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蜜糖》年糕不甜

14、第 14 章

　　姜羡没有身份证，住不进宾馆。

　　她只好找了个简陋的民宿落脚，暂时休息一晚。

　　钻石换来的钱并不少，店主还好心给了她一张银行卡来放这些钱。

　　但一直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

　　-
　　第二天，姜羡来到了中心广场。
　　这里是A市最大的广场，有A市最大的地标，吸引来A市的人来这里打卡。

　　除此之外，喷泉、花园、轮滑场篮球场，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路边有很多的小商贩，在卖一些文创。

　　姜羡混入其中，在这里支上画板，准备给人画像。

　　最开始没什么客人。
　　姜羡就对街道随便描绘几个场景，画里人来人往，构图很好。

　　她长得好看，在那安静描画的时候，也特别吸引人的目光。

　　有几个年轻人注意到了她，推推搡搡地走了过来。

　　“你在画画？”一个小姑娘问。

　　“画人物像。”姜羡专注地将落笔收好，注意力转到说话人的身上。

　　在她转过头的一瞬间，几个人肉眼可见地呆了呆。

　　“二十元一张。”姜羡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对他们微微弯了弯唇角，问，“画吗？”

　　几人顿时像发了梦，忙不迭地点头：“画画画。”

　　刚才说话的姑娘一马当先坐在了姜羡的对面。

　　姜羡自然而然将视线转向了她。
　　被她这么注视着，通红的血色瞬间爬了小姑娘满脸。

　　她说：“能把我画漂亮点吗？”

　　“当然。”姜羡欣然点头。

　　她画起来又快又好，不过二十分钟，肖像画就很快完成了。

　　姜羡习惯用最少的笔画，画出人物的神态和五官。

　　画中的女孩巧笑嫣然，活灵活现，和传统的死板肖像画差别很大。

　　女孩看到画的第一眼，就大大地哇了一声，直言好看。

　　其他几人也特别惊喜，跃跃欲试准备也画一张。

　　最后，他们一人拿着一张画满意地离开了。

　　在这之后，姜羡又陆续地接了几单。

　　直到天色黑沉，姜羡才收起摊子回去。

　　今天收入两百元，除却住宿的一百一天之外，还能多出一百元的富裕作为存款。

　　第二天，来找姜羡画画的突然变多了起来。

　　询问之下，才知道他们都是昨天那个姑娘推荐他们来的。

　　昨天那姑娘拿着一个摄像机在她身边拍来拍去，嘱咐她明天一定要在这个地方画画。
　　她要找人来照顾她的生意。

　　但姜羡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以为她只是随便说说。

　　没想到真的有人来了。

　　“你好好看啊。”坐在姜羡面前的顾客找她搭话，“昨天看小C在网络上那么吹，我还以为是夸张，没想到她说的竟然全是写实。”

　　此刻姜羡正垂着眼画轮廓，闻言了闪睫毛，好奇问：“她说了什么？”

　　对面一脸惊讶：“不是吧，美女也对彩虹屁感兴趣？我还以为，你长成这样，早就已经对赞美免疫了。”

　　姜羡将注意力放在笔下的线条上，说：“夸奖当然不嫌多。”

　　女孩被逗笑了。
　　恰好被姜羡手中的笔，记录下这个瞬间。

　　姜羡今天一天都很忙，和形形色色的客人搭话，画了一幅又一幅的画像。

　　他们谈话的声音穿过身后的灌木，传到一直一动不动静坐的男人耳朵里。

　　“听说了吗，今晚有烟火表演，记得要晚点走。”
　　“怪不得今天广场上的人这么多，今天是什么日子？”

　　“没什么日子。”男人挠挠头，“就是单纯放烟火而已。”

　　姜羡的手顿了顿。
　　她微微抬起头，无意识地扫视了广场一圈，却并没有找到她想看到的东西。

　　白色的天幕逐渐闭合，跳出一缕缕飘逸的光线。
　　飘摇一阵，彻底消灭于漆黑的暮色。

　　姜羡一直没有离开。

　　直到烟花表演开始。

　　万千的星火在漆黑的荧幕上绽放，只是短短一瞬，极近奢靡华丽。
　　终其一生，只是为了进行一场盛大的见面和告别。

　　旁边有人惊呼：“好浪漫啊！”

　　情侣们拥在一起，共赴这场天空的美丽盛会。

　　姜羡作为旁观者站在广场的一角，烟火的各种颜色亲吻着她的唇角。

　　这很像是偶像剧里的经典情节。
　　但很可惜，她的男主角缺席了。

　　最后火光消失，广场上停驻的人流开始重新移动，熙熙攘攘地涌向城市的各个方向。

　　姜羡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现在这个时间外面的人还很多，路灯明亮，但她现在所住的地方，却很偏僻。

　　走到一个幽深的巷子时，姜羡似有所觉地回头。
　　但身后只有路灯在默默地守护着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她放下心，继续向前。
　　很快走出了这个恐怖的地方。

　　恰时，赵简从黑暗中走出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赵简整个人都很静。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像是被扯碎的灵魂，却还在勉力支撑着一副还算完美的躯壳。

