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分且救世主》水青悦

30、【基因病】影子

　　岁穗睡了一觉醒来，记忆的最后是继父何成来接她，院长告诉何成，她是在一场异象里患上了基因病，要尽量减少活动。

　　岁穗对于她很可能不是穿越者接受的还算良好。

　　她已经逐渐要忘却了那些或真或假的前世记忆，她没有回想过任何亲人。

　　这也更加确定了她需要把自己装点成一个正常人，最好不要让月胧起疑。

　　岁穗动了动手指，皮肤完好如初，根本看不出记忆里的样子。

　　月胧正在盯着她，询问道：“你还好吗？刚才你好像很痛苦。”

　　岁穗困倦的揉揉眼睛，刺激的眼眶湿润起来：“梦见我刚休学时候，被送到北海市治疗，真想知道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岁穗伸展身体，衣服往上抽，露出一截精瘦肌肉线条清晰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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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懒洋洋的举动把治疗室里的气氛也带的慵懒闲适起来。

　　岁穗坐起来，抬脚穿上鞋，一边说：“月姐，下次再给我做一次治疗吧，我想知道我得病之前发生的事。”

　　月胧握着已经冷掉的茶，也坐直了，笑着说：“好啊，但你好像不太对劲。岁岁，要是出了什么事，不如告诉我，一起想办法呢。”

　　月胧不满的说：“在你心里，总不会把我当成告密者，或是不能信任的背叛者吧？”

　　岁穗把裤腿整理好，浅色的瞳孔冷冷的注视着她，“为什么这样说。”

　　该死的敏锐直觉，岁穗在心底厌弃心理医师这个职业，月胧就这样发现了她的不对，真是在意料之中啊。

　　岁穗神经紧绷，疯狂的想，她该怎么办，如果月胧想要把她留下调查，她能强行离开清理部吗？

　　如果强行离开，就是表明了自己是有问题的。

　　离开北海市，岁穗能去哪呢？这总归是一个需要各种证件的时代。

　　她能对月胧下狠手吗？扪心自问……她可以。

　　月胧理应察觉到危险，在只有两个人的治疗室内，即使有监控录像，逼问一个她觉得可疑的人，极有可能让她在几秒钟内被攻击乃至死亡。

　　她是一个成熟的、经验丰富的心理医师，此刻的举动很不合时宜，但符合她内心深处的反骨和执拗。

　　月胧点点墙上的钟表，语气很轻：“刚才你正在梦里，我叫你，你回应了。可你不应该听见我在现实里叫你的声音，我很确定你是在深层睡眠，所以是谁在回应我？”

　　寒意一路侵袭上岁穗的脊梁。

　　岁穗茫然的张开嘴，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真的只是猜测而已……

　　月胧并没有说谎，事实上她受到的惊吓不比岁穗小，以至于在岁穗没有注意的地方，她的手指僵直的快要握不住杯子。

　　月胧微笑着说：“我真希望是我看错了。”但这不可能，在岁穗陷入睡眠的十分钟后，有别的人回应了她的呼唤。

　　岁穗在短短几秒内想了想可以用什么理由忽悠月胧，例如助眠的茶喝少了，并没有陷入完全的睡眠中。

　　很快发现并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打消月胧的疑虑。

　　岁穗甚至觉得，若不是两人都清楚她的武力值远高于月胧，月胧会把话说的更加直接，果断一些。

　　岁穗斩钉截铁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要下班了。”

　　月胧轻轻地回应：“岁穗，你随时都能下班，没有人会拦你。”

　　岁穗迅速捡起墙边的伞，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门外，就在到达电梯时，有什么东西追赶了上来，融进了她的影子里，岁穗凭空生出‘多了几分重量”的感觉。

　　刚才是什么……岁穗警惕的回头查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匆匆的下了楼，在楼下看见丁玲和石和煦，石和煦头发依旧蓬松，不伦不类的罩着一件黄色宽松外套，像一只大狗。

　　石和煦兴致勃勃的拎着黑色塑料袋，仍旧不敢相信，反复确认道：“真是给我的吗？特意给我带的山货，呜呜，谢谢你。”

　　丁玲笑的神秘：“嗯呢，炖汤可好吃了，岁穗喝了都说好。”

　　正巧岁穗从楼下下来，石和煦也打开了塑料袋，一群因为闷热散发恶臭的腐烂蘑菇映入眼帘，蘑菇们吓的尖叫起来，细长的手触须般的抖动。

　　这股恶臭驱散石和煦扔了塑料袋，他甚至都没来得及为活蘑菇尖叫，就趴在花盆旁边呕吐起来。

　　蘑菇从塑料袋里倾倒在地面，一个职员不慎一脚踩上去，滑倒了，蘑菇也边成黑色的物质糊在地上。

　　空气里弥漫死尸的臭味。岁穗脚步一顿，被熏的头昏脑涨，急忙捂着口鼻冲了出去。

　　石和煦吐的有气无力，一边喊：“丁玲！你伤透了我的心。”

