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飞遁鸣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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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９３０．５．１８天气：阴心情：叹息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醒过来的，甚至于已经有点记不清以前是干什么的了。科尔夫人并不是自愿收留我的，因为当地的警察局离她这家孤儿院最近。
很奇妙的感觉，我又回到了幼年时代。而且随着科尔夫人回到孤儿院过上稍稍安稳的日子后，我觉得自己的记忆力恢复得很快，并且脑筋也好像比以前好多了。
但是就算我想起得再多又能什么样呢？！第一次世界大战所带来的影响比我想象得要厉害很多，至少我说出来的那几个地址，警察局里的那些先生们用一种非常可怜的眼神遗憾地告诉我——那里的人都死在了战争里了。
老实说，我不太相信他们的话，至少第一次世界大战里的伦敦还不至于被轰炸得这么面目全非。不过如果算上轰炸所造成的混乱，我想我父母的家以及我在麻瓜世界里的那些家当估计是最早毁掉的，因为实在太过打眼了。
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被送进科尔夫人的孤儿院里。说起孤儿院，我心里就一直有点郁闷，巫师社会最让我腹诽的就是这个孤儿院的事情。如果有了孤儿院这种设置，至少会有很大一部分的巫师不会再支持那些保守派的血统论。所以在这方面，无论是盖勒特还是阿不思，都会试图去做的，可惜当等他们有能力来做的时候，又因为影响力过大被身边的种种所牵制反而无法了。
那段时间我被闲置在霍格沃茨学校里，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打算过。可是瑞特尔被魔法部支指得团团转，阿里安娜又被麻瓜政府聘请到了非洲的战线上去了。我压根就没有把这件事给阿布福思说，就连远在美国的布莱恩也不是一个很好的委托对象。伯恩年龄太小，坎德拉阿姨跟阿不思一样也被拘于地位身份这些麻烦事情里，结果到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怨念啊怨念，如果那时候哪怕只建立了一个小型的孤儿院，现在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方——这哪里是孤儿院啊，简直比中世纪的贫民窟没什么区别。最好的地方也是作为孤儿院办公室的那间房子，可也一样冰冷得让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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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隔壁就是汤姆那个小怪物的寝室了。
老实说，当初听到科尔夫人就觉得挺耳熟的，可是有想不起来在哪听说过。没想到，真没想到，这家孤儿院竟然就是蛇脸男的最初发达地。也可能是因为我从来开始就是用成人的眼光来看待他在这里的遭遇，不过还是挺不待见他的。孤儿院的这些孤儿，哪个不是有故事的主，谁没有难以放怀的往事，就偏偏他成了一代魔王，这叫什么事呢？！
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同寝室的另外一个小胖小胖的棕发男孩也一样，大概是白天被汤姆的那条蛇吓得够呛吧，现在都能听见他时不时的抽泣声。
我瘪瘪嘴，叹了一口气，低声对他说道：“男孩子，就这么怕蛇啊！”
那人理都不理我一下，我摸摸脑袋，挺无奈的，不知道是不是说错话了。看他不理我，我也只好偏过头看着墙壁发呆。半晌，他才回话过来说：“我妈妈就是被蛇咬死的。他们说的！”
被蛇咬死？！我转过身子，侧躺在床上看过去，问道：“你们以前住在哪啊？什么会被蛇咬？”
他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就在伦敦啊，他们说我妈妈是蛇妖，迷惑人心，现在被反噬了而已。还说我是蛇妖的小孩……我不是的！不是的！”
切，一个被忽悠的小孩子，典型的大人恩怨牵连到孩子身上。
