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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合作愉快 ...

  •   转眼就到了初五,这风口浪尖的时刻芮芮觉得还是不宜出席,便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在家歇着了;而那些姨娘们也是不能去的,因为古人有娶嫁寡妇不易出席的习俗,所以真正去的就是老杨和小煊。
      逍遥的日子最是美妙的,浑浑噩噩的度过了白天时分。看看时候也到了掌灯时分了,老杨也该回来了。芮芮整了整衣衫在房中悠闲的喝着茶,静待他们回来。
      “来人哪,给我把三姨奶奶叫来!”大老远就听见老杨在怒吼。
      “是,老太爷!”
      过了须臾,芮芮也被点名去了偏厅。
      偏厅里个个面色难看,三姨娘则是脸白了大半。
      “芮芮,那个瓶可是你们在十古斋买的?”老杨强压着怒气说道。
      “正是。爷爷,那瓶可是有何问题?”芮芮故作不知状。
      “你可知那是什么瓶?”
      “什么瓶?瓶子不就是瓶子吗?我看那个倒像是花瓶,如果不是花瓶也是个花觚之类的吧!”芮芮奇道。
      “这个梅瓶,是给死人陪葬用过的!你叫我拿着这个东西去送礼,让我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下不了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后面两句老杨几乎是用吼的。
      “爷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芮芮跪了下去,哽咽道,“我本不懂这些个的,我不是有意要爷爷难看的!”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主意。三姨娘,芮芮年纪小不懂的这些东西,你怎么也什么都不知道?”老杨阴沉的脸问道。
      “我,我,我也不知道,那掌柜的说这个瓶好来着的。”三姨娘百口莫辩。
      “那罗掌柜的为人我是知道的,断不会卖个梅瓶让你去给人家结婚送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老杨怒气有上来了。
      “我,我,我……”三姨娘呐呐的说不出半个字。
      “芮芮,你说!”
      “这,这……”
      “你给我照实说!”
      “姨娘只说送阮大人,让罗掌柜给挑件称心的古董。”
      “你,你……”老杨气的胡子倒竖,“那罗掌柜可还说什么了?”
      “罗掌柜说,这瓶虽好但来路不正,他也不愿轻易脱手。”芮芮战战兢兢的答道。
      “来路不正?”老杨略一沉吟,对着三姨娘又是一阵急怒:“你可是要把我们杨家往死里害啊?”
      “爷爷,您莫要说的如此之重,姨娘也是着心为我们杨府办事,这瓶款式虽然有些对不上阮家的喜事,可到底是件好东西,阮大人本偏爱这青花古瓷,过后想必也不会计较这些的。您且息怒,莫要气急伤着了身体。”芮芮好言相劝。
      “哎……你不懂啊!”老杨颓然得说道,“来路不正,怕是盗墓盗来的。我刚才忽然想起了件事,这瓶用料工艺确实是元代青花无疑,我记得书上有记载当年我朝开国元勋沐英沐王爷墓里的陪葬就有这么个东西!”
      芮芮心想老杨真是好眼力啊,不愧为当时第一才子,博闻强记无人能及。如果自己不是曾在博物馆看到过,也不会知道这些。本来芮芮是想老杨若是有些记不全得,就让那罗掌柜告诉老杨的,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老杨的鉴定能力好着呢。
      “那如何是好呢?”芮芮顾作大惊状。
      “我现在也没有主意!”老杨幽幽道,“杨家只怕难逃这一劫啊。”
      “爷爷,您也不要急,再想想,可能事情还是会有转机的。”芮芮安慰道。
      “转机,但愿吧。”老杨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岁,“你们都下去吧!”
