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樱花开》乐知音

43、叶真真

　　暗恋了他十多年，也许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遇见他，然后爱上他。我从没有告诉他我爱他，因为我怕一旦说了，我就再也不能在他身边看着他。
　　----叶真真
　　如果有人问，叶真真，上帝为什么把你放到世界上？
　　我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这个世界上有程少言。
　　所以，当我面对友情与爱情的选择时，我也同样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维护我的爱情。
　　尽管有过心痛却从没有后悔，我只是做了我一直在做的事——追求我的爱情，即使错了，那么就一错到底吧，说不定一错再错就对了呢。不可否认，我是抱着这样的期待的。
　　我一生中最初的记忆就是Yesterday Once More。当我还是婴孩时，就不断从隔壁传来它低沉的旋律，熟悉而亲切，虽然我还小，可是我已能感受到其中暖暖的母爱。
　　当我成长为一个上幼儿园的孩童时，突然有一天，那熟悉的旋律变得生涩，尽管当时我甚至还不知道钢琴曲的名字，可我已经能准确地数出那天一共弹错了几处。
　　然后，在我渐渐长大成少女的过程中，那钢琴曲的旋律越来越流畅。唯一不同的是，我慢慢地与隔壁的男孩子熟悉起来。
　　生活就在Yesterday Once More倾泻的音符中继续着，与之同时继续的，还有我对男孩子一天深似一天的爱恋，而此时的我甚至还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
　　什么时候知道他的名字的呢？
　　我清楚地记得是在我上小学后的第一个升旗仪式上，我想终我一生我都不会忘记那一天，或许就是在那一天我对程少言的感情发生了质的飞跃。
　　那一天，程少言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当看见站在台上的就是他时，我的心就变得和那天的阳光一样灿烂。
　　为了能和他比肩，我努力地变得优秀，我去学弹钢琴，学奥数……顺理成章地，我在他身边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以至于当我们走在路上时，都有学生在背后指指点点，暧昧地笑着。
　　一开始，我很担心他因此疏远我，可是他没有。我很开心，他没有否认，是不是就代表默认呢？我可不可以认为他也是喜欢我的呢？就这么暧昧着，我窃喜着。
　　似乎我和他一生的纠缠都没有离开过暧昧这个词，我爱情的悲哀在那时就埋下了种子，在以后的岁月中慢慢地发芽。
　　安梦萦一直说我傻，可是这个世界真正聪明的又有几个呢？
　　就这样，我一路跟着他进入了重点初中，重点高中，一直到重点大学。
　　没有人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不是很聪明的我为了跟上他的脚步，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
　　父母不知道我的秘密，因此他们总是震惊于我的刻苦，似乎从我上学开始就没有和同龄的孩子一样嬉闹过，仿佛我就是为了证明“努力”这个名词的全部含义而降生到这个世界上。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没有程少言，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无法想象，因为从我降生伊始，他就在我的人生中烙下了最深刻的痕迹。
　　安梦萦的出现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意外，除了程少言，我把所有的人都视为意外。
　　对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寂寞，对于一个像我这样处在暗恋中的人来说，最熟悉不过的就是寂寞了。
　　或许，遇见了同类的惊喜让我们理所当然地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当然除了程少言，所以她仅仅知道我有一个暗恋了多年的男人。
　　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程少言，哪怕一丝一毫，他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呵呵，女人的占有欲也是很强的。
　　我告诉了她理想的重要，告诉她人生应该由自己作主等等。
　　所有的一切全是我无法做到的，因为一个程少言就已经堵死了我所有其他的选择，他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可是，我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我能够活出真正的我，至少，有人能代替我活出真正的我。
　　当我看着，安梦萦一天天地蜕变，从一个精致的无生气的洋娃娃蜕变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女时，她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贵，一切的一切向我证明着我亲手打造了一个有思想有灵魂的豪门千金。
　　我是自豪的，我在内心呐喊，看，这才应该是我叶真真！是的，我只能在心里呐喊，后悔、遗憾，种种情绪渐渐淹没了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我开始自卑，冥冥之中，我开始有了危机感，虽然那时候，程少言和她还不曾相识。