我撇撇嘴说道：“你被骗了，你妈妈不是被蛇咬死的。”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嘴角一抽一抽的，那小眼珠子像小狗狗的眼珠子一样瞪得滴溜溜圆，“你妈妈估计不是自杀就是病死的，说你妈妈被蛇咬死，八成是你妈妈以前得罪了什么人。”
“为什么啊？”他震惊地问道。
“谁知道，这成人社会里的事情有些时候就是那么无缘无故的。”我一脸老成地说。
他好像被我的话吓得心肝乱跳血压升高，一张脸在窗缝泄出的月光下面看起来惨白惨白的。我心头也有些不忍，好心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了，长辈的事情咱们也插不上手，就算能够插手又能什么样呢！你看看在孤儿院里，哪个孩子没有点故事，你这个还算好的了，至少你还有可以回忆的东西呢！”
他沉默半晌，嘴巴一张一张的，好像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后来两人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老高，早餐早就被其他的孩子抢光了。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也只好各自摸摸鼻子想法子找点能吃的。
我正在墙角翻找老鼠洞的时候，一条蛇猛地蹿了出来，还真是吓了一跳，那蛇也溜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窜进草丛里不见了。我吞吞口水，又担心那蛇有毒，还是放弃了烤蛇肉的想法。
回院子的时候那个未来的蛇脸男一副严肃的样子站在门边，如果不是担心将来他的报复，我还真想扯扯他那标准正太包子脸。可惜眼神实在太阴郁，简直可以去演恐怖片了。
蹦蹦跳跳回到大厅，才发现同寝室的那个棕发小男孩又开始哭鼻子了。真是爱哭的小孩，不过看到他手臂上青青紫紫的掐痕，心头一股无名火猛地冒了上来，一把扯过挡在面前的红发女孩，奔到他面前大声一吼：“谁欺负你了？！”
可怜我的一片好心啊，全换了他更大声的嚎哭了……
如果现在可以漫画场景的话，我想一定是全场乌鸦飞过，人人满头黑线。要是再来个毒舌吐槽，就可以凑齐一个漫画故事——名字是“一声哭泣引发的血案”。
果然，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不会出现吐槽，虽然毒舌的程度还稍显幼稚，但是已经初现腹黑本质了：“泪包又开始一日表演秀了啊，不知道这次又是为什么啊？没吃到早餐，还是不小心撞到了这里的大魔王？”
泪包，果然很形象的说法啊～～棕发男孩红肿的眼睛满包着泪水，圆圆的小胖脸上大大的眼珠子，再加上孩童独有的嫩滑肤质，实在令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揉上一通。
不过魔王难道是指汤姆么？我正回头看看那个腹黑的毒舌男，呃呃呃，什么说呢，没想到啊，这个年代的伦敦孤儿院里，什么也还有东方儿童的出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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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９３０．６．１天气：晴心情：怪异
我总算搞清楚这个孤儿院所有孩子的名字了，当然包括那个后来闻名遐迩的蛇脸男汤姆。
棕发爱哭的泪包叫做贝松，是孤儿院里最爱哭的，我一直觉得他似乎把哭泣当做了武器；还有个大姐头类型的红发女孩丽莎，在某些方面她可以说是大家抗击汤姆这个未来魔王的领头人；那个似乎跟我一样倒霉的东方男孩叫做闻达，不但被送进孤儿院的原因跟我一样，而且毒舌吐槽的能力远远超过我，还跟那个汤姆关系密切。
虽然孤儿院里的孩子很多，名字也是稀奇古怪的，但是给我印象最深的也就是这几个。不过那个闻达，感觉总是怪怪的，好像令我非常熟悉，可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直到那一天，决定汤姆地位再次升级的那一天。
汤姆在大家面前展现了他作为巫师的天赋——将大厅里的所有可以移动的东西变得漫天飞舞，松动的大门涌进了一大群不停扭曲身姿的蟒蛇，明明外面天空晴朗可狂风和闪电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房间里。魔王名称从此名正言顺地落实在了他的头上，对于这个怪异小孩来说，我想他或许并不在乎吧？！
不过随后闻达的一句话让我们都口瞪目呆：“你知道我怕老鼠，也没必要弄这么多蛇进来吧！”敢情这场混乱是因为闻达看见老鼠从他脚尖爬过去后发出的那声尖叫引发出来的？！我敢打赌，如果这是漫画里面，一定会出现乌鸦飞过群人黑线的场景。
