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分且救世主》水青悦

16、【基因病】月光

　　岁穗不习惯那么小的婴儿，就装作没看见，任由杨志成怎么暗示，婴儿还是到了丁玲手里。

　　杨志成失望的低着头，把手伸进口袋里，捏了捏他捡来的藤蔓，一种陶醉感席卷了他的内心。

　　他本来是想，向岁穗展现他的人性的……也许这样岁穗会为他说些好话。

　　杨志成情绪极其惶恐，已经不知道多少日夜，他都在被无端的恐惧淹没。

　　这些讨厌的监视者！简直像是咄咄逼人的蛇。

　　那边，岁穗已经捡起了地上的污染源，放进袋子里，精疲力尽的狂热市民想和她争夺，轻易就被岁穗推开。

　　岁穗颠颠袋子，“怎么办？他们看起来并没有攻击力，都带回去吧？”

　　蓝黎昕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捆绳子，一个个将人捆住，牵着往外走，石和煦在中间推着。

　　从林子里往外走，众人或多或少的挨了市民们几脚，石和煦郁闷的说：“是邪教吧，这些年邪教是越来越多了，打也打不干净。”

　　刚说完，他旁边的妇女发怒，扑上来就要咬石和煦。

　　石和煦惊的退到队伍末尾，和岁穗站在一起：“学妹，我看他们都被洗脑了，太吓人了。”

　　岁穗认同了石和煦邪教徒的说法，在她看来，已经很难有别的解释了。“不过污染源怎么不寄生他们？”

　　石和煦见怪不怪，“它们是活的，有一定智力，当然会挑选被寄生的人。”

　　石和煦尴尬的看了岁穗一眼，眼神落在岁穗的肩膀上，“像是有些人，比如……比如你父亲，还有刚才的司机，都是不耐受的，被寄生以后张牙舞爪，很快就会被发现。”

　　岁穗顿住脚步，“这么说，寄生更加耐受的人，能够维持人形态？”

　　石和煦思索：“可以这样说，如果它寄生你、我，我们的头肯定不会飘在窗户外面，起码在我们精神崩溃前不会。”

　　丁玲面带微笑，说出的话直接戳在了石和煦的心窝上：“你把岁穗讲糊涂了，教学的话，还是应该让蓝大来讲解。”

　　可惜蓝黎昕走在最前面，没听见这些话。一直出了林子，和同事汇合，找出货车翻车的视频一看，找回的污染源对不上了。

　　“还少五个，刚才太慌乱了，一定有些人没追回来。”

　　众人顿时傻眼了，原本就是临时加班，再找下去必定要熬一个通宵。

　　好在这批同事比较有担当：“现在已经确定市民没有攻击性，就剩摸排工作了，太繁琐，你们先回去，民警协作我们就行了。”

　　石和煦一喜，精神振作了几分，真诚的握着同事的手腕：“太谢谢你了，其实我已经两天没睡满六小时了。”

　　而此时已经十点半了。

　　岁穗也松了一口气，疲倦的坐上了车。终于结束一天的工作，蓝黎昕驾车带着大家返回饭馆附近。

　　等再停下来，已经到了石和煦的家，石和煦已经睡熟了，被丁玲粗暴的晃醒，他一下子跳起来，脱口而出：“啊！岁穗学妹！明天也一起吃饭吧！”

　　岁穗抬起头，狐疑的望着他，浅色的瞳孔里闪着冷冽的光。

　　石和煦逃下了车，脸红的在外面道歉，结结巴巴，“呃，刚才做梦了，都是因为我太困了！”

　　丁玲幽幽的笑起来，“理解一下单身少男想恋爱的愚蠢想法吧，虽然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快进到他失恋了。”

　　岁穗也好笑的笑了，这时候月胧发来消息，唐突的在车里响了两声，【岁岁，杨志成和你在一起吗？】

　　岁穗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杨志成，他也在窥视岁穗，紧张不安，目光偶尔露出恨意。

　　岁穗：【对，我们都在车上，刚回来。】

　　月胧：【他怎么样，我刚起床，听说拦截了一堆污染源，北海市的形势更加严峻了啊。】

　　岁穗把杨志成救下婴儿的事告诉月胧，月胧：【那看来我不用临时加班处理他的事了，不错，再怎么样，也熬到明天的工作时间吧。】

　　月胧：【对了，我有一箱效果很好的修复面膜，明天来办公室拿，咱们美人得注意皮肤。】

　　结束和月胧的谈话，车辆已经驶入了小区附近，岁穗穿上外套，便准备下车了。

　　杨志成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因为一心关注在岁穗身上，他甚至没注意已经过了他应该下车的地方。