　　“是同类，更是天敌”，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句话，我一定不会去搭理她。
　　如果，她一直是个洋娃娃该多好！那样的话，我的一生就不会这么悲哀，而且还是我亲手埋下的悲哀。
　　人生是一场戏剧，为什么我的是悲剧，她的却是喜剧？
　　难道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撮合她和我最爱的人吗？
　　不，既然是我种下了错误的因，那么，我也一定能改变它。
　　所以，梦萦，对不起，我必须修正我的错误。
　　如果，伤害了你，我只能说对不起。因为爱情是自私的，爱情是无罪的。

　　如果等待可以换来奇迹的话，我宁愿一直等下去，哪怕一年，抑或一生！
　　我曾经抱着这样的信仰，默默守候着，期待着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为什么连我这么简单的希望也不留给我？上天你何其残忍！
　　那一个月，母亲突然病重，我不得不请假回了家。在精心照顾着母亲的时间里，我几乎忘记了外界的一切纷扰，也没有和任何人联系。
　　仿佛回到了人生最初的状态，依稀间，我又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只有我和母亲俩人，细细低语，说着幼时的趣事，享受着母女间的亲情温暖。
　　却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早已颠覆了我的整个世界。
　　母亲走得很平静，却带着遗憾。她遗憾未能亲眼看见她的女儿披着嫁衣，嫁人的样子。想着母亲的遗憾，再想想自己内心的苦楚，我不禁泪如雨下。
　　在母亲丧事快忙完时，我终于开了机，上面满满的未接电话都只来自一个人，我最好的朋友---安梦萦。而那个我深深暗恋多年的男人却没有一丝的问候，只是在得知母亲的丧事后发了一条短信，“节哀顺变。”
　　呵呵，就这几个字，没有一丝一毫超出上司与下属的界限。我有些心灰意冷，即使只提我们认识二十多年的情谊，你也不应该仅是如此吧！难道你在刻意地避讳着什么？又或者，你在暗示着什么？
　　没几分钟，就接到了梦萦的电话。她很是惊喜，语气中也带着急切。我很是动容，心中一酸，泪水早已流下，哽咽着告诉她，我母亲去世了。
　　那头没了声响，良久，才吐出一句几不可闻的话。
　　“真真，别哭。”却让我哭得更凶了。
　　我知道，梦萦和她家人关系不好，想必理解不了我和母亲之间的深情。光鲜的背后却是如此的冷淡，那一刻，我竟然是可怜她的。
　　等一切丧礼都忙好时，又接到了公司的通知，要我去美国办事处处理一些事，忙完后去法国一趟。程少言已经先出发了。
　　不禁有些埋怨，埋怨他的不近人情。尽管于公来说，他这样做无可非议，可是，我以为我是不一样的。
　　埋怨过后，又是一阵忙碌，看看，这就是我的可悲。即使埋怨他，甚至于有时也会怨恨，可是内心总是想着他好，想着为他多分担一些。这是不是犯贱？我恶毒地想着。
　　忙过了头，整天昏昏沉沉的，那天梦萦来电话，感觉她有话想说，我也没空理会。毕竟那个人才是我心底最重要的，其他事再大也只是小事罢了。
　　到了美国，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有了空闲，打开电脑，却看见了梦萦和莫野在拍拖的新闻。不禁有些担心，梦萦，会不会是被家人逼迫？会不会是没有看清莫野的真面目，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蔽了？
　　打了个电话给她，她让我不要乱想，我还是不放心。那头她已挂了电话，我几乎可以想象那头，梦萦恶作剧般的笑容。
　　我摇摇头，叹口气，算了，我自己的事还没理清，又怎么去说她呢？
　　忙完手上这些事，想着，过几天就能去法国，又能见到那个人了。不禁微笑起来，所有的烦恼也一扫而空。一个多月不见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我？即使只是奢望，我也在期待着。
　　打了个电话，想向他汇报一下公司的事，顺便听听他的声音，却一直没有人接，手机是开着的啊！怎么回事，难道人不在？
　　随手拨通了张助理的手机，这次他倒是很快就接了。不过他的声音怎么了？这么沙哑低沉，语气也很烦躁，这还是那个冷静的程少言吗？他可从来就是雷打不动的性子啊，到底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反常，反常到放下国内那么大的生意，跑到法国来开辟分公司？
　　我没有问出口，竭力忽视心底那个让我不舒服的声音。
　　隐隐约约听到手机铃声不断响起，一遍又一遍，究竟是谁？
　　“怎么不接手机？”
　　我疑惑地问。
　　“碰”的一声，似乎是手机被摔到墙上的声音。随后，我的电话也被挂断了。
　　究竟是谁这么重要？重要到让你发怒到连手机都摔了？
　　还记得上次，你的手机丢了，你都急成什么样了？当然不是心疼手机，而是手机里那么多重要的号码，记录要补回来会是多么地麻烦！可是，这次你竟然自己摔了！我不敢相信。
　　还有，你从来没有挂过我的电话，即使再忙再不耐烦。
　　难道......我恐慌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溃了。
　　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再次拨通了张助理的电话。试探地问着，却一无所获，也只能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心稍稍安定了些。
　　也许去了法国就清楚了，我这么想着，心里对这次法国之旅既期待又抗拒着。

　　我从没有想过那个夺走我幸福的人会是她，安梦萦。
　　当我站在机场门口看到她时，第一眼我是欣喜的，但是也仅是一眼而已。然后，我看到了那个让我等待了二十多年，并且还将继续等下去的男人，程少言。
