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归化指南》妙龄少女独孤求偶

22、chapter 22

　　周理开车很注重交通规则，汽车行驶地非常平稳，宋暖懒洋洋地听她说下旬开始的工作安排，没精打采地应和几声，悠闲日子似乎就要到头了。

　　不多时，车道上的车辆数量肉眼可见得拥堵了起来，宋暖微阖着眼望到车窗外最高的那栋大厦。星光大厦坐落在临塘中央商务区，真正意义上的寸土寸金。宋暖觉得周理还是不够了解她，她哪里不挥霍了，她可是整整租了星光大厦五层楼，一口气租了五年。
　　为什么不买？当然是因为闲钱还差一点。

　　快到的时候，宋暖注意到周理换了一条路开。
　　“我们工作室换地址了？”

　　“不是，咱们绕到大厦后门进停车场比较安全，后门常年不开，没狗仔蹲守。我打好招呼了，等我们到了，自然有人放我们进去。”

　　“周总，我不在你的日子里你究竟经历了什么，行事作风跟地下党接头一样谨慎。”
　　宋暖饶有兴趣地逗乐周理，身旁的曲鸣目不斜视，悠闲地背靠座椅，不知是否在听。

　　“还不都怪你？你从岭北医院搬去恒景园之后躺平摆烂种花种草岁月静好了，一个屁都没放出来过，媒体那边能不好奇么？”

　　宋暖住院之时，“仰仗”各路来探病的同行，日日登顶热搜，可自从出院就跟凭空消失似的音讯全无。满打满算也有一个月了，周理作为她的经纪人，挡兵掩水的事做了一箩筐。从早到晚盘踞在公司楼下的狗仔在她眼里仅仅是虾兵蟹将罢了，不足为惧。
　　要不是今天一瘸一拐的宋暖来了，她何苦绕路呢？

　　周理观望着内后视镜，宋暖只露出一张红唇。不出一会儿，娇艳欲滴的唇轻启：“他们这是守株待兔还是在机场等一艘船？”

　　“现在你这只小白兔不是拄着拐来了么，再说了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将她们的对话收入耳中的曲鸣略微瞥了眼宋暖，一副谨遵班主任教诲的好学生模样，乖巧得很。曲鸣下了定论，宋暖和她经纪人周理的关系很好。

　　车子很快停在停车场，周理和曲鸣分别从驾驶座和后座左侧下了车，而后左右分立在后座右侧车门边，两人都装了一身黑，庄严的模样仿佛在恭迎女王陛下。

　　一根细长的拐杖先落地，再下来一只米白色的毛绒拖鞋，曲鸣的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
　　先前一直没发现是因为被宋暖穿的长裙和长款羊毛大衣挡住了。

　　宋暖自己倒不在意这可爱的鞋子和她身上的都市时装搭不搭，只是曲鸣脸上那若有似无的嫌弃是怎么回事？双脚落在水泥地上，宋暖左手握拐，右手悬放在半空中，气定神闲道：“小鸣子，你来扶我。”

　　曲鸣对她这副老佛爷的姿态深感无语，可也没有拒绝，不情不愿地手掌朝上接住了她的手，没忍住斜眼吐槽：“您不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么？”宋暖伤得可是左脚踝，复健效果也不错，何况还有智能拐杖的加持，何需她这笨手笨脚的人来搀扶？

　　宋暖连一个你有意见就憋着的眼神都没给她，视若无睹地说：“走吧。”

　　周理乐得自在，边笑边慢悠悠地走在前方带路。

　　电梯上到33楼后自动开了门，宋暖还没看到那闪亮的工作室招牌，便被一群人堵得不能动弹。一茬人蜂拥而至，有旗下小艺人也有各部门工作人员，统统隔着距离围着宋暖三人，有关心伤势的，有夸赞美貌的，更有八卦恋情的。

　　宋暖疑惑地盯着同样吃惊的周理，低声质问：“是你走漏的风声？”
　　周理连忙摇头撇清关系，虽说她昨晚是在公司群里知会了大家今天大老板会来公司“考察”，可周理的本意是想让她们拿出年轻人的精气神，在宋暖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谁没想到这群兔崽子会如此兴师动众举办这样一个土不啦叽的欢迎会啊？这连夜制定出来的横幅，说明她们效率还不错。要是能用在正道上该有多好？

　　“暖姐，你和陆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是不是啊，我都在论坛嗑掉头啦！”
　　“陆律师长得真的好漂亮，竟然不是明星！”
　　“真的好漂亮！和我们暖姐好配！”
　　“是的是的明艳大美人啊！”

　　咋呼声群起，曲鸣一眼顺过去，男男女女清一色都是年轻的脸，怪不得会如此聒噪。同时感应到宋暖的指尖从手心落下，曲鸣看热闹般侧身，宋暖不仅不恼反而笑得肆意非常，凝视着带头八卦的沈心斓说：“都有空关心我恋情了，怎么，上次让你试镜那电影过了？”

　　“我过了！下个月进组！”
　　“很棒，继续加油。”
　　沈心斓被大老板这么一夸更是快乐到飞起，“我一定会加油的！不给咱公司丢脸，你和陆律师也要好好的！”

　　有人唱白脸，自然有人负责唱红脸，周理板着脸：“还不快去好好琢磨剧本，还是说演技老师不够严格？”

　　煞风景的低音响起，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宋暖身旁还有两个人，奈何此刻没人在意周理，注意力稍稍从宋暖转移到了陌生的曲鸣身上。虽说在场的各位都观赏过她以亲友身份送宋暖进医院的新闻，可一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没人想得起来。
　　只觉得这女孩子有点面熟，有点清秀，又有点冷漠。

