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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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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她心里没底，一边自然地接过陈鸥眠提着的东西一边追问，“出什么事了吗？”
陈鸥眠又愣了几秒，反应迟钝似的，“没什么事。”
林宜夜拿了个新杯子倒了杯水递给他，“那怎么大清早过来。”
玻璃杯外面套了隔热的杯罩，陈鸥眠接过来，耸耸肩回答她，“说了啊，你让我来的。”
林宜夜眉头皱起来，“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临睡之前。”
“……”
林宜夜长久地沉默着，陈鸥眠见她一脸苦思冥想的表情忍不住逗她，“用不用给你重复一下原话，帮你回忆一下？”
林宜夜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需要，麻烦你了。”
“……”陈鸥眠呛了一下，挫败感涌上来，有点悻悻地说，“你说，明早见。”
林宜夜瞪大眼睛，“就这么一句，你大清早跨了半个城区跑过来？”
陈鸥眠觉得自己的脸热起来，“我就是，反正今天要过来找你……”
他顿了顿，只想随便找个话题搪塞过去，“我买了早饭，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
林宜夜也不知道是真被糊弄过去了还是饿了，打开桌上的袋子认认真真挑起来。
“你也喜欢吃煎饼果子吗？”
陈鸥眠正得空打量周围，闻言心不在焉地回复道：“没有，你不是说你喜欢。”
“什么时候？”
陈鸥眠语塞，“忘记了。”
林宜夜扬扬眉毛，“不记得了？”
陈鸥眠不愿意再说上次在医院发生的事情，那是他们第一次争吵，“一起吃过那么多次饭了，怎么可能记得。”
他自己也觉得挺奇怪，早上站在早点摊前时，自然而然地就选择了煎饼果子和青菜粥，叮嘱完加辣才后知后觉自己有点过于熟练了。
但这事儿让他挺愉快，拎着早餐站在门口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嘴角已经扯得有点累了，上次这么开心是什么时候陈鸥眠已经不太记得了。
林宜夜嘴里塞了一大口，咀嚼时两颊鼓鼓的像个仓鼠，她拿出袋子里剩下的一个递给陈鸥眠。
陈鸥眠看看她，她扬扬下巴，意思应该是让他一起吃。
他摆摆手，“不用，我吃过了。”
林宜夜又指指沙发，让他过去坐下。
陈鸥眠走过去在客厅里唯一的家具上坐下，林宜夜的家不太像个家，作为一个家来说，这个房子显然有点太空了。
面积不算大，但是是很规整的格局，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灰绿色的墙布，除了必须的几样白色家具之外没什么其他的东西，不知道是租来的时候就是这个配置还是林宜夜自己布置的，但一想到她那张几乎每时每刻都只有冷淡神色的脸，他没来由地就认定这房子是随了主人的。
林宜夜正在厨房里烧水，陈鸥眠从客厅的方向只能看见她的侧脸，瘦削且线条流畅，有一缕没别到耳后的发丝垂至鼻尖，她的鼻子生得挺拔，侧面望过去是又直又细的线条，折下来正好是薄而
浅的唇，不论什么时候都倔强地抿紧。
似乎是觉察了他的目光，她蓦得回头，陈鸥眠眼神躲闪不及，只能先慌不择路地迎上去再考虑下一步。
林宜夜倒是面色无异，只是眼神看起来比平时要懵一些，语速也更缓，一字一顿的，“谢谢陈总，一大早过来，还帮我买了早饭。”
“大家都有这么深厚的革命友谊了，还叫陈总啊？”
林宜夜眨眨眼，像是经过了非常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我有想过。”
她似有要认真讨论的架势，陈鸥眠配合道，“哦？考虑的结果是？”
“得叫陈总，”她说得理直气壮，“你想啊，这个事儿解决之后我要去富睿工作，肯定也要叫你陈总，中间就这么点时间还专门改个口，挺麻烦的。”
陈鸥眠失笑，这倒的确是她的风格。
“好吧，那随你。”
林宜夜点点头，“公平起见，想叫我什么也随你。”