      大家称了个“是”,就鱼贯而出了。

      芮芮回房后,对着镜子卸了装束就准备就寝了。
      “叩,叩……”
      “琥珀,不用服侍我了,去歇了吧。”芮芮说。
      门自己开了,进来的居然是——小煊?!自从结婚后他就没进过她的房间。
      “你怎么来了?”芮芮奇道。
      “我怎么就不可以来?我们可是夫妻啊!”杨逸煊哑然失笑道。
      “噢,对啊,我们是夫妻!那相公,我们就寝吧。”芮芮一时玩性大起,作势解衣要扑过去。
      “我,我找你有事商量。”杨逸煊脸红着退到一边。
      “有事商量?好啊,我们躺在床上一样可以商量的。”芮芮继续坏心道。
      “你给三姨娘的珍珠颈链是赝品。”杨逸煊一语既出,芮芮顿时石化。
      “我们来谈点生意如何?”杨逸煊回复到精明冷漠的样子。
      “好!说来听听!”芮芮也不敢小觑道。自己送三姨娘珍珠颈链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至于那颈链是赝品这一事,只有自己和那罗掌柜才知道,为何杨逸煊也知道?心中不禁大奇,看来平时倒是有些小看他。
      “我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坐上这当家主母的位子,你将杨家名下的铺子都交给我打理如何?”杨逸煊开门见山道。
      “好!”芮芮答道。
      杨逸煊有些迷茫,问:“你为什么那么爽快就答应了?”
      “一来,我本来就只是要这当家主母的位子而已;二来,杨家除了有铺子外还有田地,每年等着收租岂不是比打理铺子来的轻松?”芮芮淡笑道。
      “我是不是又低估你的智慧和能力了?”杨逸煊喃喃道。
      “彼此,彼此!”芮芮微笑道,“既然,我们已经暂时达成协议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回答我心中的一些疑问了?”
      “我只答三个问题,你问吧。”杨逸煊一派淡然。
      “可是有问必答?”芮芮存心要将他拐进去。
      杨逸煊略一沉吟,说:“有问必答。”
      “一,你与你爷爷有何恩怨?”芮芮问了个最关键的问题。
      杨逸煊脸上微微变了色,没料到她第一个问题就是问这么个直逼他心底的问题:“我是通房丫头生的。我娘有我的时候,大夫人刚进门不久,大夫人是尚书千金,爷爷为了不得罪尚书大人,不许爹纳妾,还将我娘赶出了杨府。后来我出生了,娘靠替人缝补养活我。我八岁那年,被接回了杨府,过继给了大夫人,只因当时爹一个子嗣都没有。但是我娘仍被留在外面一个人讨生活,一年后娘得了重病走了。”
      芮芮不舍的看着他,摸上了他的脸,“都过去了,如今你是杨府的大少爷,已经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了,不要再沉浸在回忆里了。”
      杨逸煊伸手将芮芮搂在了怀里,紧紧的抱着,沉默了好久,“问第二个问题吧!”
      “好!”芮芮从他怀里抬头道:“你与十古斋是何关系?”
      “我是十古斋的老板!”杨逸煊失笑了,他的妻子果然聪明过人,不问他与罗掌柜是何关系而是问他与十古斋是何关系,高,实在是高,“问第三个吧!”
      “我们何时洞房?”芮芮媚眼如斯。
      “这……你……”杨逸煊又急又羞,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
      “你说的,有问必答!快答!”芮芮弃而不舍的追问。
      “我,我……”杨逸煊开始结巴了。
      芮芮心想逗她家小杨还真不是普通的好玩,正当她暗自得意时,杨逸煊乎的眼神一黯,大手抚上了芮芮的腰,说道:“今晚如何?”接着就开始身体力行了。

      一夜缠绵,芮芮开始怀疑小煊的纯情度了,开始明明是自己调戏他,怎么后来忽的一下局势出现大逆转?睁开惺忪双眼,小煊睡得就像个小白一样,可爱纯情的不象话,轻轻在他唇上一吻。
      “啊?!”小煊忽然睁开了眼睛,吓了芮芮一跳。
      “相公!”
      “娘子!”
      “《论语》是谁写的?”
      “《论语》是谁写的?”
      两人异口同声道!天啊,小杨越来越精了,看来这招使老了!
      “娘子,精神好啊?那么早就考我?”杨逸煊似笑非笑问道。
      “相公,也是啊!”芮芮闲闲道。
      杨逸煊笑得一脸的邪气,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身体力行!

