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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切嗣把五条抱在怀里,坦然自若地在桌上留了钱,他唇角微微上扬,穿行在人群中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黑色的风衣中露出白色的脑袋,即使在梦中也睡不安稳的男孩挣扎翻滚,却无法挣脱梦魇的侵蚀。

      皮鞋切切实实踏在泊油路面,衣角扫过过路人的小腿,无人回头,没有谁将视线放在这对奇怪的组合身上,就像路过的只是活在都市中幽灵,连阳光都会穿透躯壳毫无阻碍的烤焦石板。

      他和寻找着什么的人群擦肩而过,他们的珍宝被他抱在怀里,然后送回显示用的玻璃柜中。

      但是在送回去之前他需要一些报酬。

      那些封建的咒术师总是这样,自诩高贵,将自己从渺渺众生中摘除,高高在上的对普通人颐指气使,轻蔑又不屑。

      切嗣对这种态度熟悉极了,那些魔术师也是这样的,不过至少他们对追寻魔术真理的信念是真的,为了达到「根源」倾尽所有,而咒术师甚至连理念都模糊不清,明明只是一种职业,却硬是搞成了家族传承。

      从这个方面,诅咒师还不如那些堕入魔道的魔术师。

      他顺利的在木质的宅邸穿行,哪怕房屋的结构再怎么复杂也无所谓,位高权重的人总喜欢在最中央的房间,恰好又赶上他们的神子失踪,这群人全部集中在一起,没有比这更方便的事了。

      切嗣放倒了看门的小哥,解除了身上的忽略魔术,堂而皇之地走进这间绝对机密的会议室。

      “不是说过不要打扰我们……你是谁?!”

      “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对神子做了什么?!”

      “我警告你!放开神子!”

      ……

      嘈杂、混乱、无序,切嗣讨厌这样的场景,他将圈成了桶形的纸扔到了桌面上,然后掏出口袋里的□□,冰冷的黑色圆柱顶在神子的太阳穴。

      枪身抬起,在唇前呈竖直,这次终于得到了安静,没有人再出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切嗣终于露出一个轻浅而略带满足的笑容,枪口对准了怀里睡死过去的小神子。

      他没有等太久,在他眼里长相完全相同,就是发型略有差别的高层们开始浏览纸上的内容。

      那并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条件,只是要求完整的身份信息而已,并在交易完成后对所有人保持绝对的缄默,不能通过任何方式提起他的名字,调查或者寻找他的踪迹,哪怕是暗示也在禁止范围之内,而他会将六眼还给他们。

      时间则在半个小时之内。

      自我强制证文是切嗣擅长的一种魔术手段,将魔力改成咒力对他来说也并不难,签下名字后除非咒力消散,否则绝不会失效,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可比束缚让他安心。

      而对于切嗣来说,他的咒力本来就是由魔力转化而来的,只要停止转换并将咒力耗光,这张契约就是一纸空谈。

      屋内所有人的名字被写在了纸上,签下字的瞬间所有人都感到了与束缚不同的另一种压迫,就算写其他的名字也无所谓,只要写字就会被锁定咒力,这样的手段越发让人恐惧。

      他擅长用这样的手段达成目的。

      这样阴险、下作、被正派人士视作耻辱、不够光明磊落,只有下水道里的老鼠才会摆弄的手段。

      或许他失去记忆之前真的是什么勇者前进路上的反派boss之类的呢?

      在等待户籍办理的时候切嗣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他记得他杀死的每一个人的音容,他们死前的绝望和疯狂,对他的愤怒和诅咒,却想不起他究竟为何而下手。

      成为「正义的伙伴」的梦想或许也化为诅咒融入了他血脉中。

      但是他做的又真的是「正义」的吗?

