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真》别废话

10、第 10 章

　　下了一夜雨，早晨的时候却依然是阴天，太阳没出来，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潮湿的空气带着凉意往人骨头缝里钻。
　　李消没睡多久，比平时醒的早，潮湿的空气让昨天洗好的外套感觉湿漉漉的，他皱了皱眉头，但也没嫌弃，毕竟也只有一件，他们这谁也不好嫌弃谁。
　　老厂房里没有连接水管，只能走到厂房外面估摸着500多米的地方有一个大的公共用水区，应该是之前所有在工厂工作工人的饮水处。
　　但那里的水看上去确实不怎么干净，李消感觉没什么，但李逍坚决的说不行，他认为这样的水喝了对身体危害太大了。
　　于是他只能作罢，买了一个大水壶，每天放学后去接满满的一壶水带回家喝。其他的洗漱和洗衣服被子的水李逍也就默认那个水勉强可以用，毕竟李消说他要是再挑剔，就滚到外面去睡觉。

　　李消用铁桶从那边接了一桶水准备回去把地拖一下，工厂有点漏水，昨天的大雨把积压在瓦片上的泥沙都冲了下来，有点埋汰。
　　李逍不知怎么的，平时都是和他一块醒的，但今天却醒的很晚，直到李消打扫完成准备整理书包上学，他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阿消阿消，我好困了，现在几点了，我们不会迟到了吧。”李逍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看着李消在理书包懵逼的问道。
　　“还没有迟到。”李消头也不抬，“但你要是再试图赖床的话我们就要迟到了。”
　　李逍听到这话困意立马就没了，等他下床来到李消身边后，才发现李消正在拿着书包缝缝补补。
　　“坏了吗？”李逍问他。
　　李消露出下面的一个大口子，“破了个洞，可能是昨天跑的时候被东西给勾到了。”
　　“这个难吗？”李逍看着他的手在针和线中穿梭，有些跃跃欲试。
　　“你可别捣蛋啊。”李消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针和线都是我刚刚在打扫的时候捡到的，没有多少，我也就会个大概，先把这个口子补上吧，丑就丑了一点。”
　　“这里还能找到针和线啊。”李逍好奇极了。
　　“可能之前是服装厂吧。”李消也不太清楚，瞎扯八扯了一点，“反正有这个总归是个好事，你帮我压着这里，好缝一点，缝完赶紧走，来的急。”
　　李逍应了一声，伸手帮他按着。

　　“所以这就是你书包上这个大蜈蚣的由来？”季阳看着李消书包上的“蜈蚣”。
　　李消没和他说很多，就是说自己的书包跑的时候被东西勾到了。
　　“会不会讲话，你行你上好吧。”李消没好气的怼了回去。
　　“他可不能上，一会儿该扎到他的手了。”旁边带着笑的声音传来，是管平时活动布置的胡涵。
　　这话一出，李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高二的一班级活动的时候，温安安要胡涵组织同学们把班级布置一下，每个人都被分到了任务，季阳也不例外。
　　男孩子个子高，上面的很多装饰都是他们装的，像买的灯笼流苏什么的。季阳则被分到了在窗户玻璃上面的高处贴贴纸。
　　然后贴纸们就见到了它们的克星。
　　据当事人季阳所说，他明明很轻了，但这个贴纸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断掉，不能完整的撕下来。但据知情人胡涵回忆，季阳那个动作跟小心翼翼就没搭上一点边，挑起细小的边缘潇洒的一撕，能完整的撕下来就是有鬼了。她很后悔让季阳负责这个了，但是等到她意识到贴纸危机的时候，危机已经结束了，因为季阳已经彻底把它们糟蹋完了，她只来得及听到最后的一声响亮的“嘶啦——”。
　　然后季阳就光荣下岗了，胡涵禁止他靠近任何配饰，最后他只能和扫帚作伴，后面负责报销的温安安听了这个事给了他一个称号“手残大王”。

　　“那个明明就是贴纸的质量不好，意外意外。”季阳尴尬的笑了两声，显然他也觉得这个有损他的形象。
　　胡涵敷衍的点了一下头回到了座位整理作业，很明显没有相信季阳这套说辞。
　　季阳很受伤，默默的拉了拉李消的衣角，“是意外对吧兄弟。”
　　季阳一脸期待的看着李消。
　　“嗯......可能吧。”李消决定不伤害他弱小的心脏。
　　季阳很满意，傲娇的朝胡涵昂了昂头，但很显然胡涵没理他。