      经过那晚以后,芮芮和杨逸煊结成了同盟,两人一致认为鉴于大权尚未在握时,还是继续保持分居的表象。于是两个人明明是有名有实的夫妻却要像做贼一样,通常是到了半夜小煊就摸到了芮芮的房里,天不亮又要摸回书房。
      “阮府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芮芮边玩弄着小煊的发梢边慢悠悠的问道。
      “沐英的陪葬品都敢拿去送人,有那么大的魄力就要有那么大的能力来收拾残局!你原来打算怎么收拾呢?”杨逸煊毫不示弱的反问道。
      “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主见啊,还不是都听相公的,何况你自己也说要助我一臂之力的。”芮芮悠闲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这件事不解决,杨府必受重创,到时候你我谁都得不到好处。” 话中句句厉害,但却不见杨逸煊有丝毫的难色。
      “正如你所说,我们谁也捞不到好处,所以还是要请相公您来收拾残局啊!”芮芮吃定了小煊,死也不肯说出自己的计谋,一味的胡赖。
      “好吧,我也不想把事情拖久了。明天你就再演出好戏吧!” 杨逸煊决定继续放弃与芮芮胡搅蛮缠下去,于是这样那样的在芮芮耳边说起了接下来的计策。
      “相公,真是好计谋啊!”芮芮夸奖道,只是这语气中怎么也听不出夸奖的味道。
      “还有劳娘子实施,为夫在这里先谢过了!” 杨逸煊也是一副调侃的腔调。

      第二天,芮芮一大早就去给老杨请安顺便实施自己兼小煊的计划。见老白孤寂的坐在房里,一个人对着棋盘在打谱,房中的光线也不大明亮,整个人看起来苍老的没有丝毫生气。
      “爷爷,芮芮给您请安了!您昨日歇的可好?”芮芮柔声问道。
      “是芮芮啊!这几日都不得好睡,年纪大了,睡眠没有你们年轻人好啊!”老杨一脸的愁容。
      “爷爷可还是为了那瓷瓶的事烦恼?都是芮芮不好,选了这么个劳什子的东西,害您生气了!”芮芮自责道。
      “傻孩子这不关你的事,谁都不怪,要怪只能怪命啊!杨家该辉煌的都辉煌过了,如今这气数想是也快要尽了!”老杨的表情好像一个快要油尽灯枯的老僧,如此的落寞与无助。
      “爷爷,其实事情还是有转机的,您也不要太灰心了。”
      “转机?难那,除非那瓶不是沐王爷的随葬品。”老杨随口说道。
      “如果真的不是呢?”
      “此话怎讲?”老杨忽的眼前一亮。
      “这瓶是不是真品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也不是在场的宾客说了算,更不是那阮大人说了算。那些想置杨府于死地的有心人如今也必定在寻访这瓶的出处,他们要告我们杨府盗取沐王爷的随葬品也需要真凭实据。城中卖古玩的也就那么几家,有眼力的鉴定家也就是这些大掌柜罢了,我们只要卖通这些人,一口咬定这瓶是赝品就是了!”
      “好,好,甚好!”老白喜道。
      “可是如果真这么做的话,我怕显的我们杨府对阮大人更不敬了,这样岂不是我们送的不但是陪葬品还是赝品!”芮芮担忧道。
      “无妨,无妨,洗清我们杨府偷盗谋逆嫌疑才是紧要,与阮府的关系可以重修。”老杨长舒了一口气。
      “若是别的东西,只要爷爷您以当朝第一鉴定家的身份说句话,这古董自然真不了。可问题是这瓶确是我们杨府自己送出的。您德高望重一辈子做这么伤体面的事,芮芮心中深感不安啊!”芮芮惶惶道,“爷爷,这事不如交给我去做如何?”