幸好科尔夫人外出参加政府召开的会议，其他大人也各自忙碌着各自工作无暇顾及孤儿院大厅里发生的事情，不然这事情一定会闹得更大～～～但也亏了闻达无厘头的玩笑，大家很快就接受了汤姆作为巫师的事实，其实我蛮奇怪的，虽然说小孩子比成年人更容易接受那些古怪，可是也不意味着这么容易吧。
事实上，我忘记了这家孤儿院里还有个比汤姆更加古怪的闻达。在某方面而言，闻达用他的毒舌造就了孩子们接受汤姆的事实——比起看起来可怕实际上只是冷漠的魔王，无时无刻都在打击自信心的毒舌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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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阴影下的孩子其实是挺可怜的，他们无时不刻地经受着那些战火所造成的伤害。就拿丽莎来说吧，她的父母都是在她面前死于德军的大轰炸的。所以每次打雷的时候，丽莎都会躲到科尔夫人的房间里去。这个时候也是大家各自抱团相互依偎感情最好的的时候。
不过汤姆和闻达似乎有所不同，我被贝松这家伙缠得死死的，无法之下只好躲到汤姆他们的寝室里，结果贝松这家伙还真敢跑进来，要知道他向来最怕汤姆的。结果我被闻达笑了好长时间，还说我有了个小媳妇……他以为我听不懂中文么？！
汤姆还是那张死板板的脸，长大了可以叫做酷哥，可是还这么瘦小，一双三白眼冷冷的盯着你，什么也不说，就算再正太也当不起可爱两个字，我可没有当火炉的本事。不过那个毒舌闻达倒是挺厉害的，虽然不是火炉糖豆作风，却也够牙尖嘴利得足以当做劈山斧用了。
每次看到这对怪异搭档，我都十分怀恋霍格沃茨，我、阿不思和布莱恩三人组在霍格沃茨已经够独特了，假如将来汤姆他们进入的话一定远远超过我们这代。
这个时代还没有儿童节，所以大家最喜欢的就是圣诞节了。但不代表平日里没有欢乐的时候，不过每次看到大家笑呵呵的脸和一边上散发阴冷空气的汤姆，心里头就有点不舒服。
好吧，我承认自己是很不舒服！比起擅于伪装的变形魔王，我还是讨厌阴冷的残酷魔王。虽然前者更可怕些～～
不过闻达却跟他很要好。就好像默契的双胞胎兄弟一样，他站在汤姆身边的时候那种冰山多多少少融化了许多，就像南极跟雪山的区别。闻达虽然很毒舌，但是挺能唠叨的，简直加深了大家对于他的恐惧，你能想象一个说起话来会让你痛苦得刻骨铭心的人无时不刻地对你说话么？！反正能够忍受的人很少。
我大概是孤儿院里唯一一个能够跟得上他跳跃思维的人，有些时候还能回击。不过面对贝松那家伙的死缠，我很少当着大家的面表现出来，免得身后又多几个小“媳妇”！但闻达那家伙好像很喜欢跟我过不去的样子，老是扯着汤姆一起到处找我斗嘴。
比如现在，科尔夫人从外面领回来一批礼物打算分配给大家的时候。
这些东西都是很崭新的样子，有衣物、鞋子、玩具等等。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大餐桌上的礼物，彼此推推搡搡的但还不至于上升到人性的份上。
我倒看不上这些小东西，所以站得远远的。闻达和汤姆也不喜欢这些，彼此跟我一样站在外围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
最先开口的是丽莎，笑嘻嘻地抱着科尔夫人的腰间撒娇：“科尔夫人，今天什么这么节日啊，有这么多好东西？”
科尔夫人一向喜欢严肃着脸，但在丽莎面前频频破功，温柔的笑容就好像是春花绽放一样：“丽莎，噢，我的小丽莎，昨天市长先生召开了一次慈善晚会，为全市的孤儿院募集了一大批物品，而我们孤儿院也分到了不少。你看，这不是你最喜欢最想要的娃娃么！”
哦，那粉红的让人实在想吐的布偶娃娃，简直是男孩子的灾难～～虽然丽莎卫队的那些男孩纷纷退避三舍，但是却不妨碍丽莎姐妹联盟的女孩们崇拜的眼神。当科尔夫人刚刚拿出箱子里的那些娃娃们时候，一大群女孩子就纷纷围上去吵吵嚷嚷得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娃娃。
不过看起来，科尔夫人的威信和丽莎的人缘也没有办法阻止女孩子的爱美之心，眼看大家要为这个可笑的娃娃们打起架来的时候，毒舌闻达开始喷射他的毒液了！
“噢噢噢，看啊，看啊这些女孩子，就为了这个不能吃不能穿也不能用的傻玩意，变得跟白痴一样。”他笑嘻嘻的样子简直就像街头的流氓，“汤姆，我该庆幸上帝把我生为男孩子，不然我也会变得这么白痴的。”
“……”汤姆还是那种死人脸，真是讨厌。我皱皱眉头，舔了一下嘴唇，不过当看到自己身边贝松的时候，哦，我也想说自己简直是白痴。
