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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抢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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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外一片欢天喜地,因为今日是他们皇太子的大喜之日。即使天公不作美的阴霾,却丝毫不减一分热闹气氛。
我自行沐浴于香气袭人的花香浴,随后穿上红色单衣走回房间,早就呆在里面等候的宫女们立即手忙脚乱的为我打扮着,先是鲜红华丽复杂的嫁衣,然后在我脸上打粉、画眉、描唇、贴花黄——紫色火龙珠图纹,接着是把我的长发梳绑成两条辫子插上发饰,最后是沉重的凤冠。
“小姐……不,应该称您为太子妃才是,您真是美若天仙啊,难怪太子如此痴迷于您。”长宫女将铜镜捧到我面前,眉开眼笑的说。
现在的我是被折腾的一身疲惫,一眼也没看,挥挥手示意她们全部退下。长长的嘘出一口气,我双手撑着沉重的凤冠,缓步走到床缘坐下,倚靠着床柱闭目休息。
从知道婚礼的确切之日到今日,奇怪的是我没有多大的兴奋和喜悦,反倒有股说不出来的焦虑和心神不宁。我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毕竟他对我的好与宠是有目共睹的,也是很让人羡慕的。说没有感动是假,因为他不理会众多大臣们的异议,坚持娶我为妻,而且不让我受到任何的委屈。
缓缓的睁开眼,我伸手托起脖子上项链的坠子,看着它出神——是谁给我的呢?银色,让我的清晰的记忆中闯进一个模糊修长的身影——是这个模糊身影的人给我的吗?他是谁?什么时候的事情?而杨钰为什么要撒谎呢?
记忆倒回到了方才穿嫁衣的情形——
“小姐,这项链真罕见,南方大地根本就没有这种颜色,更何况是饰物。”一名新来的宫女惊奇的说,“小姐,能送给我吗?它真的好漂亮——”
我低头看着项链,沉思犹豫了,南方大地没有吗?那这项链是从哪里来的?杨钰又是从哪里得来这项链的?须臾,我摇头说:“对不起,我不能送给你,它对我而言很重要。”很重要?有多重要呢?我也不知道。
——项链和手镯,二选一。
——项链。
脑海中突然响起这句对话,我呆住了。是谁?这话是我和谁的对话?不是杨钰,这点我奇怪的就是能肯定。项链竟然比手镯重要?!紫帝国太子妃的象征物在我看来竟然没有项链重要?!怎么会这样?!
对了,之前杨钰想要取下这条项链的时候竟然怎么也弄不下来。一如我怎么也摘不下手镯一样——项链,也带着封印?!难道它的存在与手镯是一样的,都是身份的象征代表?戴在了特定的人选后,除非命定人和主人,否则谁也取不下?!
这就怪了,我取得下项链,却动弹不得手镯——这么说来,我和杨钰根本就不可能?!即使我嫁给他了,却也不是他命定的新娘?!
瞠大双目,我为这个意识而惊愕。
那么这场婚礼,还有举行的必要吗?
门被人打开了,长宫女走了进来,恭敬地说:“太子妃,请——”
能不举行吗?都燃眉了。我轻叹息。
婚礼中,我和他坐在华丽的软轿里与百姓们打招呼,宫女们不停的向他们洒着水,一如他们向我们洒水一样。即使有蓬顶和纱缦,我和他仍然被淋了一身。
我抚摸着坐垫,又低头看着衣裳,觉得很奇怪,竟然都没有湿,仍然是之前的干爽。倘若不是头发滴着水珠,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呢。
仿佛看出我的困惑,他低笑着说:“别担心,这些布料都是特制的,遇水不湿。”
“为什么我不知道呢?”我故意问他,“既然身为在国家的人,在这里成长,为什么我竟然会不知道呢?”这也正是我一直困惑着的问题,我的记忆告诉我,我是土生土长的紫雾国国民,但是我对这里的一切却都感到陌生,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这里的习俗礼仪。我不知道一些常见植物花草的名字。我不明白偷跑到百姓里帮忙后得到的食物为何熟悉得陌生——我的印象告诉我这是我经常吃的,然而味觉却提醒我我不喜欢这种第一次入口的食物的味道。我也不知道这里的婚嫁竟然要泼水,意味着在去霉运的同时带来新的重生。再再与记忆相冲突的事实让我怀疑我的记忆是怎么了。但是每每想到的时候我就头痛得厉害,如同此刻。
我捧着头,咬紧下唇,痛苦的呻吟着,抵抗着一阵强过一阵的头痛。
“因为你受伤过,你忘记了吗?”他伸手揉着我的太阳穴,想帮我减轻疼痛,同时无奈的说,“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嗯——”我摇头,痛得无法说话。这种痛,仿佛要将我的头绞成汁液然后抽干似的难受。
周围的百姓看到我这模样都慌了,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的痛苦。
他拉下纱缦,紧紧的抱着我,在我耳边不停的安抚着:“若忧,什么都别想,什么都不要想……”
“我不——”咬牙挤出这两个字,我承受不住疼痛的想要晕倒了。
突然,四周一阵的喧闹。
他掀开纱缦,问:“怎么了?”
“启禀太子,前面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乱成一团,阻碍了队伍的前行。”一旁刚得到消息的侍卫恭敬的禀告说。
“尽快安抚稳定他们。”他望了一眼,下令。
“是!”