      “你?行吗?这事可不好办啊,而且牵连甚大,一个不小心整个杨府都要赔进去。”老杨有些不安道。
      “爷爷,您放宽心,我知道利害,一定赴汤蹈火再所不惜。”芮芮保证道。
      老杨叹了口气说:“好吧!姑且信你一回,要多少银子只管支,别小气了。”
      “芮芮理会的!”芮芮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杨逸煊一早就给了计划,只是芮芮觉得自己在里面捞不到什么实质的好处,这才去老杨那说点屁话顺带匡点银子使。至于接下来的日子,芮芮除了去账房支了大笔银子当私房以外,就整日出门闲晃,至于要去买通那些个什么掌柜的事似乎从未发生过一样。先是去渡海居看了看何朝宗,那大哥还是兢兢业业的守着铺子,每次见她去就说要分红给她,她还是老规矩要他先存着,说是现在用不到。又去看了几家知名的书院,什么崇文书院、东林书院、白鹭洲书院之流的著名书院,最后挑了间教学严谨,老师们又是当代名儒的崇文书院给娃娃报了名。娃娃都八岁了,虽然在家认了些字,但毕竟不是系统的。芮芮一向信奉读书即或不成,毕竟人高品雅的信条,无论以后娃娃出仕也好,从商也好,这书都是要念的。当下决定把娃娃送去寄宿制书院,何况如今家里情况混乱,他一个孩子若再留在杨府难免还得受气;再说自己如果有幸得了这主母之位,以自己对他的宠溺也难保不把他宠坏了,为了他将来打算,芮芮还是咬了咬牙把他送出去读书。回去后就同逸如说了自己的打算,逸如本是个没主意的人,自然应了声好。娃娃倒是老大不愿意,这孩子黏她黏惯了,乍说要送他出去读书,自然不情不愿的很。芮芮看他撅嘴撒娇的可爱模样,心里早就投降想说放弃了,可一想到娃娃的将来,也只能硬着头皮哄他去。
      “娃娃,你长大了想要做什么啊?”芮芮捏了捏娃娃嫩嫩的小脸,柔声问道。
      娃娃可爱的小脑袋偏在一边,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转啊转的,过了好久才坚定的说:“我跟娘的曾祖父一样做宰相!”
      “啊?”吓了芮芮一跳,有志向做宰相的小孩不是早熟,就是有过人的聪明,再不济也是刻苦努力的人,她家娃娃平时要么调皮捣蛋,要么挖空心思黏她做点心给他吃,就没见他有什么勤奋刻苦和聪明过人之处,“娃娃,为什么要做宰相啊?”
      “我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我要保护我要保护我的家人,我不要他们受任何伤害!”娃娃的脸上竟然洋溢着成熟男人才有的霸气。
      芮芮又好气又好笑,就你这个嘴上无毛的黄口小儿,还闹着不肯去书院的孩子居然说这么伟大的话,忍不住调侃道:“那你为何还不去书院好好读书,不好好读书,将来如何科举,如何入仕,如何做你的宰相啊?”
      “谁说一定要去书院读书才能考科举?明年我就去参加乡试,考个秀才你看看。”娃娃一脸不屑道。
      芮芮笑得直不起腰:“得了我的小秀才,你就别跟我贫了,我也懒得跟你掰了!这书院你去定了,你娘也同意了,没得商量。”
      “呜……人家不要离开你!”娃娃居然瘪了嘴,像是要哭出来,还扑到了芮芮的怀里。
      死小孩,真是看准了她吃软不吃硬,跟她来苦肉计,不行这次说什么都不依他,芮芮硬下心肠说道:“这样吧,你先去书院读着,什么时候中了举人,我就准你回来可好?”
      “你说的,我要中举人就回家,再也不去那劳什子的书院?”娃娃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芮芮。
      “是,我的举人老爷!只要你中了举人,就回来自己读,可好?”芮芮没好气地说:“可是你别忘了,你现在连秀才都不是,等你中举人可要有番时日了!”