　　陈述十分心虚地站在赵简的身后。

　　自从前天晚上他没给小蜜糖任何的财务傍身开始，赵简每次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都让陈述有一种他要凉凉的感觉。

　　不过也怪小间谍，她怎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按照剧本，小间谍应该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而宁死不屈，坚决不要赵简的任何东西，自力更生，然后把自己过得惨兮兮的。
　　这个时候赵简就可以出场拯救她，为他们的爱情故事添砖加瓦。

　　但她轻轻松松就把赵简送她的钻石给当了，拿到一大笔钱根本不愁吃喝。
　　在外面给人画画，也收益颇丰，根本不会穷困潦倒。

　　更过分的是。
　　昨天陈述给她送去一箱衣服，她也是照单全收，不考虑一下这些衣服多么贵重。

　　陈述实在是好奇他们的剧情该怎么发展下去。

　　于是他主动询问：“简爷，您接下来什么打算？”

　　自从小蜜糖离开之后。
　　赵简一直半垂着眼皮，遮住眼里癫狂的神色。
　　让他在外面看起来正常一点。

　　现在赵简身上的气质更冷了，像千山暮雪、百里寒冰。
　　更像是零下一百九十六度的液氮，只要和他接触时间超过两秒，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现在也只有陈述这个老人，敢出现在赵简的面前，为他跑前跑后地办事。
　　也必须时刻提醒他，要保持理智。

　　看赵简不回答，陈述大着胆子继续问：“您不打算找机会把蜜糖小姐带回来？外面多危险啊。”

　　“她喜欢就好。”

　　赵简的声音淡地要听不清具体的情绪。
　　但到了陈述耳朵里，他总觉得，这句话是赵简硬生生从齿关挤出来的。

　　赵简明明很舍不得，恨不得立刻就把她带进老宅里藏起来。

　　可是他却什么也不做。
　　一边压抑着疯狂上涌的占有欲，一边又要眼睁睁看着小蜜糖和陌生人搭话。

　　陈述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追随多年的老板竟然是个大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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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羡今天的生意没有昨天好。

　　在没客人的时候，她的眼睛放在广场行走的路人身上，静静地发着呆。

　　她旁边是一个卖棉花糖的小摊。
　　棉花糖甜丝丝地气息在空气中飘荡，勾引着所有过路人的味蕾。

　　连呼吸都带着甜香味。

　　一个白色的云朵突然出现在姜羡的视线中。
　　她回神，定睛，却发现是一朵棉花糖。

　　向上看，是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男人，长相斯文绅士，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

　　他眉目中带着些混血的影子，但头发和眼睛却黑的特别纯粹。
　　皮肤白到极点，有点像是白人的肤色，嘴唇艳丽地像是涂了口红。

　　一举一动之间，有着中式特有的内敛谦和。
　　没有任何攻击性，却能让人见之不忘。

　　赵简是长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
　　但这个人的气质，却更像是古文里形容的那样，温文儒雅，温良恭谦。

　　姜羡和他对视片刻，从他的手里接过了棉花糖。
　　“谢谢。”

　　“怎么称呼？”

　　“我没有名字。”姜羡拿着棉花糖在手里把玩，说：“不过，你可以叫我蜜糖。”

　　“蜜 糖。”他仔细念了她的名字，露出温和的笑，夸赞道，“很好听的名字。”

　　“我叫钟景。”他自我介绍道。
　　“我明天还能在这里看到你吗？小蜜糖。”

　　姜羡耸了耸肩：“应该可以吧。”

　　他们之间只是简单的对话，却肉眼可见的合拍。
　　小蜜糖也完全没有表示出排斥的礼貌客套。

　　很快，钟景坐在了姜羡的面前，让她画一幅他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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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灌木的另一端。
　　赵简沉着脸，生生捏碎了手中的手机。

　　陈述在一旁无所适从，几次想伸手把他的手机要回来，却又没胆子，在一旁不敢怒也不敢言。

　　在他看来，赵简纯属给自己找罪受。
　　如果昨天就把人干脆利落地绑进老宅，哪里还有现在这么多事。

　　陈述还在内心腹诽。

　　赵简克制着发狂的欲望，一把将碎掉的手机塞进陈述的手里，然后沉着脸向姜羡的方向走去。

　　陈述猝不及防被硬塞回来手机，整个指骨都被撞的发疼。
　　他忍住痛叫，甩甩手，冲过去拖住了要走出去的赵简。

　　“简爷，冷静！”

　　“别拦我。”
　　赵简本身那张斯文的脸，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和他原本面相沾边的形容词。

　　阴云密布，理智出走。额头上青筋凸起，眼里满是热腾腾的杀气。

　　现在他更像一个阴鸷暴君。
　　现在只想把这个刻意接近小蜜糖的人，亲手撕碎。

　　陈述一下子被甩开。
　　然后他又非常勇敢地冲上去，紧紧抱住，不让赵简上前一步。

　　赵简的力气很大。
　　让陈述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让他停下几秒。

　　不过，这几秒就已经够了。

　　陈述尽量压低声音强调：“不能去，这一去您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在被赵简甩出去的最后一秒。
　　陈述拼尽全力：“您昨天不是还说‘她喜欢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