　　“别得瑟了。”李消拍了拍季阳的肩，“一会跑操的时间你帮我看着点，我翻个墙到外面的小卖部买点吃的，你要吃些什么，我帮你带。”
　　“买东西？你没吃早饭？”季阳从下往上看着李消，“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吃早饭？”
　　李消微笑，“我劝你好好说话季阳，你是两米八吗？”
　　“那倒是没有，就是比你高那么几厘米嘛。”季阳笑的贱贱的。
　　李消很想打他，但可惜跑操的铃声响了。

　　他们一前一后的排着队朝楼下走去，李消在拐角处乘着别人不注意流进了厕所里面，然后在所有人在操场上跑操的时间溜到了教学楼后面的小道上。
　　学校让所有的学生在跑操的时候都必须到场，说是为了他们的健康着想，要劳逸结合。但实在是没有人愿意跑操，毕竟大家都认为这个玩意没有半点的用还累人，于是就总有人在跑操的时候想“上厕所”。
　　在李消偷摸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里面了，他们似乎是认识李消的，看见他进来，拿烟的手一顿。
　　李消没太管他们，倒是随着李消出来的李逍闻到烟味眉头一皱，抱怨道，“阿消，他们的烟味好难闻啊。”
　　李消安静的靠在门边上，等着所有人在操场下面集合完毕，突然间感觉肩膀被拍了拍。
　　“兄弟你要来一根吗？”李消回头，一个吐着烟圈的男生问他。
　　他要比李消高一个头，看上去凶凶的，但却能在他的眼里看出他的局促。
　　“谢谢，不用了。”李消有礼貌的拒绝了他，“我不抽烟的。”
　　“哦哦。”那个男生又把烟收回来，李消觉得他好像是第一次被人拒绝有点尴尬，又问道，“你们都是来这里抽烟的吗？”
　　“对的，别的时间有人要用厕所间的，不是所有人都闻得惯烟味。”他点点头，“那你来这里干什么，逃跑操吗？”
　　“不是。”李消回答道，“准备一会翻墙去后面的小卖铺买早饭吃，你们要吗？我可以帮你们带一点。”
　　“你这么瘦还不吃早饭？”那男生认真看着李消，“我妈说只有按时吃早饭才可以长高高。”

　　李消沉默了。
　　......好了，这辈子他都不想说和早饭相关的话题了。
　　男生好像也意识到了他的话有点让人受伤，蹩脚的安慰到，“没事，我妈妈还说多喝牛奶也能长高的。”
　　并不爱喝牛奶的李消二次沉默，决定以后还是勉强爱一爱牛奶，把一会准备要买的豆浆换成牛奶好了。

　　于是等季阳回到教室的时候就看见了李消手里拿着的面包和牛奶。
　　“你不是不喜欢喝牛奶吗？今天怎么买了”季阳好奇的问到。
　　“玄学。”李消吸了口牛奶吐了口气，“你不懂。”
　　当然最后那瓶牛奶也没喝完，还留了大半瓶，被季阳叼着吸管要走了，李消觉得身高什么的还是去他的吧，毕竟这个东西他是真的不喜欢喝。
　　当然了李逍微弱的表示了他的不满，为什么李消剩下的要给季阳喝，但很显然李消没有理他的不满。

　　“本店今天有活动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俩人转头望去，是一间杂货铺在搞活动，老板正站在店门口卖力的吆喝着。
　　今天上午温安安宣布了他们在这个星期之后的每天晚上都会有晚自习，学校要求所有人除了特殊情况之外都必须要参加。李消倒还好，他早就知道了学校早晚会有这个通知，但李逍很伤心，因为李消不会在有旁人的时候和他讲话，这样一来他们讲话的时间就会很少了。
　　李逍委屈宝宝的向他表达了意见，李消笑着草草的安慰了他几句便准备放学以后去街上买点方便食品。
　　他们学校晚自习不供应晚餐，学生一般是自己带饭或者是买来吃。
　　门口的广告牌上大大的写着今天的挑战活动：在一分钟以内在杂货铺里找到店长所要求的全部商品即为挑战成功，而奖励则是门口一口崭新的锅。
　　“阿消，我们要不要去试一试。”李逍很感兴趣的想转头问李消，却发现人早已不见了。

　　而另一边，“老板，这个挑战失败有惩罚吗？我可以试一试吗？”李消站在店门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