      “哼……我会很快回到你身边的,到时候你不可以再找借口把我赶走!”娃娃有些撒娇有些威胁的说。
      “知道了,这崇文书院离家也就是一日的行程,你若在书院受了气只管回来,我一定给你去讨回公道,再说逢年过节的书院也是有假期给你们的,到时候你一定回来好好跟我们聚聚。我已经吩咐琥珀把你的行李打点下了,一会你自己去看看还缺什么,只管跟琥珀要就是了。每月我也会差人给你送月例银子和些衣物吃食,定不会苦着你的,我的张大少爷!”芮芮巨细靡费的关照着娃娃。
      在芮芮极度不舍和娃娃的极度不情愿中,终于把他送去了书院。芮芮怕自己到时候心一软又改主意了,就没亲自去送,而是只让逸如自己去了。

      办完这些琐碎的事,算算日子也是该办正事的时候了,抓了琥珀又从家里加抓了个模样秀丽的小丫头,坐着四人大轿摆足了少夫人的排场,浩浩荡荡的去了阮府。到了阮府门口,又递拜贴,又给通传小厮客观的小费。没多久,果然阮府大管家就亲自将她迎了进去。
      芮芮做出一副小媳妇的样子,低眉顺眼的坐在大厅的一角。见那阮大人出来后,就迎了上去,低低的唤了声:“阮大人万安,杨陆氏这厢有礼了。”说完又作了个万福。
      “杨少夫人有礼了!”阮大人不冷不热地回道。
      “阮大人,我此次来的目的想来您也猜出几分了。我也不绕弯子直说了,太公公因为上次的事情着实觉得对不住阮大人,总想给阮大人来赔个不是,可他老人家总怕您还在气头上不肯原谅他,所以迟迟未敢来。他为了这事人也苍老了许多,我们做小辈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今日我才贸贸然的来了,还请阮大人多担待。”芮芮谦恭的说。
      “这事本也没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送错件礼么,杨老爷的心意还是在的。但如今这礼的来历似乎不太寻常,我本不想理会这些个的,可总有些好事的人问长问短的,你叫我如何回答。”这阮大人果然是官场高手,了了几句就把自己的怒气都推给了别人。芮芮暗道:这阮大人果然是个不管他人死活的主,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大人说的句句在理,我们杨府确是不对,可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指教。”
      “何事?不妨说来一听!”
      “实不相瞒,这瓶子本是我同三姨娘一起去十古斋买的,那罗掌柜口口声声说是元代的青花古瓷,我们妇道人家本也不懂这些个,想着这罗掌柜是个老实的买卖人断不会欺妇孺便买了下来。怎知如今竟有传这是沐王爷的随葬物品,这可是偷盗王公大臣墓穴的大罪,我事后也去问了罗掌柜,他一个生意人自是不肯担这干系,竟然推的一干二净。我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回去问我母亲大人,母亲曾说过我的太外公便是沐王府的一位小世子,所以她倒是知道些这梅瓶的事,还说了如何鉴定这瓶子真假的方法。不知阮大人可否让我再看一看这瓶,无论真假我们白府总也想弄个明白。”芮芮乞求道。
      “既然你与那沐王府还有着这层关系,我让你看看也无妨。”说完就吩咐下人去拿那个梅瓶出来。
      这梅瓶果然是件不可多得好东西,芮芮乘阮大人不注意在手上不知道涂了些什么粉,然后开始一边细细抚摸这瓶全身,一边说道:“我娘说当年沐王爷下葬的时候,太祖皇帝命景德镇最好的制瓷大师烧制了一批上好的素胎,又从中挑了个最好的;才请了当时有名的画匠用大食国进口的钴蓝颜料细细的画上了这副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图,还独独为它开了个炉烧制,堪称极品!”说话间,那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粉末也涂满了梅瓶的全身。
      芮芮在递还梅瓶的一霎那,假意失手,让那梅瓶从阮大人手里滑落了下来。哐啷……梅瓶几乎碎成了粉末状。
      “阮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芮芮吓白了脸,跪了下去。
      “你,你……为了让杨府逃避责任,居然出此下策?我定不饶你们杨府,我要把你们杨府告上衙门!”阮大人切齿道。
      “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求您放过杨家!”