　　丁玲双手抱在胸前，没有一点歉意的往前看：“奇怪，岁穗今天怎么走的那么急。”

　　石和煦冷笑，吐的快要虚脱：“还不是你……还不是被你的蘑菇恶心的。”

　　丁玲：“不会吧，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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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穗回到了家里，关着灯坐着床上，今天她回来的尚早，曹妈妈来敲了两次门，问她怎么不吃饭。

　　楼下，有三四个阿姨正在跳广场舞，声音不大不小的传进房间里。

　　岁穗看看黑漆漆的屋子，觉得很不对头，觉得有人。

　　岁穗摸到枕头底下的药品，犹豫了一下，倒出来几粒吃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顿时觉得宁静了不少。

　　黄医生说如果她感到不适，可以每天服用，而之前她是一周两次。

　　岁穗把几件衣服装到行李箱，如果月胧对她采取行动，她明天就会离开北海市。

　　岁穗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休息，凌晨三点，岁穗进入浅度睡眠，一个笨拙的影子从床底爬了出来，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寻找。

　　这个影子是纯黑的，中间有一只呆滞的大眼，悄无声息的摸索完了屋内的摆设。

　　在他来到桌前，黑乎乎的手正要伸进抽屉里，拉了拉，抽屉上锁了，里面是岁穗放珠子的地方。

　　黑影寻找未果，再次爬入床底，融入了岁穗的影子里。

　　真正发现黑影的踪迹，是在岁穗送完了何达愿后，坐在小区花坛上喂猫。

　　橘猫一反常态的围着岁穗打转，猫尾巴往天上竖起，咬着岁穗的影子，影子波动起来，被揪出了半个黑漆漆的头。

　　橘猫松开牙齿，黑影再次没入了岁穗的影子内，这次藏的更好。

　　但感觉没有欺骗岁穗，黑影就是从昨天，她从月胧的办公室离开后黏上她的。

　　岁穗思考良久，最后觉得她是被‘天眼’跟踪了。

　　月胧曾经用‘天眼’找出了杨志成的唐突举动，没理由不用‘天眼’观察她已经生疑的岁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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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怎么处理月胧？

　　岁穗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中，这时候竟然看见小平头在小区门口张望。

　　他怎么在这里？岁穗迟疑了一瞬，走上前叫住他，见小平头手里还像模像样的拎着一袋水果。

　　岁穗没去上班，小平头在治疗室内无所事事，打听了地址就赶来探望，因为不知道具体楼层，他已经在附近徘徊几分钟了。

　　小平头带着热络的笑容：“您今天没来上班，我就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

　　岁穗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职场上的人才，带着他进家里坐坐。

　　小平头放下了水果，热切的询问：“是身体不舒服吗？我在医院里有个亲戚……”

　　岁穗淡定的说：“这倒不是，但是我昨天和月姐产生了冲突，就想着先请几天假休息。”

　　小平头很是吃惊，脑子划过一个想法，岁穗升职的那么快，居然还没有掌握讨好领导的核心技巧。

　　一时间，他的措辞也变得谨慎起来：“怎么会这样，月医生平时温温柔柔的。”

　　岁穗点头，浅色的瞳孔里情绪稀少，她靠在椅背上，笑着说：“她昨天说我有问题，想说我不是正常人，这太可笑了。”

　　小平头闻言坐姿顿时僵硬了，毛骨悚然的看着岁穗。

　　岁穗很无语的回望他，神态动作无一不正常，“你看我像是变异人吗？”

　　“呃，这个不一定，月医生培训的时候说很多变异人初期都不会表现出来明显的差异。”

　　岁穗打断了他的话，指着外面，冷冷的说：“你走吧。”

　　小平头本来也待不下去了，从知道岁穗可能是变异人后，他几乎希望岁穗能多请假几天。

　　天地良心，他可是要和岁穗在一间治疗室待着的。

　　小平头从岁穗家里走出来，发现自己掉了新打印的名片，却也没胆子去找了，掉了就掉了吧。

　　走出去没多远，小平头的信息里忽然弹出来一条广告，庸俗至极，是一经采用就会被在设计界终生开除的那种。

　　【你是否有未完成的遗憾，又或是未曾告别的人？你是否学业繁重，工作压力极大？进入这里，给你一张几小时的天堂体验卡。】

　　小平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广告视频已经播放完了，他无言以对的关掉了信息，猛地觉得今天十分困乏。

　　奇怪，他明明昨天休息够了八个小时的，看来今天得早早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