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长静山

12、第 12 章

　　吴柯这阵子健身比较勤，每天要在器械室泡两三个小时。还找了个私人教练带着他练瑜伽来调整时好时坏的情绪。
　　结果就是小腿酸痛得要命，刚才在汽车里坐了那么久，现在格外难受。他解开裤带，舒服地坐在椅子里，看着周良绕过大床走到他身边。

　　吴柯对着自己的腿努了努嘴说：“帮我把小腿按一按。”

　　周良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抓住吴柯被西裤包裹的脚踝说：“吴总要重点还是轻点。”

　　“重一点吧。”

　　周良就低下头，双手稍稍用力地按揉起吴柯的跟腱和肌肉。

　　吴柯没想到周良力气这么大，他痛地坐直了皱起眉头，微微抖了抖腿说：“轻点儿。”

　　周良马上松了劲，用中指和无名指柔和地转着圈按摩。

　　吴柯才又放松地靠回椅子里，还挺舒服。他看着周良的发顶，过了半晌忽然开口问道：
　　“你报警了吗？”

　　周良一头雾水，抬起脸来看着吴柯，怔愣了两秒才问：“报警？吴总什么意思？”

　　吴柯捕捉到他眼睛里一瞬的懵懂，不由得笑了一声，说道：“别人把你......伤成那样，你不报警吗？”

　　周良懂了，吴柯是在说他十几天前被捅伤的事。他的背僵了僵，低下头来继续手上的活，没有回答。

　　吴柯等了一会，见没有反应，伸脚踢了踢周良的脚踝：“我问你话呢，你在紫金会就这么对客人的？”

　　周良才慢慢开口说：“没有报警。”

　　“为什么不报警？”

　　周良牵起嘴角笑了笑说：“做我们这一行的，客人有时候玩得有点过，不至于报警。”

　　吴柯偏着脑袋看他的脸，只看到直挺挺的鼻梁和一边瘦削的下颌。他觉得心里有火，语气生硬道：“有点过。嗯。”
　　“那些客人这么玩一下，给你多少小费？”吴柯故意问道，带着些微的嘲讽。

　　周良侧着头揉着吴柯的跟腱，揉了三四次才开口回答：“给了六万六。”
　　他不太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抬起眼眸看向吴柯，右手顺着吴柯的膝盖慢慢摸向大腿的内侧。在那里按揉着想要撩拨吴柯起来，切入正题。省得浪费时间来回答这些他不想想的问题。

　　吴柯果然很快便有了反应，但他还是一副散漫的样子，看着周良。问他：“所以给钱就能想干什么都行是吗？”
　　吴柯脑子里闪回了那张酒店大床的照片，那么多血，就跟谋杀差不多了。

　　周良不想说话，他把身体往前贴近吴柯，将吴柯的腿向外分开一些，鼻梁贴向吴柯的小腹，在那里轻轻地划着。
　　而后张口衔住吴柯西裤上的拉链，缓慢地向下拉开。他感觉到吴柯的寂寞越来越蓬勃，于是抬起脸说：“吴总，去洗澡吧。我帮你。”

　　吴柯被专业地照顾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发热，但心情却越来越冷，他冷笑了一声没说话，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周良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刚才的进程。

　　他十分熟练地帮助吴柯，用了一些在紫金会学的技巧。吴柯也没有留着，过了十几分钟便彻底给他了。

　　周良拿纸巾擦了擦嘴，心里自嘲，这几天一直在喝粥和米汤，这会算是补充蛋白质了。听说这玩意特别有营养，他还真是有福气。
　　周良扶着旁边的椅子站起来，含着满口腥膻去洗手间清洗。
　　吴柯紧接着跟进来，脱了衣服进到浴室冲洗。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上释放了，但心里反而闷闷的。

　　*

　　吴柯没有让周良穿自己带的睡袍。
　　他前天去商场亲自挑选了两套睡衣。桑蚕丝面料的长裤搭配中式开襟系带上衣。
　　吴柯那套是淡蓝色素面。周良穿白色，领口和袖口点缀了一点雅致的苏绣。
　　吴柯发现，周良穿白色是真好看。
　　他穿黑色的时候过于性.感，穿白色要柔和纯净得多。洗过澡之后淡粉色的嘴唇就像雪中的一点桃花瓣。美得不可方物。

　　周良见吴柯总是盯着他看，便走过去贴着吴柯，轻声说：“吴总还有想法？”

　　吴柯本来是纯粹的欣赏和喜欢，被他这么一贴便真的有了想法。他往后退了一步说：“你别引火烧身。等你好点吧。”

　　周良怔了怔。他看着吴柯说：“那我给你再按按腿吧，你小腿肌肉挺紧张的。”

　　吴柯趴在床上，周良站在旁边弯着腰帮他按。
　　周良按得很认真也很娴熟。吴柯问他：“你是不是学过这个。”

　　周良说：“以前在足疗店做过。”

　　“哦”。吴柯想，如果他跟周良的相遇稍微体面一点，如果周良不是那么不堪，而是一个普通的公司员工，或者，即使是一名足疗按摩师，该多好。

　　吴柯趴着享受了一会儿，感觉有点不对劲，转脸看着周良问：“你的手怎么这么热？”他记得之前周良的手是冰的，这会又格外热。而且，好像口腔里面也很热。

　　“手热是不是更舒服？”周良就像一个贴心的按摩师，抬起脸对着吴柯笑了一下。

　　吴柯抽回小腿，坐起来看着周良，说：“你过来。”

　　周良于是坐到吴柯身边，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吴柯抬手摸了摸周良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说:“你发烧了。”

　　“是有点。”周良看吴柯不愉快的神情，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得罪了金主。

　　吴柯想，这人刚出院就去紫金拉客喝酒，不发烧才怪了。他问：“你烧几天了？”

　　周良如实说：“三天，可能伤口有点感染，在吃消炎药。今天已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