我喘着气,抬头间看到了一抹让我心猛然呯动的身影。
这抹身影,虽然泠泠让人生寒敬畏,却又是那么的夺目,那么的耀眼,仅仅是静静地负背站着,即可迷走所有人的神志,让人忘乎所以,只能傻愣的看着他。
刹那间,我忘记了周围的喧闹,忘记了头痛,也忘记了身边即将成为我夫的人,看着他,我双手捂着胸口,想借此让心跳能平缓下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抹身影让我激动的想哭。
想也没多想,我跳下软轿,在众人对他惊艳失魂的呆楞下,在杨钰惊惶的注视下跑向他。多么自然,我渴望呆在他身边,即使我不知道他是谁。
“若忧,回来!”唯一较为清醒的杨钰意识到我的动作,立即大喊着我的名字,叫我回去,不要乱跑。同时地,他也下了软轿想带我回到软轿里。
我知道他话里的惊慌和不安,但是我无所谓,我只想跑到那个让我心动的身影旁边,搞清楚这份心动是为何。当对方快速的向我窜过来的时候,我一点意外吃惊也没有。当他抱起我的时候,我很自然的环抱住他,让他带着我离开喧哗的人群。
侍卫们、百姓们此时才回过神来,如潮水般涌挤而来,欲抓住我们。
眼看他们要追上来,我紧张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他冷眼扫视着身后猛追赶的他们,尤其当他的视线落在杨钰身上时,我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不要伤人——”我连忙低喊,潜意识的知道如果不说,他一定不管这些人如何,统统杀光的干脆了事。
他低头看了眼一脸哀求的我,袖子一甩,银色的闪光笼罩着大地,阵阵的清香弥散着。
我扭头一看,人群一个个的倒下,像喝醉酒一样的沉睡。只是,为什么我的意识还这么清醒呢?因为他的缘故吗?看向一脸不甘心的杨钰,他落回地上,愤愤地注视着我们。
我在心里默默的道歉说:对不起,杨钰,我们是不可能的。这场婚礼的意外,我深深地向你说声抱歉,但是我不后悔我的选择,虽然我不知道抱着我的人是谁,我只知道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渴望留在这人的身边,一直的陪伴他。
回首,我将脸埋进他怀里,小声的对他说:“谢谢你没有伤害他们。”
他带着我到皇城附近的一座深山处落脚。在四周形成一个结界后,仿佛要将我融入他身体里一样紧紧的抱着我。
我静静地任由他这样抱着,即使啊的力道没有控制好,让我觉得很疼。然而我能深刻的了解他内心的激动,这种激动,是失而复得的强烈。
不由自主地,我拍抚着他的背,安抚着他,轻声的吟唱着:
“分离不可怕,
我只怕你不爱我;
离别不可怕,
我只怕你遗忘我。
风儿带着我对你的恋,
吹诉在你耳畔;
清水带着我对你的痴,
融入于你体内。
莫忘啊,我的爱人——
山之拦,海之隔,断不掉我对你的情;
天之遥,地之远,绝不了我对你的爱……”
好奇怪啊,在皇宫里,我几乎是没有歌唱的欲望,唱的次数是少之又少,即使杨钰的请求,我也几乎是摇头拒绝……为何这样呢?面对不开心的眼前人,我很自然的为他歌唱,想用自己的歌声来安抚他,让他明白连我自己都困惑的情感——这首《爱人之心》,只为爱人而唱,只为你而唱,即使我不知道你是谁。
他松开手,望着我,迷人的银色眼睛闪着美丽的璀璨的光芒。
抚着他俊美却冷漠的脸,我皱着眉痛苦的问:“你是谁?为什么我明明不认识你,却觉得熟悉?”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下,为自己混乱的记忆,为他的特别存在,为自己竟然遗忘了他。
他捧起我的脸,迫切而激烈的吻着我,是惩罚,也是感动。在我即将因为缺氧而昏厥时,他放开我,将我再次紧紧的搂进怀里,说:“珞琼,我的珞琼,为什么你总是这样的让我又爱又恨?你在我身上施了什么魔法,让我的一颗心都系在你身上?在我准备以盛大的婚礼迎娶你的时候,你却突然地失踪了,让我像疯子一样的疯狂找你——”
珞琼?我瞠目,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叫我这么陌生的名字,难道他将我错认成她人?!这个认识让我心口一痛,难过又坚决的用力推开他,我流着泪摇头说:“我不是珞琼,我是若忧——”
突然地,他撕开我身上碍眼的嫁衣,拉下单衣,抚着右肩的齿痕,说:“你是我的珞琼!这是我留下的烙印,一如你左肩闪电留下的虎牙伤痕一样——你怎么可以忘记我呢?你是我的,不可以忘记我!”
“呀,真的是你和你口中的闪电留下的?!”我诧异他竟然知道我身上的这两处痕迹,也正是这两处痕迹让我坚决拒绝他人的服侍。我不想让人知道它们的存在。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半裸,我羞赧的拉起衣服,虽然喜欢他,却不代表能自若的在他面前春光外泄,我忍不住娇羞的低叱说,“你说归说,我身上的伤痕我自己知道,没必要这样扯开我的衣服。”
是我的记忆出错吗?虽然有些事实与我的记忆想抵触,可是我的记忆却是完整的没话说,从小到大,一点遗漏都没有。但是,我相信他的话,我确实认识他!即使我的记忆寻找不到他的存在。哪里出错了呢?我的记忆一片的混乱——
承受不住的,我倒在他怀里痛苦的呻吟着,头痛欲裂的挣扎。
他当机立断的一掌劈晕我,让疼痛随着意识的消失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