      “你们杨府居然叫你来毁灭证物,当我不知道吗?”阮大人不依不饶道。
      “大人,您细想一下,我这也是为您好啊!”芮芮不徐不疾的说,“这梅瓶本是随葬物品,不管怎样如今是在您手里了,将来若是追查起来,您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虽说当时有宾客可以给您作证这是杨府送的礼物,但您明知这其中利害却没有及时报官;这追究起来,如若杨府是偷盗罪,你阮大人就是窝藏罪和知情不报罪。”
      “你……巧言令色。”阮大人气的脸都变色了。
      “阮大人,您也莫气,我也是就事论事别无他意。如今这瓶子也被我不小心打碎了,想补恐怕也补不起来了。”芮芮看着一地被她做过手脚后而被砸得极细小的碎片,有些幸灾乐祸道。
      “事到如今,你们杨府到底作何打算?”不愧是官场老手马上掩饰了自己愤怒的心情。
      “我们杨府理亏在先,处处对不住您阮大人,自然是会做出补偿给阮大人的。”芮芮笑了笑,继续说道:“飘雪坊的雪吟姑娘才艺双绝,可身世飘零,我看她可怜一早给她赎了身安置在城郊的一处小庭院中,那是杨家的私产,平时无人知晓极是隐蔽。雪吟姑娘平日里常看大人的诗集,对大人仰慕已久,想邀大人一聚,不知大人是否肯赏这个薄面呢?”
      “嗯?我是这种好色之人吗?”阮大人一副色狼坯子还硬要装出道貌岸然的调调,看了就好笑。
      “大人自是正人君子,我也是想帮帮那雪吟姑娘,那孩子在飘雪坊还是个清倌,从来没有哪个男子入得了她的眼。可自打看了大人的诗集以后,就对大人念念不忘。我看她为着大人茶不思饭不想的可怜模样,才想着求大人去看她一眼,也算是了她一个心愿。”
      “也吧,我只当是去宽慰她一下就是了!”阮大人眼睛里迸射出一道欲念,“那宅子可私密?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善意却惹来一身骚!”
      “大人只管放心,那宅子本是杨府的祖产,地处偏僻极少有人过问。我家相公也一早化了个假名买下了雪吟姑娘,如今那雪吟姑娘也住进去有些时日了,从未有人知道。”芮芮说完,便把房契和卖身契塞到了阮大人手里。
      “也罢,这梅瓶的事到此为止了,如今物证都不在了,我看也无人能再起风浪了。”阮大人眉目中露着些得逞之色。
      “多谢阮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对我们杨府的恩情,杨府必当铭记于心,来日一定涌泉相报。”芮芮顺势又说了些好话。客套了会,就打道回府了。

      小煊知她去了阮府,一早就在她卧房等她回来。推门进去见到小煊焦急的在床边踱步,芮芮忽然觉得做了一整天活王八的郁闷心情荡然无存了。
      “那个色狼没对你怎样吧?”小煊见她进来一个健步抓住了她的手急道,那平时假惺惺的娘子长、娘子短的语气也不见了。
      “你自己不肯去做那龟奴,倒叫我一个妇道人家去!你娘子我长得如此标致,你说会怎样呢?”芮芮故意气急的说。
      “他怎么你了?”小煊气的眼睛都红了,“我去废了他!”
      “哎……算了,他也没对我怎样。就是做那龟奴的事,让我极是委屈。” 芮芮一幅委曲求全的样子,“只要想着全是为了相公好,我也只能忍了,只盼相公以后对我加倍好就是了。”
      “芮芮,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了。我只想着自己羽翼未丰,凡事做的不可太招摇,才央你去。”小煊一脸的歉意,“对不起!”说着便吻上了芮芮。
      有进步开始主动叫她名字了,芮芮暗喜。“相公,若真觉得对我不住,不如这样啊!”芮芮一边在小煊脸上落下密密麻麻的细吻,一边眼里露着精光说:“等你开始打理杨家的铺子后,就每年给我两成花红好了!”
      “好!芮芮为我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应该的!”小煊慢半拍的回答道。
      “多谢相公!”芮芮笑得像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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