　　杨志成和岁穗一起下车了。

　　岁穗在车窗外站着：“再见丁玲姐，蓝大，明天见。”

　　岁穗念头一动，补充道：“也许明天你可以和我讲讲你的开锁能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丁玲长了一张并不出众的面孔，但五官却很细腻，无语的说：“要不是知道身份，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间谍，老问东问西的。”

　　载着丁玲和蓝黎昕的车开走，只剩下了岁穗和杨志成，偏偏两人都要走同一条路。

　　岁穗注意到他的手一直放在兜里，捏着什么东西。

　　她问杨志成：“你还好吗？我一直不知道使用异能药剂后是什么感觉，你平时会感觉到不适吗？”

　　杨志成身上一抖，谨慎又痛苦的说：“我有时候……会觉得很挤，就好像有另一个人也装在身体里，挤的想撕碎自己。”

　　这是常见的症状，杨志成也告诉过月胧，早就是记在档案上的，他不担心岁穗会以此判定他到了极限，要判定早就判定了。

　　这明明不是他想的，他为什么要承受痛苦，没有人肯放他一条活路。

　　杨志成这样想着，内心的愤恨让他发抖：“你们是怎么说我的，你和月医生，你们肯定讨论我了吧！”

　　岁穗走在前面，声音飘在夜风里：“有讨论过你，这是一定的，我们会尽力给你更多时间。”

　　岁穗：“是我们牺牲了你，所有被异能保护过的人，都应该感谢你，感谢你们透支的生命。”

　　杨志成怔住了，眼泪模糊了眼睛，哽咽道：“真的吗，你们真是这样想的吗？”

　　岁穗也对自己说：“当然，你没做错，隐瞒是对的，我理解。”

　　杨志成抓着电线杆在痛哭，黑发也湿哒哒的垂在眼睛上，“我不想死，我妈妈会难过死的，我才使用药剂两个月啊！”

　　走到路口，岁穗即将进入小区，而杨志成会继续直行，运气好的乘上出租车，能在十五分钟内赶到家。

　　岁穗又接到了月胧发来的信息，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月胧：【把杨志成带回来，天眼捕捉他对完全变异人产生了崇拜，今晚，会对他进行清理。】

　　月胧：【他兜里，是他收藏的那个变异人的残留部分，看见了吗？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

　　c-5距离，顾名思义，可以凭空拿取距离较劲的物体，物体间交换位置，甚至进行一定距离的瞬移。

　　也是个毫无攻击力的类型。

　　杨志成当初选择了它，是认为它更好逃跑，能保命。

　　但在岁穗手里，杨志成绝望的发现自己错了，他也许能躲掉一部分变异植物的攻击，但难以躲掉岁穗的枪。

　　杨志成进行了三次瞬移，已经是他能力的极限，也是百分之3含量药剂的极限。他只用了两秒钟，就从路口瞬移到了相距千米的胡同里。

　　但岁穗对着他的影子射出了一枪，同时一道血线追踪了杨志成的位置，携带着子弹，不呈直线的追逐过去。

　　血线越过墙头，冰冷的月光给血线添加了一丝锋利，只比杨志成晚了一步来到他身后。

　　杨志成进行第二次瞬移，慌张的他定位错误，是空旷的篮球场，在这里他必定会被抓到。

　　他又进行了最后一次瞬移，这次杨志成想定位到居民楼里，最好是某人的家，这样有助于他逃跑。

　　下一刻，血线携带子弹，贯穿了他的背部。

　　杨志成始终都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岁穗的子弹好像长了眼睛，他只是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等待岁穗跨越半个城市，来捡他。

　　他的血越淌越多，但不致命，十几分钟后，岁穗的脚步声响起，她看起来不像是经过了一场猎杀，表情仍然是淡淡的。

　　杨志成崩溃了，哀求道：“请不要，就说没抓到我好吗？没有人会知道的。”

　　岁穗用路上买来的纱布按住他的伤口，一边问他：“你知道天眼是什么吗？”

　　杨志成费解的重复一遍：“天、天眼？”

　　岁穗把他拎起来，半撑着他往外走，轻声说：“你去诅咒天眼吧，是它识破了你。”

　　月胧给的目的地不是清理部，居然是特殊医院，岁穗很难不怀疑她会给在崩溃边缘的人安乐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等来到特殊医院，岁穗已经加班了四个小时了，果然下班都是骗人的。

　　岁穗把杨志成送进去，月胧也出现在里面，她穿着一件大衣，松垮的挽着头发，远远的和岁穗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被打了镇定剂杨志成进了医院里面。

　　岁穗等在外面，顺便给曹妈妈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在和同事们玩，不用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