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分且救世主》水青悦

29、【基因病】探知

　　岁穗看见自己被固定在车上，她的皮肤像是煮熟的虾，布满坑坑洼洼，皮肤脱落，黏腻的皮肤组织掉落在身下的垫子上。

　　她身上缠着绷带，从胸前一直缠绕到脚，如果要形容，岁穗认为自己像是那些受到过量辐射的可怜人。

　　她的意识很清醒，身上每一处都在烧灼的疼痛，嗓子内很难发声，很大概率是损坏了。

　　车停下来，岁穗凝目看过去，两个带着护目镜，手持着枪的武装人员打开了车门，单手抓住担架，把岁穗往下移。

　　这时候前面一直没有发声的医生蹿了过来，抓着岁穗头部的担架，配合两个武力人员，平稳的将岁穗移下救护车。

　　下了车，是个夜晚，无尽的喧闹传进岁穗耳中，在特殊医院的门前，居然正站着十几个神色严肃的医生。

　　围绕着特殊医院，拉出了一条警戒线。

　　几个医生上来接岁穗，正要把她往里推，就听见武装人员的呵斥：“小心接触，她身上可能还有未排出的多余污染源。”

　　主任医生往后面看了一眼，声音很低，微不可闻：“不是还有几个吗？怎么不一起过来。”

　　武装人员很快回答：“路上死了三个，还有几个情况不稳定，观察后再决定是否过来。”

　　岁穗再次尝试挪动，却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看来一切都是记忆里已经发生过的，她只能无奈的回顾。

　　从医院内走过来一个熟悉的面孔，是两年前的月胧，这时候的她看起来还是特殊医院的医生，比现在更为瘦弱一点。

　　月胧：“老师，先把病人带进去吧，外面已经有记者围上来了。”

　　主任医生点头，“尽力救治，我记得这个患者才十几岁。”

　　忽然间，岁穗牙关打颤，身体里又进行了新一次的重造，骨头碾碎般的疼痛，从口鼻里涌出不少鲜血。

　　岁穗像是垂死的鱼，在担架上扑腾了起来，周围的人都吓的后退，只有月胧怔怔的站在原地。

　　岁穗攥住了她的手腕，并且同情起了月胧，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可怕，这点从月胧不断颤动的瞳孔就可以看出来。

　　“咔咔……救救我。”

　　积压的变形的嗓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岁穗松开了月胧的手，在月胧的手腕上留下了暗红色的手印后，重新躺回了担架上。

　　岁穗被推进了特殊医院里。

　　碍事的医生都退去了，只剩下主治医生和院长，以及押送岁穗来的武装人员，他们正在岁穗旁边争吵。

　　院长：“既然那么危险，为什么要送回来治疗？医院里还有很多正常病人，她若是失控，伤及无辜怎么办？”

　　武装人员镇定的说：“送来的都是情况较为稳定的伤者，已经观察了两周，她需要得到治疗，何况这里是她家乡。”

　　院长冷冷的笑了一声，声音里藏着恐惧：“谁能治好这些人，他们很快都会死去，就算活着，也绝不是人类了。”

　　武装人员有意无意的将枪口对准了岁穗，倨傲的说：“就算她异变了，我会将她杀死，人才是世界的主人，难道你觉得我们对付不了她？”

　　病房里逐渐安静了下来，岁穗已经难以找到血管的手被扎入了针，输进去的液体让她好受了不少。

　　主治医生发觉岁穗正在看着他，心下紧张，默默拉开了距离。

　　他问武装人员：“污染源泄露的事情对我们的医务人员也要保密吗？”

　　武装人员：“当然，这是孟教授的意思，学院发现的东西暂时不能对外公开，避免造成社会恐慌。万一有人活了，就以患病的理由让医生监视情况。如果被二级感染的消息走漏给大众，他们就算存活下来，也成了别人眼里的异类，没有任何生存空间。”

　　院长的脸色缓和下来，呢喃道：“孟教授总是心怀怜悯。”

　　……

　　岁穗继续休养，短短半个小时，她的手脚都出现了腐败的痕迹，从嘴里呕出的黑血装满了白桶。

　　即使知道这是个梦，岁穗还是为了一点点变化的身体感到焦躁。

　　如果是真的经历过的原身小姑娘，她的痛苦简直难以想象。

　　当岁穗的胸口也开始腐败时，医生们奔走相告她快不行了，月胧过来给她送了一朵黄花，用毛巾小心翼翼的擦岁穗已经失去人型的脸。

　　月胧质问主治医生：“老师，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怎么了？是什么东西把她变成了这样？”

　　岁穗静静地注视她，月胧以为她疼，转过身，眼泛泪花。

　　月胧见过各种变异的人，甚至有变成植物的身体被虫子侵蚀空了的，却从来没有一个有岁穗带给她的冲击力大。

　　主治医生僵硬的看着学生靠近岁穗，说：“月胧啊，你要是想知道就调走吧，在咱们医院，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月胧垂下头，半晌才答好：“我不想做被蒙在鼓里的人，我在医院工作了一年多了，但对于世界的变化，我一无所知。”

　　岁穗心想她真的有胆量，不是因为月胧的话，而是因为月胧直接坐在她床边了。

　　换做任何人，甚至是岁穗，对于一个未知的，有危险性的病患是绝不会毫无防备的。

　　这时候的月胧还是太年轻了……

　　月胧：“过几天我会申请调走，先回学院一趟，如果学院方面没有职位空缺，我再申请去清理部。”

　　她说完看了看病床上的岁穗，而岁穗已经困倦的闭上眼睛。

　　主治医生知道月胧在想什么，适时的开口：“她的状况看来也就在这几天了，你要是不想看见她死去，明天就走吧。”

　　接下来的记忆断断续续，岁穗只能短暂的回忆起发生了什么。

　　她没死，第五天后，其他因为污染源泄露的受害者也陆陆续续的来到了这里，岁穗判断有受害者有很多个。

　　在这场岁穗还没能回想起来的事故里，当场死掉了一批受害者，在留在学院内观察的时候又死掉了一批。

　　到达医院后，再次死掉了两个，最后只剩下岁穗和幸存的两人。

　　岁穗把之前逼问黄医生的那些话串联起来，得出了一些结论，这两个人在后来的两年内也死去了，真正的幸存者只有岁穗。

　　异能药剂是半年前投入使用的，而岁穗被污染源入侵，居然是两年前的事情。

　　岁穗的心情平淡如水，就算她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是被完整的污染源入侵的，也就是百分百含量的。

　　看来不会更糟了，已经跌落谷底了。

　　更甚至有一种可能，她也许不是穿越了，也许她就是原主小姑娘被精神入侵后混合出来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