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倾盖如故玲珑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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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是什么病么？”
“老朽已使尽了浑身的解数，还是诊不出烈侯这症状到底从何而起，实在是惭愧啊！”又一位胡须花白的大夫擦着额头渗出的汗，摇头叹息。
容玉妍披着银灰绸面的披风，手里颠三倒四地揉搓着绣花手绢，却又不敢妄动——来的大夫没断出烈侯的病，倒是看出她这几日身子的不爽快，慎慎地叮嘱她定要小心静养，不然恐怕病得失了生育能力，要断了子嗣。此刻看着床上的丈夫，昏睡时眉间的刻痕依旧深得很，仿佛在梦里也皱着眉头筹划计算的不得安宁，凛凛的威严倒是从未散去，她看着他，只觉得心如油煎。
林语凌沉吟着久久不语，突然瞟她一眼道：“为今之计，我只有带他去玲珑谷走一趟了。”
玲珑谷里玲珑居，玲珑居中玲珑医。
永嘉王心情差到十分，那个自说自话的蓝衣少年竟然跟了到这来，还坐在花架下，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让他不禁火冒三丈地吼道：“你跟来做什么？”
“你是来求医的？”少年并不回答，双眼明澈见底地眨呀眨，反问了他一句。
“是又怎么样？”他烦躁起来，吼声更加大了。
“那你可以回去了，”少年不甘示弱，尖起嗓子同他对吼，“这里不医他！”
“你说什么？”永嘉王气得红了眼昏了头，咬碎一口钢牙。他握紧拳头，死死按捺住自己，以免唐突出手得罪可能在屋内的神医，令离尘失了医治的机会。过了几乎半刻钟才恨恨道：“滚！”
“滚？”那少年将身向后一仰，在锦绣花丛中眯起眼。瞬间他那双琉璃眼极像骄傲的猫儿，冷冷又嘲讽地瞧着眼前的愚人。“你想让我从自己的家滚到哪里去呢？”
“忘记了自我介绍，”他的笑魅人已极，“在下古玲珑。”
永嘉王呆住。
古玲珑从花架上采下一片绿叶，随手把玩。见他颇有后悔之意，便也不为己甚，打算待他道了歉就开始诊治离尘。要知道奇毒怪症对医术高明之人的吸引力，决不下陈年茅台之于酒鬼。他在路上便已看出昏迷的离尘身中奇毒，于是百般纠缠要碰碰离尘以测毒性，谁知被这保护欲和独占欲都极强的家伙阻碍地既彻底又完全。此时他满脑都是种种假设猜测和奇奇怪怪的治疗方式，实已心痒难挠，只等永嘉王稍微低头，便要开始解毒。
“你……你就是神医……你看上去像会治病的样子么？”永嘉王自知已大大得罪了眼前的人，一时心情大乱，顺口溜出来一句话，竟是任何医者都不能接受的质疑。
古玲珑直起身一把丢开手中绿叶，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字地挤出话来：“你、可、以、走、了！”
永嘉王自幼便身在帝王家，道歉之事却是从未作过，即使有心道歉，说出的话仍带三分颐指气使之感。但他倒也有自己的办法，在谷中搭了一间小小茅屋，尽管三起两塌如住危房，后来还是古玲珑半讥半讽地指点了两句方才不致再次倒塌，却是每日里来问古玲珑至少三次是否相救离尘。
古玲珑见他竟不道歉，心下生气，忍住奇毒的诱惑，每日白眼相对，偏不答应。永嘉王倒是干脆，一旦被拒，转身便回去，只抱着离尘发呆。
一日永嘉王例行被拒绝后，屋外忽扬起人声：“敢问玲珑神医古先生可在？我等特为求医而来。”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他皱起眉回想。
古玲珑得意地瞥了永嘉王一眼，意思说你看我谷中的访客就只你最没教养。开口道：“不知何方贵客，未曾远迎，还望见谅。”
一袭白衣飘然而入，永嘉王一惊，方忆起这无事懒洋洋的声音正是林语凌所独有。
好漂亮的人。
这是林语凌和古玲珑第一次见面时心中同时跳出的念头。
他们对视，然后一齐缓缓展开笑容，一时周围的绚烂花朵恍若同时绽放，犹自及不上两人默契一笑的绝美。
“要我帮什么忙？”古玲珑开口得再自然不过，好似多年好友。
林语凌也笑笑：“那个家伙，”他指指首弈背上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昏迷不醒，所以来找你。”
“小事——咦？”古玲珑的眼睛一亮，“我这是走了什么好运，又遇到一个中毒的？”
“中毒？”首弈失声重复。
“中毒？”林语凌微微挑眉。
听到中毒一词，永嘉王急急走过来道：“离儿的毒还没解……”
“去一边呆着，”古玲珑看到他就心情恶劣，“你那离儿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哎呀，这不是皇上您老人家吗，”林语凌笑容扩大。
首弈这才发现屋里的人是永嘉王，他又负了烈羽宵在背上，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十分尴尬。“算了，首弈，你把羽宵放在那边，先出去吧。”林语凌出语给他解围，他立刻放下烈羽宵，逃一样地冲了出去。
“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吧。”林语凌饶有兴味地看着永嘉王窘迫的样子。
原来如此啊。
林语凌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永嘉王不停地笑，永嘉王毛了心，弄得坐立不安。
古玲珑讲完这些日的事，气也痛快地泄过了，看到永嘉王在林语凌面前的狼狈模样，反有些同情，安慰一句道：“好了，我治过那家伙之后，把你的离儿救醒就是了。”
永嘉王这才有了精神，出了屋子，回去看离尘。
永嘉王既走，林语凌便将首弈叫了进来，二人坐下，看古玲珑取出银针药瓶等物，开始为烈羽宵验毒。看着他忙碌而熟练地滴几滴这蘸一点那，林语凌走神想起化学课上失败的Ｎ个试验，脸色铁青的化学老师兼自己的妈妈。一缕一缕思念从灵魂深处冒出来，他甩甩头，那些往事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一会古玲珑终于长嘘一口气，把工具都暂时丢在原地，走了过来。
“毒是能解不错，但随着我最后一步导毒的经脉不同，会产生大致两种不同的副作用，呆会儿我能让他暂时清醒，你们要同他商量如何选择吗？”
“这是什么毒？”“有什么副作用？”林语凌和首弈同时开口问。
古玲珑为难地犹豫了一下，终于舔舔上唇，开了口。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倾盖如故玲珑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