　　有胆子大的员工开口：“这位是？”
　　宋暖好脾气地回答：“这是大家的新同事。”
　　“哇哦，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不擅与人打交道的曲鸣尴尬地脚底发麻。

　　到了办公室，宋暖得意洋洋的笑还没收回来。周理反手拿出抽屉里的合同，无奈地看着瘫在沙发上的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在开心什么。
　　“别人夸几句小陆就这么给你长脸？”
　　“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你都单身有十年了吧，买个木鱼给你敲，都可以直接出家了。”
　　“不带人身攻击的哈。”
　　“对了，上次林觉醒让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她。”
　　“可别，老娘是直女。”
　　“性向是可以流动的。”
　　“谁说的，有人是天生的同性恋，有人就是天生的异性恋。”
　　周理说的是对的，宋暖没什么好反驳，只不过忽然有些好奇曲鸣会怎么看待这个事。
　　“曲鸣，你来评评理。”

　　被叫到名字的曲鸣觉得自己今天不是过来签约的。
　　“评什么？”
　　“性向是可以流动的还是天生的？”

　　“宋暖，你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小曲才几岁啊。”
　　话说出口周理自个儿就给推翻了，工作室底下的那些小偶像，年龄和曲鸣相仿，恋爱就和吃饭喝水一样频繁，这样想的话，周理如临大敌，小曲不会也在谈恋爱吧。

　　曲鸣面无表情地回答：“取向是很自我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喜欢的类型，有人只喜欢异性有人只喜欢同性，也有人异性同性都喜欢，所以你们说的我都认可。在不冒犯不伤害到对方的情况下去喜欢，是很合理的事情。”

　　周理接了一句，“那如果别人觉得不合理呢？”

　　“旁人有什么资格去判定你的对错。”曲鸣不假思索回答，认真的摸样令宋暖都对她刮目相看，许是宋暖的视线过于戏虐，曲鸣颇有几分不自在，正襟危坐地看着周理，“周总，我们还是聊聊工作的事情吧。”

　　“害，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周理拍了拍脑门，拿起早就放到办公桌上的合同和签字笔，走到她两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摊于矮桌上，“小曲，你看看。”

　　宋暖轻飘飘来一句，“你没开苛刻的条件吧？”

　　“要不宋总您也过目一下？”周理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眼刀剐向胳膊肘往外拐的宋暖，工作室最宽松的一份员工合同就摆在她眼前，她还生怕新员工吃亏？

　　宋暖悻悻地皱鼻，不理阴阳怪气的周理，把玩手上的拐杖去了。
　　这根收放自如的智能折叠拐杖是陆途苏托人从德国买回来的，折叠时体积很小就跟匕首差不多，质量轻便，但承受重力很强。

　　曲鸣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果真如宋暖所说，工作时间很弹性，按时计薪，时薪非常可观，不过有个附加条件，要出差。

　　周理适时说明：“我们公司刚成立，小明星比较多，平时的工作就是在摄影室给她们拍拍宣发图，不过摇钱树还是你旁边那位，一周后她就要复出了，一些活动需要摄影师一同前往，拍些美美的照片营销造势什么的。”

　　曲鸣若有所思地点头，手指灵活地转了几圈笔，最后签上了大名。
　　左边的宋暖和对面周理同时伸手：“合作愉快。”
　　还好宋暖为了方便伸的是左手，曲鸣伸出了双手同时握住，这场景真要命的诙谐。
　　“合作愉快。”

　　“行了，我这还有事要处理，劳烦宋总您带曲鸣去各部门和摄影棚熟悉熟悉。”
　　周理毫无宋暖才是大老板的自觉，使唤着她下了命令，潜台词像是哪儿凉快哪儿去。

　　“周姐，人家还不能走路。”
　　周理才不信她勒，从停车场上来她是亲眼所见，不说跑步，走路还是不在话下的。

　　“快走吧，姐是真有事，十二点新光传媒的总监要来谈合作，和他约了午饭。”周理低眼瞅了眼手表，快十一点半了，“所以你们午饭自己解决，吃好了告诉我，我派车送你回去。“
　　宋暖摸着拐杖按了按钮，那小玩意倏忽伸直，差点打到周理身上，任谁看都是故意戏弄。
　　曲鸣觉得她耍无赖也是蛮有一套的，还是拯救一下被气得没脾气的周理吧。
　　“宋暖，走吧。”

　　宋暖租了星光大厦几层楼，拄拐杖逛完是不太可能的。
　　刚从叽叽喳喳的艺人部出来的宋暖一脸疲态，联想到方才曲鸣的反应也不是很想和他人交谈的样子，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刚带你看的那些偶像都是你以后要拍摄的对象。”
　　“偶像都必须染五颜六色的头发吗？”
　　“也许是为了舞台效果。”
　　“哦。”

　　曲鸣的神情很敷衍，宋暖猜她应该是累了，“就不想逛了，摄影棚都还没去。”
　　曲鸣答非所问：“到饭点了，该去吃饭了。”

　　曲鸣没有等到她的应允，因为宋暖的手机突然来了信息，距离太近曲鸣不经意看到了她的屏幕，备注是一颗粉色的爱心图标，内容是：“宝宝，吃饭了没？”

　　曲鸣立即偏开了视线，左右观望，楼道两边全是宋暖的海报和巨幅照片。
　　哦，牙怎么还在酸。

　　“曲鸣，帮我个忙。”

　　曲鸣迟疑不定了三秒，“什么忙？”

　　“你陪我去找苏苏吃饭，离这里很近的。”

　　宋暖可没忘记她是瞒着陆途苏出门的，为了避免陆途苏生气，她还是拉上挡箭牌比较好，万一陆途苏问责起来，就说是周理觉得曲鸣签约一事不可再拖延，否则会影响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嗯，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