　　呵呵，原来女人的第六感一直都是很准确的。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始终不能真正对梦萦敞开心扉。我关心她，照顾她，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利用，我利用她来看看如果没有程少言的出现，那么叶真真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结果，我看到了。看着安梦萦的魅力无法遮挡，看着她周围环绕着的爱慕者，我欣慰，我得意，就如同那被宠着的被追求的就是我自己一样。可是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连程少言也被她诱惑了？没有人能够理解我心中的疼痛，悔意就像蔓草一样，滋生在我身体内的每一处。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伤痛，一种无法解脱的悔意。
　　那一天，我和梦萦畅谈了很久，回忆了很多，从我们的相识，一直到现在，我们都知道，这是一场无声的告别，对我们友谊的告别。我们说了很久，久到我有了一丝的恍惚，似乎我们的一生已经就这么走完了。
　　到现在，我还在惊讶于自己当时请求安梦萦退出时的勇气。看着她眼里的惊讶，我觉得自己很残忍，我知道这对于她不公平，可是如果她不退出，对于我来说，就是公平的吗？
　　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只有那麽多,你能给的也只有那麽多,在这个狭小的圈子里,有些人要进来,就有一些人不得不离开。我想要留下，她就必须离开，不想对自己残忍，那么，我只能对她残忍。
　　在听到她说出那个“好”字时，我仿佛获得了新生。但是我一接触到梦萦的目光，我就觉得愧疚，我也只能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安梦萦爱得没有那么深。
　　就这样，他们分手了，而我顺理成章地成了程少言的女友。可是我却没有一丝地欣喜，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为了爱情，这只是他对于另一个女人的承诺。
　　我心痛，我挣扎，但是在面对那个男子时，我却不得不妥协。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仿佛没有爱过那个人一样，只有我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因为我发现我再也看不透那个男人的心思，他仿佛成了一具木偶，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有时候，我也会想，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爱情而去抛弃友情？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能不能放弃程少言去选择梦萦。这样，我们三个人中，至少会有两个人幸福。可惜，答案是不能。在漫长的二十年中，程少言已经成了空气无所不在。他就是我的生命所在，失去了他，我离死亡也就不远了。所以，梦萦，我只能抛弃你。我能对你说的，也只有，对不起。
　　法国分公司的业务，讯言集团没有在拓展下去，甚至在一个月后，讯言从法国全面撤资。无论理由是多么地堂皇，可是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已经不再属于他的女人。法国的一切，成了我们之间不得碰触的禁忌。
　　我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无论多么炽热的爱恋，终究会败给时间不是吗？可是我错了，错的离谱！我忘了还有一种感情叫做一生一世。
　　那一天，公司来了几个应聘的大学生。有一个男的非常优秀，笔试、面试，一路遥遥领先，直到最后由总裁亲自面试之前，所有人都认为他会被录用。但是当他说出自己留学法国，刚从巴黎回来时，程少言毫不留情地将他剔除出去。
　　所有人都在诧异，甚至那个男的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错在了哪里，但是却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决定。我悄悄地从门边走过，将这一幕使劲地甩出自己的脑海。我知道是为什么，因为法国，因为巴黎，这是程少言的禁忌！呵呵，又是为了一个女人，同一个女人。
　　我对自己说，没关系，我还有很长的时间来等待他的忘记。已经记不清我等待了多久，似乎我一直都在等待，以前是等待程少言爱上我，现在是等待他忘记另一个女人。那么未来呢？我不敢去想。
　　谁来告诉我，现实为什么要这么残酷，残酷到让我的心一次次被刺伤？
　　除了程少言已经公开承认我是他的女友外，其他的似乎没有变化，我们依旧相敬如宾。少时，我不懂事，以为相敬如宾是一对恋人，乃至一对夫妻最深的爱恋的表示。但是，现在我突然明白了，这是对爱情最大的讽刺，而我却生活在这讽刺之中。
　　我不得不说，程少言对我很好，只要是我想要的，他都会办到，可是我却不觉得有一丝甜蜜。甚至是以前我一直期待的事情发生时，我依旧觉得心寒。
　　他也曾陪我逛过街，尽管是我的强烈请求，最后我却主动放弃了。因为这是一种折磨，它时时刻刻在提醒我，安梦萦这个女人的存在，提醒我程少言爱的不是我。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次逛街，那一次带给了我巨大的耻辱，将我一直苦苦压抑的愤怒彻底引爆。
　　当我们站在专卖店时，程少言总是会第一眼去关注蓝色。买衣服，他总是会选择Levis；买鞋子，他会选择天美意；挑香水，他总会直接走到香奈儿专柜；吃饭，他必点的是一杯黑咖啡......
