了解一下对方。

　　“崖大郎闷着不爱说话，我只知道他以前是当兵的，后来他父母亲相继去世，他就回来了，当时他妹妹阿枝还在襁褓之中，”林大郎躺在床上慢慢的回忆，“原来父亲和我在山中打猎，也是后来才遇到他，有了崖大郎，我们结伴也敢往深山去寻猎物了。”

　　当过兵？怪不得有一股子和寻常人不同的气质，林语想的多了，林大郎看着自家小弟呆呆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随即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干农活时累了都有点喘，怕是再也进不了山了，现在又退了亲，一家只有小弟担着，自己这做兄长的，实在是太羞愧了。

　　林语看林大郎也不说话了，脸上也有股子忧愁，心里也猜的七七八八了，“大哥，咱们现在生活越过越好，你还是抱养好身子最重要。”

　　林大郎满脸的愧色：“苦了你了，我也打算着等过段时间，就去外面找点工做，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

　　“大哥，出去做工又累的不行，咱们家现在有营生了，何苦出去呢，你弟弟我做饭手艺还可以。”

　　林大郎看着自己弟弟这幅傲娇的模样也不免发笑，自己生病了之后弟弟的性子就大有改变，以前对谁都淡淡的，现在这样子，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