她语气理所当然，陈鸥眠却是一怔，对上她清澈无波的眸子后又忍不住嘲笑自己的片刻失神。
他声音渐弱，“那，我叫你小夜吧。”
林宜夜弯了弯眼角，应得极快，“好呀。”
阳光终于舍得从楼道洒进房间，在林宜夜的眼睫之间碎成一片细钻似的光晕，明明很安静，陈鸥眠却分明听到了脆生生的叮咚声。
“陈总，您稍等我几分钟，我们早上就可以过去。”
陈鸥眠回神，“好，我先下去开车。”
林宜夜没有半分把未来老板当成司机使唤的不好意思，从卧室里探出半个脑袋，“好的，我很快的。”
她随手扎的马尾已经拆开了，头发乱糟糟的，陈鸥眠呵呵一乐，“好。”
赵凡波的房子离金焰不远，能在繁华的商业区找到一处安静的住宅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钱是一方面，人情往来也当然不能少。
闹中取静是本事，能买到最安静的一间那更是厉害。
陈鸥眠的车被拦在了别墅区门口，这倒是意料之中，没想到的是林宜夜报了谭代珊的名字之后，
保安皱着眉头一脸疑惑道：“不好意思女士，我们小区没有这个人。”
林宜夜一怔，随后又反应过来，“户主应该是赵凡波，谭代珊是他的夫人。”
“好的，您稍等。”
保安客气地鞠了个躬，去保安亭打了个电话。
“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陈鸥眠打了一把方向盘，“没关系，你们职责所在，可以理解。”
曲径通幽，两人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赵凡波的独栋别墅，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候，应该是家里的阿姨。
陈鸥眠把车停好，又跟林宜夜确认，“真的不需要我一起进去吗？”
“不用了，放心吧，有事我就给你打电话。”
陈鸥眠又再三确认，林宜夜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陈鸥眠正皱着眉头叮嘱，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声打断，一时间有点茫然。
“笑什么？”
“有点像我妈。”
陈鸥眠狠狠啧了一声，“不识好人心，赶紧下去。”
林宜夜嗯嗯啊啊地应了几声，被门口等着的人带进院子里。
等人进去了，他又忍不住回忆自己有没有说漏什么，想了一会儿连自己都嫌弃起自己杞人忧天，毕竟林宜夜就不是那会吃亏的人。
可就算他已经在林宜夜那里摔了好几次跟头，知道小丫头虽然看着温吞，但说起话来一向是伶牙俐齿，恐怕对面是个律师都很难占到便宜，还是忍不住摸出手机反复确认，担心自己调了静音或者震动会错过她的消息。
人架不住关心则乱。
他已经三十多了，知道自己一看见她脚腕上细细的血印就心烦是因为什么，也清楚为了对方随口的一句话就跨了半个城区跑过来又是因为什么，但也正因为他已经快三十岁了，所以更知道这感情来的有点不合时宜。
现下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自己会度过这次难关，不过他说的不用担心也不是说谎安慰人，他的确
不担心富睿，富睿这么大个公司当然不会因为小小的2个亿就真的无力回天，可一旦这次的事情没有处理好，他现在的位子自然坐不安稳。
其实抛开其他的不谈，最让他踌躇的并不是别的，而是林宜夜的态度。
他比大部分人都更明白人之间无法完全互相理解的道理，所以并不对感情抱有太大的希望，倒不是没谈过恋爱，但往往是喜欢了就喜欢了，他不愿意付出太多，自然也得不到真心，从来不怕竹篮打水或者水中捞月。
虽然单向时刻占绝大多数没得跑，但他并不在乎，大家只需要客客气气地浅尝辄止，到最后能一别两宽也省得添堵。
独独这次却不一样了，他拿不准林宜夜的态度，也不敢贸然出击，像是自己端着倒满水的杯子，这种还没有得到就开始担心失去的滋味是他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被握得汗津津的手机终于响了，他赶紧点开，林宜夜的头像后面跟着短短的一句话——
“一切顺利。”
他露出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柔和笑意，“我就知道。”
，还差 