　　我知道这些都是安梦萦的偏爱，为什么要让我这么了解安梦萦？这简直是对我的折磨！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了那个我爱的男人，我都忍了。我安慰自己，没关系，叶真真这些里面也有你喜欢的。但是，程少言你为什么要连我最后一丝幻想都打碎？
　　当你拿出那个号码的鞋子，说是我的号时，我实在是忍无可忍！眼泪就这么顺着我的眼角，一滴一滴地流下来。原来不管我如何努力，你的眼里、心里只看得见那一个人。
　　为了那个人的一句话，你可以接受并不爱的我，甚至答应我一切要求，你是这么得宠溺我，可是你宠溺着的是我吗？你一次又一次的恍惚，越来越长时间的出神，是为了谁？你知道，我也知道。可是，我们都聪明地不去捅破那张薄薄的纸。我为的是你，你却为了她。
　　我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崩溃，没有人能够在爱恋了二十年并且还在爱着的男人，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另一个女人时，还能保持平静。
　　通过电视，我知道安梦萦和莫野要结婚了，那么一段凄美的爱情，让许多人潸然泪下，我却只是高兴，无法抑制的喜悦从心里涌出。如果安梦萦嫁人了，你还会这么爱她吗？呵呵，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依旧关注着她，暗地里帮助她，保护她。你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看到我，你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即使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
　　我终于绝望了，这段无望的感情我不要了！
　　可是在看到照片上安梦萦那么幸福的样子时，我突然变得疯狂。凭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易地获得幸福？你知道你幸福的背后还有多少人在苦苦挣扎？凭什么你可以轻易地忘却曾经深爱的人，转投其它人的怀抱？凭什么我要这么绝望？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幸福！你不可原谅！我要毁了你！
　　就像一个短暂的梦一样，我沉醉其中，发泄着我心底积压已久的愤怒，实施着疯狂的报复。等我醒来时，我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我伤害了所有的人，也推开了自己唯一可能触及爱情的机会。这一次，程少言彻底地离开了我，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了。
　　很奇怪的，我的心却不再那么沉重。我知道我心的枷锁已经彻底打开，没有希望就不会有绝望，我终于放下了曾经的痴恋。
　　安氏父子入狱了，我却没有，梦萦在最后一刻放过了我。即使在我对她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之后，她依旧选择了原谅。我一直就知道，她是善良的。因为她的仁慈，我免除了牢狱之灾，只是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从那以后，我爱上了旅游，我走遍了地球上的每一寸土地，只是我再也没有回过M市，那里成了我心口的一道伤疤。
　　一个人走在异国他乡的路上，偶尔也会遇到来自祖国的同胞。每次提到M市，几乎所有人都会说起那个叫做伊川梦萦的女人和她领导的伊川集团。
　　很难想像，她会安分地坐在办公室里面对那成堆的文件，可是她做到了。伊川集团发展得越来越快，从M市的经济领袖到全国经济发展的领头羊，再到整个世界数一数二的大财团，这是商场上的奇迹。作为这样一个年轻又美丽的女富豪，她的感情生活同样引人瞩目，但是她依旧单身。
　　传说，爱慕她的人如过江之鲤，有异国的伯爵，本国的富豪，才华横溢的才俊等等，可是她只执着于她的事业。
　　我却知道，她只是在等待，等待时间的流逝来冲却那曾经的爱恋。同时，她也在等待自己真正的幸福。
　　而那个我曾经爱恋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我一直刻意地去回避着有关他的一切。我也在等待，等待自己真正放下的一天。到那个时候，我就会回去，然后在与他相遇时，能够平静地对他说，嗨，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