贝松手上拿着一个娃娃，很破旧，看起来是丽莎那群女孩子不要了的样子（不过我很怀疑她们会抛弃自己的娃娃）。看到我的眼睛看过来，就举着这个娃娃傻兮兮地笑着对我晃动，好像捡到宝一样。
很快我被那群女孩子的异动吸引了，不知道是谁把闻达的话告诉给丽莎，丽莎不知道又添加了什么转给科尔夫人说了，科尔夫人堪比汤姆一样的死人脸走了过去。
“嗷——”好疼的样子，科尔夫人一手扯住了闻达的耳朵，不知道在边上说了什么，汤姆原本想做些什么的样子也被安抚了下去。
我很好奇，于是便挤进了人群往他们那边游过去。虽然说丽莎带着她的亲卫团跟在科尔夫人后面，但是还有不少孩子还没有分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纷纷围在餐桌边上，所以挤得自己差点都无法呼吸了。不过好在都是小孩子，稍稍使点巧劲就可以游出人群。
由于丽莎那群孩子是最先分到喜欢的东西，所以他们大都停留在门边分享着彼此心爱的礼物。除了丽莎本人抱着娃娃像是科尔夫人的尾巴一样也跟了进去。
我回头看看也跟在自己后面的贝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偷偷溜到办公室窗台下面，窗户是打开的，声音完全没有遮掩的就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你以为你自己很能耐？！”科尔夫人冰冷的声音让人打了个冷颤，“要不是我姐姐拜托，我才不想管你这个家伙！外面的人可没有我们这里好心，尤其是对你这种有色人种。”
我能够想象闻达撇撇嘴不屑的样子，但是在某方面而言，科尔夫人对闻达他们确实有足够耐心了，毕竟做孤儿院的主持者除了必要的慈悲心，有时候也得会一些足够的残忍和现实。
不知道现在科尔夫人是什么表情，她似乎拉过了一个椅子坐下去：“闻达，你确实要比一般孩子成熟，但不代表你现在就可以在这个乱世里生存下去。不过，你父亲教给你很多奇怪的东西，但是你父亲想必也跟你说过没有足够自保的势力，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超乎一般人的人而已。”
“还有你，汤姆！”她顿了一顿，“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的。你以为你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么？！可是你从来没有考虑过你身边这些和你同样身为孤儿的孩子们，他们难道不比你更悲惨？！”
闻达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好像科尔阻止了他：“汤姆确实有奇怪的地方，我承认，我对他有些忌讳。但是在某方面而言，这就是社会的排他性，我想你们现在大概还不明白吧——这么简单点说吧，当一个人太过于有异于群体中的其他人时候，就得学会承受这些不同于他人所带来的孤独和伤害。明白么？汤姆。”
“……”
我蹲在窗台下，摸了摸下巴，有点奇怪。科尔夫人好像也挺不普通啊？！连社会的排他性都出来了。
“闻达，其实这些话都是你的父亲告诉我的。我跟他学了很多年，但是还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汤姆这么些年都还是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办法了。”科尔夫人叹了口气，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房间里一片沉默。“闻达，我希望你能够做汤姆的好朋友。假如他连一个信得过的朋友都没有，也太……”
“我不稀罕！”没想到啊，虽然汤姆这家伙总是一个死人脸，但他的声音却很好听，就像我当初在奥地利听过的那些如同天籁一样的歌声悦耳。
“汤姆～～等等我！”一阵脚步声急急而去。
“哎哟，汤姆，你撞到我了！”丽莎的声音有点远，大概因为在门口的样子，还听到她跌倒在地的声音。
这个时候我觉得听够了，就拉着贝松从窗户下方偷偷又溜回大厅去，还特地叮嘱了一番保密的话。只是我第一次觉得，有些时候我不该再用前世的前世记忆中那些事情来看待现在真实的现实了！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飞遁鸣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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