      切嗣突然有些想笑,最后也只是往下抿了抿唇,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踏上这条路,但即使是现在他也不想放弃那个梦想。

      卫宫切嗣是个执着、专情又恋旧的人。

      他还是笑出了声,随着笑声那些人的神情越发凝重起来,他知道他们正在用各种手段企图留下他的信息,魔术却是比咒术还要不讲道理的手段,对不懂魔术的「普通人」就更加好用了。

      “放心吧。”切嗣破天荒安慰起受害者们,“只要按我说的做就不会有事。”

      在交易结束后他们会逐渐遗忘关于卫宫切嗣的一切,这件事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他之所以会在这里也不过就是一点点私心。

      五条家还是守时的,切嗣并没有在这里坐满半个小时就收到了身份信息,碰到文件的瞬间,切嗣确信他们的契约已经完成。

      切嗣没有放开小神子,他持枪的手很稳,就算小神子歪了下头枪口也没有偏离方向,他的神情带着些许悲悯,那一刻的样子比他怀里的神子,更像神。

      浓郁的白雾霎时填满了这片狭小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很快这里还站着的就只剩下切嗣,五条悟被他放在门口,自己则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咒术界总是过度相信非自然力量,切嗣还是更喜欢普通人的手段,虽然没办法带防毒面具有些冒险,但为了这次的收获总体来讲还是赚了的。

      切嗣退了房,去服装店买了身新衣服,说是新衣服也不过是同款的灰衬衫黑西装,他开始寻找能被称之为伴手礼的东西,他在国外飘荡多年,对日本的习俗大多是查来的,第一次和甚尔分开这么久,他当然需要找点什么值得带回去的礼物。

      以至于甚尔开房门的时候还以为是送错门了,他从来不知道快递盒还能叠这么高。

      告别了一脸痛苦的快递小哥,甚尔轻轻松松将那些箱子叠到一切抱回屋里,在甚尔没看见的角度快递小哥眼中的羡慕都要溢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甚尔的身材还是因为甚尔的力气。

      甚尔知道这是谁送来的东西,也知道这代表切嗣的工作已经结束,否则那个男人才没心思去买这些东西,但他却提不起精神,就连去赌马的兴致都不高。

      他厌恶切嗣离开他。

      这么多年切嗣早已融入了他的灵魂,补全了失去的缺口,他隐约觉得只有在碰见切嗣那天开始,他才算算是真正活着。

      甚尔侧躺在坐垫上,怀里抱着从沙发上扒拉下来的靠垫,叠在一起的盒子杂乱的散在角落,他连扶正它们的心思都没有,电视里播报着赛马频道,声音被报复性的调到了最大,但打开电视的人心思根本不在节目上。

      在比赛进行到白热化阶段的时候,甚尔听见了脚步声,皮鞋踏在石板路上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动静,但被天与咒缚赐福过得男人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或许他应该去打开门栓。

      这样想着的甚尔却捏住了旁边的遥控器,控制着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用另一种自然的姿态抱着靠垫。

      “我回来了。”

      甚尔没有出声,他盯着屏幕,克制着转头的欲望,装作身心都被节目支配,完全不在乎家里其他动静的模样。

      却不知他这样就像跟家里大人闹脾气的小孩子,暗自生着闷气,等着家长来哄两句就顺理成章的和好。

      切嗣坐到了甚尔旁边,静静地陪着甚尔盯着屏幕上的赛马,解说的激动情绪并未感染到他们,明明没有人开口,空气中却弥漫着温馨。

      甚尔在生活并不是什么能耐得住性子的人,自从禅院家出来后捡到切嗣,就越发的被纵容,到底比不过年长十一岁的切嗣。

      “还记得回来啊。”话刚出口甚尔就绝对不妙,这话听起来就想自己是什么独守空门的妻子,对刚刚回来的丈夫发泄不满一样,但现在说什么都显得欲盖弥彰。

      切嗣对此适应良好,他怡然自得的冲切嗣道歉:“抱歉,回来的晚了。”

      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转而问起了甚尔:“那些箱子没有打开看吗?”

      甚尔坐了起来,瞥见被自己胡乱叠在一起的箱子们,把头往切嗣怀里一塞,顺势把切嗣抱在怀里:“没兴趣。”

      切嗣也不挣扎,安抚的摸着甚尔的头,轻声问道:“那我们一起拆怎么样?”

      甚尔没有回答,默认了切嗣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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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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